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寒瞳大包小包地收拾了好多東西，忙了一個下午，癱倒在床上。想想在這兒住了兩年，突然要離開，還真有點舍不得。還有馬叔，她還沒跟他告別。正想着，敲門聲響了，沈寒瞳興奮地過去開門。
“沈小姐，冒昧前來，沒打擾到你吧？”微笑的臉瞬間僵住，來人不是汪祈寧，竟然是鄒凱。
“沒有沒有，快進來坐。”沈寒瞳疑惑不解，鄒凱是怎麽找到她家的？又為什麽來找她？
沈寒瞳倒了杯水遞給他，問道：“鄒先生，找我有事？”
鄒凱猶豫不決，顯然是有求于她。躊躇一會兒，還是開口了。“沈小姐，有件事兒，我沒向警方坦白，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所以，我想告訴你。”
“您說。”
“小靜說不想再頂着小三的名號跟我過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要跟我分手，後來我們就吵起來了，說了很多氣話，後來她跑出去，我也追了出去，開車到永安路，就跟丢了。”鄒凱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
聽到這個信息，沈寒瞳想到，第一名死者不就是在永安路發現的嗎？那這樣，兩起案件就又有了一個聯系點。“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不說呢？”
鄒凱雙手支撐住額頭說：“因為我怕，我怕擔責任。”
沈寒瞳繼續追問：“那現在為什麽又說了呢？”
“因為心裏過不去，心裏實在難受。”鄒凱擡起頭，祈求地目光看着她：“沈小姐，我想讓你陪我去一趟小靜當晚消失的地方，興許能找找線索。”
想起汪祈寧警告過她，不準她再貿然插手關于他案情的任何事，她還是準備先告知汪祈寧。
“事關重大，還是先通知汪祈寧吧！”
沈寒瞳剛要撥號，鄒凱立馬阻攔：“沈小姐，我跟你一樣，我也信不過警察，我調查過你，你的事我大概都知道，我認為我們同病相憐，警察信不過，這件事我也只告訴你，你願意跟我去嗎？”
鄒凱态度誠懇，她顧不了那麽多了，能幫到汪祈寧的事她自然不會拒絕，大不了再被罵一頓，抱着這樣的心态，她答應了鄒凱。
汪祈寧和楚楚兩人來到工地繼續調查，他們找到陳沖提到的民工楊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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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達告訴他們，案發當天他的确去過鄒氏，跟陳沖的口供一致，他是去找女朋友。從他口中，他們還了解到，陳沖的老婆不在本市打工，和他聚少離多，久而久之，就跟人跑了。由于兩人同村，又一起出來打工，關系自然近些。楊達早就發覺到陳沖喜歡收集內衣的癖好，是他老婆跟他離婚後開始的，他總喜歡偷別人挂出來的內衣內褲，不僅偷那些打工女的，有時還會到附近小區去偷。
看着這些幹苦力賺錢、住在簡易宿舍裏的農民工，汪祈寧感到一陣心酸，它突然覺得，陳沖所說的團夥跟他經常說的不同，他指的是中國千千萬萬和他類似的民工群體。他們空虛，他們疲憊，他們因貧窮而丢掉自尊，沒有人在意過他們也需要精神需求。他覺得案犯就在這群人中，可又無從下手，因為他們太像了，案犯不需要僞裝，只要光明正大真真切切地活在他們中間，就是最好的隐藏。
沈寒瞳坐在鄒凱車裏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做了這個決定要承受怎樣的代價，如果鄒凱就是那個兇手呢？如果此時對她不利，她不僅毫無還擊之力，更無處呼救。
偶然向後一瞥，吓了她一跳，蔡文婷和詹靜就坐在後座上。
鄒凱察覺到她的異常問：“怎麽了？沈小姐。”
“哦，看到只流浪狗，差點被車撞死。”
沈寒瞳越來越心虛，總覺得不安全，她不想自己陷入危險，給汪祈寧添麻煩。她商量着問：“鄒先生，汪祈寧是個好警察，值得信任的。要不我們還是告訴他吧！”
“沈小姐不要被他騙了，如果他只是看上你的美色了呢？他有提過你父親的案子嗎？”鄒凱不屑地說。
沈寒瞳打消了勸說的念頭，她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只好硬着頭皮聽天由命，祈禱他不是兇手。
汪祈寧和楚楚再次找到包工頭老楊打聽民工的事。
“楊老板，這些民工都是您親自招的，您對他們的私生活也一定了解吧？”汪祈寧問。
楊老板愁眉苦臉，緊張地說：“汪隊長，他們不容易，私生活确實是有些混亂，我以後一定好好管束他們，您可千萬別把他們當成****之徒抓了呀！”
汪祈寧耐心解釋道：“楊老板，我沒別的意思，我只能告訴你案犯極有可能潛藏其中，還希望您能配合我們抓出案犯。”
楊老板雖不情願，迫于無奈還是說了，他告訴汪祈寧，幾乎每個民工的私生活都不簡單，他們雖然結婚了，但長期兩地分居使他們根本得不到情感寄托，許多民工之間就組成臨時夫妻，有的家庭破裂，有的雙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汪祈寧認為，案犯作案一定是受到了某種外來刺激。他讓楊老板從工人中篩選出所有三個月內剛剛遭遇感情危機、私生活混亂、40歲以下的男人。既然沒有确切的證據指向，只能先撞撞運氣了。
到了進入永安路的岔路口，鄒凱停了下來。他說當天詹靜是從他的私人別墅開車離開的，他追到了這個道路交彙地的時候，詹靜的車已不知去向。
“你是怎麽跟警方說的？”沈寒瞳懷疑關于詹靜他向警方撒了很多謊。
“我都沒說，我只說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鄒氏，我們吵了一架，她就走了。”鄒凱這樣說無疑在迷惑警方，這樣的話，警方就會覺得詹靜的失蹤時間和蔡文婷是一樣的，都是從鄒氏走後。直覺告訴沈寒瞳，他刻意隐瞞不僅僅是想撇清自己。
汪祈寧讓楚楚先回警局，把篩選出的人員名單交給唐樂去查，自己準備先去接沈寒瞳。
電話打過去，沈寒瞳準備接，又被鄒凱阻攔下來。“沈小姐，我還是不放心，麻煩您先別接電話。”
沈寒瞳覺得滑稽，明明他上趕着告訴她，現在反倒怕她把事情說出去。“明明是你自己要告訴我的，我為什麽不能接？”
“不能接就是不能接！”鄒凱突然變臉，像換了個人，沈寒瞳更加害怕，她覺得自己正處于危險邊緣。
沒打通，汪祈寧接着打，這次沈寒瞳立刻接通，大喊道：“祈寧，我在永安路，你快來！”
手機被鄒凱搶走摔到地上，鄒凱異常激動地說：“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呢？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找人傾訴罷了！”
沈寒瞳向後退，她想求救，過往卻一輛車都沒有。這個路段陰森恐怖。
汪祈寧擔心死了，飛速往手機顯示的沈寒瞳最新定位趕。
“好，我相信你，那你告訴我，她們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沈寒瞳試圖讓他冷靜下來，拖延時間。
“當然沒有，我以為小靜找到下家了才要離開我的，我就跟她說，你去跟民工睡一夜我就讓你離開，她真的去睡了？是嗎？為什麽？她是在惡心我嗎？”鄒凱又哭又笑，陷入癫狂。
“現在她死了，我覺得你可以代替她，你來代替她吧。哈哈哈！”
鄒凱越來越靠近沈寒瞳，沈寒瞳已無路可退。“鄒先生，請你自重，你再這樣，我可不客氣了。”
“好啊！那就試試看！”鄒凱攤開雙臂，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感。
沈寒瞳感到渾身無力，突然想到剛才在車上喝過他給的礦泉水。
“來吧！”鄒凱要過去抱她，被汪祈寧一個飛踢踢倒在地。順手拿出手铐，将他铐起。
“瞳瞳，沒事了。”汪祈寧将她攔腰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