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汪祈寧趕到現場時,永安路衆多車輛擁堵在路邊,他也不例外,只能把車停在外圍,從車輛間走進去。屍體被蓋上白布,已經準備運往屍檢所。警察不停維持秩序,嗓子喊得有些沙啞,卻敵不過群衆的閑言碎語。晚上8點,累了一天的人們原想早點到家,卻無奈被堵在路上,早已焦慮不安,怨聲載道了。
圍觀群衆被隔離開的空地上,長長的血跡在路上凝固,顯然是屍體被兇手拖行後留下的。将其拖到馬路正中央然後離開。
看到汪祈寧的身影,交警大隊隊長趕來說:“汪隊,監控錄像半小時前就被破壞了,我們的技術人員到現在還在修複,這邊可能幫不到你們什麽了。”
“沒關系,我過去安排一下,讓他們盡快弄完,早點通車。”汪祈寧有些措手不及,每次都抓不到兇手的一絲痕跡,敵暗我明,總會比兇手晚一步。
特別行動組的成員都到了,忙着在現場勘查,然而一無所獲。現場除了血跡,連一個腳印都沒留下。兇手現在極有可能藏在圍觀群衆或是路上的某輛車裏,汪祈寧決定讓交警協助逐一排查,發現可疑人員立即抓捕。
沈寒瞳一個人在家,卻不冷清,詹靜、蔡文婷和最新發現的被害人都來了,四個人都可以湊一桌麻将了。最新的被害人殘害方式沒什麽不同,身上都是蹂躏過的痕跡,鞭痕、淤青、陰部出血,好在身上的部位都是完整的。唯一不同的是,死者指甲留的很長,修的很漂亮,上面的裝飾還很新,像是剛做過的一樣。
沈寒瞳覺得自己膽子變大了,她的整個注意力都關注在怎麽幫汪祈寧找線索上,根本顧不上關注她們的外表如何可怕。
汪祈寧安排王進和周濤留下協助排查可疑人員,楚楚和唐樂則跟他回警局分析案情。
“唐樂,能查到破壞監控的地址嗎?”汪祈寧邊開車邊問。
唐樂垂頭喪氣,自诩為留學歸來的精英,案發至今,卻幫不上一點忙。“抱歉,我的能力不如他,找不到來源。那名黑客的技術太高端,以現在的技術,非但不能恢複,強行處理的話反而會導致系統癱瘓,也就是說我們會激發他設置的病毒。”
“那怎麽辦?沒有監控,兇手就可以大搖大擺出入公共場所不被發現。”楚楚深感擔憂。
汪祈寧嘆了口氣。“算了,只要他做了,就一定有所改變,只是我們還沒發現,不靠監控,也一樣可以讓他落網。”
“身份證拿出來。”王進和周濤還在案發現場排查,按照之前掌握的線索,他們要重點找40歲以下的外省農民工,可路上的大多是海天市普通市民,根本沒有他們要找的人。
周濤喪氣地說:“唉,人早跑了,還能在咱眼皮子底下等着咱查呀?”
“找找吧,萬一有可疑的呢!”王進拍了拍他的肩說。
沈寒瞳不解,那麽長的指甲裏卻非常幹淨,被害人在被迫害過程中,一定會掙紮,指甲極易積累髒東西,她的身上還有血漬,指甲裏卻什麽都沒有。難道是兇手害怕留下證據被清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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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被害人信息,楚楚念道:“被害人叫唐香香,平山鎮人,25歲,高中畢業後來到海天市,2年前在城南開了家美甲店。巧的是,她的美甲店,就在工地附近。
“好,明天上班時記得去拿屍檢報告,你先回去吧!”汪祈寧若有所思。
楚楚自知即便自己再想留下,汪祈寧的态度也不會有所改變,便沒争辯什麽,收拾收拾離開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永安路恢複了交通,來來往往許多車輛從王進周濤身邊經過,兩人一籌莫展。
“唉,回去吧!都快10點了,查也查不到什麽,明天再說吧!”周濤苦着臉。
王進也知道再查下去也是徒勞無功,只能答應,兩人垂頭喪氣地走着。
突然,有什麽東西晃了一下王進的眼睛。“周濤,你看那是什麽?”
路邊草叢中出現一個亮點,兩人過去看,竟是一枚鑽戒,路燈照耀下,格外閃耀。
“功夫不負有心人啊!不枉費待到這麽晚。”王進心情不那麽沉重了,感覺內心烏雲消散。
汪祈寧獨自坐在辦公室,面前是三起案件的所有資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動路線,他們有他們的調查路線,殺手有殺手的作案路線。他開始大膽假設,兇手作案期間要保證所有的監控都拍不到他,他就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所有計劃,而每次監控癱瘓時間最少也是1小時,加上修複的時間,兇手幾乎可以暢通無阻的完成所有行動。他為什麽需要那麽長時間呢?整個案件的策劃相當精密,也就是說他需要這麽長的時間。假如說兇手每次作案都是從工地出發接近目标,然後回到工地實施虐待,最後按照計劃抛屍,最後到警方發現被害者,只有把所有的作案細節都算在內,才能與他的計劃時間大體持平。
以現在的證據來看,案犯需要經過永安路到鄒氏,帶走蔡文婷,然後再經過永安路到達某地實施犯罪,最後将其抛屍于永安路下水道內。不僅時間經過計算,就連當天的事件也算在內,挑選蔡文婷去鄒氏談合約的當天下手。
詹靜是在永安路消失的,而屍體卻出現在工地,被案犯切去右胸,卻被戀物癖陳沖發現,而選擇的作案時機恰巧是詹靜和鄒凱吵架的當天。一切未免太過巧合,就像是所有涉案相關人員都在案犯的監視之下,即使是與他們再親密的人,也不可能了解得這麽事無巨細。而且案犯似乎對所有人都很了解。
再到剛剛被害的唐香香,店鋪在工地附近,抛屍地點也在永安路。至于她是不是小三,明天一查便知,想必與預想的也八九不離十。
看這三個受害人和涉案相關人,案犯精心安排,表面上永安路串聯起了工地和兩大集團,實則串聯起了兩個階級的對立;案犯看似在懲罰小三,實則倒像是報複社會。他不僅恨那些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更恨那些富人,他将鄒凱和陳沖推到警方面前,像是在宣布,他在代表民工群體發聲,民工占有資本最低,家庭不幸,生活困苦,他覺得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那些富人,富人可以輕易的擁有女人,同樣,他也恨那些輕浮的小三們,不僅像蔡文婷、詹靜這樣的有錢人,像唐香香這樣的鄉下打工女他也恨。汪祈寧猜想他不會繼續作案了,貓鼠游戲該結束了,該宣告的他都體現在了案件裏,接下來,他認定自己會笑到最後,一直逍遙法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