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派來盯着沈寒瞳的小警察睡得正熟，聽到敲玻璃的聲音哆嗦着驚醒。來人正是他們汪隊，小警察馬上開門。
汪祈寧陰沉着臉說：“怎麽樣？有什麽異常嗎？”
“沒有，汪隊。”小警察有些不自信。
“是你沒注意到還是沒有？行了，你先回去吧！”汪祈寧說完轉頭走向沈寒瞳家的方向。
沈寒瞳恍恍惚惚走向衛生間，閉着眼上了個廁所。掙紮着掙開眼睛準備洗漱，鏡子裏卻出現了慘白的一張臉。
“啊……”沈寒瞳被吓得慘叫，她沒想到小王妻子王慧娟的靈竟然還在。
汪祈寧聽到屋內的動靜沒急着敲門，趴在門上試圖聽清。隐約聽到屋裏沈寒瞳在講話：“您怎麽還沒走啊！放心，我一定幫你好不好，不過，別再吓我了，再這樣下去，我也要加入你們了。”
只聽到沈寒瞳一人的聲音，卻沒聽到別人的答話，汪祈寧意識到屋內很可能有她的同夥。怕驚動裏面的人，他悄悄拿出一跟細鐵絲，伸進鎖眼裏攪弄一番後，門開了。
衛生間的沈寒瞳覺察到門口的動靜，悄悄躲到門口，她曾是跆拳道比賽青年組冠軍，還是有兩下子的。
汪祈寧一開門，沈寒瞳便一拳打過去，被汪祈寧攔下。深寒瞳又用另一只手發起攻擊，又被汪祈寧攔下，順勢将其兩手握緊，壓在桌子上。
“行了行了，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汪警官。”
汪祈寧依舊不放手，進而質問她：“你剛才在跟誰說話？人呢？”
沈寒瞳啞口無言，弱弱地回：“汪警官，你先把我放開，這事我得慢慢跟你解釋。”
汪祈寧料她也耍不了什麽花樣，放開了她。“說吧！”
沈寒瞳動了動手腕，又活動了幾下胳膊說：“我敢斷定，小王妻子、王夢還有柳依依都是冤死的，但邢威不是。”
“證據呢？沒有證據誰的話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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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瞳突然感覺頭暈目眩，也難怪，每天休息不好，營養也跟不上。腿一軟便要倒在地上，幸好汪祈寧及時扶住了她。
汪祈寧看她臉色蒼白，一看就是低血糖。不知怎的，一向冷漠的汪祈寧，見到沈寒瞳這種虛弱的樣子，總能讓他心軟。
“行了，先吃早餐吧！我餓了。”汪祈寧口是心非，明明是關心沈寒瞳，還一副冷漠的樣子。
他們走到老王的小吃攤，小王竟然也在。三個人同坐一桌，老馬問道：“丫頭，還是老兩樣？這位警察同志吃什麽？”
沈寒瞳搶先答道：“給他一碗豆腐腦，一屜小籠包吧！”接着，又看向汪祈寧說：“馬叔家的這兩樣很好吃的。”汪祈寧沒做聲，依舊面無表情。
“好，稍等啊！丫頭要好好休息啊！馬叔看你臉色不太好。”老馬關心的說。
沈寒瞳看向小王，黑眼圈很重，這個經受了喪妻喪子之痛的年輕男人，一夜之間仿佛老了許多歲。“小王，你要好好的，你妻子才能放心的走。”沈寒瞳安慰他說，實際上，也是轉達她妻子的話，從她妻子的眼中，沈寒瞳仿佛能讀出她的心思。
汪祈寧疑惑，這個沈寒瞳對自己能看到死人的冤魂深信不疑，難道真的有精神分裂？
飯吃完了，汪祈寧未經同意的就把沈寒瞳往車上拉，他此時的唯一想法就是确定沈寒瞳的病情。
沈寒瞳掙紮着，還是被拉進了車裏。“你要帶我去哪啊？”
“精神病院。”
沈寒瞳冷笑，“你還是不相信，是啊！你也沒理由相信。但現在真的不是揪着我不放的時候，你得去找真兇。”
“真兇？每次案發之後你都會出現，柳依依死前你爸往他的卡裏彙了20萬，你不會想告訴我一個失蹤兩年的人突然又出現了吧！”汪祈寧激動地說。
“什麽？你說，你說我爸爸？”沈寒瞳激動得流下眼淚，兩年了，終于有了一點她爸爸的訊息。
好一會兒，沈寒瞳眼裏依舊閃着淚光，抑制不住的興奮。“我爸爸還活着，對不對？他只是被人挾持了，還不能來找我，對不對，汪祈寧？”
汪祈寧沒回話，對于他來說，這都是沈寒瞳的瘋話，沒必要理會。醫院到了，正是沈寒瞳前男友顧碩所在的第三醫院。
汪祈寧二話不說直接把沈寒瞳往精神科拉。絲毫不考慮沈寒瞳的意見和感受。
“警察，你們主任在嗎？我和她需要跟他單獨聊聊。”汪祈寧一臉嚴肅地拿出證件向咨詢臺的護士展示。護士被他的話震懾，連忙打電話給她們的精神科主任顧碩：“主任，有位警察想找您了解點情況，您現在有時間嗎？”
顧碩早已見怪不怪，因為楚楚之前已經找過他了，他知道，警察找他，無非是想了解沈寒瞳的事。他也算是配合，回應了句：“我先讓學生盯一下，你讓他們過來吧！”
護士也是個大嘴巴，兩人前腳剛走，她就跑到顧碩的女友呂婷那兒去八卦。
顧碩獨自在休息室等着，這是兩年之後沈寒瞳第一次見他，還是原來那種英氣逼人的樣子。只是沈寒瞳再不是原來的沈寒瞳了，相比兩年前的自己，她瘦了許多，臉色因長時間睡眠不足而顯得發黃，習慣于穿一身廉價牛仔服裝，戴個棒球帽。
再次見到沈寒瞳，顧碩第一反應是驚訝，之後心底泛起一絲愧疚，畢竟當初在她昏迷不醒之時就那樣不負責任的離開了她。
“瞳瞳，好久不見。”顧碩還沒改口，依然稱呼她的昵稱。
沈寒瞳目光寒冷，雖然當初沒有那麽愛他，但她絕不能原諒他的背叛。“別這樣叫我。”語氣極度平緩，聽來卻有一絲寒意。
汪祈寧打斷他們：“你不是說她有精神病嗎？那就給我好好查查，她究竟什麽病？我要在最短的時間知道結果！”
顧碩愣在原地，自己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沈寒瞳的心想像被刀紮了一樣疼，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顧碩竟然親口說自己有精神病，而汪祈寧也為了盡快破案毫不顧忌自己的感受。
沈寒瞳的心冷了，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小王妻子悲傷的眼神，即便世界上沒有人給她溫暖，她也要盡己之力幫助那些無辜的怨靈。“還愣着幹什麽，檢查吧！”
汪祈寧在外面等待結果，電視上正播昨天的四起自殺事件，刑警的敏感，再次讓他聽到了與案件有關的信息。咨詢臺前的幾個小護士你一言我一語在八卦着什麽。
“那個死者我見過，不是上周才來開過藥嗎？怎麽突然就……”
“唉！有什麽想不開的呢！”
汪祈寧快速走到咨詢臺。“你說什麽？誰來醫院開藥？”
咨詢臺的護士指着邢威說：“就他，不過他來開藥不叫這個名字。”護士從電腦裏調出資料給汪祈寧看。
邢威開藥用的是假名，開的是一些緩解疲勞、利于睡眠的藥。
“他兒子長期失眠，他經常來給兒子開藥。”護士補充。
“把他兒子的病例給我看看！”
病例上顯示的也是假名，診斷結果是躁郁症。汪祈寧飛速梳理着四起事件，邢威的自殺，或許只是為了掩蓋兒子的罪行，而那些照片很可能是邢天明拍的。
沈寒瞳結束檢查，剛要出去，顧碩攔住了她：“瞳瞳，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
“不用了，如果不是汪祈寧，我這輩子都不想見你。”沈寒瞳轉身要去開門。門卻先開了。“那就請你說到做到，別再來勾引我們顧碩！”呂婷來勢洶洶，好像沈寒瞳是那個小三一樣。
“當然，在我眼中，他就是垃圾，做人垃圾，做事更垃圾，你們正好臭味相投。”沈寒瞳也不留情面，呂婷要吵，她随時奉陪。
汪祈寧及時趕來打斷三人。“走了瞳瞳，不需要對這種人多費口舌。”他又盯着顧碩說：“除了我，誰也沒資格叫她瞳瞳。”說完，沈寒瞳就又被汪祈寧拉走，他握着她的手，沈寒瞳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全。悄悄看着汪祈寧的側臉，眼神閃過一絲溫柔。雖然知道汪祈寧是為了幫忙故意那樣說的，她還是很感動。
“情況緊急，跟我去趟邢威家。”汪祈寧還沒察覺到，自己的內心早已把沈寒瞳當成十分信賴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