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導演VS經紀人VS影帝VS金主 17

約會不外乎吃喝玩樂, 不同的人不同的玩法, 而根據相約的兩人感情親疏程度, 約會的地點、時間也有所區別。但不論怎麽約,重點都不是吃喝玩樂本身,而是借着由頭聊天、溝通, 以達到增進感情的目的。

雲初自己沒體驗過,但看不過不少,約會基本流程是知道的。

他敢肯定,普通人的第一次約會絕對不會像蔣淮安這樣變着法子将喜歡人一次又一次打倒在地。

蔣淮安确定的約會地點, 是一家古武會所。

會所建在一片幽靜的山林中,古色古香、清幽淡雅、雅致靜谧, 還有一股淡淡的靈氣, 是修身養性的絕佳地點。在此出沒的人都是古武愛好者, 除了修習古武, 還研究在各種失傳國術,更有些長者花了大價錢在這裏養生療養。

“我知道你會自由搏擊,還是高手。恰好, 我是也學了幾年古武, 有沒有興趣練練?”蔣淮安的眼中帶着幾分挑釁。

雲初自然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上午和範衍那群人對戰太過失望,精力完全沒有發洩,有人送上門自然求之不得。于是,開啓了他一次又一次被蔣淮安“摔倒”的序幕。

“再來!”雲初不服氣,左手一拳狠辣兇猛的直襲面門。

眼看拳風就要掃到蔣淮安, 他身形一閃,避過拳風,左手輕輕推了一掌,雲初的身體被風一般輕巧的力量掠過,失去重心直接向後仰去。

若是就這麽重重倒下就好了,反正技不如人。可罪魁禍首在他和地面親密接觸的時候又及時接住了他。

姓蔣的還雲淡風輕地看着他,又一臉玩味,慢悠悠将他的身體放倒在地面。

對練時,蔣淮安就是這麽的紳士。他打在雲初身上的拳掌都非常輕巧,偶爾一個踢腳也是點到為止。他甚至舍不得讓自己摔痛了!

可也是這份紳士,這份游刃有餘,讓雲初覺得被狠狠打臉,心裏憋了一把火!今天非要把這姓蔣給打趴下!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單論身手,他和蔣淮安還差得很遠。

雲初沒有小瞧蔣淮安。高楠作為蔣淮安腦殘粉,自然對他了解得清清楚楚,為了演好一代武學宗師,蔣淮安真的拜了師學了武。所以從對戰一開始,雲初就是沒有輕敵。

可他也沒想到,單論拳腳功夫,他和蔣淮安居然會差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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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從陳清揚身上繼承過來的現代搏擊術注重力量對抗,講究的是一擊必殺,招式簡單實用。而蔣淮安的古武術以靜制動、以柔克剛,用柔和巧破解了他的力量,又以快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雲初對戰很少這麽過招,大部分時間純粹硬拼精神力、靈力。和薛子昂對練,他跟自己一樣的招式。對上蔣淮安這成套的招式,雲初非常吃虧。

屢敗屢戰,雲初漸漸跟上他的速度,卻無法化解他的拳法。明明已經用上了內力,卻還是被蔣淮安四兩撥千斤化解攻擊,被輕易反制。有時候怎麽被摔出去都看不清。

這不斷的失敗,讓雲初卻越發的興奮,好戰的性子讓執着于破解蔣淮安的拳法,如此對練了快兩個小時,興致越發的高漲。

“再來!”又一次被打倒,雲初果斷推開扶着自己的手,想自己站起來。可身體有些吃不消,現在已無法提升,這最後一次對練,耗幹了體力。

“呵呵。”蔣淮安兩聲輕笑,雲初那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非常可愛,讓他忍不住笑出聲。

雲初惡狠狠盯着蔣淮安,看他那一臉寵溺的樣子又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歇一會!快兩小時,我要吃不消了。”蔣淮安不顧雲初反對,将人給扶了起來。順手取了一根毛巾,為雲初擦汗。

這麽長時間的運動,雲初早已是汗水漣漣,身上的練功服已經完全被打濕,亂成一片,肌膚一片潮紅。

而反觀蔣淮安,雲初一臉懷疑地打量着。這人的衣服都沒有一點淩亂,跟完全沒有運動過一樣。夏末的天氣,這樣的劇烈運動量,額頭只一點薄汗,身上卻半點汗水也都沒出。若非靠近之後聽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他絕對認為這人根本就沒動過。

“我也只是看着輕松而已。”蔣淮安揉了揉身上被打中的地方,回去得擦藥膏,否則明日必是一片烏青。

“你不必安慰我。”雲初雖然一門心思想贏回來,卻也知道如今還是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還盼着哪天和他再這麽練一次,勢必把今天的賬給讨回來。

“你拳頭的勁道太厲害,怕是沒幾個人能在你手上走幾遭。我也只能回避,不敢正面對抗。”蔣淮安眼中很是自豪,他看中的人就該這麽的優秀。

高楠身材看着雖然纖弱,卻擁有強悍的力量,再多練習幾次,很快他就會超越自己,蔣淮安非常确定。蔣淮安喜歡強者,多年來一直渴望着一個能和他匹敵的對手出現,卻一直遺憾。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能在演技上面和他一較長短的人,他很快就迷上他了。而雲初在越多的方面能與他抗衡,他那顆心也陷落得越來越快。這樣一個人,他不會放手,當然也不會太操之過急,把人給吓走。

“小楠,現代搏擊和古武各有千秋,你若對古武術有興趣,我可以教你。”蔣淮安誘惑道,他知道這一點對方完全無法拒絕。

雲初自然對古武有興趣,想要打敗蔣淮安就必須了解這門技術。可是聽到他叫高楠的名字,他心中就有些不高興。

“古武輕易不得傳人,你這樣合規矩嗎?”雲初問道。

“這間會所就是供人交流古武技藝的。古武術現在瀕臨失傳,再講究什麽師承,怕是什麽都留不下來。這你倒是不用擔心。”

蔣淮安自然察覺心上人突變的心情,明明剛才還是興致高昂,幾乎一瞬間那雙靈動的眼睛就染上陰霾。這一絲不快來得快去得也快,若非自己不轉眼的留意着他,那細微的變化還真的被瞞過去了。不過兩人關系還沒那麽親近,不好多加詢問,心裏只能暗暗記下。

“好呀。只要你有時間,我倒是很樂意學。然後把你給打趴下!”雲初回頭看着蔣淮安挑釁的一笑,他可沒忘記報今日之仇。

蔣淮安笑着應許,心上人鬥志昂揚的時候是最為迷人的。那挑釁的眼神性感惑人,風情萬種,不自覺就引誘着人,挑戰人的自制力。若非自己定力非常,怕是要在心上人面前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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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所設施非常完備。練功房內有多間浴室,浴室之外就是露天的小溫泉。沐浴清洗之後,再去溫泉池中浸泡片刻,肌肉的疲勞很快就能恢複。

等到泡夠了溫泉,已經是黃昏時分。蔣淮安帶着雲初來到訂下的小院落,就坐在蓮花池的垂柳邊飲茶。

蔣淮安沖茶很有一套。動作有條不紊,姿态優雅娴熟,看着就賞心悅目。那雙手很大,皮膚有些粗糙,指關節粗大,手下動作卻是溫柔小心,可對待易碎的茶具卻很細膩非常呵護。

沖茶時,他的眼光時不時就看向雲初,眼中流露着纏綿的情意,讓雲初心動又頗感羞澀,不知如何應對。

茶沖好,送到雲初面前。白瓷的茶杯配上翠綠的茶水,嫩綠的茶葉舒暢開來,散發着缥缈芬芳之氣。饒是他這不愛茶之人,也被這芳香引誘。細細品茗這茶的甘甜回味,目光不經意偷偷打量着沖茶人。

戲中的蔣淮安,總是氣勢逼人。他有着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連鏡頭也自然而然跟随他走。和他對戲很累,不想被他掩住鋒芒勢必讓自然光芒萬丈。

戲下的蔣淮安,氣質淡然沉靜,頗有閑雲野鶴的隐士風範。雲初內心那時不時躁動的戰意,已經完全冷卻下來,他也安心享受這純粹的安寧。

“平日裏,我就喜歡在這裏休閑。習武,看書,喝茶、釣魚、養一些花花草草。我的愛好,在別人眼裏有些老頭子,就連陳立也說我這過的是退休幹部的日子。你會不會覺得無聊?”蔣淮安小心翼翼的問着。

“不會,這樣很好。”雲初含笑飲下一口清茶,這茶的滋味還真是越品越香。“我也喜歡安靜,好久都沒有如現在這樣舒心了。”

自從所謂戰意覺醒之後,像現在這般不用刻意做什麽就能獲得平靜、安寧,還是頭一次。

“喜歡就好。”若對方答案是不喜歡、不習慣,那蔣淮安決定換一個方法追。他是不會為了愛好不同就放棄喜歡的人的。如今難得志趣相投,愛好相和,蔣淮安更加不想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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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所的素齋,那是一絕。

食物全是取自山林中,普通蔬果也是自家種在後山,現吃現采。雖然種類有限,但勝在一個新鮮。廚師稍加烹饪、調味,低鹽,少油,不會掩蓋食物的美味,将食材新鮮甘甜烘托到極致。

送入口中,能感受山的厚重,林的蒼郁,花的芬芳,露水的清凝,劃入內腹,似有靈氣攝入體內,充滿了力量。哪怕雲初這種對美食沒有敏感度的人,也能察覺出這素齋的好。

“這素齋,很不一樣。”雲初感嘆的說道,這古武會所裏面本來盤旋着靈氣,食材生長在山間或多或少帶也帶了點。

“純天然的東西,吸收山野靈氣,自然養人。”蔣淮安貼心的給雲初盛了一碗湯,“你身體太瘦來了,多吃點。”

“我敢胖一斤,祁寒就能讓我餓三天。”雲初忍不住抱怨,“影視圈,我還是轉型的新人,頭上有個魔鬼經紀人看着。等我熬到你這個地位,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好,養胖你的計劃就得等等。”蔣淮安玩笑道。

“誰要你養呀。”雲初小心嘀咕着,心裏卻有些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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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稍作休息,蔣淮安就送雲初回家。蔣淮安已經在古武會所裏面登記了高楠這個名字,還瞞着他繳了會費。日後雲初也可以随時進入,來這個地方休息。

填了登記表,雲初又開始小小的憂郁。

他确實對蔣淮安有了好感,這好感度還在一天之內提高了不少。但雲初不确定對方喜歡上的是他僞裝出的高楠,還是雲初本人。

雲初很矛盾。若是等自己泥足深陷之後,對方才發現自己不是他想要,那該如何?

“哎!”雲初忍不住嘆氣。感情這東西,很複雜也很麻煩,所以他才不願意沾感情問題,這還沒怎麽開始,就已經一大堆麻煩了。

“小楠,怎麽了?”蔣淮安發現雲初臉上現在陰晴不定,帶着默默的憂傷。這可愁壞他了。

“沒什麽。”雲初扶着額頭,随便找了個借口。“有些暈車而已。”

蔣淮安立刻從儲物格裏面拿出顆薄荷糖,“給!可以稍微緩緩。”

雲初默默接過糖,剝開糖衣,含在嘴裏。清涼的薄荷讓他頭腦清醒了幾分。

他這真是鑽進牛角尖了!蔣淮安認識的高楠,不就是自己嗎?

演員明星人前一個樣子,人後又是一個樣子,蔣淮安應該很清楚。

他們現在還在互相了解階段,如果怕他喜歡上高楠這個虛像,那麽自己在他面前就不再僞裝演戲就好。不想聽高楠的名字,那就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呀!

蔣淮安一邊開着車,一邊看着身邊人臉色或明或暗若有所思,似乎遇到了什麽難題,又似乎找到了答案。

“以後,私底下你可以叫我的真名。我叫雲初。”雲初認真的說道。”這是我依山族的名字,族裏出事之後,就沒人這麽叫了。”

“雲--初--”蔣淮安細細品味這兩字,似乎要将這個名字記入靈魂一般。

“雲初。”蔣淮安仔細看着雲初的,再次輕聲念着他的名字。

而雲初聽着自己的名詞從另外一個人嘴裏脫口而出,眼睛瞬間就有些酸澀,想要流淚。

心中蕩起一片又一片的漣漪,他很感動。好多年,好幾世都沒人呼喚他的真名,若非自己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怕是自己都要遺忘自己的姓名了吧。

一張手絹貼在雲初臉上,将他臉上的濕潤擦幹淨,車已經停下了,蔣淮安一臉擔憂的看着他。

“好久沒人叫我的名字,有些感慨。”雲初解釋着。他沒想到居然為了這種事情會流淚,讓蔣淮安看了笑話。這輩子身為演員花了好打理去去學怎麽哭,結果果然變得多愁善感,這麽點小事居然流了淚

“以後,我都這麽叫你。”蔣淮安認真的承諾,“你也要叫我淮安。”

“好!”雲初淚水已經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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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淮安将他送到了別墅小區門口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過,雲初想着請蔣淮安喝點咖啡再走,但突然想起家裏還有個伊恩,說不定還有個祁寒,也就算了。

下了車,回家的路走的非常緩慢,兩人突然就聊起了《刺客》,關于這部戲突然就有了很多想聊的話題。

再怎麽不舍得,這路總是走到了盡頭,分別的時刻總會到來。

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彼此眼裏看到了不舍。

“你不是說要教我古武嗎?還算數嗎?”雲初主動問道。雖然現在是蔣淮安在追他,但明明知道自己對他有意思還要端着忍着,他也不願意。

“當然算數。《刺客》之後我都沒什麽通告,只要你有空,随時可以。”蔣淮安很意外,他沒想到雲初會主動約他。今天把心上人給惹哭了,他以為短時間都沒指望了。

“那就好!我還有一個月假期,看看能不能在這段時間把輸給你的都找回來!”雲初這也宣戰,雖然底氣不太足。

“拭目以待。”蔣淮安看着雲初靈動的眼睛,一說到比試的時候他整個人就變得神采奕奕,這樣子很美,也很可愛。

臨別之際,蔣淮安想親吻雲初的眼睛。今天,那雙眼睛勾了他好幾次。

但最後,臨別之吻還是落在額頭之上。

雲初看着蔣淮安離去的背影,額頭被親吻的地方還在發燙,整個人沉浸在飄飄然的喜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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