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瞳瞳，等我開完會，我們就回家。”
汪祈寧一出門，就對上唐樂鄙夷的目光。“趕緊走，趕緊走，別污染了我聖潔的辦公室。”
“半小時後到會議室開會，資料整理好。”汪祈寧理直氣壯，沒有絲毫慚愧的意思。但他心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畢竟借用別人的辦公室幹那種事情。
唐樂對汪祈寧的印象又差了兩分。
“樂樂，怎麽樣，研究出什麽沒有？”沈寒瞳見他黑着臉。
“唉，沒有任何進展，這個信號幹擾裝置和破壞監控系統的病毒一定出自一人之手，憑我現在的水平，根本破解不了，而且根本找不到來源。”唐樂垂頭喪氣。
汪祈寧細細比對着兩起案件的異同，用筆勾勒着涉案相關人員的聯系。
首先，被害人分別出現在永安路和工地，與永安集團和鄒氏集團的合作有關，也就是說，案犯犯案可以鎖定在以兩集團交叉點為圓心，集團覆蓋業務為半徑的圈子裏。
其次，案犯選擇的都是小三，而且作案手法都具有懲罰性質，可見，他對小三深惡痛絕，他對作案時間、抛屍地點的選擇也有自己的安排，所以說，目标是他提前鎖定好的人選。
最後，蔡文婷是真正的小三，而詹靜是鄒凱結婚前就深愛的女人，說明他對他們了解的不深，可能是道聽途說得知的，說明他選擇目标只是選擇一個小三的身份，不太可能是仇人作案。
要滿足上述情況，案犯就應該是他們的員工，情感受挫，性格偏激，有一定知識基礎，力氣較大。汪祈寧得出這樣的結論，可是範圍太廣了，鄒氏和永安那麽多員工，這樣找無疑大海撈針。
唐樂又鑽研了近二十分鐘，依舊無果。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六年了，沒有他的一點音訊。“要是他在，一定可以。”唐樂不禁感嘆。
他？沈寒瞳也想起了他，陳子鶴。他是唐樂和沈寒瞳的高中同學，也是他們非常要好的朋友，08級計算機系最優秀的學生。六年前的一次家庭聚會中，沈寒瞳的母親被殺手暗殺，陳子鶴也随之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警方後來查到殺手可能逃到了美國，陳子鶴極有可能被殺手帶到了美國。三年前，唐樂出國，也是抱着一絲希望，希望能在某天再次見到陳子鶴。
“是啊，要是他在，就好了。”沈寒瞳的語氣中透出淡淡憂傷。
唐樂看了看表，已經過去40分鐘了，他竟忘了去開會。“哎呀，我忘了去開會了，我得走了。”
“等等，樂樂，幫我個忙。”沈寒瞳叫住他。看唐樂一籌莫展，她不能什麽都不做，所以她早就決定要幫幫他們。找到詹靜的右胸，離案犯很可能就會更近一步，首先她得從汪祈寧這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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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樂和沈寒瞳一起進門，汪祈寧冷着臉。“都到齊了，會議開始。”黑板上貼滿涉案相關人的照片，并且被汪祈寧畫出了聯系點。
“大家來看這張圖，案犯選擇的第二個目标依然是小三，作案方法類似，對于時間、地點和目标，案犯都有自己的規劃，強奸之後沒有留下任何體液和指紋，可見，他是個非常缜密的人。但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出現在監控裏，還會留下信號破壞裝置，所以這是他故意留給警方的。像是在和警方做游戲，也在挑釁警方。不保證接下來他還會頂風作案。”
汪祈寧還沒說完，剛要分析詹靜右胸缺失的事，唐樂站起來打斷道：“說白了，還是找不到人呗！分析了這麽多，有用嗎？”唐樂在故意激怒他。
“我還沒說完。”汪祈寧面無表情。
見他不怒，唐樂重重拍了下桌子說道：“說什麽也沒用，案犯都連續犯了兩起案子了，我們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能說明你帶隊無能。”
大家的臉上透露着吃驚，唐樂還在說：“我想現在案犯肯定在偷着樂吧！汪大隊長，也不過如此嘛！”唐樂越說越過分，終于觸怒了他。
汪祈寧大聲說：“出去！”
沈寒瞳得到機會接話道：“樂樂說的有道理，你要再找不到線索，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樂樂，我們走。”
汪祈寧有些吃驚，不能理解沈寒瞳為何突然變臉。他沒有追出去，想着有唐樂在，能保證她的安全。
汪祈寧依舊面無波瀾，看不出喜悲。“案犯在第二次作案時，挖去被害者右胸，屍檢結果是死後傷，說明他的挖胸目的不是虐待，而是嫁禍或者迷惑警方。找到右胸，就會更加接近案犯。”
“可是，怎麽才能找到呢？”楚楚問。
“案犯的作案圈就在鄒氏和永安覆蓋區，兩集團交叉覆蓋區可能性更高。所以，接下來重點搜索新樓盤工地，全面搜索鄒凱和趙永安經常出入場地。”
汪祈寧不知道，沈寒瞳已經提前開始了她的計劃。先讓唐樂激怒她，讓她可以獨自離開，這樣，她就可以見到怨靈。自然唐樂也不能跟着，因此她沒有跟唐樂說實話，只說不想讓他分心，想提前回家。
蔡文婷和詹靜的怨靈無聲無息的在她身邊飄蕩，第一眼，還是吓得她緊閉雙眼。為了幫汪祈寧，她掙紮着掙開眼。“詹靜，我知道你冤，我會幫你，但現在你得先幫我，你的靈現在不完整，你能感受到缺失的那部分吧？帶我去找。”
詹靜不動，她好像只知道來找沈寒瞳，但她說的她都聽不懂。沈寒瞳顧不了那麽多，直接用手觸碰她的靈，只感受到一股寒氣。“感受一下，你缺失的那部分在哪兒，你一定找得到，因為它屬于你的世界，不屬于這個世界。”
詹靜似乎有些懂了，開始有些反應，自顧自向前飄去。沈寒瞳緊緊跟在後面，旁邊一起跟着的還有蔡文婷。
會議結束，汪祈寧正準備去工地執行任務，忽然想起答應過沈寒瞳要一起回家。進入唐樂辦公室，沒有沈寒瞳。汪祈寧有些心慌，難道真的一個人生氣離開了？
“沈寒瞳呢？”汪祈寧問。
“回家了，你通宵辦案，她還必須陪你呀？”兩人都不給對方好臉色。
汪祈寧覺得有些不對勁，沈寒瞳害怕怨靈，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去，而且他們本來好好的，她卻突然變臉，不像她本來的性格。
沈寒瞳跟着詹靜已經到達工地，不出汪祈寧所料，缺失的胸部果然在工地藏着。
汪祈寧掏出手機看沈寒瞳的位置，這下傻了眼，沈寒瞳竟然就在城西工地。
“回家了？你跟她合起夥來騙我是吧？她胡鬧，你也跟着她胡鬧嗎？”汪祈寧徹底怒了，猛然拽住唐樂胸前的衣服。唐樂此時摸不着頭腦。
“你在說什麽？我哪騙你了！”
“沈寒瞳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一定饒不了你！”汪祈寧眼睛瞪的老大，一把将他推至牆角。
沈寒瞳悄悄潛入工人住所，深夜，工人們都睡了，工地黑漆漆一片。詹靜的怨靈在一間房門前停下，獨自飄了進去。
沈寒瞳剛給汪祈寧撥過去，還沒來得及等他接，就突然被裏屋的人捂住口鼻拽了進去，電話也甩了出去。摔在地上，關了機。
汪祈寧手機上的定位系統出現異常，定位不到沈寒瞳的位置，他的內心萬分焦灼。
“小姑娘，深更半夜不睡覺，來這兒幹嘛？”裏面的人正是陳沖，那個工頭口中出了名的怪人。
“我……下午不是來過嘛，我的耳環丢了，我來找耳環。”沈寒瞳保持鎮靜，悄悄打量詹靜的去向。
“那你還挺膽大，你難道不知道哥哥們個個如狼似虎嗎？”陳沖色咪咪地盯着她看。
沈寒瞳有些緊張了，但仍然平靜地說：“知道，但哥哥你應該不敢頂風作案吧？你也知道，警察這幾天正在調查這兒呢！要是把前兩起案件的罪名都安插到了你身上，你不成冤大頭了！”
“哈哈，妹子說得對，要不哥哥跟你一起找？”陳沖說着開始走近她。
“不用了，哥哥你平時都自己做飯啊？”
詹靜的怨靈在鍋旁徘徊着。沈寒瞳順勢移動到她旁邊。
“哈哈哈哈哈哈……”陳沖開始大笑起來，不知是何用意。
沈寒瞳揭開鍋，被映入眼簾的畫面惡心到了，鍋裏有一塊煮熟的肉，菜湯紅紅的，粘粘的。沈寒瞳開始幹嘔。
“妹子，這就是你的耳環吧？哈哈哈哈哈哈……”陳沖邊笑邊說。
沈寒瞳要逃跑，門已經被陳沖鎖住了。“妹子，跟哥哥睡一晚，哥哥保證不傷害你。”
沈寒瞳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小時候學過跆拳道，又當了兩年小混混，一點防身術還是有的。
沈寒瞳一腳踢過去，陳沖用手臂擋住。兩人你一拳我一腳打鬥起來，沈寒瞳趁機弄開門，陳沖順手拿起鐵鍬砸去。危難時刻，沈寒瞳做好準備挨這一下，突然被抱在懷中護住，鐵鍬重重打在了汪祈寧的背上。
來不及顧及自己的傷情，汪祈寧轉身一腳踢在陳沖腕部，鐵鍬被摔在地上，周濤、王進趕過去将他铐起來。工地裏的工人都被驚醒出來看發生了什麽。
沈寒瞳愧疚地流着眼淚，擔心地問：“祈寧，你怎麽樣？”
汪祈寧沒理會她，捂着胸口朝屋裏走去，沈寒瞳也跟進去。汪祈寧将床鋪拉開翻了個遍，沒有發現，直接将被褥丢到地上。“祈寧，東西我已經找到了，你還要找什麽，我幫你！”
汪祈寧仍舊不理她，趕來之前，他擔心地都快窒息了，沈寒瞳這次真的惹到他了，他氣她不顧危險，也氣她不對自己負責任。
汪祈寧用手輕輕敲擊床板，床的內部是空的。他找來鉗子夾出鐵釘。裏面是整整一箱的女性內衣內褲，汪祈寧立刻蓋住，怕把沈寒瞳吓到。
“出去！”語氣冷得可怕，沈寒瞳默默流着淚出去了。
周濤和王進進去輔助。“呵，真夠變态的。”王進邊說邊把鍋裏的物質裝入袋中。
“還有更變态的。”汪祈寧再次打開床箱。
“還真是，變态啊！”周濤湊過去看。
楚楚看沈寒瞳哭得傷心，遞給她一張紙。“麻煩你以後別幹擾汪隊辦案！”
“收隊了，楚楚。”周濤從屋裏出來說。
“祈寧。”汪祈寧看也沒看沈寒瞳，徑直往外走，突然感到不适，胸腔激烈地翻滾，咳嗽幾聲，吐了口血。
沈寒瞳立刻趕過去扶住他，汪祈寧閉上眼睛，暈倒在她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