第54章 (8)
行事要謹慎些!如果不小心走錯了一步……又沒有人替你撐腰!”
她只是讓她明白,楚奕辰得罪不起!盡量不要去擄虎須。哪怕被棄,也要等他完全厭煩她再另尋下家。
溫心擡起頭,嘴角彎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美國,洛杉矶。醫院,重症監護室。
楚奕辰坐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隔壁,透過有機玻璃牆觀察着白瑜的反應。剛做過腎髒移植手術的白瑜戴着氧氣罩,身體插滿了各種管子,儀器上面顯示着她的各項生命體征。
史密斯醫生走進來,對隔着玻璃牆壁無聲凝望的楚奕辰說:“你該去休息一會兒!”
楚奕辰慢慢回過頭,觑着史密斯,沉聲問道:“她的情況怎麽樣?”
“還需要觀察!不過目前看一切數據指标都很正常!”史密斯搖搖頭,道:“你不吃不喝不眠不睡,這樣對她的治療也沒有任何的幫助。”
“我真希望她能挺過來!”楚奕辰狹長的魅眸閃過一絲疲憊,幽幽地嘆道:“在她未脫險之前,我真得吃不下也睡不着!”
“少爺對白小姐的感情實在令人動容,不過……這麽下去你的身體撐不住。”史密斯走過來,擔憂地看着楚奕辰:“我讓護士準備一些食物和水,你多少吃一點兒吧!”
見楚奕辰仍然無動于衷,他又勸道:“萬一你病倒了,就算白小姐醒過來你也看不到了!”
也許是這話起到了作用,楚奕辰終于輕輕點頭。
護士很快端來了豐盛的西式午餐,擺滿了桌面。楚奕辰走到桌前坐下,拿起刀叉,卻又毫無胃口。
以手抵額,他微微皺眉阖起眸子。
“少爺,你不舒服嗎?”史密斯連忙走近前詢問。
“我沒事,或許有些低血糖!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慢慢用餐。”楚奕辰慢慢擡起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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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史密斯離開,楚奕辰又放下了手裏的刀叉,拿起了旁邊的手機。幾次猶豫之後,還是開機了。
出國之前,他就把溫心交給了冷奕照顧,囑咐他看緊她。別讓她跑了,別讓她去跟薄洋獻殷勤,當然也不允許被易淩風搶了。
而且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很“小人”地警告了薄洋,不允許薄洋趁他不在對溫心獻殷勤。雖然明知道此舉可能惹惱薄洋,他還是義無反顧。只因他知道,溫心要想興風作浪,唯一能依傍的人只有薄洋,他必須要防患于未然。
就算是做足了萬全之策,但心裏還是不怎麽放心。這些天,他賭氣般關機,斷了跟國內的一切聯系,就是想看看,自己徹底離了溫心能怎樣!事實證明,他過得很不舒服,簡直寐食難安。
史密斯只認為他為白瑜不眠不休不食不飲,其實他是在跟溫心賭氣。他必須要讓她明白——他生氣了!
她如此決絕不留餘地,把該死的金錢看得比他還要重要,這實在大傷他的自尊心。傷心之餘,他就躲起來療傷,順便讓她着急。他要讓她明白,他對她的寵溺是有限度的,假如她毫不在乎他是否傷心,那麽他也不介意讓她明白什麽叫做被打入冷宮!
悻悻地坐在那裏生悶氣,仍然是一口都吃不下去。再次丢掉刀叉,楚奕辰重新拿起手機,幾番猶豫之後還是打開了。裏面有許多提示未接電話的短信,數不清的電話,仿佛全世界都在找他,但他最想念最惦記的那個卻是一個電話也沒有。別說她的私人手機就是他們倆居所的座機號碼都沒有。
楚奕辰俊臉拉得老長,多雲轉陰,陰雲密布。感覺胃部有些疼,他用一只手抵住胃部,一只手撥通了冷奕的手機號碼。
跟往常一樣,沒響兩聲,就聽到了冷奕的聲音。“少爺。”
“她呢?”楚奕辰淡淡地問道。
“在吃飯。”冷奕完全清楚他想知道什麽,如數詳細地回答道:“她說喜歡吃蝦皮面!”
“這個時間……”楚奕辰看了下自己腕上手表顯示的北京時間,已經快晚上九點鐘了。“怎麽剛吃飯?”
“她心情不太好,喝了整整一天的酒,又睡了一個下午,剛醒沒多一會兒。”
聽說她心情不好,楚奕辰郁悶良久的心情頓時開朗不少。他打起精神,聲音不自覺地愉快了許多:“她為什麽心情不好?”
“易淩風當街明目張膽搶人,估計她為此事不高興吧!”冷奕猜測道。
“什麽?!”楚奕辰危險地眯眸,怒道:“易淩風敢當街搶人!”
這種事情易淩風幹過不止一回了,沒想到還樂此不疲,竟然玩上瘾了。
“還好少爺囑咐過我随時注意她的行蹤,及時帶人趕到救下了她!沒有起沖突,就對他的車窗玻璃射了一槍!我救下少夫人之後,易淩風沒有再繼續糾纏!”
“好!”楚奕辰籲出一口氣,滿意地贊道:“冷奕,你做得很好!”
“……”冷奕惜字如金,有時候連一個字都不多說。
楚奕辰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她……有沒有問起我去了哪裏,去做什麽了?”
“問過。”冷奕如實道:“我告訴她,少爺去美國陪白小姐做手術!”
“她沒再問別的?”楚奕辰繼續刨根問底。他也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竟然如此啰嗦。而且,這些事情他需要靠中間人來轉述,卻不肯親口去問那個女人。只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實在太讓他傷心太讓他生氣了!
“少爺,”冷奕突然說:“少夫人叫我!”
楚奕辰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有些悻然,便道:“去吧!替我照顧好她!”
放下手機,冷奕拿起筷子,繼續吃面。
溫心坐在他的對面,一邊吃面一邊靜靜地聽着,此時見冷奕挂斷了電話,問道:“他打來的?”
“嗯,”冷奕對她笑了笑,自從兩人有了肌膚之親,他每次睨向她的目光都充滿了溫暖的笑意。似乎,她是一座火山,徹底融化了他這座冰山。昔日的堅冰化為春水一池,柔波蕩漾。
“很好,你要穩住他!”溫心思忖片刻,囑咐道:“我們倆的事情一定不要讓他知道,懂嗎?”
“為什麽?”冷奕一怔,瞬間感覺到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果然,溫心告訴他:“我不打算離開崇城了!在我跟他正式離婚之前,我們倆的關系仍然還是保镖和雇主的關系。還有,你不許再碰我!”
50他很介意
“易小姐跟我們讨論她哥哥在床上行不行!”
容飛飛此話一出,別說易玲珑想當場暈倒,易淩風眼看當場發飙,就連溫心都忍不住眼角抽搐,被雷得外焦裏嫩。這丫頭,嘴巴果然更歹毒,很對她的胃口!
“咳,”饒是薄洋涵養極佳,也忍不住圈起手掌抵住唇輕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我……我沒有啊!薄、薄少……我沒有……是她們故意消遣我!”易玲珑絕望地看着她心目中的男神,泫然欲泣:“我聽到她們私下裏抵毀我哥哥就幫我哥争辯了幾句,她、她們就往我的身上潑髒水……”
此時的易玲珑再也顧不得抹黑溫心,只想如何洗白自己,如何在男神面前恢複她冰清玉潔的仙子形象。哪裏還敢說那些露骨的話,抽抽噎噎地,不勝委屈。
薄洋沒有說話,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瞟向仍然緊攥着安妮不放的容飛飛。
容飛飛卻并沒有注意到薄洋的目光,兀自跟兩女較勁(手上跟安妮較勁,嘴上跟易玲珑較勁),“哎喲喂,今天我們大家才知道原來易大少在床上不行啊!難怪溫心會離開他投進楚大少的懷抱,看來姐姐我的眼光還是好的!楚少就是比易少威武啊……”
溫心想抹汗,這個容飛飛還真是人來瘋,不懼流言,也不維系什麽名門閨媛的貞淑形象,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從不惺惺作态。所以,就比絕大數女子活得灑脫。溫心突然心裏一動,也許容飛飛這種生活方式值得她借鑒。只要自己開心就好,何需那麽多的掩飾和壓抑?
但是,擁有這份任性也需要資格。容飛飛有一個可以把她寵上天去的大伽級老爸,哪怕闖下禍也有人幫她收拾爛攤子,哪怕跟淑女不沾邊仍然有大票的豪門子弟争搶着娶她為妻。
自己呢?今天徹底斷了清純玉女的形象,人人皆知她以前委身過易淩風,這對她以後在楚家的前程絕對不利。也許,楚家人允許她生下孩子,但是絕不可能允許一個有污點的女子做楚家的當家主母。
這招險棋,拼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狠勁,完全斬斷了自己跟楚奕辰的未來。但是,她并不惋惜。因為,楚奕辰只是她生命裏的過客,是她計劃裏的踏腳石,沒有多重的份量!
短短的一瞬間,溫心腦海裏轉過無數的念頭,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主見。她的計劃裏男人只是一部分而已,占的比重并不高。她的目标是溫氏,拿回屬于她的東西,至于楚家……她不打算觊觎!
當衆撕開了臉皮,把自己和易淩風的過去抖露出來,溫心徹底斬斷退路,不留餘地。
心,竟然無比輕松!從此以後,她再也不必戴着面具生活,再也不必掩飾什麽!
突然,溫心周身一寒,立刻意識到有危險逼近。她下意識地擡起眼,看到易淩風俊臉如罩寒冰,如同撒旦般佞戾地大步逼近她。
溫心有十分之一秒的怔忡,但很快她就醒過神,忙後退幾步,嘴裏邊說道:“別碰我!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請你自重!你再靠近,我要喊人了!”
易淩風雙目猩紅,鋼牙咬得咯咯響,哪裏能控制得了自己,他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這個該死的女人,不但背棄他,居然還在大庭廣衆之下侮辱他,說他在床上不行!他想殺了她的心都有。“賤人,我宰了你!”
“救命啊!非禮啦!”溫心先下手為強,在易淩風靠近過來時,頓時又抓又撓,哭喊得撕心裂肺。“抓流氓,非禮啦!不要碰我!臭流氓!”
下一秒鐘,就有人挺身而出,攔截住易淩風,并且拳打腳踢,瞬間扭成一團。
易淩風快要氣瘋了!他出手如電,狀如瘋虎。可是,當他發現出面攔截他的居然是冷奕,不由略微一怔。很快,他明白過來,連忙四處張望,沒看到楚奕辰那個可惡家夥的身影。
“楚奕辰呢?為什麽不出來,只放了你這條狗出來咬人!”易淩風停下來,陰寒着俊臉,冷聲質問道。
冷奕護在溫心的身前,臉上的神色比易淩風還要冰冷:“我們少爺有事,沒空奉陪!再說,對付你,用不着我們少爺親自上陣!”
“哈,真是一條好狗!”易淩風深吸一口氣,再次對着冷奕撲上去。
趁着冷奕纏鬥住了易淩風,溫心繞到了容飛飛的身邊去。那邊,安妮好不容易掙脫開容飛飛的鉗制,準備落荒而逃,卻被又被溫心抓住。
“你聽着,這事兒搞大了!我必須要你們安家人公開道歉,否則,我就要我的律師向法院遞交訟狀!”溫心說完了,再狠狠一推安妮。
“啊!”安妮慌亂之下,被推得後退好幾步,“撲嗵”跌坐在地上。
“安妮,你怎麽樣!”沈家柔連忙上前扶起安妮,同時忿然遣責溫心:“你這個野蠻的丫頭,怎麽動手打人啊!”
“她滿嘴胡言,敗壞溫家和安家的清譽,我做姐姐的就打得她!”溫心毫不示弱,微微擡高秀美的下巴,哼道:“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跟爸爸說的!爸爸肯定也饒不了她!”
沈家男走過來,溫柔地低聲安慰容飛飛:“容小姐沒事吧?我這個表妹從小被舅舅寵壞了,說話沒輕沒重,得罪了容小姐,還請多多包涵!”
容飛飛冷哼一聲,嘟起嘴巴,抱怨道:“你這個表妹真是讨厭極了!得嚴加管教,以後不許她再跟我妹子作對!”
“好的,我會告訴舅舅,讓舅舅對她嚴加管教!”沈家男含情脈脈地凝視着容飛飛,嘴角還噙起一抹笑意:“別生氣了!不過,你生氣的模樣也這麽可愛!”
饒是容飛飛再大條也聽出了男子話語裏的暧昧和情愫,她倒退一步,多打量了沈家男幾眼,撇了撇嘴,沒說話。
就在沈家男對容飛飛大獻殷勤的時候,忽然聽到易玲珑的喊聲。
“薄少,你別走啊!聽我解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是溫心和容飛飛故意整我,潑我的髒水……”易玲珑見薄洋突然拂袖而去,應該是因為今晚的“鬧劇”了,她又氣又急,再也顧不得許多,厚着臉皮追上去“解釋”。
可是,薄洋對她的解釋并不感興趣,加快腳步,消失在賓客雲集的宴會上。
趁亂的時候,溫心拍了拍容飛飛的肩膀,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句:“姐姐,今晚多謝了!妹子先行一步,否則……姓易的兄妹倆會宰了我!”
容飛飛想笑,又忍住,便豪爽地推了溫心一把:“快走吧!天塌下,姐姐幫你頂着!注意,別被姓易的逮了去,否則保管他能折騰死你!”
溫心趁亂從側門溜走,開着跟容飛飛借的車子,疾駛而去。
至于那亂成一鍋粥的壽宴,就不歸她管了!
心情竟然無比輕松,第一次再也沒有患得患失的感覺,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
很好,一切都朝着預算的方向發展……不過,楚奕辰今晚招呼都不打一聲提前離開,這說明他介意她的任性妄為。
溫心已經顧不上楚奕辰會不會不高興了!反正,她也沒指望他能對她海枯石爛,好歹做一場露水夫妻,讓她懷上孩子,這枚棋子也就物盡其用了!
她一邊開車,一邊用藍牙撥通了楚奕辰的號碼。下意識的,她屏住呼吸,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緊張。因為,計劃裏最重要的一環還沒有實現。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聽到男子懶洋洋的聲音:“喂?”
“把人家一個人丢下,你太沒良心了!”溫心嬌嗔地道。“我都被人欺負了,你也不管!”
男子打了個哈欠,興趣缺缺:“我不是讓冷奕留下陪你了!”
溫心聽出他有些不耐煩,也不敢十分拿架,忙緩和了語氣,道:“你在哪兒?過來接我吧!”
“這個嘛……恐怕不行!”男子有些為難:“我已經睡下了!懷裏的美妞太粘人,不放我下床!”
19寸步不離
我不打算離開崇城了!
當溫心宣布這個決定時,她沒有忽視冷奕俊目裏一閃而過的失望和難過。顯然,他非常希望她能離開這座城市。
“我忍辱偷生,哪怕身心俱碎都從沒有放棄過!如此執着堅強,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麽嗎?”溫心放下筷子,推開吃了一半的蝦皮面。盡管面條做得很美味,但她已經沒有了胃口。“我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績來,重創溫氏昔日的輝煌,不辜負爺爺對我的期望,不辜負我是溫家唯一繼承人的身份!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我的面前,我必須要抓住它!所以,我不能離開!離開就代表着前功盡棄!”
冷奕也放下了筷子,他已經食不下咽。平靜地觑着溫心,他毫不掩飾俊目裏的失望。
溫心狠心不去看他眼裏的失望,轉過頭去,不讓自己心軟。“對不起,我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
沉默了片刻,冷奕站起身,平靜地觑着她,再開口,聲音隐隐有些沙啞:“無論什麽時候,我會一直陪着你!無論是做你的保镖還是做你的床伴,我,随傳随到!”
說罷,冷奕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房門開阖,室內又恢複了安靜。溫心看着桌面上兩碗沒有吃完的面條,靜靜地發呆片刻,然後她拿起筷子繼續吃剩下的半面碗條。
放縱過,沉淪過,頹廢過,現在該到了重新振奮的時刻了!
睡了一個下午,此時毫無睡意,溫心拿出手提電腦,開始查看有關容氏的相關信息。明天她就要準備接手一堆爛攤子的容氏,沒有時間可供她浪費,必須争分奪秒。
眼睛一目十行,飛快地浏覽着頁面新聞,發現薄洋的辦事速度和效率果然驚人。容飛飛已經緊急召開記者發布會,公布了沈家男的種種罪行,同時正式向法院提起訴訟,狀告沈家男惡意制造恐慌,打擊容氏股價,低價收購容氏等重罪。
如此幹脆利落的行事風格,果然不枉她一直看好薄洋!
溫心微露喜色,眼前一亮,頓覺連呼吸都暢快了許多。有薄洋幫她斬妖除魔,鎮守前方,她便可以順利接手容氏。她跟容飛飛一向交好,互相信賴。她重振雄風之餘,也可以許容飛飛一世榮華無憂。
她将手中全部積蓄都入股容氏,由她經營容氏,所得紅利跟容飛飛平分!容飛飛成全了她,她也成全的容飛飛。
正在暗暗激動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她調回了正常通話模式)。
溫心心無旁鹜,根本沒有看是誰打來的,便拿起手機接聽:“喂?”
因為興奮,她的聲音有着遮掩不住的愉悅。待到她發現電話那端是久久的沉默,意識到不對勁,若有所悟之際,就聽到了楚奕辰熟悉的嗓音。
“還沒睡?”楚奕辰的語氣聽起來跟平時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嗓音略有些幹澀,這瞞不過極為了解他的溫心。
溫心聽出楚奕辰嗓音的變化,似乎有些疲憊。估計白瑜做手術的這些日子,他一定衣不解帶地陪伴左右。然而,他再辛苦也不是為了她,所以她用不着惦記。想到這裏,心裏一陣酸澀的怨忿,她的聲音冷了幾分:“你有事?”
“……”對方突然安靜下去,醞釀着危險的風暴。
事到如今,溫心真得無法再跟他粉飾太平,佯裝恩愛了,不如有事說事罷。當然,她也不想跟他鬧得太僵。為了緩和氣氛,她問候道:“小瑜怎麽樣了?手術還算順利吧!”
果然,楚奕辰又開口了:“還在重症監護室。”
“你要注意身體,別累着了!畢竟,等她離開監護室的時候還需要你的照顧。”溫心慢慢地說着,只覺滿嘴苦澀。當然,心裏更苦。
她多想像平常女子一樣,大聲地對心愛的男人說出自己在嫉妒在吃醋。但是,她沒有資格!也許,從她決定嫁給楚奕辰的那天起,她就該明白,基于相互利用的初衷而建立的感情和婚姻早就失去了平等的資格!
又是一陣沉默,楚奕辰顯然察覺到了她的言不由衷。她的醋勁有多大,他很清楚。如此大度賢良,就像戴着一只厚重的面具,他看不到她真實的內心。
該說的都說了,溫心也不想表現得太過,以免被他看出作賊心虛。于是,她也沉默,靜靜地等着他說出今晚打來電話的目的。
終于,楚奕辰再次開口:“芊芊要結婚了!湊巧我無法趕回去,你替我去參加她的婚禮吧!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她好歹是我的堂妹!你就當替我盡一盡義務!”
“……”這就是他今晚打來電話的目的?溫心有些啞然。代替他去參加楚芊芊和範春陽的婚禮嗎?她有些猶豫,感覺十分不妥。思忖片刻之後,她終于鼓起勇氣拒絕:“先把我跟楚芊芊的個人恩怨擱置一旁,單說我現在的身份……去參加婚禮不太妥當吧!”
她雖然嫁給了楚奕辰,也舉辦了轟動全城的婚禮,還生下了楚家的繼承人,可是,她至今未得到楚家的認可,甚至生下孩子之後從沒回過楚家也無人讓她見孩子。對于這一切不公平,她從沒有過抗議,甚至是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心裏有數就好,何必非要捅破那層窗戶紙呢。
“你是我楚奕辰明媒正娶的妻子!”楚奕辰的聲音很溫柔,甚至流露出一絲歉疚:“你代替我參加堂妹的婚禮有何不妥!這件事情我會安排,也會跟媽媽打招呼,到時候你跟她一起……”
“不必了!”溫心拒絕得毫不猶豫,道:“我不想去!”
“……”大概是沒想到她拒絕得如此幹脆,他一時間啞然。
“我一點兒都不希望她幸福!還會在心裏暗暗詛咒她!你讓我強作歡顏去跟她說些言不由衷的話,我會被自己惡心到!”溫心不會再勉強自己去做一些不喜歡的事情,去跟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人周旋。她不會再委屈自己,無論是為誰。“楚奕辰,我從沒有勉強你去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
電話沒有挂斷,只是再無聲響。
溫心輕輕籲出一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就這樣吧!什麽事情等你回來再談!”
還是沒有回應,她決定挂斷電話。“再見!”
“等等,”楚奕辰又開口了,這次他的嗓音明顯愈加嘶啞:“你想離開我嗎?”
如此一針見血,倒讓溫心無法打馬虎眼。她穩穩神,回答他之時嘴角綻露一絲苦澀:“我離開或者留下對你來說并不重要吧!只是一個擺件而已,能代替我的女人多不勝數!我從沒奢望過在你心裏的位置有什麽不同,也很看得開。假如你不再需要我了,只需吩咐一聲,我絕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而且,我不要任何分手費!我拿的都是我該得的!楚奕辰,我不欠你的!”
事到如今,好聚好散是他們倆最好的出路!溫心不想惹事,更不想跟他叫板。她即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力氣。
又是一陣窒息般的沉默,就在溫心準備直接挂斷電話的時候,他又開口了(他似乎能夠看得見她的舉動猜得到她的心思):“還有溫氏呢!你一點兒都不留戀嗎?那是你爺爺留給你的!你是溫氏的總裁,不可以丢下它離開!”
怔了怔,他竟然用溫氏來誘惑她。溫心一時間有些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理了。難道說,他處心積慮地收購了溫氏,只是為了留下她為他打工?假設果然如此,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個男人了。
“在我的身邊有何不好?”楚奕辰的聲音很低,有種異樣的低啞,好像在努力克制壓抑着某種隐秘的情緒:“你是我的妻子,我在溫氏的分紅都交給你!它完全屬于你,你可以任意改造它,按照你設想的藍圖來規劃它,如果遇到什麽瓶頸或者困難,都有我在後方支援你!它永遠是你的,屬于溫家,我不會奪走它!只要你在我的身邊,它就是你的!”
溫心張大眼睫,終于可以确定,他的确是為了防止今天的決裂局面才設計并購了溫氏。這足以看出,他了解她,知道他跟白瑜修成正果之日就是他們倆的決裂之時。但他留了後手,用溫氏這條繩索綁住她,讓她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乖乖地做他的工具。
也許,他不再需要一個妻子,但卻需要一個情婦。畢竟,白瑜無法生育!而且,也無法承受他的生理欲望。這些事情,他需要溫心來替他完成。至于,萬千美女,為何他唯獨選中她溫心?這也算是她的榮幸嗎?
溫心嘴角彎起譏諷的弧度,聲音愈加冷淡:“我無所謂!你不必事事替我着想,先祈禱小瑜能順利度過危險期吧!一切事情,等她康複了我們再談!”
說罷,溫心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再将手機關機,遠遠地扔開!
被挂斷了電話,楚奕辰只覺渾身冷涼,如坐針氈,簡直心驚肉跳。
事情遠比預想中的更加嚴重,他隐隐感覺哪裏出了問題,情況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向着未知的方向脫軌滑行。
“不可能的!”楚奕辰站起身,在室內來回踱步,簡直坐立難安。難道說他的判斷出現了錯誤?溫氏對她來說并沒有那麽重要?
可她為了奪回溫氏不惜向易淩風交付出了初貞,為了奪回溫氏更是不惜代價跟他聯姻!她已經成功了,只要繼續留在他的身邊,溫氏對她來說唾手可得,她沒有理由離開他!
哪怕她不愛他也不會離開!因為他手裏握着最能牽制她的王牌!他可以對自己沒有信心,但他不該對自己的判斷沒有信心!在她的眼裏和心裏,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比得上溫氏公司!
溫心涼薄寡情,無論他楚奕辰還是那個尚在襁褓的嬰兒,他們爺倆綁在一起對她都沒有任何吸引力,唯一吸引她的只有溫氏的公司!
反複說服着自己,但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判斷有誤!也許,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而他一直沒有察覺到!
今晚跟溫心的對話提醒了楚奕辰,長久以來他的自信可能是錯誤的!為什麽判斷出錯?或者是某些消息來源出錯!或者是冷奕反饋回來的信息有問題!
楚奕辰正打算再打電話給冷奕詳細詢問一些溫心近期的情況,這時,一位金發碧眼的護士快步走進來,用喜悅的語氣向他報告了一個好消息。
“白小姐脫離危險期了!”
轉過頭,楚奕辰看到白瑜已經被幾位醫生取下了氧氣罩,并且推出了重症監護室。他只好将手機又放起來,鎮定了一下情緒,快步走了出去。
接到楚奕辰的電話已是淩晨時分,不過冷奕絲毫都沒感到驚訝,甚至俊目裏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譏——現在才打過來!
“少爺。”盡管被從熟睡中驚醒,冷奕也絲毫沒有任何的不悅,聲音更沒有任何的困意。像往常一樣,他的态度恭敬話語簡潔。
“你最近有沒有發現溫心有什麽不對勁?容飛飛死了嗎?還是她受了什麽刺激!”楚奕辰的聲音嘶啞得更加明顯,連續不眠不休不飲不食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健康。
冷奕刻意停頓了一會兒,以示自己在認真回憶。然後,他回答道:“容飛飛沒死,聽說被救回來了!”
“溫心有沒有跟薄洋勾搭到一起?”楚奕辰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回來,但他做不到。白瑜剛脫離危險期,這種關鍵時刻,他不能抛下她離開。
“據我所知……沒有。”
“那就好!”楚奕辰稍稍松了口氣,然後囑咐道:“你一定看緊了她,在我回國之前千萬別讓她跑了!聽着,她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寸步不離!”
“是,我一定照少爺的吩咐去做!”冷奕慢慢地道:“她去哪兒,我都跟着去哪兒!保證跟她——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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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睡下了!懷裏的美妞兒太粘人,不放我下床!”
溫心聞言,鼻子都差點兒氣歪了!她沒想到楚奕辰說翻臉就翻臉,半點情面都不留。
——這個花花公子!如果不是他對她來說還有用處,她真想一腳把他給踢到陰溝裏去!
強按捺着怒氣,溫心悻悻地道:“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造人計劃非常重要,堅決不能“漏種”。今晚,她必須要讓他“交公糧”。
聽到溫心緊追不舍,男子微微得意:“抱歉,今晚真得沒空陪你,我很忙!”
對方拒絕施舍雨露,溫心又不好強上他(也沒本事強上他),眼珠一轉,決定來軟的。她放柔了語氣,帶着幾分媚惑:“說你在哪兒,我去找你!今晚我一定要見到你,否則……我睡不着!”
挂斷電話,扯開懷裏美人不安份的玉手,楚奕辰端起酒杯淺啜着。他的神色并沒有明顯的變化,不過嘴角微微噙起一抹淺痕。
“楚少,你答應今晚陪我的,不許說話不算數哦!”簡姝見勢不妙,趕緊嬌嗔道。
她是當紅影星,而且走得是玉女清純路線。不過,在楚奕辰的懷裏,她火辣妖嬈,就像個勾魂的妖精——因為楚奕辰喜歡主動的女人!
楚奕辰拍拍她的玉頰,邪魅地勾唇,道:“乖,安靜一點兒!”
他抽出一支煙,點燃了,緩緩吐了個煙圈。
簡姝陪在楚奕辰的身邊時間不短了,多少對他有些了解。她看得出來,他似乎有些煩躁或者說是緊張。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者說是什麽人讓他有這種奇怪的改變?難道跟剛才打來的那個電話有關?
最近傳聞楚奕辰專寵一個名叫溫心的女孩,聽說是溫氏集團的繼承人,而且兩人還閃婚了。當然,這只是小道消息,反正楚奕辰沒在簡姝的面前提起過,更沒有提舉辦訂婚典禮或者舉行婚禮的意思。
簡姝是個聰明的女人,不該多話的時候絕不多話。她只需要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讓他滿意就足夠了。群星閃爍的娛樂圈,如果沒有一個過硬的後臺依傍,恐怕沒有哪個女星能夠常盛不衰。
只要楚奕辰肯時常把她帶在身邊,偶爾在媒體面前露露臉,她的身上就等于打上了楚奕辰的标簽,試問娛樂圈裏誰敢不給她三分薄面?
“你把我從容博的壽宴上拽到這裏,就為了陪着你一起抽煙?”旁邊的薄濤頗有些郁悶地開口了。
薄濤的懷裏也有一個女子,是個模特。美女佳釀,尋歡作樂,不過怎麽看楚奕辰這家夥都有些心不在焉。
接了溫心的電話之後,楚奕辰打了雞血般明顯振作起來,甚至還有些隐隐的興奮,似乎在期待着什麽。
“不急,”楚奕辰又吸了一口煙,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