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寒瞳打來電話:“祈寧,調查的怎麽樣?”

汪祈寧意識到沈寒瞳一人在家,那她就有可能已經見到了被害人,擔心地問:“你見到她了?她在家?”

沈寒瞳一副平靜地樣子。“對,你不在家裏太熱鬧了,她們都在。你觀察屍體了嗎?新來的那個指甲那麽長,裏面卻一點異物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聽到她還頭頭是道的分析起來,汪祈寧放心了。“你是說,屍體指甲被清理過了?”

“對,我懷疑她一定是抓到了什麽,比如把兇手抓傷或者抓到了周圍環境裏的什麽東西,他肯定是怕暴露自己,不然給她清理指甲做什麽?”

“好,我知道了。待會我讓唐樂過去陪你,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汪祈寧一刻也等不及了,準備立即前往屍檢所。

沈寒瞳戲谑道:“喲,這麽放心呀,不怕我們孤男寡女,圈圈叉叉?”

汪祈寧回應道:“你們要真會做出什麽,也不會等到現在,說明你魅力不夠。”

沈寒瞳剛要回應,電話竟被挂掉了。

汪祈寧走進技術處,唐樂還愁眉不展地在電腦前忙碌。“下班吧!明天再說。”

唐樂很詫異,一向冷漠的汪祈寧今天怎麽變得有人情味了?一臉狐疑地問:“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會關心同事了?”

不出唐樂所料的冷漠臉:“瞳瞳一個人在家不安全,你去陪她,我要去屍檢所一趟,可以捎你一段。”

每次汪祈寧這樣一本正經地命令他做些私事都會讓他感覺胸中有一口老血要噴出來。“我又不是你的跟班,你幹嘛每次都是這種使喚的語氣?”

汪祈寧不理他,幫他把衣服從衣架上取下扔給他。“走了,沒那麽時間跟你扯。”

唐樂只得憤憤地跟在他身後,倒真像個跟班。汪祈寧車開的飛快,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跟唐樂說,一副高冷範。

唐樂深感郁悶,腹诽道: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裝什麽高冷耍什麽酷?信不信我分分鐘讓我們瞳瞳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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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祈寧突然停車,唐樂沒反應過來,一個踉跄。“我只能捎你到這兒了,剩下的路你就打車過去吧!再見。”

随後汪祈寧便飛馳而去,留下唐樂一人在淩晨的市區中,唐樂心情超級不爽,不能理解怎麽沈寒瞳能看上這種人?這麽快還和人家同居了。

到了屍檢所,法醫還在連夜鑒定。汪祈寧問:“王法醫,觀察得怎麽樣了?”

“與前兩具屍體大致相同,只是窒息原因不同,發現死者腹腔、氣管、鼻腔有積水,案犯應該是将其頭部摁入水中導致其窒息的。”

汪祈寧來屍檢所的原因,就是為了查明沈寒瞳觀察到的情況,于是又問:“在死者的皮膚、指縫、頭發中也沒提取到什麽物質嗎?”

王法醫皺着眉頭說:“兇手很謹慎,死者皮膚上沾染的血跡都是自己的,沒有發現指紋,指甲早被清理幹淨了,頭發浸泡在水裏,也沒發現什麽異物。”

“好,屍檢報告什麽時候出來?”

王法醫答:“怎麽也得後半夜了,汪隊長要不明早再來取吧!”

電話鈴聲響了,打電話的是王進。

“汪隊,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枚鑽戒。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汪祈寧考慮片刻說:“任務完成的不錯,你們都歇歇,具體等明天再查吧!”

海天市的夜是那樣寧靜,黑夜究竟是它的保護色還是蠢蠢欲動的殺機四伏?汪祈寧感覺很迷茫,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開過永安路到達工地附近。夜晚的工地分外寧靜,勞作一天的工人們脫下汗濕的髒衣服,享受着一天當中最輕松的時段。兇手此時在幹什麽呢?在暗處嘲笑自己的無能嗎?汪祈寧不由自主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将車子停下,汪祈寧步行穿過城南夜市,這裏就是唐香香開美甲店的地方。小店門口印着醒目的“美甲”二字,周圍的小夜燈沒亮,若是以往,一定如旁邊的小店一般閃亮。從旁邊小店出來一個打扮豔麗的鄉下女,挑逗汪祈寧說:“帥哥,進來坐坐嗎?”

小店門口大大的文身字樣映入眼簾,汪祈寧沒拒絕,從她口中或許可以得到些線索。為了線索,他願意出賣一下色相。

小店內部極狹窄,只有一臺紋身機,此時已經将近1點,裏面沒客人,店主卻不謝客。

汪祈寧好奇地問:“老板娘不打烊嗎?”

女人湊近他,要用手撩他的側臉,被他躲開了。随後女人笑笑說:“這不是在等你嗎?”

汪祈寧頓時明白了,她們之所以晝夜不歇,是因為白天做着店裏生意,晚上做着肉體生意。

“等我?就算是嫖我也得撿個貴的嫖吧?怎麽能跟工地上那些人一樣呢?”汪祈寧故意這樣說。

女人大笑幾聲說:“那你來幹嘛?不會是來文身的吧?”

“我來找唐香香!”

女人頓時變了臉色,生氣地問道:“那個賤女人哪好了?憑什麽都要找她?”

“除了我,還有誰找他?”

女人更加氣急敗壞。“為什麽你們這些臭男人總來問我?我又不是她的保姆,我怎麽知道?”

汪祈寧不再套她的話,直接亮明身份,表情變得格外嚴肅:“我是警察,請你把最近三天所有找過她的人都告訴我。”汪祈寧給她看了看證件。

女人吓得一愣,警察?知道她做那種交易還不住她?女人結結巴巴地回答:“都,都是她幹的,很多人找她,我都告訴你,要抓抓她。”女人顯然對唐香香的遇害全然不知。給汪祈寧列了個單子,裏面大多都是工地的工人,唯獨一個例外,據她說:是個出租車司機,有家室,正為了跟唐香香在一起跟老婆鬧離婚呢!

唐樂在大馬路上站了近20分鐘,才打到車,終于到了汪祈寧家。

沈寒瞳看他耷拉着臉,就知道一定是汪祈寧又把他氣着了。

“快進來,不好意思啊!這麽晚讓你過來。”

唐樂怨聲載道,憤怒之情溢于言表。“哎我記得沈寒瞳你視力挺好的呀!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怎麽就看上那座冰山了!還這麽快就同居了,你沒發燒吧?對感情得認真呀!是,你是遇到了顧碩那麽個渣男,可你也不能這樣就饑不擇食呀……”

唐樂一通發洩,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沈寒瞳一語不發,聽着倒覺得好笑,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冰塊臉。

10分鐘過去了,唐樂還在發牢騷,沈寒瞳終于忍不了了。“行了行了,喝杯水消消氣。”

發洩過後,唐樂內心的憤怒終于消解了。

“唉!我怎麽這麽笨呢!什麽也幫不上。”想着汪祈寧通宵查案,唐樂有些內疚。只要一遇到困難,陳子鶴的臉就總出現在他的腦中,或許是以前太依賴他了。

思緒回到三年前讀大學的時光,那個時候不管什麽問題,只要找他,他都能幫他解決。曾經的海誓山盟還清晰如昨。“等畢了業我們就到國外生活,你負責攻讀博士,我負責賺錢養家”的誓言從來沒有忘卻過。只是風景依舊,人已不再。

沈寒瞳知道,唐樂這個傻瓜又在想他的陳子鶴了。這麽多年,他從沒放棄過找他。

想着想着,兩人進入夢鄉。唐樂做了個甜蜜的夢,他夢到了他和陳子鶴在打籃球,就像大學時代一樣。可惜甜蜜轉瞬即逝,陳子鶴突然消失了,任他怎麽找都找不到。

“樂樂,樂樂……”沈寒瞳叫他,怎麽也叫不醒,唐樂沉浸在夢中的哭泣當中,許久才被叫醒。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汪祈寧回來就看到眼淚汪汪的唐樂,不禁取笑道:“那麽大人了還哭啊?”

唐樂醒來不知所措,夢做得太真實,以至于他不能一時間從裏面走出來,只得慌忙跑向衛生間。

沈寒瞳輕輕嘆息,每一個哭醒的人背後,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心酸往事。世界是公平的,不會對任何人傾斜,每個人都可能成為罪犯,就看他人性中有多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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