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曦方才破曉,空氣無比新鮮,鼻口處呼吸聞見的氣息全帶了草木清香。

劍光閃耀,刺啦刺啦的破空聲不絕于耳,偶爾清脆的聲音傳出,這是利刃劃動的聲音,武當山頂上,青翠的松柏綠得耀眼,連綿不斷的山峰雲氣缭繞,霧也未完全散盡。而一群年輕人,也正是在刻苦地練着武當劍招。

一身灰白道袍,發以木簪與黑色冠束的男人自山門走上。路經廣場,行來沉穩輕盈,一點腳步聲也聽不見,氣度內斂,卻正是武當這一任掌門白眉道長的入室弟子,葉鈞和。

年輕弟子們本自練劍,看見有人過來,手上的動作便不由停了一停,第三十六代弟子們一怔,手下便不由錯了一招半式。

「這招錯了。」葉鈞和手上木劍一挑,一名弟子的虎口一震,木劍就脫出了手去。

「你下盤不穩,根基不實,若是對敵時劍尾還如此上挑,必輸無疑。」

葉鈞和幾乎是刻板着一字一句地道,俊朗的臉龐上一絲一毫的笑意也沒有,不免有嚴師之感,令人聽了情不自禁畏懼,挨訓的弟子垂首,道:「謹聽大師兄之言,景息定不敢了。」

葉鈞和淡漠地「嗯」了一聲,微微颌首,将木劍還于一旁的弟子,往演武場另一邊走去,目标正是真武大殿。

景息擡頭望葉鈞和的背影一看,不由有些嫉妒。他是剛入山三年不到的弟子,卻不知道何時能到葉鈞和的地步。

「哇……大師兄好帥啊!」幾個剛入門的小弟子卻是十分崇拜地看着葉鈞和的背影,他一身灰衫內白道袍,衣袂飄揚,身形掀長,當真是俊朗不凡,而更重要的是,他輩分高,乃武當白眉道長的大弟子,道號虛塵子,是當今武林中炙手可熱的新人。

江湖中除卻那四宮三莊一教外,最令人崇拜和向往的,自然是武當、峨眉、少林等門派,武當與少林自古便是江湖上的中流砥柱,自張三豐開派以來,少林有被踢館成功的,武當卻是沒有。雖說有傳聞張三豐的武功源自于少林,但那不過是謠傳,後人證明,張三豐從未投身過少林,而武當最傳奇的就是,開山祖師張三豐,原本是個普通道士,但他,卻從《道德經》裏悟出了太極。傳言武當武當修習到最後者,可羽化飛仙,不老長春。張三豐至少活了一百多歲,并且當時身子骨還很健朗,是以這一點,也有不少人相信。

「師父。」葉鈞和來到真武大殿上,見殿中只有一白眉道長,便跪在大殿的石磚上,舍棄了蒲團,垂首聽白眉道長教誨。

白眉道長在上位打坐,聽見聲音,掀開了眼皮,和藹道:「鈞和,你做什麽要跪下?」

葉鈞和道:「西域邪教陳氏一脈,此次弟子出山門,并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

白眉道長道:「陳氏一脈本不在中原,姓陳也不過化名,你找不到,情有可原,咳……咳咳……鈞和,咳……你先起來說話吧。」

葉鈞和起身,到白眉道長身旁,見他說完話後又開始咳嗽,咳嗽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不由牽過白眉道長的手,搭脈一視,「師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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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道長分明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并且傷及肺腑,他一直咳嗽,竟然是壓抑不住傷情。葉鈞和連忙伸出手抵住他的背,将自身真氣不要錢似的傳入他體內。

武當一派的武功,都是自小便修習的純陽功,童子之身修習更加厲害,葉鈞和天資卓越,竟然比之白眉道長五十多年功力不遑多讓,白眉道長暗嘆一聲,心道葉鈞和懷有名器,想不到除卻練武天分高外,內力也可保持不洩,普通人練武,平常吃飯睡覺,自然是要消耗掉修煉出來的水平的,但葉鈞和所懷名器特殊,功力竟不能洩,與童子之身的用處不謀而合,不知道他若是成親之後,會否仍然能保持這樣。

武當一派雖然是道士,但是大多數人,至多到四五十歲,還是會娶一門親的,白眉道長将來要将武當傳給葉鈞和,但也不想阻止他娶親生子。

自上任武林盟主楊氏倒臺,白眉道長便任武林盟主一職,經弟子報告,西域陳氏一脈精通雙修之道,然而将此道用于汲取他人功力上,不知是何人所授,多害他人性命,白眉道長親去對付,卻因他們絕高的易容僞裝成受害者反中暗算,只得讓葉鈞和去。

想不到,葉鈞和連人都還沒找到,他便要将人傳召回。

「鈞和,陳氏一脈,必須要斬草除根……為師接到的最新消息,自鳳鳴宮處得來,天臺山附近有一男子,練的陰功,好龍陽之道,擄男子前去修煉,害死了許多人,你速去天臺山,若是見到陳氏一脈,必斬草除根不可。」

葉鈞和道:「謹遵師父谕!」

官道延伸出了幾條小路。此地過往來人,從來沒有停留超過一天的,雖然并不平靜,但好歹也沒有什麽土匪之流。

「哎?你看那邊的人……是個道士麽?」兩個武林宵小,觀察了過路人許久,終于看中了一身道袍的葉鈞和,葉鈞和一看就不好惹,而他們的任務,卻正好是找不好惹的人。「應該是他,沒錯!」

「格老子的,找了兩天了,終于找到了個符合要求的……」

似乎想到了報酬,他們兩個眼前一亮。立刻火急火燎興高采烈地往一處跑去。

葉鈞和武功極高,自是聽見了,此處已接近天臺山,正是偏南之地,想來若是劫匪,或者是聽到了消息的陳氏一脈中人,他便剛好可替天行道。蹙眉往那兩人跑去的方向望一眼。

在附近找了個茶館,葉鈞和坐下飲茶,茶館裏除了茶點外還有饅頭,和瘦肉,葉鈞和習慣吃得清淡,但武當也并非全是素菜,他小時本也愛肉,便也就吃了,一連吃到第三個饅頭,那兩個江湖肖小,才帶了人來。

信成蹊上下打量了一下葉鈞和,露出個笑容,道:「不錯不錯,你們找的很好。」他扔出兩錠金子給他們,那兩人立刻歡呼地跑了。

葉鈞和冷眼看着這個年歲大致二十,一定比自己小至少三四歲的人坐在自己桌旁,自來熟地道:「嘿,你是不是要去峨眉派?我也要去峨眉派,不如我們同路吧?」

峨眉掌門将要将掌門之位傳給她的弟子,屆時此事必定盛大,不過,那是還要半年的事情,此人這麽快要上峨眉,居心可疑——葉鈞和不認識這個人,他的記憶力向來很好,一眼就能看出信成蹊的武功不弱,而他所認識的大部分江湖少俠裏,沒有這個人,憑他的武功,若是不在江湖中,而是隐居,忽然要到峨眉,怎麽可能不奇怪?

「你是誰?」

信成蹊一愣,道:「啊?」

葉鈞和道:「那兩個人,是幫你找我的。」想到陳氏一脈興許知道自己要去找他們,說不定先下手為強,來找自己,這個人,很可能便是其中之一。

信成蹊道:「我啊,我叫信成蹊,不是溪水的溪,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蹊,當年我娘生我的時候,剛好在桃子李子樹下,于是她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葉鈞和皺眉,道:「我指的不是你的名字。」

信成蹊道:「總不會是我的身份吧……其實我也就是一個無名小卒。」

葉鈞和深邃的眼盯住他,信成蹊雖然臉皮有些厚,不過不知為什麽,這個人對他似乎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吸引力,明明這麽不客氣不熱情,但他卻情不自禁想親近他。被他這麽盯住,臉就有些紅。

他怎麽知道,那是因為葉鈞和懷有名器呢?懷有名器者,在上者,一般只是下頭那根厲害,少數幾個人,才能有多種體現,而在下者,卻是內在蘊含不錯,外在少有體現,一致的,就是兩者都會有一種誘人之感,為的是吸引他人,寒異山莊公子蘇,就是內在蘊含中的極品。

信成蹊嘿嘿一笑,道:「你做什麽要這麽盯着我看?難道我長得很好看,你動心了?」信成蹊長相本來就不錯,兩眼明亮如水,唇如蔻丹,又年輕又漂亮,更重要的,也許是他,也奇異的有種,吸引人的能力。

葉鈞和發現信成蹊的親和力後,心下更是道:除卻勾引人的陳氏邪教外,又有哪些人會有這種本事?他卻不知,他的性格本來既墨守成規又古板,衆弟子若非他身上那股吸引力,也不會這麽多年,一點怨言也沒有。

信成蹊看他面色仍舊不善,不由道:「啊,難道你也不認識去峨眉的路嗎?」信成蹊頗有些苦惱,「不會吧……我看你應該也是江湖中人,總認識去峨眉的路的……」

江湖五宮中,曾經是千機宮而現在為教派的千機教,退隐江湖,因教主顧君謙身份暴露的緣故,信成蹊也想來攙和一腳,他因為自身修習的功種特殊,本來是想再修煉個幾年才出來闖蕩江湖,可以認識更厲害的人,不過,還是在聽聞幾個月後峨眉掌門要讓位于弟子,而出來了……

峨眉女子,當然是既厲害,又是女子的教派中最好的了。

葉鈞和緩聲慢道:「你是邪教的?」

信成蹊一愣,打量了一下葉鈞和,眼睛不由眯起來,「你……是武當派的?」看葉鈞和一身道士打扮,信成蹊雖然隐居,但江湖上的事情聽了不少,哪能認不出來?

葉鈞和道:「你是邪教的。」這次,卻是肯定。

信成蹊還道他是那種對江湖中正邪分得十分清楚的人,因千機教曾經有的名聲而歧視千機教,不由冷笑道:「怎麽?我就不能是邪教的嗎?」

葉鈞和銳利的眼直視他,道:「你修習的是雙修的邪功?」

信成蹊的臉猛然一紅,随即又褪下,勃然大怒道:「是又怎的?」他忽然伸出手,一掀桌子,頗似惱羞成怒一般從背上拔出長劍,刺向葉鈞和。

葉鈞和一腳踹開桌子,手中劍也在握,不過劃了個圈,武當劍法,劍氣纏繞,輕易就能将人的劍牽引到自己那邊,信成蹊臉色一變,道:「武當劍法繞指柔?」

武當劍法中,繞指柔劍法可說是高層了,他立時明白此人恐怕不止是武當弟子,而且身份恐怕要比他想的要高的多,心念一動,便道:「這家茶館可是無辜的,附近幾裏也就這家有茶館,你身為名門正派弟子,總做不出這殃及池魚的事情吧!」

葉鈞和倒是同意,手腕一翻,信成蹊的武器被帶動,差點到他那邊,而後葉鈞和又劃了個圈,信成蹊就控制不住地被甩出幾丈,正好進了樹林裏。

随即,不待信成蹊反應過來,葉鈞和挽了個劍花,長劍在手,絢麗冰冷的劍光直刺信成蹊,信成蹊內功還不錯,但是和人對招的經驗與葉鈞和相比,那是大大不足,何況他從前從沒有對上過武當以柔克剛一路,每每劍就被帶着刺向別處,甚至刺向自己。

信成蹊心中着急,看葉鈞和隐約有殺氣洩露,長劍破空之聲如龍吟一般,明白他是想将自己的命要去的,他可是十分惜命,不想在剛出山還沒玩夠就被人刺死,與葉鈞和的劍擊在一起,信成蹊借力後退兩步,從懷中掏出些暗器,唰啦唰啦射向葉鈞和,葉鈞和幾劍就将那些毒蒺藜擊落,而正在他擊落毒蒺藜時,信成蹊大喝一聲,跳起來一掌擊向葉鈞和,葉鈞和左手與他對上,內力狂湧而入。

信成蹊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連連半摔半退出幾步,持劍半跪在地,頗有些可憐。「你內力……」怎麽可能會如此之高?

信成蹊雖然才十九歲,可是因為天資及名器的緣故,內功已是許多十九歲的年輕人不能及了,本來看葉鈞和內力強,但沒想到,卻比自己強這麽多。

葉鈞和斜睨着他,劍架上他的脖子,「邪教作惡多端,正道人士人人得而誅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信成蹊矮頭躲過劍鋒,從懷中又掏出一大把毒蒺藜射出,葉鈞和将毒蒺藜盡數擊落,信成蹊便又扔出一物。

「怦」地一聲,炸起的煙霧将整個林子裏可見的範圍都變成了一片白,葉鈞和面色一變,選了最附近的大樹往上跳躍,跳到樹梢上,軟軟的樹枝幾乎承受不住一件衣服的重量,但葉鈞和卻站在上頭,甚至樹枝只是彎了一些。

樹梢上頭沒有煙霧,葉鈞和往有飛鳥起來的那處追去,正是追信成蹊離去的方向。

若是白眉道人沒和他說那句「殺無赦」,葉鈞和往日并不會如此窮追不舍,窮寇莫追一詞,是江湖中人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經驗,但現在,葉鈞和不懼他若是被逼到極點會使出的花招,何況此地并不是陳氏的老巢,他想耍花招也不可能将他引入敵方。

信成蹊不過一會便發現他追上來了,心下暗罵,他的地盤是在附近山中的一個小莊子,為了出去闖蕩,他将莊子中的人除了一些打掃、燒飯的外,全部遣退了,本來想着,此次闖蕩江湖怎麽說也要在外頭玩個幾年,哪知道還沒幾天,就像落水狗一樣回來了,當真是氣得他頭發都快豎了!!

當然,除了氣外,信成蹊還是怕的,此刻就死,當真是大大不劃算!

信成蹊焦急的在心中想對策,急速地闖進他地盤的那座小山外的林子裏時,一計便上了心頭。

此刻仍然是早上,太陽光尚有些柔和,信成蹊咳嗽着,不停從嘴裏咳出血來,原本有神采的眸子黯下來,頹靡地走了幾步後,終于似支撐不住般,半倒在林子裏,葉鈞和追上他時,信成蹊卻竟然在寬衣解帶。

「你如此執着于追我,一定是同那些人一樣,想要我的身體,既然你這麽想要……就拿去吧……」他脫下上衣,挂在手肘上,溫潤如玉的肌膚,嫣紅淡粉的茱萸,半咬下唇,眼睫微顫,竟是在使他所修習武功中的媚術。

天地良心!在今日之前,信成蹊向來覺得,以自己的魅力,哪還需要媚術?而且,竟然還是勾引一個男人!

葉鈞和氣息絲毫不亂,冷冷淡淡地看着他的表演,劍尖指地,一步一步走向前來,不少灌木植物被他的利劍劃過,無不折斷受傷。竟然一點憐惜也沒有。

信成蹊害怕地縮了縮,一雙黑瞳浸了水,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大俠,我可還是雛啊,而且我真的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等年紀,未破身,但魅惑人就已學成這樣,葉鈞和怎麽可能放過他?沉聲道:「家師有命,殺無赦!!」

他走向前去,劍尖便要往信成蹊的咽喉處送去,分毫沒有留情,這一番若刺中,信成蹊必死無疑。

信成蹊露出絕望的表情,然而,在劍尖快到眼前時,卻猛然沖他做了個鬼臉,哈哈大笑,葉鈞和心下一凜,信成蹊手一拉藤條,葉鈞和腳下赫然竟踩中了個套圈,束緊他的腳,将他倒吊起來。

「你……」葉鈞和心知中計,十分快速地拔劍砍向腳上的藤條,信成蹊哪能讓他輕易脫身,從懷裏取出許多迷藥,不要命一樣地撒,連自己都不免吸進去好幾口,連忙取了解藥吃了,葉鈞和畢竟是人,也連連咳嗽,想要閉氣,但那些粉末卻鑽進了他的鼻子裏,雖然砍斷了藤條,但還是忍不住迷藥的藥性,搖晃地看了一眼信成蹊,撐劍支撐了一會身體,便情不自禁倒了下去。

信成蹊拍拍手站起身,啐了一聲,一腳踹向昏迷的葉鈞和,「哐當」,這一腳踹出一個東西,暗金色澤,像是令牌物什,信成蹊一愣,撿了起來,看見上頭一個大大的「俠」字,竟然是本該在武當掌門手上的盟主令牌!!信成蹊不由暗暗咂舌,他知道武當白眉掌門是代理武林盟主,而下任武林盟主,不是他大弟子葉鈞和就是雲衣宮未來宮主的弟弟談之歆。談之歆人品雖好,不過武功不及葉鈞和,何況談之歆不喜殺人,并不适合當武林盟主——掌大事者,自然要有殺伐果斷的決心,否則一時心軟,容易後患無窮。

難道,這個人是葉鈞和?

信成蹊不由好奇了起來,據說葉鈞和很特別……他卻是想知道是怎麽個特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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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鈞和醒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信成蹊既詭異又複雜的表情,而他整個人被五花大綁綁在床上,他們兩個都在一個密室裏,密室裏……床幾乎占了整個地方,一下子想到陳氏一脈強迫或勾引人雙修來汲取功力的事,他皺眉,道:「邪魔歪道,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是做什麽龌龊下流的事,我定要将你碎屍萬段不可!」

信成蹊冷哼一聲,道:「我還沒開始做龌龊下流的事呢,你倒是等不及催我了。」

葉鈞和怒道:「你!!」若是平常,他并不會這麽容易怒,然而栽了只是因為迷藥和信成蹊的詭計,卻讓他十分不舒服,并且,他厭惡拿這等事強迫他人來練功的人。

信成蹊的表情十分古怪,他研究了葉鈞和許久,終于還是認命,葉鈞和竟然也身懷名器,可保精氣功力不瀉,如果他與自己雙修,應該就能全當初拜師時立下的規矩——找能找到的最厲害的人雙修,可問題是……

信成蹊忽然伸腳踹了葉鈞和一下,惱道:「你怎麽偏生是在上的?」

信成蹊的妙處在下頭,他自己都發現了,何況他師父還給他畫了幅畫,将他屁股的樣子繪得栩栩如生,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誘人,但,若不是他師父是個女子,恐怕信成蹊就要毀屍滅跡。

有在下頭名器的人不一定需要在下,但是,如果和有在上頭名器的人交合,要得到好處,自然只能用自己去含他。葉鈞和想要殺自己,自己還不能上了他,而是要被他上,實在讓他憋悶。

而且,他所修習的功法,和絕情宮還有陳氏都不同,就算交合時不運功,都可以互通氣息,水乳交融,他練的并非邪功,兩人交合,自然是兩人都得到益處,但,除非換個人,否則位置是不能颠倒的,出的精氣和入的精氣,通入口不一樣,陰陽轉換也不一樣,如果換了位置,內力會亂,信成蹊不知道內力亂了會有什麽結果,實際上按照醫書來說,也最多胸悶幾天……但是他師父卻義正言辭地說絕對不能亂,會走火入魔,而且還讓他發誓。

信成蹊讨厭發誓,因為他總是下不了決心違反自己的誓言。

葉鈞和冷冷道:「士可殺不可辱。」

信成蹊聞言,想了想,道:「喂,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我強行把你做了,你會不會咬舌自盡?」

葉鈞和大怒,「你敢!」

信成蹊道:「我得先和你說好了,免得做到一半晦氣,首先,我覺得以你武當派弟子的身份,若是傳揚出去,在他人想要對你不軌時,你竟如婦人般咬舌自盡,這對你們武當派的名聲總不好吧,說不定還會淪為笑柄好幾年。」

葉鈞和神色隐隐透出幾分殺意,他最重師門,自己就此死了沒什麽,如果信成蹊還想害自己師門,那他必将他挫骨揚灰不可。

信成蹊又道:「啊,還有啊,你不注重師門的話,那你自己呢?你若是就此死了,我一定把這件事投稿給武林百曉生,讓他好好宣傳,也許……再把你扒光了挂在天臺山上任人參觀?哈哈哈哈……」他頗有點癫狂地笑起來。

葉鈞和冷怒道:「無恥之徒!!」

信成蹊無所謂般地聳肩,嬉笑道:「我就是無恥之徒,你想怎的?」

他脫去自己的衣服,連亵褲也脫了,整個人赤裸地站在葉鈞和面前,原本葉鈞和是男的,信成蹊不會覺得沒什麽,但是也許是将要和他發生關系,信成蹊面上也不由一熱。

他已不算少年的年齡,而是少年到青年的蛻變,骨架勻稱,肌理溫和,葉鈞和看他脫衣時便已閉上了眼睛,俊龐冷硬僵着,唇也抿着。

信成蹊跨坐到葉鈞和的身上,道:「雖然你武功使不出來,不過我怕你掙紮,所以還是先成事,再把綁着你的繩子解了,你說好不好?」

他語氣中是詢問,但真實的,哪裏準備詢問呢?直接将葉鈞和的褲子給撕了,露出那傲人隐隐蟄伏着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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