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32)
着安健被揍得那麽慘,她簡直魂飛魄散,只剩下哆嗦的份,哪裏還能說得出話來。
冷奕立在旁邊,滿臉冰寒。楚奕辰上飛機之前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立刻把安家娘仨個都弄來嚴刑挎問,務必撬開他們的嘴巴,問清楚溫心究竟被誰劫持了去。
被打得口鼻流血,遍體鱗傷,安健倒有幾分硬骨氣,沒有開口求饒,也沒有招供。
但是,胡蘭英卻是挺不住了,哭天搶地:“不要再打了!他有病啊!再打下去會犯病的!”
聽到胡蘭英這樣說,安健氣得直翻白眼。他沒有病!居然說他有病,真要氣死他了!原本就被揍得一佛出世兩佛升天,此時雪上加霜,當即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起來。
看到安健突然發病,那些打手都停下來,轉頭看向冷奕,等他的示下。
冷奕毫不為之所動,冷冷地道:“少爺說了,如果他不說,就繼續打!打死了扔進海裏喂魚!”
于是,那些打手再次圍住安健,毫不客氣地繼續拳打腳踢。
“不要再打了!嗚嗚嗚!”胡蘭英精神徹底崩潰,也顧不得報複溫心了,哭着招認道:“是易淩風派人劫走了溫心,你們找他要人就行!我都已經說了,快放了我的兒子吧!嗚嗚……他犯病了,得馬上送醫院,否則會死的!”
“易淩風!果然是他!”冷奕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揮了揮手,摒退了那批打手。随即吩咐道:“給她們倆錄口供,讓她們指證溫心被易淩風劫持!少爺上飛機的時候吩咐了,動用黑白兩道所有的關系和人脈,必須在他下飛機之前找回溫心!”
溫心不由意外,她搭的順風車竟然是薄洋的車!
薄洋同樣意外地看着溫心,然後,他溫柔綻笑:“真得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
“方便搭個順風車?”溫心歪了歪腦袋。
“當然!”薄洋微微抿唇,道:“請上車!”
坐上車,溫心悄悄吐了口氣。薄洋儒雅紳士,最重要的是跟她沒有直接利益沖突,所以,她搭他的車十分安全。
“楚奕辰動用了黑白兩道所有的關系幾乎把地皮都翻過來了,到處在找你!”薄洋淡淡地開口道。
溫心微微一怔,随即釋然。“唔。”
許久,沒聽到溫心說話,薄洋不禁有些奇怪:“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或者是想問的?”
認真思忖片刻,溫心問道:“你為什麽不追求容飛飛?”
于是,薄洋默然。他扭轉過頭,抿緊薄唇,精致的五官如抹薄冰,再不主動跟溫心搭話。
很好!溫心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現在,她有點兒乏累,只想好好靜一靜。
“什麽?你沒殺溫心!”楚芊芊簡直要氣炸,她抱着手機連聲埋怨道:“李勇,你到底在想什麽呢?這麽難得的機會都錯過,再也找不回來了!我大哥得到了消息,他的人已經在回國的飛機上了!等他回來,肯定會加派人手保護溫心,想再對她下手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将她一個人丢在山路上!那條路很偏僻,時常有劫匪出沒!”李勇惡狠狠地說道。
“什麽?”楚芊芊怔了怔,随即更加生氣:“你沒讓她開車走!她車上的保胎藥呢?”
“還在車裏!”李勇不知道楚芊芊為何提起保胎藥。“這有什麽要緊的!”
“你這個笨蛋!”楚芊芊破功,簡直想順着電波爬過去掐死他:“那些藥……可以讓她流産的!”
“我怎麽知道!”李勇畢竟是個大男人,對這種女人間的陰謀詭機不太感興趣,他更習慣快意恩仇。看誰不順眼,直接上去滅了。讓他玩陰的,弄些藥害人流産什麽的,他不屑于做。不過,提起流産的事情,他就想起了溫心說過的話,不由質問楚芊芊:“聽說你懷了少爺的孩子,還準備流産?”
楚芊芊的怒氣頓時一滞,變得狼狽起來,結結巴巴地道:“誰、誰告訴你的!”
她了解易淩風,他絕對不會如此八卦,更不會對任何人吐露此事。
“果然是真的!”李勇頓時大怒,對着楚芊芊開罵:“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就因為少爺毀容你便離開他,還要流掉他的骨肉!我看最應該殺的人是你!”
楚芊芊狠狠地摔了手機,坐在沙發上直喘氣。她知道,從此她跟易淩風是徹底斷絕了關系和感情。雖然心裏很難受,但只要想到易淩風那張可怕的臉,她就毫不後悔了!
“淩風,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溫心,是她害你毀容的!”楚芊芊喃喃自語着,以求內心的平衡。但是,說着說着她又忿懑不平起來:“溫心害得你這麽慘,為什麽你就對她狠不下心呢!好不容易抓到她,你竟然又放走了她!易淩風,你根本還愛着她!你竟然還愛着那個賤女人!她有什麽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我恨你!活該你變成今天的模樣!活該!”
*
女人生起氣來不可理喻!事實證明,男人生氣的時候也沒大度多少。
“這裏能打到計程車了!溫小姐,請下車吧!”薄洋連頭也沒回,語氣禮貌而疏冷。
溫心打起精神,發現她已經置身繁華鬧市區,這裏的确容易打到出租車。不過,将她半道驅逐下車,這不太符合紳士的作風吧!
當然,被溫心那句問話堵得一路耿耿于懷的薄洋似乎也沒打算繼續做紳士。
“謝謝。”溫心道謝之後,就下了車。
能在天黑前順利回到市區,這很不賴了。幸虧遇到薄洋,算她運氣。
“今天的事情你不必說出去,否則楚奕辰就纏着我追問不休,我……讨厭麻煩!”薄洋微微探出身子,淡冷地提醒道。
“唔,”溫心點點頭表示明白:“你對我的幫助我只記在心裏,不會告訴第二個人!”
見溫心是個明白人,無須贅言。薄洋這才轉回目光,讓司機繼續趕路。
等到溫心一個人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她突然覺得好無趣。
手機和包包都落在了車上,而車子不知道被李勇開到什麽地方去了。溫心摸了摸外套口袋,運氣真不壞,居然讓她摸到了幾張百元大鈔。
她轉身,向着最近的一家賓館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楚奕辰還在飛回國的途中,但他已經動用了所有手段,向易淩風狂轟爛炸,逼對方交人。
開始,易淩風不理睬他。後來,發現越鬧越兇,他感覺出不對勁。所以,他就讓人把李勇找來。
李勇眼神有些躲閃,到了易淩風的面前幾乎連頭也不敢擡。
“怎麽回事?”易淩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溫心呢?你把她送到哪裏去了!為什麽楚奕辰一直不停地跟我要人!”
“我……我把她、她放在路邊……沒、沒殺她……”多年養成的習慣,李勇在易淩風面前從不說謊。
“什麽?!”易淩風差點兒沒彈跳起來,怒喝:“你把她放在哪裏了!她到底出了什麽事!天黑了,為什麽她沒回去!”
“這……我也不清楚……”李勇含糊其詞,他發現溫心說得對,幸好他沒有殺了她,否則看易淩風模樣,可能會殺了他!
“砰!”一腳踹過去,直接将李勇踹倒在地。易淩風幾乎氣瘋:“反了!什麽時候你能替我作主了!我說放她回去,你竟然對她暗下毒手!”
“我沒殺她!”李勇趕緊再三申明:“我只是想教訓下她!把她丢在路邊……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不等李勇說完,易淩風又上前補踹了一腳。“你把她丢在哪兒了?現在立刻調派人手跟我一起去找!”
子夜淩晨。
楚奕辰乘坐的專機終于到達崇城機場,冷奕帶着人過來接機。
沒看到溫心的人影,再看看冷奕灰敗的臉色,楚奕辰知道情況不妙。他陰沉下俊顏,冷聲問道:“怎麽樣了?”
“已經撬開了安家人的嘴巴,是易淩風派人劫走的她!”冷奕如實禀報道。
“既然知道是誰劫走了她,怎麽還沒找回來!”楚奕辰頓時怒不可遏,如果不是良好的風度,真想當場踹冷奕一腳。
“易淩風躲起來了,警方也在四處搜捕他!”冷奕忙垂下頭,道:“只是一時半會兒……想把他揪出來并不容易!”
“廢物!”楚奕辰再也按捺不住,飛起一腳踹向冷奕。
冷奕沒有躲,被踹了個正着。踉跄後退數步,方穩住身形。
後面的衆人都變了臉色,他們從沒見楚奕辰發這麽大的脾氣,更沒見他當着衆人如此給冷奕沒臉。可見,楚奕辰此時的心情該是多麽暴躁,他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稍不留意就會變成出氣的炮灰。
“他躲着不露面,難道就拿他沒有辦法!”楚奕辰冷佞綻笑:“他不是還有個妹妹,給我想辦法弄來!他要繼續霸着溫心不還,我就讓他妹妹夜夜做新娘!”
溫心落到易淩風的手裏會遭到什麽樣的待遇,楚奕辰不難想象。所以,他根本就無法冷靜地等待着慢慢找到易淩風,慢慢跟易淩風讨價還價。那樣他恐怕會寝食難安,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易淩風在乎的女人逮來,這才能有效鉗制住對方的七寸。
85昨晚去了哪兒?
沒有手機,沒有電話,沒有人知道自己的下落。
溫心認為與世隔絕的感覺很不錯,她終于可以完全不被打擾地睡個香甜覺。
昨晚,她因為沒有身份證,無法去賓館開房,索性攔了輛出租車,來到了自己買的這套公寓樓裏。
她有一把備用的鑰匙,就放在門口的郵箱。
看來,當初決定買下這套房子是對的。女人任何時候都要有一套完全屬于自己的房子,在落魄的時候,在無聊的時候,在緊急的時候,這裏都是唯一可供她憩息的港灣。
睡醒一覺,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半。溫心起床,先給自己沖了杯蜂蜜水,慢慢地喝了,然後不緊不慢地去洗手間洗漱。
七點鐘溫心出門下樓,先去粥棚吃了早點,然後搭出租車回公司上班。
等溫心神清氣爽地出現在溫氏集團辦公大廈,瞬間無比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向溫心。然而,短暫的安靜之後,就是爆炸般的熱鬧。
所有人都湧上來,圍着溫心詢問她昨晚去哪兒了。
原來,關于她被綁架失蹤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崇城,楚奕辰動用了一切官方人脈,将易淩風定為脅持人質在逃的綁匪,下了紅色通緝令,攪得滿城風雨。
由于壓力太大,易淩風根本不敢露面,此時也不知道躲在何處。
誰都想不到,正在鬧到不可開交之時,溫心就這樣雲淡風輕地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裏,這……未免太過戲劇化了!
“天吶,溫總,你沒事吧!”戚秘書走上前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溫心,确定她沒有受傷或者有任何問題,這才放心下來。“聽說你……”
說到這裏,戚秘書想起什麽,忙上前悄悄地捏了捏溫心的手臂打了個眼色。
溫心明白戚秘書有話要私下裏告訴自己,就對衆人點點頭,然後就在戚秘書的陪伴下,一路迎着形形色色的矚目,乘電梯到達總裁辦公室的樓層,進到了辦公室裏。
等到進到室內,戚秘書立刻關上房門,走過來,對溫心說:“聽說你遭人劫持了!而且易淩風是重點嫌疑對象,還被警察給通緝了!”
信息量有點兒大。溫心知道會鬧得不可開交,但沒想到如此嚴重。“沒有啊!這是誤會!”
“既然沒有被劫持,你趕緊跟警方解釋吧!”戚秘書不由撫額,道:“易少真是被冤枉得好慘啊!”
溫心穩穩神,用辦公室的座機淡定地撥通了方永軒的私人手機號碼。“喂,方警官……”
“是你!”方永軒聽出了溫心的聲音,不由又是意外又是驚喜:“你在哪兒?是否遭人脅迫……”
“我在公司啊!”溫心輕揉眉心,只是一時任性而已,看樣子她捅下的蒌子還真不小。“昨晚我沒有被綁架!沒有人脅迫我,一切都是誤會!”
十分鐘之後,楚奕辰撞門進到溫心的辦公室,整個人看起來不太好。
溫心微張眼睫,她沒想到他會連夜趕回來。放下手裏的筆,她擡首觑向他。
站在門口幾秒鐘,楚奕辰怔怔地看着溫心,似乎在确定她是否安好。待到明白過來,她很好,一切如常,他才慢慢地踱步走近她。
正襟危坐,溫心等着他走進。她知道,他一定有帳跟自己算。
修長的大手扣起她秀美的下巴,迫她仰首望向他。她看到男子狹長的魅眸裏染起了一抹怒色。
“昨晚……你去了哪裏!”楚奕辰咬着鋼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
溫心當然看得出來他的危險。這個似乎永遠沒有正經樣子的男人竟也有氣急敗壞的一刻,獰惡的神情扭曲了他俊美精致的五官,讓他看起來冷佞而陰鸷,周身都散發着寒戾之氣。
他原以為她被易淩風脅迫,處境兇險。沒想到她竟渾然不覺,失蹤一夜之後還能神清氣爽地坐在這裏照常上班。要麽她根本沒拿跟易淩風的事情當回事,要麽她根本就沒拿他楚奕辰當回事!
“我……哪兒都沒去,就在我買的公寓裏過夜!”溫心如實答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調取公寓電梯裏的監控看一下。”
看溫心淡然的樣子不像是虛張聲勢,楚奕辰這才慢慢松懈下來。由于太過緊張擔心,他都忘了,她根本就不是尋常女子,這其間也許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奇遇轉折。
他緩緩松開了緊扣住她下巴的大手,走到旁邊的沙發裏坐下,拿出鉑金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整個過程裏,他犀利的目光繼續觀察着溫心的一舉一動。他确定,她很平淡,跟平時沒有任何的不同。
“說吧!怎麽回事!”楚奕辰眯起魅眸,透過煙霧缭繞觑着溫心。“易淩風劫持你之後,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楚奕辰已經跟易淩風結下死仇,而溫心也好不到哪裏去。她落到易淩風手裏,怎麽說都不該如此毫發無傷。
“唔,”溫心好像剛明白過來,她莞爾一笑,立刻解釋道:“易淩風邀請我過去問幾句話,我如實跟他說了。他想跟我複合,但我告訴他我已經懷上了你的骨肉,他便死了心,就派人将我送回來!不過他派去的那個家夥很不地道,開走了我的車搶走了我的包,把我一個人丢在偏僻的環山公路上。我在那裏等了好久,最後搭了輛順風車回到市區,天都快黑了。當時,我很乏累又沒有任何聯絡工具,所以就去了我買下的那套公寓樓休息了整晚,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的!”
“……”信息量有點兒大,楚奕辰觑着她,抿緊薄唇。
她落到了易淩風的手裏,而且告訴易淩風她懷孕了,易淩風就派人将她送回來……等等,這似乎不符合易淩風作風。但看溫心的樣子,她昨晚似乎并沒有遭到易淩風蹂躏,因為她初孕期間,胎兒不穩,假如真得被強暴,此時不可能如此平靜。
呃,她真得懷孕了!
在楚奕辰沉默的時候,溫心真得無法猜測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看到楚奕辰輕輕吐出一口氣,她也悄悄吐出一口氣。
昨晚,她真得有些任性了。也許是易淩風讓她受到了刺激,也許是其他原因,總之她明知道會造成很大的亂子,還是任性地找了個地方躲起來。難道,潛意識裏,她想讓楚奕辰着急嗎?
但是,她真得沒想到,他竟然連夜趕了回來。不,也許更早些。難道說,剛剛接到她被劫持的消息,他就立刻決定返回國內?
“叩叩叩,”楚奕辰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着梨木茶幾的案面,他微眯着魅眸,似笑非笑地問道:“易淩風怎麽突然想起要跟你複合了!芊芊呢?他準備再次始亂終棄!”說罷,他就伸長了腿,準備欣賞溫心接下來的難堪和糾結。
他看似漫不經心,卻一語雙關。提醒這個女人,易淩風始亂終棄的事情幹過不止一回。當然,有一回就有二回,有二回就一定有第三回!
不過,溫心并沒怎麽糾結,也沒看出有什麽難堪之意。她很淡定,道:“他對我說,去有些誤會現在已經解開了!所以,他想跟我複合!不過聽說我懷孕,他就打消念頭了!至于他跟令堂妹的事情……我聽他提起過,他說自從他毀容之後,令堂妹已經主動跟他提出分手了!”
楚奕辰再次眯眸,他發現眼前這個女人實在不簡單。在新歡舊愛的糾結之間,她怎能表現得如此平靜?還是堪破一切之後的漠然!或者,她根本就是個無心之人,所以無論是易淩風還是楚奕辰,在她的眼裏都沒有什麽區別。唯一的就看誰能助她懷孕,誰能助她奪回溫家的實權,她的選擇就是誰。
想到這裏,楚奕辰不由心口升騰起一抹寒涼。
看着沉默不語的楚奕辰,溫心再次輕挽唇角,接道:“易淩風對我很客氣,沒有碰過我一指頭!昨晚,我住在公寓裏,今早七點鐘出門,門口的監探可以幫我作證。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如果造成什麽誤會,希望……”
“嗵!”楚奕辰拍案而起,他愠然地深觑她一眼,轉身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随即,“砰!”傳來驚天動地的摔門聲,可見他內心的惱怒程度。
只有梨木茶幾的水晶煙灰缸裏,那只未被完全掐滅的煙蒂還冒着冉冉輕煙,證實方才男子的确來過。
溫心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俏臉如籠寒冰。良久,她一動不動,好像變成了雕塑般。
“謝天謝地,總算是搶救過來了!謝天謝地!”
病房裏,胡蘭英雙手合十,兩眼含淚,嘴裏喃喃念叨着,驚魂未定。
安健再度複發癫痫,情況愈發嚴重。好在送醫及時,撿回了一條性命。但是醫生警告家屬,如果再刺激他的情緒,如此頻繁地發病,恐怕他的病情日趨嚴重,每次發病都可能性命不保。
“都怪溫心!那個禍害精!”獲得自由之後,安妮重新抖摟起精神,破口大罵溫心:“她是想把我們一家人全部害死!”說罷,她哭着撲進了安德琪的懷裏,訴苦道:“姑媽,你一定要替我們作主啊!溫心想害死我們安家所有人,她好霸占財産!她真太狠毒了!嗚嗚……”
安德琪拍拍安妮的脊背,安慰道:“別怕,有姑媽在,那賤人的陰謀想得逞沒有那麽容易!”
沈家柔在旁邊小聲地提醒道:“媽,溫心可不好惹啊!聽說……”說到這裏,她似乎有所忌憚,就附近安德琪的耳朵,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什麽。
安德琪臉色頓時變了,失聲問道:“真有這事?”
安妮頓時有些不高興了,觑着沈家柔,不滿地道:“表姐,到底什麽事情這麽神秘,連我們都瞞着!難道說,一家人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還有我們不能聽的!”
“不是啊!事關重大,我怕……”沈家柔連忙解釋,欲言又止。但是,她晦暗不明的态度更是惹來了安妮和胡蘭英的不滿。
胡蘭英輕哼一聲,道:“我都有些好奇了,到底什麽事情,連我這個舅媽都不能說嗎?”
安德琪替女兒辯解道:“也不怪家柔,的确事關……關系到易玲珑的清譽!”
“易玲珑?”安妮頓時來了精神,揚起眉毛,興奮地問道:“易玲珑怎麽回事?快說說她到底幹了什麽?”
因為連續遭遇不幸,郁郁不得志,這讓安妮有些仇視心理。尤其是她早就看着易玲珑那嚣張的樣子不順眼,聽說對方倒黴,當然是看熱鬧唯恐事小。
“噓!”沈家柔連忙示意噤聲,正色道:“玲珑是我的閨蜜,此事千萬不能傳出去,否則……她以後還怎麽嫁人啊!”
胡蘭英不耐煩了,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快說啊!”
經不過胡蘭英和安妮的再三追問,沈家柔這才吞吞吐吐地道:“聽說……昨晚易玲珑被人綁架了,一夜未歸。可能是……可能是楚奕辰對易淩風綁架溫心的報複!你們想想,楚奕辰這麽在乎溫心,假如我們再繼續硬碰硬地跟她作對,會不會跟易玲珑一樣慘呢!”
86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病房裏一陣僵默,衆人都被這個消息給震撼住了。
以易淩風的身份和地位,尚且保不住他的親妹妹,更別提安家人。相信,只要楚奕辰願意,整死他們并不比捏死一只螞蟻更費勁。
想到昨晚的經歷,胡蘭英和安妮母女倆再次不寒而栗。她們看看躺在病床上,剛剛撿回一條性命的安健,假如再鬧出什麽事情,恐怕安健這條小命真得難保了。
“哼,易淩風也不是好惹的!”胡蘭英冷笑一聲,恨聲道:“既然楚奕辰動了易淩風的親妹妹,他們倆肯定成了死對頭。就讓他們倆去鬥好了!等到兩敗俱傷的時候……沈家再聯合容家出手,豈不是白撿大便宜!”
原本都吓懵了的衆人,聽到胡蘭英這話,頓時都重新來了精神。
“對啊!”安德琪眼中精光一閃,滿滿的陰謀和算計:“家男已經成功拿下容飛飛!只要兩家聯姻成功,我們有了容博的支持,再加上楚易兩家鬥到兩敗俱傷,那時就是我們出手的好機會了!”
雲夢嬌付完車費之後,下了出租車,就急急忙忙地向着溫氏集團的辦公大廈走去。
進了大廈的旋轉玻璃門,雲夢嬌步履匆匆地走向貴賓電梯。溫心告訴了她貴賓電梯的密碼,所以她不用跟普通員工擠電梯了。
剛走到電梯間,剛巧電梯門打開,一個男子從裏面走出來,跟匆忙進電梯的雲夢嬌打了個照面。
“雲小姐!”男子停下腳步,很熱情地向她打招呼。“我們又見面了!”
雲夢嬌頓時滞住腳步,她看到再次迎面相逢的男子竟然是沈家男。他們——似乎真得很有緣。
“你好。”雲夢嬌有些扭捏,俏臉飛起紅霞,幾乎不敢正視眼前貴氣逼人的英俊男子。
沈家男意外又欣喜地觑着她,興味盎然地跟她攀談起來。“你是來找溫心吧?”
“是啊!”雲夢嬌水眸閃動,抿了抿嘴角,說:“我過來看看她!”
“唔,你也聽說溫心的事情了!不過你放心,她很好,我剛見過她!”沈家男明顯很樂意站在這裏跟雲夢嬌聊天。
雲夢嬌卻有些拘謹,她小聲地問道:“你剛見過她?”
“我陪飛飛過來的!聽說溫心出事,飛飛惦記着就親自過來看看!”沈家男耐心地跟雲夢嬌解釋道。
“噢,”雲夢嬌臉上的神色頓時冷了幾分,她記起眼前的男子是容飛飛的男朋友,人家名草有主了。她勉強笑了笑,問道:“你怎麽先走了呢?”
“人家閨蜜在一起有些話不方便男士在旁邊聽,所以……”沈家男自嘲地聳聳肩膀,做了個“無奈”的神情。
雲夢嬌喃喃地贊道:“你真是個細心體貼的男友!容飛飛好有福氣哦!”
“呵,謝謝。”沈家男這才省起:“對了,你應該也是惦記去看溫心吧!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們仨閨蜜好好聊吧,我去車裏等着!拜拜!”
“拜。”雲夢嬌擡起一只手掌,對着沈家男揮了揮,然後站在原地,一直注視着他的身影走遠。
“真的假的?易淩風真得沒有碰你啊!”容飛飛驚嘆着,頗為不可置信。
溫心将纖手撫在平坦的小腹上,小聲道:“我懷孕了!”
“哇,楚奕辰這流氓……”容飛飛繼續驚嘆:“效率果然不是蓋的!”
“……”
“易淩風這樣也算是憐惜你了!”容飛飛歪了歪腦袋,哼道:“算他沒有壞透!”
關于易淩風對溫心始亂終棄的事情,容飛飛當然知曉(易玲珑到處宣揚),她替溫心感到忿然不平,因此對易淩風是存着成見的。
“我們把話說開了,以後不再互相敵視。”溫心望着牆壁處空空的一角,眼神和語氣都有些飄忽。“也不再聯系,再相逢就當陌路好了!”
愛過,恨過,等一切皆成過往,相逢如陌路,是最好的結果了!
容飛飛托着玉腮,呆呆地看着溫心,半晌,才說:“妹子,我覺得……你好像還忘不了易淩風!”
果然,了解女人的永遠還是女人!
溫心轉眸看向容飛飛,抿了抿唇角,沒言語。
“女人大多都有初戀情結,最難忘記自己愛過的第一個男人,我也一樣!”容飛飛身有感觸,苦惱地嘆道:“我十五歲那年就愛上了楚奕辰,一直沒有辦法忘記他。只是,他竟然再也不記得我了!”
“咳,”溫心觑着容飛飛,友情提示:“飛飛,他已經是你的妹夫了!”
“是啊,我知道。”容飛飛撅起嘴巴,哼道:“所以呢,你得惜福!我做夢都得不到的,你已經擁有了,就別再吃着碗裏還惦記着鍋裏的!”
“壞丫頭,誰惦記了!我都跟他說了,不可能複合!”溫心佯怒,作勢要擰容飛飛的玉腮。
容飛飛邊躲避邊笑道:“喲,他?他是誰喲!單聽你說這個‘他’,就肯定還有奸情!”
“壞丫頭!壞丫頭!”溫心急了,俏臉竟然飛起兩朵可疑的紅雲。就因為被戳中了心事,她便有些惱羞成怒,非要教訓容飛飛不可。
容飛飛見溫心惱了,便笑着躲藏,便求饒:“哎呀,當真惱了呀!別介,只是開個玩笑嘛!嗯哪,姐姐補償你還不行吶!”
聞言,溫心停下來,問道:“你打算怎麽補償?”
容飛飛笑問:“你說怎麽補償?請你吃大餐!”
“誰希罕你的大餐了!”溫心眼珠轉了轉,莞爾淺笑道:“不如你給我做模特吧,我付你雙倍酬勞!”
“呀,你的封面模特還沒搞定吶!”容飛飛經常跟溫心聯絡,兩人也會分享一些歡樂或者煩惱的事情。因此,溫心為雜志社一直找不到合适模特的事情,她也知曉。
“難,不如你幫我吧!”溫心将容飛飛重新打量一番,點頭道:“容貌身材氣質都甩簡姝幾條街,只要你出馬,我的時尚雜志肯定能起死回生!”
雖然容飛飛并沒做過平面模特,但她天生熱心腸。原本聽說溫心出事,她擔心得不行,趕過來之後才知道有驚無險,心裏自然歡喜。此時,聽溫心有求自己,便爽快地應下了:“不就拍張照片嗎?姐姐幫你!不過說好了,姐姐走得是玉女路線,不露肉的!”
兩人正嬉笑着,辦公室的房門敲響。
“進來。”溫心轉過頭,應道。
房門推開,進來的人是雲夢嬌。
“溫心,你沒事吧!”雲夢嬌見面就關切地問道,同時目光轉向容飛飛,“容小姐,你也在。”
“喲,怎麽變得這麽客氣!”容飛飛性子豪爽,又喜跟雲夢嬌鬥嘴,此時就打趣道:“是不是幹了什麽虧心的事情了,從實交待!”
原本是沒心沒肺的一句玩笑話,雲夢嬌卻是臉色一變,垂下頭再也不哼聲了。
見雲夢嬌神色不對勁,容飛飛這才意識到:“呃,你心情不好啊!失戀了嗎?”
“飛飛,”溫心很是無語,就對容飛飛打了個眼色。“夢嬌可能是家裏有事!”
“唔,原來這樣!”容飛飛感覺出來雲夢嬌似乎有什麽話不方便當着自己的面說,就知趣地道:“我也來半天了,将沈家男一個人晾在車裏許久,冷落了他,我去陪男票了,你們倆聊吧!”
說罷,就對她們吐了吐粉舌。
“快去吧!別讓佳人久等!”溫心眨了眨眼睛,很配合地接道。
“切,”容飛飛翻個白眼,對溫心捏了捏粉拳:“哎,我最心愛的男人讓給了你,你可不許始亂終棄啊!那個易淩風再怎麽勾引,你都不許出牆!”
“咳,”溫心被嗆到了,這個容飛飛語言組織能力太強大,讓她有點兒HOLD不住。
等到容飛飛離開,雲夢嬌才悻悻地哼道:“仗着自己是千金大小姐,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跟我們說話也是命令的語氣,好像我們都是她的女傭似的,什麽事情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她憑什麽呀!”
溫心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雲夢嬌,大奇道:“咦,你好大的火氣!來,跟我說說,是誰惹你不順心了!”
雲夢嬌坐下來,聳了聳肩。“誰能惹我不開心,我一直這樣呗!對了,你昨晚是怎麽回事?易淩風有沒有報複你?”
“……”看來,昨晚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怪都怪楚奕辰搞出那麽大的動靜,讓她想低調都困難。
“算了,如果你不願意說就不說吧!”雲夢嬌表示理解,小聲道:“只要你的人能安然歸來就好。”
“夢嬌,”溫心艱難啓音,她跟易淩風的前塵過往,雲夢嬌知曉得最清楚。“他說……想跟我複合!”
“什麽?”雲夢嬌瞪大水眸,有些不可置信。“那楚芊芊……”
“已經分手了!”溫心有些糾結和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