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6)

方的日子并不好過。

沈家大廈将傾,一心想嫁給沈家男的雲夢嬌一定備受煎熬。

好不容易盼到了沈家男和容飛飛離婚,但如今的沈家男官司和債務纏身,根本沒有能力和心情娶雲夢嬌為妻。

雲夢嬌慘然一笑,并沒有刻意在溫心面前掩飾她的不如意。“聽說你跟楚奕辰分居了!”

“嗯,”溫心低頭喝了口茶水,再擡頭,清眸裏的淡然并沒有打破。似乎,那是件不足為道的小事,對她并沒有多大的影響。

雲夢嬌定定地盯着溫心看了好一會兒,接道:“為什麽……我覺得你還是這麽漂亮呢!一點兒都沒有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你的眼睛還是那麽亮,你的氣色還是那麽好,你的容顏還是那麽美麗,你……你的整個人狀态都很好!”

溫心挺直脊背,語氣一直很溫淡,神情也淡淡的,她發現她跟雲夢嬌之間有了裂隙之後,真得漸行漸遠。就連曾經熟悉的閨蜜間的喁喁低談也失去了過去那種信任和融洽。她斟酌着措詞:“因為……我雖然失去了那個男人,但我并沒有失去其他!夢嬌,你知道的,我從不把男人看得太重!”

這輩子,也許她會被愛情傷一次!但是,絕不會再有第二次!經歷過易淩風的殘忍無情的對待之後,再沒有任何男人能傷她如初。

雲夢嬌沒再說話,她繼續定定地盯着溫心。眼前的女子有着成功職業女性的自信優雅,還有隐隐流露的強勢和淩厲。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花,嬌豔奪目又生機勃勃,誰若垂涎她的美麗妄想染指,卻要小心她的尖刺。

溫心好像更年輕更美麗了!外界猜想她如今該是以淚洗面的棄婦,滿臉憔悴的黃臉婆,但她卻跟世人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徑庭。

久久的,雲夢嬌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知道,沒有誰能打敗你!安德森不行,易淩風不行,楚奕辰同樣也不能!看到你現在的狀況這麽好,我真心為你高興!也許,做女人就該像你一樣,冷情冷心……”

“夢嬌!”溫心打斷雲夢嬌,聲音和神色都陡然冷了幾分:“你來找我就是給我下評論的?”

顯然,雲夢嬌的評論惹怒了溫心。

雲夢嬌終于意識到,也許溫心并不像表面上看來那樣冷情冷心。她苦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無可奈何:“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溫心觑着她,沒言語。

“最近我看到鏡子裏自己的眼角竟然都有細紋了!”雲夢嬌水眸溢出淚水,哽咽道:“整夜睡不着,神情恍惚……頭發大把大把地掉……”

“我能幫你什麽?”溫心淡淡地截口問道,同時補充了一句:“除了沈家男的事情,其他方面我都會盡力幫你!”

雲夢嬌嬌軀一顫,幽怨地看着溫心,失聲道:“你明知道我的來意!溫心,我懷孕了!”

“……”溫心咬住唇,慢慢咬緊。

雲夢嬌以手撫着平坦的小腹,淚水漣連,泣不成聲。“我該怎麽辦!家男被關押,沈家朝不保夕,我的孩子該怎麽辦!溫心,你告訴我,怎麽辦啊!”

61少去跟別的男人套近乎

安家皆非善類,對于溫心的強勢回歸,他們卯足了勁要收拾她。可是,他們料想不到,溫心早已今非昔比。

溫心回安家可不是找虐的!她既然敢回來就做足了充沛的準備!

也許,安家人設想了無數的可能,唯獨想不到溫心的人還沒回來,就先請進家門一大堆的崇城名流,而且還有容飛飛做主持。

眨眼間的功夫,根本不需要多麽賣力的吆喝,光臨溫家的每一個人都認為這是溫心的家(當然事實也是如此)!原本霸占了溫家多年的安家人,一時間灰頭土臉,名不正言不順。

假如沒有“诽謗”的官司纏身,也許安妮還能借着安家小姐的身份在晚宴上露面,厚着臉皮刷存在感。可是她跟溫心已經撕破了臉皮,如果硬要出現在晚宴只會自讨沒趣。

當然,安家人臉皮素來極厚,這難不倒他們!胡蘭英盛妝打扮,帶着安妮和侄女沈家柔,高調亮相。依她的說法,溫心和安妮姊妹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仇恨,她今晚專程為她們倆和解。

胡蘭英端出當家主母的架子,熱情洋溢地對容飛飛說:“容大小姐,你也是我們家的客人,怎麽能讓你操勞呢!快和朋友們一起去聊聊天,晚宴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容飛飛有些詫異地看了胡蘭英一眼,她當然記得溫心對她的叮囑:胡蘭英如果提出要主持晚宴,那就是準備使壞了!一定要派人盯緊她或者她的人,最好将胡蘭英使壞的手段當衆曝光。

看來溫心果然料事如神吶!容飛飛雖然大條,但也不笨,當即就爽快地點頭:“好啊!那就有勞安夫人了!”

這麽容易就擺平了容飛飛,胡蘭英有些意外。幾經打擊,她已經不敢輕視溫心了。随手拉過安妮,小聲地提醒道:“小心有詐!等萬無一失再動手!”

安妮心頭一驚,忙四處打量,狐疑地道:“溫心怎麽還不出現?”

胡蘭英皺着眉頭考慮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她就是想誘我們動手,她卻躲着不露面。等到出了事,她就可以推拖得一幹二淨!”

聽胡蘭英這麽一分析,安妮也滿頭的冷汗,暗呼好險。“幸好我們沒有魯莽行事,不然……又中了溫心這個賤人的詭計!”

母女倆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決定見機行事。

好在沒等多久,楚奕辰就和溫心手挽着手高調亮相。

安妮一看,頓時又氣到不行,忿然道:“憑什麽呀!這個賤人被易少甩了之後好像更風光了!”

“算她好命,被楚奕辰看中了……”說到這裏,胡蘭英郁悶不已:“什麽時候你也能被哪家豪門公子看中呢!”

聽到這話,安妮更是火大:“她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仗着溫家繼承人的身份而已!如果她不姓溫,給他們倆暖床都不配!”

溫心挽着楚奕辰,心裏多少有些歉疚,就對他報以溫柔的一笑。

同樣是擺件,楚奕辰這個擺件的價值比她大多了!她在他身邊充其量只是個道具,被他用來應付家中長輩的逼婚!而他對她而言,用途廣泛,物美價廉!

她根本就沒有為他付出過什麽,就白得許多便利好處,這讓她對他心懷感激,因此态度也十分柔順。當然,這僅限于不違背她的意願基礎上,她盡可能滿足他的要求,并且少對他提要求。

例如今晚的PARTY,她不需他費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讓他陪她走走過場即可。

挽着楚奕辰,溫心目光四處搜尋,終于她看到一抹颀長英挺的俊影,不由籲出一口氣。一切順利,都在預定計劃中。

“你什麽時候惦記起了薄大少?”身邊立刻就響起了一個驚奇中帶着醋意的聲音。

溫心一怔,她又忘了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醋壇子!抿了抿菱唇,略有些尴尬地解釋道:“聽聞任行長跟薄大少私交甚密,有他在也許我貸款的事情還能多幾成把握。”

“你要貸款!”楚奕辰摸了摸下巴,睨她一眼:“為何舍近求遠!難道我的面子還比不上薄洋?”

“不是……”溫心聲音頓時小了許多,她有些愧疚:“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她真不知道她愧疚個什麽勁!就像個被丈夫拿住出牆的小媳婦,急火火地跟他解釋。難道她的事情除了他楚奕辰,就不能找別的男人解決?

顯然,楚奕辰的答案是肯定的。“以後有需要人脈的方面只管跟我開口,少去跟別的男人套近乎!薄洋可是我的好兄弟,別因為你弄得我們兄弟倆生分了!”

“……”有這麽嚴重嗎?溫心終于意識到這家夥的占有欲有點兒變态!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貸款的事情交給我了!”楚奕辰俊臉有些陰郁,非常不爽。他知道溫氏集團風雨飄搖,迫切需要資金暫度難關。不過,他并沒有積極開口,只是想看看她怎麽解決這麽大的麻煩。結果好奇心害死貓,他再裝聾作啞下去,這個妞兒說不定要潛規則薄洋了!“我幫你擔保!”

天大的問題被男子兩句話輕描淡寫地解決了,可溫心并沒有展顏。她思忖片刻,柔聲跟他商量道:“這樣吧!我先跟任行長談一談,如果實在不行你再幫我解決如何?”

楚奕辰眯眸,睇着她不語。

“現在資金短缺只是個開始而已,如果我習慣事事依傍你,就會失去獨立生存的能力!也許,你并不需要一個事業成功的妻子,但是溫氏需要一個真正的領導者,領導着這個世家企業走出泥濘,重創昨日輝煌!我剛進公司,各方面無疑都有些生疏稚嫩,這正是磨練我的大好時機!為了帶領溫氏在變幻莫測的商海裏走得更遠,我必須要學會獨當一面!”溫心仰視他片刻,就擁抱住他的健腰,同時将臉龐埋在他的胸懷裏。

面對這個倔強又溫柔的小女子,楚奕辰怎能真得跟她生氣。雖然仍不爽,但不可否認,就是這個要強到近乎倔犟的女孩比那些一味柔順奉迎的女孩更能打動他的心。這樣的女子,決非池中之物。假以時日磨砺,她的光芒将無人能夠掩蓋。

他已經預感到,終将有一天,她會與他并駕齊驅,巾帼不讓須眉!

“我理解你!不過……也別太要強了!”楚奕辰愛憐地輕撫着她披在肩頭的秀發,認真道:“記住,你并非孤軍作戰,任何時候我都站在你的身旁,做你最堅實的後盾!”

記憶裏,雲夢嬌還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進溫家。

雖然這幢豪華的宅院屬于溫家,但溫心在這個家裏形同奴仆沒有絲毫的地位。因此,雲夢嬌這個閨蜜也不被安家人待見。甚至,她都從來不被允許踏入宅院的大門。

雲夢嬌換上了漂亮的晚禮服,搭出租車到達溫家,然後拿着溫心給她的邀請函順利進到了派對現場。

第一次參加上流社會的晚宴,雲夢嬌多少有些緊張。她看到奢華的大廳裏到處溢光流彩,衣香鬓影,言笑晏晏,盡管穿着自己最漂亮的晚禮服,可她仍然感覺自己跟這個地方似乎格格不入。

心裏正惴惴的時候,冷不防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那人手裏的酒杯傾倒,裏面的酒液都灑到了雲夢嬌的胸前,洇濕污髒了大片的衣服。

“對不起!”一個好聽而溫柔的男音頓時響起,同時遞過來一疊紙巾讓她擦試。“冒犯了,實在抱歉!”

雲夢嬌有些狼狽,她忙接過紙巾揩試着被酒液洇透一塌糊塗的上身。由于晚禮服的布料薄如蟬翼,此時濕透之後曲線畢露,等同現場版的“濕身誘惑”,她俏臉脹得通紅,擡起頭想責備對方兩句,卻看到一張英俊白淨的面孔。

眼前的男子相貌身材都很出衆,手工剪裁的高檔西裝更襯得他玉樹臨風,卓越不凡。可貴的是,他雖然一看就身份不凡,但卻溫文爾雅,沒有半分豪門公子慣有的驕縱和脾氣。此時,他歉意地看着雲夢嬌,主動說道:“如果方便把你的尺寸留下,我馬上讓人給你送一套新禮服換上!”

雲夢嬌的俏臉脹得更紅,幾乎能竄出火來。她羞澀地低下頭,小聲地說:“不必了,是我不小心先撞到你的……這……跟你無關!”

由于分神她沒注意到來人,所以才撞上去。對方并沒有得理不饒人,相反主動承擔責任,這讓雲夢嬌不由心生好感。此人真是名符其實的紳士,真正上流社會的翩翩佳公子。對方如此通情達理,她當然不能胡攪蠻纏,也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過失。

“我看你有些面生,應該不是圈子裏的女孩!”男子似乎對雲夢嬌頗感興趣,問道:“方便詢問小姐的貴姓芳名嗎?”

雲夢嬌擡起頭,眸光潋滟,輕啓唇瓣,小聲地答道:“我叫雲夢嬌,是溫心最好的朋友!”

“溫心最好的朋友!”對方顯然怔了怔,不過很快就回過神,對待她的态度更加熱情:“原來是今晚主人的好朋友,也算是半個主人了!雲小姐,認識你很榮幸!我叫沈家男!”

說着,沈家男就熱情而不失禮節地對雲夢嬌伸出了一只手。

30相信她

30面對雲夢嬌的哭泣,溫心沉默了片刻。盡管早有準備,但是雲夢嬌懷孕的消息還是讓她有些意外。

猶記得當初兩人曾約定,要做彼此孩子的幹媽,如果兩人生的孩子為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但如今……雲夢嬌懷的卻是沈家的骨肉!

“溫心,求求你……看在我孩兒的份上饒過沈家男吧!”雲夢嬌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泣不成聲。

溫心擡眸,神色并沒有多少變化。“沈家男入獄之事是他咎由自取!他毒害了飛飛的父親,如果不是我發現得早,連飛飛都難逃他的毒手!如此心狠手辣之徒,難道不該接受法律的嚴懲嗎?”

“不,我不要聽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家男他做這一切都因為愛我!他愛的是我,所以無法忍受跟容飛飛同床異夢!”雲夢嬌以手掩面,孱弱的肩膀一聳一聳,哭得好不可憐。“愛本無罪,請你原諒他的一時沖動!”

“為了你?”溫心瞠大清眸,随即啞然失笑:“夢嬌,你是還沒睡醒嗎?還是被沈家男灌了迷藥腦子不清楚了!誰給你的自信,讓你以為他做的這些禽獸不如令人發指的行為都是為了你!”

雲夢嬌擡起頭,怯怯地:“不管怎樣,容飛飛現在跟新市長在一起了!她是尊貴的官太太,離開家男,她更加春風得意!但我不能失去他……家男是孩子的爸爸,我不能離開他!溫心,只求你能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吧!”

溫心看着雲夢嬌,不答反問:“你認為我會放過他嗎?”

“你會的!”雲夢嬌連連點頭,乞求地說:“我不會妨礙你複仇!也不會讓你放過沈家……我知道你根本就做不到!但是我求你放過沈家男,留他一條性命,好不好?畢竟,他并沒有參與謀害你媽媽……”

聽到雲夢嬌說起了久遠前的往事,溫心不禁怔忡。沒錯,她的媽媽是被人害死的。就像是沈家男毒害容博一樣,她的媽媽溫雅就是被安德森下毒害死的!她親眼看到了安德森将一包藥粉倒入了媽媽的牛奶杯,然後輕輕攪拌……安德森發現被她看到了,就騙她說那是給媽媽牛奶裏面加的糖。

直到媽媽飲下了那杯牛奶,很快就呼吸衰竭而亡。那時的溫心太小了,連續承受爺爺和媽媽相繼離世的打擊,幾乎喪失了語言能力。在媽媽去世的一年裏,她變成了一個啞巴孤女,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也就是從那時起,安德森就對外界宣布她是個智障兒,精神方面有障礙。

後來,溫心慢慢地長大了,也許很多事情都淡忘了,但是安德森給媽媽溫雅牛奶杯裏放“糖”的事情卻被她牢記在心。她終于慢慢地明白過來,那包“糖”絕對是置媽媽于死地的罪魁禍首。

再後來,溫心就跟閨蜜雲夢嬌談起此事,雲夢嬌也認為安德森往溫雅杯子裏加的“糖”有問題!她們倆都認為是安德森毒害了溫雅。

“安德森已經坐牢了!假如可以,你就想辦法讓他死在牢裏,讓他為你媽媽償命!但是沈家男跟你真得沒有仇啊!身為沈家的繼承人,他何錯之有!”雲夢嬌淚水漣漣,不停地乞求着溫心的寬恕:“放過他吧!就當為了我和腹中的孩子,高擡貴手放他一條生路!”

溫心沉默了片刻,道:“沈家面臨着破産,沈家男就算僥幸不死,也是窮光蛋一枚。他已經失去了豪門貴公子的耀目光杯,都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你還願意嫁給他嗎?”

“我願意啊!我愛他!”雲夢嬌一手撫着腹部,一手撐着桌面,水眸盈淚,不勝悲戚。“只要他能平安回來,無論他貧窮還是富有,我都願意嫁給他!假如他變成了窮光蛋,就沒有那麽多的女人跟我争搶他了,這對我和孩子來說是好消息啊!”

溫心鼻腔一酸,感覺眼睛濕潤了。“夢嬌,你是個癡情的女子!”

“溫心,幫我……放過他!”雲夢嬌苦苦哀求着。

“可惜,”溫心挺直脊背,輕輕吐氣:“癡心錯付!沈家男并非良人,他狼子野心,毫無人性!容飛飛何錯之有?她嫁給他同樣傾心相付,他卻先後對他們父女倆連下毒手!這樣薄情寡義陰狠毒辣的男人,他怎會真心待你!聽我的,打掉孩子,然後忘掉他!”

“不!”雲夢嬌絕望地捂住臉,瘋狂地搖頭:“我不要離開他!不要!他可以對全世界的人都無情,但他唯獨對我很溫柔的!他背叛了容飛飛是為了我!是為了我!”

“愚不可及!”溫心站起身,冷冷地道:“你走吧!”

雲夢嬌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她注視着溫心的目光變得陰冷:“你當真如此狠心,半分都不肯通融嗎?”

“我救不了他,因為有人想要他的命!”溫心冷冷地告之。

“是誰……誰想要他的命!”雲夢嬌倒吸一口涼氣,吃驚地問道。

溫心觑着她,沒再回答。

雲夢嬌突然明白了,她倒吸一口涼氣,道:“是薄洋!是他!”随着喊出薄洋的名字,她的眼神裏濃濃的絕望。

容飛飛跟沈家男離婚之後就跟新任市長薄洋走到了一起,而容飛飛跟沈家男又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自然就讓雲夢嬌聯想到了,實際上欲置沈家男于死地的可能正是沈家男的情敵薄洋。

“雖然我跟沈家不對盤,但這次整倒沈家真的不是我的功勞!”溫心并沒有必要跟雲夢嬌解釋,但她不想讓她誤會。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這麽多年的感情,她還不想跟她反目成仇。至少,她不想為別人背黑鍋。“從頭到尾,我沒有插手過!至于是誰,你也想到了!假如你覺得你有本事扳倒他,盡可以去施,我不會阻攔你!”

“薄洋!”雲夢嬌喃喃地念叨着這個名字,慘笑無聲。“我真不明白,容飛飛有什麽好,她憑什麽吸引薄洋那麽為她賣力!”

“這個問題,你同樣要去問薄洋他本人!”溫心淡淡地觑着激忿的雲夢嬌,感覺她們之間的距離正在越拉越遠。這是一件令人悲傷而又無奈的事實。

許久,雲夢嬌再次擡起滿是淚痕的臉,射向溫心的目光已經變得陰冷:“你不必幸災樂禍!看着我現在狼狽的倒黴樣子你很暢快嗎?溫心,別讓我恨你!”

“……”愛情可以令曾經最親近的閨蜜反目成仇,雖然她們并沒有愛上同一個男子,但一樣漸行漸遠。溫心靜靜地看着雲夢嬌,不喜不怒不急不躁。她詫異自己的冷靜,也許這一天早在她的預料之內。

“容飛飛把她家的公司交到了你的手上,正所謂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你讨好巴結容飛飛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幫我呢!”雲夢嬌搖搖頭,冷冷地自嘲着:“我真是暈了頭,居然跟來求你……簡直自找沒趣!”

“……”無論雲夢嬌再說什麽,溫心始終保持着沉默。

“我不會再求你了!”雲夢嬌咧嘴笑了笑,她的笑生硬而刺眼,甚至水眸裏還有未幹的淚痕。“你不必為難!我們……就當從沒有認識過!”

說罷,她推開面前的茶杯,轉身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夢嬌!”溫心終于忍不住喊住她,她的清眸已經泛起淚光。“我可以幫你!”

雲夢嬌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遲疑着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溫心。

溫心深吸一口氣,逼回了眼眶裏的淚霧,盯着雲夢嬌懷疑的目光,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前提是你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別去招惹薄洋!”

她知道薄洋看似溫潤淡漠的外表下有着多麽殘忍的性子,他絕對不可能放過沈家男。假如雲夢嬌不知輕重地撞上去跟他鬥法,無疑自尋死路。

雲夢嬌原本絕望的心重新複活,她嗫嚅着問道:“你……真得肯幫我!”

“我盡量吧!”溫心思忖片刻,道:“但我不能保證百分百救出他!”

“你不是故意……糊弄我吧!”雲夢嬌疑惑地問道。

“我何必糊弄你呢!”溫心無語地看着她,心裏卻有些酸楚。“夢嬌……我真得……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只希望,你能趕在孩子出生之前看清沈家男的真面目,那樣你就不會堅持生下這個孩子了!”

聞言,雲夢嬌連忙用手撫住自己的腹部,目露驚悸:“你想幹什麽?”

溫心無奈,嘆氣:“算了,現在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估計用不了一個月,沈家男就能被保釋!”

看着溫心認真的神情,雲夢嬌終于意識到她确實打算這麽做的。她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相信你!”

這是真心話!在雲夢嬌的記憶裏,還從沒見過溫心食言的時候。溫心說過的每句話都會負責到底,她相信她!

打發走了雲夢嬌,溫心揉了揉眉心,然後提起了桌面上的話筒,撥通了容飛飛的電話。“喂,飛飛,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62投毒

溫心正打算挽着楚奕辰去跟薄洋寒喧,順便再理所當然地通過薄洋跟任寶國認識,創造下一步的機會。

剛邁步,突然被一個人拽住,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只見雲夢嬌穿着件前胸被洇濕的禮服裙,臉色緋紅神情慌亂地拉着她求助。

“溫心,我裙子不小心弄髒了,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啊!”雲夢嬌急聲道。

“怎麽搞的!”溫心大吃一驚,忙問道:“你剛來就有人找你麻煩?”

難道是安家人故意使壞,為難雲夢嬌!

“不是!”雲夢嬌搖搖頭,俏臉再飛紅霞。“那人不是故意的,純屬意外!”

溫心見雲夢嬌臉上可疑的紅雲,心裏一動,剛要開口說什麽,卻見容飛飛已經咋咋呼呼地過來了。

容飛飛當然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她拉着沈家男,一如既往風風火火,絕對高調。“妹子,這PARTY搞得怎麽樣?還滿意吧!”

溫心和雲夢嬌遁聲看去,溫心眸光一閃,雲夢嬌卻是狠狠一怔。

剛剛跟她攀談的沈家男,此時攬着容飛飛,兩人俨然恩愛情侶。

“楚少,溫小姐,雲小姐!”沈家男彬彬有禮地對三人逐一問候。

“咦?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溫心有些奇怪地看看沈家男又看看身邊的雲夢嬌。

“就在剛才!”沈家男一手攬着容飛飛的纖腰,微微笑着答道:“我不小心潑髒了雲小姐的裙子,還好雲小姐大人大量,沒有怪我!”

容飛飛恍然大悟,上前一把拽過雲夢嬌,爽快地說:“我男朋友弄髒了你的裙子,我替他賠償!來,跟着姐姐我去換一件!”

雲夢嬌還未及開口,就被容飛飛一陣風似地拉了去。

溫心搖搖頭,她委婉地告訴過容飛飛,今晚最好不要讓沈家男參加晚宴。她借口跟安德琪交惡,而沈家男是安德琪的兒子,見面難免尴尬。沒想到容飛飛那個二貨當場為沈家男申辯,說什麽沈家男是真正的紳士,絕不會因為他媽的事情對溫心加以辭色,所以仍然把沈家男給帶來了!

心裏很是不爽,卻又不便明說,溫心只在心裏忖度着接下來怎樣才能盡量避免容飛飛帶着沈家男出現在薄洋的面前!

正想得出神,突然撞上楚奕辰的目光,而後者也正觑着她,噙笑不語。

不知為何,溫心俏臉一燙。見鬼,為何她總感覺随時被這個男人看穿呢!她感覺,他正事不關已地冷眼旁觀,看她接下來怎麽擺平沈家男!

因為,她要想讨好薄洋,就得先打發走礙事的沈家男,這樣才能拉着容飛飛去跟薄洋套近乎。當然,她也可以直接省略這一步,借着楚奕辰這棵大樹的蔭涼攀交薄洋。可是,那樣一來她便是借着楚奕辰的關系了!

“咳,”溫心清咳一聲,決定不再矯情了。既然有捷徑,她何必一定要舍近求遠呢!親昵地重新挽起楚奕辰的胳膊,她柔聲道:“我們過去拜會薄大少吧!”

薄洋仍然是獨身一人,這麽多年來他似乎習慣了不帶女人。有關薄大少不喜女色的傳聞早就衆所周知,甚至還有傳言他喜好男色,不過也沒見他和哪個男人有過火的關系。因為薄父早亡,薄洋早早撐起整個家族,他就是薄家的主人,既使如此任性也沒有像楚奕辰那樣來自長輩的逼婚壓力。

在無人管束的情況下,薄洋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地蹉跎着歲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女子入他的法眼。受其影響,弟弟薄濤也不肯結婚,不過薄濤跟哥哥不同,他常年游戲花叢,風流不羁,跟楚奕辰倒像親兄弟倆。

今晚,薄濤的身邊照例帶着個身材火辣的漂亮妞兒,跟一大幫子狐朋狗友在飲酒作樂,歡歌狂舞。

可是無論氣氛多麽熱烈,薄洋都保持着他近乎淡漠的優雅,不緊不慢地啜着酒,清冷地做一名看客而已。

溫心帶着楚奕辰走過來的時候,見薄洋的身邊正站着任寶國夫婦,不由暗喜,真是天助她也!

“薄少,感謝賞臉!”溫心端着酒杯,保持着優雅禮貌的笑意,款款上前致敬。

果然,薄洋是紳士。對于女士,他從不會失禮。主動跟溫心碰了碰杯,客套道:“能得到溫小姐的邀請,我薄某十分榮幸!”

這次晚宴是以溫心個人名義舉辦,由容飛飛出面發送邀請函,的确跟楚奕辰沒有關系,盡管楚奕辰和薄洋兩人是執交,但見面後仍然由溫心先開口招呼薄洋。

對此,楚奕辰保持絕對的安靜,旁觀着女子開始展露的社交天賦。

顯然,溫心根據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來制定不同的交際方式。對于薄洋這種彬彬有禮卻又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男人,她就充分給他表現紳士風度的機會,卻又絕不會像尋常女子那樣喋喋不休。薄洋欣賞識趣大方的女人,因為他深受花癡糾纏之苦,最讨厭垂涎他美色拉着他扯東扯西滿嘴廢話連篇的女人。

“薄少身邊的這兩位朋友……怎麽稱呼?”溫心适時地将話題引到了任寶國和其夫人的身上。她當然認識任寶國,下午她可是花了很長時間專門研究他的照片。

總算是問到自己了,任寶國連忙将老臉笑成一朵花,殷勤地對楚奕辰躬了躬身,“楚少!”

“……”有沒有搞錯,是她在問候他好吧!竟然無視她,直接越過她跟楚奕辰示好。溫心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果然是奸商,量人下菜碟是強項!

楚奕辰微微抿唇,似笑非笑。

好在薄洋不緊不慢地從不失禮。既然溫心經過他來問候任寶國夫婦,他當然有必要給他們做個互相介紹。“這二位賢伉俪是彙通銀行的行長任寶國先生和他的夫人!這位和楚少一起的溫小姐相信大家應該對她很熟悉了!對,她就是溫氏集團新任董事長溫心,也是楚少的女友!”

楚奕辰瞟了薄洋一眼,這家夥倒是周到,什麽時候都不忘維持他的謙謙君子形象。可惜,太過溫吞,導致心愛的女人一直流落在外,不停地對別的男人發花癡,他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說些無關疼癢的廢話。想到這裏,他就對薄洋至今孤身表示理解了!這樣的男人要不孤獨終老,太沒天理!

“久仰!久仰!溫小姐果然是大家閨秀,氣質非凡啊!”既有楚奕辰這樣的男友,又有薄洋這樣的朋友,任寶國當然不敢怠慢溫心,趕緊殷勤地伸出手來。

溫心含笑跟任寶國握了握手,很自然地又跟任夫人握了握。“認識你們很高興!”

于是,在溫心的刻意安排下,這場交際行動算是順利圓滿地完成了!

她就是要跟任寶國認識,但又不能讓他看出她刻意接近。有楚奕辰和薄洋引薦,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任寶國絕不會察覺到她接近他別有用心。

就在一群人相談甚歡,漸入佳境之際,容飛飛那個二貨帶着沈家男那個累贅過來了!

溫心暗呼不妙,這下子肯定會将薄洋得罪得十分徹底。薄洋離開,她再跟任寶國夫婦攀談就能看出刻意的痕跡!可是她又不能阻止,只能硬着頭皮等着接下來的發展。

“溫心,你的閨蜜已經換好衣服了,就是身邊還缺個男朋友!我說給她介紹一個,她竟然就偷偷跑掉不見了!”容飛飛生怕搞跑了雲夢嬌跟溫心沒法交待,趕緊過來如實禀報。

衆人面部表情齊齊扭傷,但都知道容飛飛的性格,倒也無人感到奇怪。

溫心淺笑莞爾,道:“夢嬌應該不是那種小氣的女孩,多半去洗手間了!”

“噢,那就好!”容飛飛點點頭,轉過目光到楚奕辰的身上,咧嘴一笑:“妹夫,準備什麽時候娶我妹子?”

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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