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7)
清晰地看到薄洋俊臉一沉,再沒說話。
楚奕辰平時見了容飛飛都是敬而遠之,不過自從容飛飛宣布他是她妹夫之後就不再避嫌了。他潇灑地将雙手插在褲袋裏,一派從容悠閑:“訂婚的時候第一個給容大小姐喜谏!”
“哇,我這麽榮幸啊!”容飛飛沒心沒肺地笑起來,不過她的笑容仍然有點兒苦澀的味道。
曾經,那個溫暖了她少女時代回憶的男子終于要娶妻了,而他的妻子并不是她,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她的性格卻是拿得起放得下,既然決定結束暗戀,就絕不拖泥帶水。
“楚奕辰,你娶了我的妹子要對她好,以後不許再搞些花花草草的事情,否則讓我知道了絕不饒你!”容飛飛示威性地對楚奕辰捏了捏粉拳。
溫心真得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始至終,容飛飛這個馬大哈就将薄洋忽略得無比徹底。她心知不妙,果然薄洋已經悄然轉身,招呼不打一聲就離開了。
無奈地輕嘆口氣,趁着楚奕辰被容飛飛那二貨糾纏住的時候,溫心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問任寶國夫婦:“薄少走了?”
“唔,幸許有什麽事情吧!”任寶國連忙殷勤地答道。
溫心點點頭,觑了任寶國一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任行長算得上半個不動産評估專家了,能不能幫我個忙,看看我們溫家的不動産能折合多少呢!”
任寶國怔了怔,問道:“溫小姐要做不動産評估?難道缺錢嗎?”
“暫時有點困難。”溫心保持着淡然的笑容,接道:“不過問題并不大,需要三個億左右的周轉資金吧!溫氏名下有三幢豪宅,十幾輛豪車,另外珍貴的珠寶首飾幾十件!不知道這些東西能否貸出三個億!”
任寶國想了想,肯定地說:“你家的這幢宅子依我的眼光粗略估算就值三個億!不過,評估之後最多只能貸出兩個億。如果加上另外兩幢宅子還有豪車以及珠寶……貸三個億絕不是問題!”
“噢!”溫心颔首,卻又輕蹙秀眉,輕輕吐出她的煩惱:“不過,按照爺爺留下的遺囑,這些房産需要我生下溫家的繼承人之後才能劃到我的名下!這種情況,該怎麽辦呢!”
“這種情況就需要銀行方面通融了!”任寶國答道:“除了私人銀行可以通融,恐怕沒有別的辦法!當然,楚少也可以幫你!三個億不過是他彈彈指甲的事情!”
溫心輕輕搖首,道:“公司裏面的的財政問題不想麻煩他,如果事事需要他幫我,幹脆這家公司我也別開了,直接劃進楚家的總公司就是了!”
任寶國明白了,呵呵一笑:“原來溫小姐是個這麽要強的女性!既然如此,這筆貸款生意我做了!”
“……”由于對方答應得太過順利,溫心反倒怔住。
不過,接下來任寶國一句話迅速就澆滅了溫心的激動:“只要楚少肯給你擔保,別說三個億,就算六個億也沒問題!”
“……”原來這家夥是看在楚奕辰的面子上才如此爽快!溫心有些啼笑皆非。她不想依傍楚奕辰,結果還是要靠着楚奕辰度過難關。罷了,算她又欠他一次人情吧!
好歹順利辦妥了貸款的事情!說明她回到溫家是正确的!如果她住在公寓樓裏,開着十萬塊的車,怎麽跟任寶國談貸款三個億?
受此啓發,以後她就得住在溫家,出行換豪車,這樣可以在很多事情上獲得方便。
就在溫心和任寶國夫婦舉杯慶賀的時候,突然晚宴現場一陣騷亂,衆人紛紛詢問發生了什麽。
這時,一位年輕英俊的警官走出來,用麥克風向大家宣布道:“大家稍安勿躁,晚宴出現了意外情況,有人在酒水飲料裏投毒……”
31我不會讓他活着
容飛飛将車鑰匙丢給保安,讓保安幫她泊車,然後拎着包,步履輕盈地步上臺階。茶樓的門面裝飾古色古香,極有古建築的韻味,她滿意地揚了揚唇,對于溫心選擇的這個見面的地方很滿意。
這些天以來,捷報頻傳,讓容飛飛的心情十分愉悅。
沈家瀕臨破産,沈家男身犯重罪被收審關押。雖然投毒容博一案始終沒有确切的證據,但他仍然犯有其他數罪。比如說他利用手中職權之便惡意打壓容氏股價,并且惡意并購股權;比如說他利用丈夫的身份長期給容飛飛投毒下藥,導致她精神恍惚,還謀殺未逐,這些卻是有确鑿證據的。
薄洋說,給他一點兒時間,他一定能搜集出沈家男更多的罪證,一定讓沈家男把牢底坐穿。
容飛飛信任薄洋,當然也感激他,她完全放心把複仇之事交給他去做。
随着容飛飛走進茶樓,立即有身穿旗袍的服務小姐走過來,恭敬地對容飛飛說:“是容小姐嗎?溫小姐早就在包廂裏等待多時,請跟我來!”
溫心正在擺茶道,斟上了茶水,端起杯子輕輕嗅聞茶香。
“好一個安靜品茶的美人!”容飛飛推開拉門,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大嗓門依然如舊。
擡眸觑向容飛飛,溫心嫣然輕笑:“來了。”
容飛飛踢掉了高跟鞋,坐上榻榻米,問道:“說吧,今天怎麽這麽好的興致請我喝茶!”
“想你了呗!”溫心嗔了一句,然後将一杯茶端到容飛飛的面前。
正好有些口喝了,容飛飛端起來一飲而盡,再放下空杯,說:“找個大點的茶碗,這個不解渴!”
“……”
于是,沒多一會兒,容飛飛端起大了幾號的茶杯,連喝了兩杯。這才滿意地點頭,笑道:“茶不錯!”
溫心聰明地沒有繼續跟容飛飛讨論茶道,而是轉了個話題:“薄市長最近忙嗎?”
“他啊……是個大忙人!不過……總也會抽時間陪我的!”提起薄洋,容飛飛俏面含春,喜悅甜蜜之情溢于言表。
溫心挽了挽嘴角,問:“看你的樣子,好像喜事将近,準備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當然是為爸爸報仇之後了!”雖然很愛薄洋,但容飛飛堅持的東西不會改變。“我在爸爸的墓前發過毒誓,一日不手刃仇人,絕不談婚論嫁!”
纖細的手指轉動着小巧的紫砂茶碗,溫心若有所思,提醒道:“沈家男毒害容伯一案因為沒有确實的證據,恐怕很難破案!其他的罪責固然深重,如果坐實了夠他坐一輩子的牢,但想判他死刑……恐怕不太現實!”
提起這件棘手的事情,容飛飛臉上的紅暈慢慢消失,原本輕松歡快的她眉眼間頓時籠起了一層陰翳和愁悵。她咬着銀牙,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他死!他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嫁!”
這是容飛飛在父親容博墓前立下的誓言,作為她對自己的懲罰。是她不識忠奸,誤嫁豺狼害得父親命喪黃泉。她怎麽都無法原諒自己的愚蠢帶來的沉重災禍,假如不能讓沈家男為父償命,她怎麽有臉再嫁人!
哪怕她真心愛薄洋,也舍不得離開他,但她是個烈性女子,決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
溫心清眸閃動,輕輕嘆道:“事到如今,再多的自責也無法挽回容伯的性命,你這樣執拗只是苦了薄少!”
再次提起薄洋,容飛飛大眼睛裏浮起無奈和愧疚,但她的堅持并不會因此改變。“我知道他對我好……可有些事情我必須堅守底線!否則,我豈非禽獸不如!”
“你言重了,哪裏就用得着這樣!”溫心搖搖頭,卻為容飛飛的耿直和認真折服。她結交的執友果然是真性情的女子!觑着容飛飛看了片刻,她微微一笑,道:“沈家已經潰敗,沈家男就算被出來也是喪家之犬不足為懼!依我看,監獄對他來說倒成了避難所。如果讓他一直待在裏面,反倒保全了他狗命!”
容飛飛心中一動,明白了溫心的意有所指。“你是說……把沈家男放出來!”
溫心挺直脊背,清眸流露一抹冷冽的寒芒。“沈家和安家一樣,就沒有一個是完全幹淨的人!哪個沒有做過虧心事?把他們挨個扒一扒,尤其是沈家男的父親沈勝平和母親安德琪,據我所知,他們倆可都犯有金融重罪,如果坐實了,至少也夠他們坐個十年八年的牢吧!”
容飛飛對沈家人恨之入骨,尤其是沈家男的母親安德琪,那兩瓶毒死了爸爸容博的藥酒就是安德琪讓沈家男送到容家的。因此,她毫不猶豫,立即拍案定板:“這件事情你幫我!”
“……”幸好沒喝茶,不然現在溫心可能要嗆住。這妮子越來越心直口快了,說話完全不經大腦考慮,想到什麽說什麽。偏偏這家夥就是那麽好命,遇到了薄洋,将她寵到了極致,智商絲毫沒見什麽長進,但卻仍然保持着她最初的幹淨和簡單。也許,這就是薄洋想要的結果吧!
溫心端起茶杯,淺啜一口,穩穩穩神,這才無奈地苦笑:“沈家的事情是薄少一手操辦,我哪裏敢擅自插手呢!眼看沈家大廈将傾,這個時候我可不敢去跟薄市長搶功!”
容飛飛将溫心仔細打量一番,疑惑地道:“你好像有點兒怕他!”
在容飛飛的眼裏,薄洋是世上最溫柔的男人了!而且他紳士風度十足,從不對女子動粗,溫心對薄洋表現出來的忌憚令她感到不解。
“他的溫柔對別人是假象,對你是真心!總之我是不敢冒然去招惹他的!再者,為了避嫌,也不便跟他直接接觸,所以把你找了來,談談這些事情,你可以再回去跟薄洋商量!”溫心莞爾一笑,道。
“我懂了!”容飛飛有點兒不好意思,她相信溫心說的話,但仍然為旁觀者的話而心醉不已。原來薄洋的溫柔只對她,對其他人只是表面的客套而已。這個認知由溫心來證實,讓她對薄洋的癡迷和喜歡更深了一層。
“如果薄洋答應了,你就告訴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溫心說到這裏适時地停頓,打量容飛飛的臉色。
“什麽事情?”容飛飛有些好奇地問道。
溫心略略躇躊之後,低聲道:“夢嬌已經懷了沈家男的骨肉,她執迷不悟,我怎麽勸她都聽不進去。”
容飛飛怔了怔,臉色陰沉下去,有些不高興。“雲夢嬌!”
她早就察覺到雲夢嬌跟沈家男之間似乎有些暧昧,但并沒有捉到什麽把柄。後來,她跟沈家男徹底反目,當然更不會注意他的私生活。沒想到雲夢嬌早就跟沈家男暗渡陳倉,還懷上了他的骨肉。這讓本來就不待見雲夢嬌的容飛飛更加生氣,對雲夢嬌的鄙視更深了一層。
見容飛飛面有怒色,溫心忙道:“她是誤入歧途,被沈家男誘惑了!只要她看清沈家男的真面目,就會對他死心的!”
容飛飛的耐性不多了,神色和聲音都有些冷:“難道你想讓我去勸她離開沈家男麽!”
“當然不是!”溫心連口否認,容飛飛的氣惱在她的預料之中,她接道:“我知道你憎恨沈家男,見到他就恨不得跟他拼命,怎麽可能坐下來跟他心平氣和判斷!”
溫心十分了解容飛飛,根本就不是能沉得住氣的人。
“那你到底想做什麽,直接明說!反正我對雲夢嬌沒有好感,她要不要生下沈家男的賤種我完全不感興趣!”
“但是我很在乎這件事情,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溫心觑着容飛飛,道:“讓薄洋親口對沈家男承諾,只要他肯打掉夢嬌腹中的胎兒,他就放他一條生路!”
“噌!”容飛飛頓時彈跳起來,氣惱地道:“我不同意!”
“沈家男殺了你父親,你就該讓他殺了他自己的兒子,這樣也是為伯父報仇了!沈家男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有後代!”溫心俏臉籠着寒冰,清眸綻露殺氣。“薄洋可以放他一碼,但我不會放過他!”
容飛飛這才意識到溫心真正的打算:“你想親自動手!”
溫心眸光一閃,淺淺綻笑:“薄洋是新任市長,仕途坦蕩,前程一片大好,如果讓他的手上沾染的血腥,可是不太好洗啊!”
容飛飛明白了,她沉思起來。
“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做,無論成敗如何都跟薄市長沒有任何關系!”溫心探過身子,輕輕握住容飛飛的手,接道:“我不會讓沈家男活着,絕不會!”
随着沈勝平和安德琪夫婦被收審關押,沈氏公司宣布破産,沈家真正的敗落了。
由于沈勝平和安德琪都涉嫌金融犯罪案,沈家所有成員名下的資金帳號全部被凍結,就連房産和豪車也都被法院扣押。沈家男更是身負數宗重罪,被關押候審,沈家只剩下沈家柔,除了哭泣發抖什麽都不會做。
安家人原本借居在沈家,這下子再次被掃地出門,又流落街頭了。其實,沈家柔跟易玲珑和楚菁菁等人關系還不錯,但因為倒追薄洋之事跟她們已生嫌隙,這個時候自然不好厚着臉皮去求助她們。
幸好安家人痛定思痛,記住教訓,早在沈家男被捕之時就讓安德琪取了一些現金,但大多部分都被法院強制執行封查房産時無法取出來。法警守在門口,真槍荷彈地全副武裝,除了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和各人的手機等随身物品,連超過一百塊的鈔票都不允許拿出來。
被趕出沈家的別墅之後,四人唯一的落腳點就是胡蘭英租住的一套公寓樓。
姜是老的辣,由于經歷了一次被掃地出門,胡蘭英見沈家的勢頭不妙,就悄悄地在外面租了一套一百平方的公寓,而且還把自己的一些私房錢藏在那裏以備不時之需,果然還是派上用場了。
由于沈家和安家都犯有金融案,所有人名下的帳戶都被凍結,他們的卡根本不能用,唯一私藏些現金還好些。
無奈安德琪太小氣了,胡蘭英連續索要了數次,也不過給了她幾十萬而已。說這些零花錢足夠安家人一年生活啦!也就是這筆錢,成為這一行人安身的唯一本錢。
好歹有了落腳地,沈家柔還是哭哭泣泣的。她轉眼間什麽都沒有了,父母兄長都被刑拘,房宅車子也被法院沒收,現在就跟随着舅媽一家住在租的公寓樓裏,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安家娘仨好歹經歷過了無家可歸的生活,這次倒是淡定了許多,不過也都愁眉苦臉,無計可施。
“怎麽辦啊!如果早知道這樣……就應該讓姑媽多拿些錢出來!”安妮喃喃地抱怨着,同時怨惱地觑一眼哭哭泣泣的沈家柔。“我媽說過好幾次要防患于未然,姑媽就是不聽。假如她能提前拿個千兒八百萬的出來,也不至于如此落魄了!”
聽到安妮埋怨自己的媽媽,沈家柔就争辯道:“這也不怪媽媽,她又不能未蔔先知……”
“誰又能未蔔先知了,不過是老娘經歷得多一些記住的教訓也多一些而已!橫豎是她小氣舍不得,生怕便宜了我們一家人!”胡蘭英逮住機會,就将壓抑多時的不滿發洩了出來。“這下好了,一家子都被抓了進去,財産全部沒收幹淨,連根針線都別想帶出來,到頭來我還要養着她的女兒!”
越說越氣,就将手邊的茶杯當場摔了一只以示憤怒。
沈家柔一怔,哭得更兇了。“舅媽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嫌棄我嗎?可你別忘了,你現在租的房子,手裏的錢都是我媽媽給你的!我并沒有讓你養啊!”
“還敢攆嘴!”胡蘭英是個悍婦,當初待繼女溫心非常刻薄粗暴,此時面對丈夫的侄女也沒有多少親情,再加上惱恨安德琪的小氣,又明欺沈家無人,索性撕去親情的僞裝,直接擄起袖子,徹底暴露潑辣的本質:“如果覺得委屈了你,就趕緊滾!別在老娘面前哭哭泣泣,哭給誰看啊!有本事就拿錢來,否則別再擺千金小姐的架子!”
沈家柔自小嬌生慣養,都沒被大氣呵過一下,哪裏受得了這樣蠻橫惡劣的态度,當即哭哭泣泣地站起身,準備負氣離開。
好在安妮跟她還有幾分姊妹之情,就拉住了她。“表姐,我媽只是一時間的氣話,你別往心裏去啊!”
沈家柔不勝委屈,淚眼汪汪地:“舅媽如此嫌棄我,我怎麽好厚着臉皮繼續待下去……”
“那就趕緊走吧!”胡蘭英想到沈家已經得罪了薄洋,恐怕是一個都無法幸免。沈家柔是沈家的漏網之魚,早晚也會被薄洋收拾。反正沈家徹底敗落,她生怕被沈家柔連累自己家,就毫不憐惜地驅趕。“我們這小門寒戶的可供不起你千金大小姐的開銷,左右就這幾個錢,還是平日裏省下來的!安健身體不好,經常要住院,還要給安妮準備嫁妝……橫豎沒有閑錢養你!你要繼續住着也行,不過要按時上交生活費,每個月一萬塊,否則趁早離開!”
沈家柔瞠大水眸,絕望地低喊道:“我現在身無分文,哪裏能一個月交給你一萬塊!再說,每個月有一萬塊,我住哪裏不行,幹嘛非要跟你住在一起找氣受啊!”
“那我就管不着了!”胡蘭英洋洋得意地說:“不想住沒人勉強你,可以走啊!”
如此三番兩次的驅逐,沈家柔就算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抹着眼淚就要走。安妮想上前拉勸,卻被胡蘭英一把逮住。
“你拉她作什麽?想跟着她一起走啊!沈家正在倒大黴呢,離這個掃把星遠一點吧!還嫌我們家不夠倒黴的!”胡蘭英滿臉的嫌惡。
見胡蘭英态度堅決,安妮也有些猶豫了,再加上她對姑媽也有些意見,暗怨姑媽小氣沒有多給安家一些錢,結果落得如此地步。想到這裏,她就慢慢松開了沈家柔的手腕。
沒想到安妮也是如此涼薄,沈家柔更加傷心,恨恨地瞪了那母女倆一眼,就跺腳奔向門口。
就在沈家柔哭着奔到門口之際,安健上前将她拉住了。同時回過頭不滿地責怪母親:“媽,你這樣太不地道了!當初我們一家人無家可歸是姑媽一家收留了我們,現在只有表姐一人,難道我們還容不下她嗎?”
見寶貝兒子說話,胡蘭英有些讪讪地,便連連對他打眼色,示意他別多管閑事。
哪知道安健從小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當即拉着沈家柔不松手,同時宣布:“你要趕走表姐,我也走!”
“哎呀我的小祖宗!”胡蘭英對這個寶貝兒子從來都是千依百順的,又怕刺激他生氣複發癫痫,因此并不敢十分拗着。口氣不由軟了幾分,道:“你是想做好人,可人家不領情啊!就算養着她,到頭來還反過來說我們花她家的錢,半分感激都沒有!等于養了頭白眼狼!”
“我們現在花的本來就是姑媽家的錢!”安健不滿地說:“留下表姐,不許趕她走!”
在安健的堅持下,胡蘭英總算不再驅逐沈家柔,勉為其難的留下了她。
就在這時,沈家柔的手機鈴聲響了,她忙抹一把,接通了手機。頓時,她眼中的悲戚變成了驚喜:“大哥,你被保釋出來了!”
63你的心跳得好快!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大亂,賓客們手裏拿着酒杯的也趕緊扔了。還有手發抖,直接掉到地板上摔碎的,總之全場一片混亂狼藉。
“大家不要驚慌,由于我們發現及時,制止了兇手的罪行,請大家放心飲用,酒水沒有任何問題!”那位英俊的年輕警官就是方永軒,溫心特意讓楚奕辰将他邀請來鎮壓場面的!
當然,溫心也沒指望方永軒能鎮得住膽大包天的安家人,但出了事情,有這位當紅警官在場,各方面自然可以方便得多。
“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們對晚宴現場以及酒水食品專區都安裝閉路監控,二十四小時全方面無死角監視着每一個角落。一旦有人投毒或者搞什麽動作都瞞不過我們的眼睛!”方永軒講話間,已經有許多警察湧進來,維持現場秩序,同時将那名涉嫌投毒的女傭給戴上了手铐。
聽說全方面無死角二十四小時閉路監控,衆賓客的情緒才慢慢放松下來,再加上警察趕到維持秩序,因此并無人提出離開。
晚宴仍然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似乎并沒有受方才小插曲的影響。
別人猶可,唯獨安家人大禍臨頭般惴惴不安。
胡蘭英再也顧不得在晚宴上鞏固她當家主母的地位,拉着女兒安妮急匆匆地離開了,再也沒有露面。
溫心冷眼旁觀,她知道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着。她不急,她有的是時間和手段跟她們慢慢玩!
這時,沈家柔和易玲珑在一起交頭接耳,易玲珑滿臉的懊悔,沈家柔似乎在安慰她。
“我剛才明明看到薄少的,見他跟溫心相談甚歡,就不便過去打擾!想想那溫心真是不要臉,都已經勾引上了楚少,還不安份,當着他的面又跟薄少賣弄風情,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任她溫心玩弄于股掌之間!”沈家柔本意是安慰易玲珑的,可是說着說着,就滿嘴醋意,忘記了本來的初衷。
“又是溫心!”易玲珑快要氣暈了,她咬着銀牙忿然道:“難道說她是妖精轉世嗎?專門來蠱惑男人的!”
對于溫心,易玲珑原本是看不起的。可是經歷了這麽多事,發現此女蠱惑男人的本領實在超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根本就想不通楚奕辰為什麽被溫心迷得神魂颠倒呢!又不是處女,也算不上傾國傾城,但楚奕辰就是對溫心極其寵愛又死心塌地,讓她疑惑不解又忿然不平。
“噓,小點聲!”沈家柔連忙勸道:“這個溫心非常難惹,而且睚眦必報!當初因為我舅舅一家跟她不睦,現在鬧得……舅舅至今被關押,今天更是連警察都驚動了,說是有人在酒水裏投毒,誰知道她又搞什麽花樣,說不定就是她自導自演借機想嫁禍于人罷了……”
說到這裏,沈家柔也是郁悶不已。她發現溫心的手段的确不凡,以前還真是小瞧了對方!同時,她也為舅媽和表妹擔心。因為她很清楚,這次投毒事件十有八九跟舅媽和表妹脫不了關系。
“哼,這個賤人!”易玲珑咬牙切齒,恨聲道:“如果讓我逮到機會絕對輕饒不了她!”
好不容易擺脫了容飛飛,楚奕辰去尋找溫心,見她已經跟任國寶夫婦舉杯慶賀,顯然已經談妥了。
他走過去,溫心回過頭,對他默契地眨了眨眼睛。
楚奕辰眯眸,對她招了招手。
于是,溫心對任寶國夫婦點頭道別,走回到楚奕辰的身邊來。
“成了?”楚奕辰抱起臂膀,有些不可置信。
“嗯。”女子的回答十分肯定。
楚奕辰眼皮一跳,挑眉問道:“用的什麽法子?”
薄洋已經走了,很難相信溫心是如何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任國寶那個奸商在沒有合法抵押物和擔保人的情況下貸款三億給她!
“讓你做擔保人呀!”溫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忍俊不禁地等着看他被雷到外焦裏嫩的模樣。
果然,楚奕辰一怔,張開的嘴巴好久都沒閉上。
“咯咯,”溫心掩口輕笑,狡黠地道:“你說過如果我搞不掂還有你做堅實後盾的,不許賴帳哦!”
“哈,哈哈,”楚奕辰終于笑起來,他瞅着溫心,不住搖頭:“我還以為你真有多大的能耐呢!你這妞兒……”
說實話,他冷不丁聽說她搞定了貸款的事情還真吓了一跳。那一刻,他心裏是什麽感覺真得說不清楚。有愕怔有驚悸有意外,但絕無任何積極的情緒,那一刻,他感覺到她是那麽難以捉摸,遠遠超出他的控制和預料。說出來有些丢人,那一刻他竟真得有些驚惶失措了。
待到弄清她只是讓他出面做擔保,他才慢慢六神歸位,卻後知後覺自己的脊背竟然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竟然真得被她吓到了!
溫心吃吃地笑着,嬌俏地依偎在他結實的懷抱裏,像只粘人的小貓般柔順。只是,片刻之後,她微微詫異地張睫,仰首問道:“我怎麽感覺……你的心跳得好快!”
溫心遍尋不到雲夢嬌,就給她撥了個電話。還好,很快雲夢嬌就接了電話。
“溫心,”雲夢嬌小聲地開口,“對不起,我先走了。”
“你怎麽回事!”溫心颦眉,嗔怪道:“這麽重要的場合,你竟然說走就走!”
“晚宴都是上流社會的世家千金,我跟她們……格格不入。”雲夢嬌自卑地聲音傳過來:“溫心,我覺得自己在那裏很無趣!”
“天吶!”溫心不禁撫額,申吟道:“你又不是為她們而來!夢嬌,這個時候我需要你……再說我跟你還不是一樣嗎?今晚是一個機會,是我們倆融入上流圈子的絕佳機會!我只是忙着談了筆貸款的生意,你招呼不打一聲就跑了,真要被你氣死了!”說到這裏,她壓低聲音,透露道:“再說,今晚我原本想給你介紹一位優質男朋友!他是楚奕辰的好友,是一位優秀的警官!他出身世家,英俊潇灑年少有為,前途不可估量,更重要的是他為人正直…”
“人家那麽優秀,看得上我嗎?”雲夢嬌怯怯的,道:“溫心,我覺得姻緣天定,強求不來的。”
“怎麽辦呀!怎麽辦呀!”
裏面休息室裏,胡蘭英和安妮母女倆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
“溫心這個死丫頭,竟然敢給我們下套!”胡蘭英膽顫心驚,她真得被吓到了。什麽時候起,那個悶葫蘆一般的懦弱女孩竟然如魔鬼般難纏。現在,她真得再也不敢小瞧她了。
原來丈夫身陷囹圄并非偶然!她現在可以确定他跟她一樣嚴重低估了溫心,所以才落得慘敗下場。這也不能怪他們輕敵,而是因為溫心幾乎是他們看着長大的,他們一直以為将她牢牢地捏在手心裏,根本想不到有一天她會變得如此棘手難纏。
“我們中計了!媽,我們中計了!”安妮欲哭無淚。她才剛剛記起害怕,喃喃地重複着一句話:“如果劉嫂把我們供出來怎麽辦!”
劉嫂就是被抓走的那個下毒的女傭!
胡蘭英三角眼一瞪,蠻橫地道:“那有什麽?我們死不認帳,或者就說是溫心買通了劉嫂故意導演了這場戲,給她來個倒打一耙!”
“媽,我總覺得……”安妮戰戰兢兢,她真得被吓到了。“我們一家要倒大黴了!”
“沒出息,慌什麽!”胡蘭英仍然保持着彪悍的性子,雙手叉腰,道:“反正又沒捉到我們倆親自下毒,就給她來個死不認帳!”
母女倆正在商量“死不認帳”的事情,趙管家又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了,報告了一個最新壞消息:“糟了!夫人,糟了!”
胡蘭英吓得一哆嗦,收斂了悍色,顫聲問道:“又怎麽了!”
“少爺跑去找二小姐的麻煩,結果動手了……”趙管家苦喪着臉,無奈地道:“當時楚少在場的,三少爺還對二小姐動手,實在不自量力,我怎麽拉勸都拉不住啊……”
“啊!”胡蘭英一把抓住趙管家的胳膊,急聲道:“到底怎麽樣了!你快說啊!”
“楚少把三少爺揍了一頓,還讓人把他給扔出門外去了!”趙管家抹了抹眼角,慘兮兮地道:“楚少說這是他未婚妻的家,不歡迎居心不良又沒分寸的人!”
“什麽?!”胡蘭英差點兒一口氣沒背過去,幾乎要噴血:“他竟然把安健趕出去了!”
“憑什麽呀!”安妮頓時炸毛,怒不可遏:“她溫心不過是一介孤女,這麽多年來虧我們安家賞她一口飯吃才不至于餓死。沒想到這個白眼狼不但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反咬一口……還挑唆楚奕辰把安健趕出去……啊,我要氣死了!”
“難道沒人管嗎?”胡蘭英憤怒地喊道。
趙管家十分為難,嗫嚅道:“楚少的身份擺在那裏,誰敢得罪他呀!再說……大家都認為……都認為他說得對,這個家是大小姐的……”
“放屁,我看是你這麽認為的吧!”胡蘭英徹底發飙,她一向飛揚跋扈慣了的,哪裏咽得下這口惡氣。“馬上給我集合家裏所有的保镖還有傭人,都跟我來!”
晚宴已經接近尾聲,溫心作為派對的主人,正在對現場的賓客們致辭。
她氣質優雅,面帶微笑,站在那裏就豔驚四座,任何時候都是不容忽略的焦點。更何況還有楚奕辰這樣的男友陪伴在她身畔,想不被人注意都困難。
說完了致謝辭,溫心又用流利的英語重複了一遍。她标準流暢的英語博得了現場一陣熱烈的掌聲,正在氣氛達到高潮之時,卻聽到一陣紛亂雜沓的腳步聲,然後就是一陣喧嚣。
衆人紛紛扭過頭,奇怪地看過去,見胡蘭英、安妮母女倆帶着家裏的保镖和傭人氣勢洶洶地闖入了晚宴現場。
“溫心,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把安健趕走!”胡蘭英快要被氣瘋了,她現在心裏無比後悔,為什麽不早些弄死這個賤丫頭。因為悔青了腸子,所以就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