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生活
“去村裏要小心一點, 萬一還有其他人在……”
施怡然一邊唠唠叨叨地叮囑着,一邊幫林深整理領口。山裏的早上涼,她特意給林深加了件外套。
“知道啦。”林深微微低着頭,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施怡然滿臉的嚴肅認真,心裏甜滋滋的, 像是咬了一口棉花糖一樣。
而已經跳上副駕駛座的安陸撇了撇嘴, 心裏吐槽了好一會兒。
等皮卡開出護林站之後, 施怡然先是出去給院外面的西紅柿澆了些水,然後才回了院子中從裏面鎖住了鐵門。
“怡然姐, 你看縫成這樣可以嗎?”
孟書容問的是她們縫的棚頂。棚頂已經拼好了,她剛剛在那層普通布料外面縫了一層塑料袋,好歹防水。
施怡然坐在她旁邊,看着密密麻麻的針腳,開口道:“可以啊,很牢固。”
她說完, 幫孟書容拽住另外一邊的布料,讓她縫的更容易一些。兩個人配合着,準備今天白天把最後這些處理好了,就可以着手搭棚子了。
搭棚子這學問,說深也深,說不深倒也不深, 最重要的就是要穩固。否則, 搭了一個棚子出來之後, 風一吹,倒了,這尴不尴尬?不過,作為一個理科生,施怡然也沒有被難住。兩個人最後又确定了一次,這棚頂不需要再縫補了,這才按着施怡然設想的那樣開始了。
林深和安陸之前拖回來的小樹有粗有細,但是大體上是一致的,用來搭棚子再合适不過。
護林站裏的人忙活着,而開着車下山的那兩位一路上哼着歌,直奔洪山村而去。林深把皮卡停在村外,提着編織袋下了車,她身後跟着拿着工兵鏟的安陸。
兩個人摸進村子的時候,林深總覺得莫名有一種鬼子進村的詭異感。
“兩個月不喂雞,雞要麽死了,要麽全跑了,”從村口的一家院落中走出來的時候,安陸開口道:“就算還有,估計也被之前的人逮住吃了。”
她們剛進去的這家,不要說雞窩空空如也了,就連主屋和廚房都被人翻得亂七八糟。
林深左手拿着她的那把軍刀,推開了第二戶人家的大門:“總得找找看,萬一能找到呢。還有啊,記得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化肥。”
她們走之前,和施怡然說的就是下山找肥料,這要是空着手回去了,還怎麽和施怡然交代。
安陸應了一聲,緊跟着林深的步伐。
可是就像她想的那樣,一連找了好幾家,只能看見滿窩的雞毛。直到她們來到了曾經關着孟書容的院子,才在院子中的雞窩裏面發現一只母雞。然而,還沒有聽到母雞咯咯噠,裏屋就傳來一陣吼叫聲。
進這小院之前,安陸心裏就有些發毛。她想,之前被林深傷了的男人們,如果沒有人救,應該已經死在屋子裏了。但是她還是跟了進來,死人而已,又不是喪屍。只是,她沒有料到,屋子裏的人變成了一群喪屍。
“安陸,小心點兒。”林深囑咐了一句,把編織袋扔到了雞窩邊上,握緊長刀,往主屋那兒走了兩步。
聽這聲音,屋子裏面的喪屍不只有一只。如果那四個男人全都變成喪屍的話,林深再強,也有可能顧不上安陸。
沒想到,本來牢牢地站在原地的人,往前走了幾步,站到了她的身邊。
察覺到林深的眼光有些疑惑,安陸忽的彎了嘴角,像是從洞穴中爬出來的小獸一樣,牙齒還未完全鋒利,但是眼中的桀骜卻淋漓盡致的顯現出來。
“我總不能一直躲在你的身後吧。”安陸開口道:“上次在城裏是意外,這回我可不會害怕了。”
她說的,是上一次她和林深一起去洪池找物資的時候,遇見了一只喪屍。許是因為好久沒見過喪屍了,她吓得一時間愣在了原地。還是林深拽了她一把,要不然,她現在可就沒機會在這裏站着了。
林深看着安陸橫在身前的工兵鏟,還是自己上次在洪池找來給她的。握着鏟柄的指節泛白,林深只看了一眼,就正過臉去,盯着屋門,滿臉嚴肅。
“那你可要加油了。”
她說完,就向前邁了一步。與此同時,屋裏沖出來一只喪屍,肩膀上的血痂還有那一身肮髒到熟悉的衣服,讓林深一眼就确定了這是之前那幾個人渣中的一位。
那喪屍一見她們,立刻就沖了過來,合不上的嘴巴大張着,仿佛把生前的恨遺留到了現在。
林深的刀剛舉起來,結果就見身邊的安陸悶喊了一聲,舉起工兵鏟往前迎了幾步掄了上去。就像是當初施怡然第一次打喪屍的時候,工兵鏟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喪屍的肩胛處。林深見狀,立刻上去補了一刀,也沒忘囑咐道:“喪屍的心髒是弱點,你……”
話還沒說完,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他的聲音,側頭一看,屋門口那裏又出來了一只。
最後,她們兩個人一起解決掉了四只喪屍。林深進屋看了一眼,出來之後就攔住了安陸,“裏面那個人渣已經死了,別看了。”
當初被她一刀捅進胸口的男人,沒等到被喪屍撕咬,就一命嗚呼了。這個小院的四只喪屍,除了那三個人渣以外,另外那個應該就是偶然闖進來的喪屍。那幾個人,在臨死之前還要面對喪屍,面對這樣的絕望,也不知道該說是大快人心,還是令人唏噓不已。
安陸聽林深說完,只是點了點頭:“那我們捉**。”
按着她的吩咐,林深撐開編織袋,看着安陸彎着腰從雞窩中把那只母雞拎了起來。她把母雞塞進編織袋裏,開口道:“這得虧是在雞窩裏面,如果是在院子裏面瘋跑的雞,我可抓不到。”
不僅抓不到,可能還會被雞啄得滿院跑。
也不知道安陸這算是神預言還是烏鴉嘴,她們剛從院子裏走出來,就看見不遠處,頂着火紅雞冠的一只大公雞,正趾高氣昂地看着她們。
林深一手提着編織袋,一手握着刀,和安陸面面相觑:“你上?我相信你!”
聽她這麽說,安陸就像是被激發起鬥志一樣,撸起袖子就是幹!林深到底也沒讓她自己去和一只大公雞鬥智鬥勇,她搬起一塊兒大石頭壓住了裝着老母雞的編織袋袋口,提着刀也沖了上去。畢竟,如果為了抓雞而命喪于喪屍手底下,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所以,當她們開着車回來護林站時,留在護林站裏的兩個人看着她們的樣子,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來。
“這是怎麽了?”施怡然忍俊不禁地走過去,從林深的頭發上捏下來幾根枯草,“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林深瞥了一眼安陸懷裏的那只大公雞,眼神有些怨念,但是又因為心虛不好說什麽,只扯道:“我們找肥料的時候,在村裏看到了這只大公雞。結果這只雞太兇悍了,我們追了老半天,才抓到它。”
她其實還算好,安陸追上去,那是真的不要命了。兩個人先是慢慢靠近,然而沒想到大公雞警覺性那麽高,撒丫子就跑,安陸直接撲進了那一堆野草中。用蓬頭垢面來形容她,絕不為過。
“行了,還找肥料呢,”就像是早上出門之前那樣,施怡然幫她整理了下衣服,卻開口道:“你快把雞抱過來,讓安陸去洗個澡。”
一旁的安陸趕忙說道:“我沒事,咱們先**籠吧!”
林深本來十分聽話地走了過去,聽見安陸這麽說,立刻舉起雙手表示贊同:“還是先**籠吧,不然一會兒又得弄一身,澡就白洗了。”
得先把這兩只雞關起來,這要是讓雞在院子裏瘋跑的話,她可不确定能不能再抓到了。
但是林深還是把雞抱了過來,她們沒有多餘的編織袋再放這只雞,只好由她抱着,看着安陸用之前從小樹上砍下來的樹枝做了兩個簡易的雞籠,這才把母雞和公雞分開放了進去。等明天起來了,再搭一個雞窩。
弄好之後,安陸就被打發去洗澡了。
林深則是用着剛燒好的熱水,兌好溫度之後在院子裏洗着頭。施怡然站在邊上,從盆子裏舀着水幫着她,正舀着呢,就聽林深問道:“你們把棚子搭好了啊?”
她在等安陸**籠的時候發現的,土竈已經被小棚子罩了起來。
“對啊,你看搭的怎麽樣?”
雖然施怡然只是詢問,但是在林深聽起來,這個問題卻有些危險了。她立刻開口誇道:“搭的太好了,這麽結實……”
她溜須拍馬說了半天,在土竈邊燒火的孟書容都沒忍住彎了嘴角,別說她旁邊的施怡然了。
“行了,”施怡然趕忙止了她的話頭,開口道:“不是說找肥料嗎,肥料呢?”
林深被她嗆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她一開始還想着找肥料的事,但是在遇見那只大公雞之後,肥料早就被她抛到了腦後。
她支吾了半天,才道:“抓雞的時候忘了……但是安陸說了,我們可以自己做肥料!”
像是之前的那些腐壞的水果蔬菜,還有什麽枯葉,等腐熟之後,那可是上好的有機肥。
施怡然聽她狡辯,心裏頭跟明鏡兒似的。但是她只戳了戳林深發頂上的發旋,開口道:“那以後可看你的了。”
林深忙不疊地點着頭,結果頭發上的水珠甩了施怡然一身,發旋就又被人戳了戳。
等她也去洗了澡之後,這才吃了晚飯。今天下午天氣就已經有些陰沉了,晚上的天空中也沒能看見星星,她們收拾了收拾,就各回各屋了。
林深例行在睡前檢查了一下小院的鐵門,又去看了一眼那兩只雞,這才往主屋走去。
剛進門,她就嗅到了一絲有些熟悉的香味。不是她們慣用的沐浴露的香味,很清涼,讓她瞬間像是置身在山林之中一樣。直到鎖好了房門,林深才反應過來。這是脫離社會太久了,連香水的存在都忘記了。這淡香,不就是當初她找回來的施怡然的香水嘛,VEGKA的經典淡香水,青草香的基調然自然的美感瞬間浮現在眼前。
她看着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的施怡然,問道:“怡然,你噴香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