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掌控

飛機在幾小時後降落C市, 蘇禮拖着大包小包回到宿舍,門一開,箱子和包往裏一扔, 轉身就繼續往樓下奔。

陶竹一臉震撼,在她身後殷切呼喚:“板凳還沒坐熱人就走啦?去哪啊?!”

蘇禮的聲音回蕩在樓梯間。

“有事兒。”

方才乘坐的車一路按照要求将她送到目的地, 她渾然不知的是, 當車拐入梧桐街, 總裁辦公室的內線電話也響了起來。

“程總,按照您的猜測, 蘇小姐快要到了。”

——情況終于沒有變得更糟糕。

男人舒了舒眉心,唇邊帶過一絲了然的笑意,側頭吩咐道:

“嗯,出發吧。”

蘇禮的車在繳納罰款的銀行門口停下,她從包中取出罰單, 推門走了進去。

她一貫是不喜歡欠人什麽的, 既然程懿當時是因為她而超速, 那罰款由她交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就在她剛站定,正準備開始走程序的時候, 一道意外中帶着困惑、困惑得又不太意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男人尾音微擡,摻着冷感磁性的鼻音:“蘇禮?”

世界上有種東西叫脫敏治療,大概方法是将過敏源反複注射進身體,也可以理解為多次嘗試經歷後就能适應了,包括一些怪事——譬如此刻的蘇禮。

她對程懿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出現的這項神奇的技能,已經脫敏了。

于是她現在還可以處變不驚地回過頭,用笑容打了個簡短的招呼。

好巧啊, 怕是我去火星定居都能遇到你在上面觀測吧。

男人掃過她手中的打印單,露出一個狀似恍然的表情, 徐徐道:“我就說罰單怎麽不見了。”

“在你外套口袋裏。”她忽然想起來,“外套我沒帶來,要麽現在去取給你吧?”

“不用。”他好像很體貼的樣子,“下次再說。”

他特意計劃好的東西,怎麽能讓她提前還。

男人面向窗口,“這個罰……”

“我來交吧。”蘇禮打斷,又重複一遍,“我交。”

他半倚着櫃臺,垂落的手指骨節分明,笑音輕輕淺淺地飄出,不知為什麽,心情像是好極了。

“行啊,你交。”

第一次男人沒有和她争付錢的事兒,這倒是讓蘇禮有些訝然,但很快繳費完畢,也沒見他有什麽異樣之舉。

結束之後拿到收據,蘇禮在手心內握成一團,想了想還是道:“你口袋裏還有熒光手環。”

“嗯,”他仍是狀似不經意,“走的時候順道買的。”

還沒等蘇禮開口,程懿補充說明:“因為你最後也沒有來,我就沒進去,想着總得買點什麽留念一下。”

聽起來多麽平鋪直敘的陳述啊,可經過男人巧妙的處理,硬是讓人品出了一股可憐無辜全都怪你的味道。

蘇禮當然也被勾起了一點點的愧疚感,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我也只是說看情況,又沒承諾一定去……”

他點頭,卻沒說話。

聯想到手中的單子,蘇禮不由得擡起眼睛:“所以你是在向我索賠嗎?”

燥熱的風中裹挾淺淡的草葉香氣,男人好整以暇地挑挑眉尖,輕巧駁回:

“沒啊,我心甘情願等你。”

——蘇禮愣了一下。

空調冷氣親昵地纏繞在側頸,像是戀人缱绻時分落下的似有若無的吻。

說不清楚有哪裏不對勁,但好像就是不太對勁。

這股子不對勁一直環繞着蘇禮,直到回去也沒有解開。

她咬着下唇百思不得其解,挪開貼在唇邊的指尖,轉頭問陶竹:

“如果一個男人,邀請你去游樂園,你說看情況考慮,但最後由于各種原因沒去,他也知道你沒去。”

“結果後來遇見了,他話裏話外的潛臺詞都是自己一個人好孤單,但你問點什麽吧,他又說自己是心甘情願。”

“……這是什麽招數?”

陶竹正在玩吃雞,聚精會神地緊盯屏幕,想也沒想地回說:

“男版綠茶吧。”

“……”

蘇禮沉默了會:“你還是安心玩游戲吧。”

早該知道,陶竹在這方面比自己還不開竅。

“對了,”陶竹扯下另半邊的耳機,轉着凳子滑過來,“你畢業之後住家裏嗎?”

“應該不,怎麽了?”

“我們一起去外面住呗?我也不想在家,省得他們老念叨我。”

陶竹說:“租個小複式啥的,找兩個室友,大學一直沒有室友我還挺遺憾的呢,想感受一下熱鬧的環境,近距離觀測人生百态。”

陶竹的家境不錯,或是說能學這個專業很少有家庭環境差的,而陶竹家又算其中的上游,支撐着她出去住還是綽綽有餘。

蘇禮當然覺得OK,很快點頭應下,但沒一會兒又回過味來:“什麽叫大學沒有室友?我不是人嗎?”

“當然不是,”陶竹笑得谄媚,“您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女娲造人的終生代表作,這樣有顏有才的絕世大美人一定是七彩靈石才能幻化而成的吧!”

……

“謝邀,那邊垃圾桶踢過來讓我吐一下。”

///

陶竹的效率很高,沒過幾天兩個人就出去看戶型了,一連逛了好幾個,回程的路上已經有點乏了。

她們吃過晚餐,打算去便利店買飯團和三明治,當做明天的早餐。

結賬的時候,兼職的收銀小哥認出她,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是蘇禮吧?這是孟沁學姐送你的手鏈,她說謝謝你前陣子的開導,但是最近太忙你又一直沒來店裏,只能看情況讓我們轉交給你。”

蘇禮有點意外,說了聲謝謝,聽見陶竹問:“你還瞞着我去做人生導師了呗?”

“沒,應該是之前團建……”

她側頭跟陶竹說着,手順勢就拆開了盒子,打算戴上後誇獎兩句,結果鎖扣都沒掐攏——

旁邊忽然伸過來只手,猛地将她的手鏈拽了下來。

鏈條摩擦過細嫩的皮肉,帶起有點灼熱的短暫疼痛。

單笛氣焰嚣張,仿佛憋着莫大的火氣,把手鏈猛地往臺子上一砸,指着收銀的男生問蘇禮:

“送手鏈?這又是你第幾任備胎啊??!”

店內客人的目光全數朝這邊聚集,都被吓傻了,不知道怎麽會突然有個瘋子沖進來撒潑。

收銀的男生起先怔了下,但很快也被這态度冒犯到:“你誰啊?腦子有病吧?”

單笛卻像是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內容,毫不掩飾地地翻了個白眼,輕蔑地看着蘇禮:“這麽快就有人幫你說話了?本事果然不小,腳踏這麽多條船,我看你是屬章魚的吧?!”

她跟賀博簡這段時間本來好好的,結果某天賀博簡突然失聯,再回來時卻拒接了她所有的電話,說自己“想要冷靜整理一下”。她百思不得其解,偷登了他的賬號,才發現他又給蘇禮發了很多好友申請,并且每個申請裏都有一大段話。

甚至賀博簡的淘寶賬號還買了一大堆送女生的禮物,但一個都沒到她手裏。

不是蘇禮進來摻和一腳,事情會變成這樣?裝得有多高潔呢,簡直又當又立!

“你賤不賤吶?就這麽愛收人東西?”單笛越回憶越氣,“不喜歡那就別惺惺作态,喜歡也別因為不甘心三番兩次地騷擾他,動搖了人家還這麽裝,欲擒故縱玩得挺溜也不怕翻車啊?女孩子要自愛,這麽簡單的道理你媽沒教——”

“啪!”

餘聲響亮清脆,震得天花板上的燈都閃了兩下。

單笛怔了足足十秒,這才捂住浮現出掌印的臉頰,難以置信道:“你打我?!!”

蘇禮覺得這問題也是挺戲劇性的,轉了轉腕骨眨眼道:“我跆拳道也不錯,你要是想讓我踢你或者摔你也行。”

單笛的頭發上像是能跟着噴出火來,尖叫一聲就往蘇禮臉上撲,還沒等到她用指甲劃到蘇禮的臉,蘇禮已經迅速将她連脖子帶手全部摁到了收銀臺上。

掃碼機忽然響了一聲,不知是撞到什麽,單笛感覺方才的果報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她的指甲好像因為太用力而翻了起來,頂端的肉仿佛生生和甲蓋剝離開,痛如針刺,冷汗瞬間填滿後背。

“我看你這麽愛賀博簡,還以為當時他挨的巴掌你也喜歡呢。”蘇禮垂眼,“愛就是要分享同款,不是嗎?”

單笛氣得青筋暴起想要掙紮,卻被蘇禮俯身警告:

“第一,我真不稀罕跟你争賀博簡,不要自己沒本事反而怪全世界不給你讓路。”

“第二,我不認識這個男生,我勸你嘴巴放幹淨點給人道個歉。”

“三,”蘇禮直起身,凜聲道,“自愛還輪不到你這種小三來教育我,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旁邊人群漸漸圍成個看熱鬧的圓圈,還有人趴在窗戶上吃瓜:“單笛真是小三啊,錘了!”

“小三還這麽嚣張?給爺整蒙了。”

“你懂什麽,無恥的人最坦蕩。”

單笛氣得發抖,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賀博簡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她還記得自己那天生理期來了,結果卻沒帶衛生棉,問同學也借不到,着急到近乎絕望的關頭,還是賀博簡笑着從書包內袋拿出一個,說是自己為女朋友準備的,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那時候她就在想,他這麽貼心,也不知道是誰有幸成為他的女朋友?

後來她知道了,卻發現他女朋友居然一點都不懂感恩戴德,反而消失了很久,留他一個人坐立難安。

蘇禮配擁有賀博簡嗎?根本不配!

單笛想,她沒有錯,她只是想要給賀博簡一個家。如果要說錯,就是愛情到來的那瞬間太過猛烈,她難以控制。

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與蘇禮針鋒相對,因為她不服,她想要贏——她本就從小贏到大,家人對她寵愛有加,随便開個微博也能意外走紅,臉蛋和身材更是極品,這樣的她怎麽可能輸?

也許前面幾次只是運氣不好,只要堅持下去,就一定有贏的那天。

人總不可能輸一輩子的吧?

蘇禮終于放開單笛,檢查手鏈無礙後才收進盒子裏。

她其實不願與單笛糾纏,但這由不得她想或不想,因為故事早已被賀博簡那渣男打成了個死結。

發現單笛理了理頭發,好似還有很多話要說,蘇禮卻視若無睹地擦肩而過:“我們沒什麽可溝通的,我不會學瘋狗叫。”

直到蘇禮走到門口,單笛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罵成了“瘋狗”,怒氣将神志攪得一團亂,她攥緊拳頭沖着門口大吼:“你給我站住!”

蘇禮怎麽可能聽她的。

單笛怒火攻心,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不管威逼還是利誘此刻通通不奏效,她只想将蘇禮逼上絕路:“不就是看誰玩死誰嗎,好,蘇禮,你等着,只要我還在一天,就絕對不可能讓你上《巅峰衣櫥》!還想比賽,你做夢去吧!”

……

終于離開了單笛的輻射範圍,蘇禮枯燥地揉了揉耳朵。

這時候還在說《巅峰衣櫥》的事,她也不知道該說單笛聰明還是蠢好了。

陶竹還在堅強地和單笛對噴,為了防止摯友嗓子失聲,蘇禮及時将她拽出了人群。

陶竹問:“比賽她不會真從中作梗吧?”

蘇禮:“你當節目組吃素的?不至于。”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單笛都銷聲匿跡,仿佛在準備什麽大招。

畢業的實感也愈發臨近,到了要拍攝畢業照的那天。

班長一連選了三套服裝,第一套是美少女戰士的,除了有男生打趣而蘇禮這邊呼聲尤高,其它一切都好。

結果下一套就是婚紗——男生穿的。

大廳內一時顯得哄鬧非凡,蘇禮也笑得不行,女生們早早就換好了西服,等了十幾分鐘,第一位婚紗“新娘”走出,吓得班長立刻把人又一把塞了回去:“簡直辣眼睛,你媽啊,滾滾滾!”

“幹嘛啊班長,這可是你選的!”

有男生還自備了假發,親昵地捶班長胸口:“死鬼~”

班長一臉的悔不當初,不知從哪掏出個眼罩給自己眼睛蒙上了。

陶竹簡直也是瞳孔地震:“我做錯了什麽要受這種孽啊。”

說完陶竹也背過了身,開始玩起手機逃避人間了。

蘇禮支着下巴看他們鬧,忽然身後一聲驚呼,陶竹的“卧槽”在大廳中尤為響亮。

“我看他們說初賽名單出了!”

大家看過來一瞬間,很快又移了回去,繼續自己的事情。

蘇禮:“什麽初賽?《巅峰衣櫥》?”

“嗯,他們說通過的已經開始發郵件了,你收到了嗎?”

蘇禮打開手機刷新了兩下:“沒有。”

“打開官網看看呢,郵件估計還在慢慢發,說是官網提前幾個小時公布了。”

打開官網下載了表格,蘇禮直接在全文中檢索自己的名字,進度條轉了兩下,屏幕跳出個彈框:

【無法找到您所查找的內容。】

她抿了抿唇,陶竹更難以置信,搶過她的手機:“不會吧,你給我,我幫你一個個找。”

陶竹找了很久,久到男生們已經全部換好了婚紗,她又不死心地點進官網,在底下的頁面中在線尋找。

又到了拉鏈壞掉的男生們別好衣服的時刻,陶竹還是沒有擡起頭。

班長:“好了,服設一班的都準備一下,要拍照了!”

陶竹忽然開口,問蘇禮:“初選一共700個名額對吧,為什麽這裏面只有699個?”

“差一個嗎?”

蘇禮自己計算了一遍,确實是七百差一個。

只是不知道是删掉了原本屬于她的那個,還是因為評委組只能選出699個。

班長繼續呼號:“蘇禮陶竹,過來呀,就差你倆了!”

陶·蘇禮頭號事業粉·竹還在持續放空狀态:“這怎麽辦啊?”

蘇禮聳聳肩:“曲線救國?”

陶竹眼睛一亮:“怎麽曲?怎麽救??”

“嗯,暫時還沒想好。”

“……”

“明天的事交給明天,今天拍照就別想這麽多了,開心點,畢業照呢。”

蘇禮笑着同班長招了招手:“來啦。”

……

婚紗照最終在各個班的圍觀和爆笑聲中收場,幸好班上有幾個男生還看得過去,才避免了整張照片的災難。

最後一套衣服,是民國的學生裝。

這是女生投票選出來的,也算是給大學四年做個紀念。

因為有人自告奮勇說給大家做造型,所以流程相對來說慢了點,蘇禮又被陶竹一直拉着說“曲線救國”的事兒,自然就輪到了最後一個。

屬于她的發型好像是個簡單的雙馬尾,因為沒有鏡子,她只能直接跳出正廳,到草坪上去找陶竹。

結果就在她走下臺階的瞬間,蜜色日光潑墨般一晃,操場上有簡短的沉默。

就連陶竹也一直看着她,接受不到她的暗示,蘇禮只得戳戳陶竹肩膀:“鏡子給我康康。”

陶竹手往後藏:“別看了吧……”

蘇禮胸口一窒:“……很醜啊?”

“我怕你看了愛上自己。”

少年的眼神永遠不會說謊,蘇禮站在階梯旁等前面的班級拍完,因為站得比較前,又用手蓋在眉骨上擋日光,導致很多男生紛紛側頭,就連攝影師都氣笑了:

“看鏡頭啊各位!等拍完了你們把眼珠子看爆炸了都沒人管的好不好?”

立刻一陣咳嗽聲,大家這才把頭挪了回去。

可能是蘇禮的受歡迎程度深入人心,等他們班去拍照時,攝影師為了調動氣氛,還笑眯眯地問:“替大家問問,有男朋友沒有啊?”

後排的男生立刻不樂意。

“沒戀愛也輪不到別的班啊!”

“就是,我們班內部消化還沒開始呢!”

“勿cue,栗栗子獨美。”

陶竹回頭做鬼臉:“說的好像人家稀得內部跟你們消化似的。”

立刻收獲幾個暴栗,被男生敲腦袋敲得閉了嘴。

畢業照拍完,大家散在一邊開始拍些自拍和小團隊合照,蘇禮被拉得暈頭轉向,至少看到閃光燈亮了一百多次。

旁邊寂寞的女生捏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跟同伴感嘆,“哎,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拍到最後,離開的老師居然又返場了,神秘地眨眨眼睛:“今天給你們帶了個大人物。”

可能是“校企合作”四個字聽多了,再聽到“大人物”三個字,蘇禮隐有預感,等男人從陰影處走出,更是确認了她的猜想。

天塌地陷,程懿閃現。

程懿的人氣也挺高,在蘇禮意料之中。

女孩子嘛,看皮囊不看年紀,加上有他的身份地位加持,臉又長得不賴,大家會臉紅激動再正常不過了。

男生又有很多把他當成榜樣,歡呼就更不足為奇。

蘇禮在操場上停了會就準備離開,帶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她站在一旁等老師說完話,準備打個招呼就走。

誰料正在跟老師攀談的程懿見她背起了包,忽地轉向一邊的男生,掃視一圈後問道:“衣服緊麽?”

那男生起先沒意識到:“還好呢。”

程懿:“我看有點緊。”

“哦、對,是有點緊!我脫下來透會氣吧!程總你要不要穿!”

男人狀似勉強道:“嗯,行。”

目睹這一幕的蘇禮:“……”

還能這麽玩??

民國的套衫寬大,程懿脫了個外套就穿上了。扣好之後他挨個和老師們禮貌拍照,蘇禮見狀,剛啓唇準備說句“老師我先走了”——

程懿忽然站到了她旁邊,對舉手機拍照的男生道:“拍一張吧。”

蘇禮警惕擡頭:“為什麽?”

程懿:“剛拍了八張,我強迫症,得湊九宮格。”

行吧,蘇禮勉為其難,心說您還真是不好伺候。

結果男人對背景還不滿意,說是石門太灰,站在了紅色的布景板前。

女孩子對鏡頭都是有條件反射的,蘇禮也一樣,看向鏡頭的那瞬間,她自動調出了一個合适的笑容。

程懿故意站得筆直,一旁的老師看不過去:“你們倆頭靠近一點呀,取景取不進去了。”

二人的頭下意識往中心點靠了靠,屏幕內,背景一片紅色,小姑娘穿着藍色衣衫,盤扣規整靠在領口,日光下眼波微漾,唇角笑意明朗。

男人一身配套黑衣,眉眼落拓,也稍稍微揚起唇角。

路過的男生越看越覺不對勁,猛然爆發出一句我靠——

“結婚照!!是結婚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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