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我将他扶到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可是，剛才的感覺仍未消失。我覺得很不安。我到底怎麽了？我看着自己的雙手，卻感覺不到一絲仙力。
“羅依，你怎麽了？”他注視着我，不放心地問。
“沒什麽，幸好大家都睡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不要讓別人察覺，不然我會被趕出來的。”
他點了點頭，示意我放心。我見他将入睡，就離開了。
早晨，我一醒就趕到了他的房裏。他也醒了，剛洗完臉。他的精神不錯，見到我，很是欣喜。
我見到他，心一沉，身體顫抖了起來。猛然間，我才醒悟。我“嗚嗚嗚”哭了起來，雙手遮住臉，不敢相信這一切。
“怎麽？不舒服嗎？”他雙手扶住我的肩，怔怔說。
“我……我的仙力……全喪失了。”我像失去了方向。
“這……這怎麽會……”
“織雲姐姐說，若是動了凡心，就會觸動天條，仙力自動喪失。我……我該如何……”眼淚不住下落，像末日來臨。原來，這就是愛。我喜歡他。現在才發現。難怪我越來越像個人。現在，我成了徹徹底底的人。我不甘心。我竟然愛上凡人。不，我沒資格說“凡人”這兩個字了，我自己也是凡人。
他抱住了我，親吻上我淚霧朦胧的眼簾，将臉頰靠在我的頭發上，無比溫柔地說：“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好的，永遠不分開。”我止住淚水，堅定說。我決定直視我的心。我要讓這些神仙知道，沒有仙法的人，同樣能幸福的。
【其實只有織雲姐姐知道我下凡的事，我是偷溜出來的】
即使此刻短暫，我會蒼老，會死去，只要我擁有過，便不會遺憾。
五 定親
我從丫頭房間搬到了齊宮璃隔壁。樓紫似乎不敢相信，呆呆地看着我整理東西，一句話也沒說。
齊宮璃要讀書，我不好打擾他。可他卻總将我拉到書房，讓我坐在他旁邊，說這樣他才可以安心讀書。有時他要寫文章，我就幫他磨墨。下人們見我們如此親密地在一起，常在背後談談論論。這話很快傳到了齊老爺耳裏。齊老爺覺得有必要單獨與兒子談談。
“子幻，近日都在忙些什麽？”齊老爺坐在尊椅上，品了一口茶道。
“讀書，為科考作準備。”齊宮璃從容說。
齊老爺點了點頭，淡淡說道：“你也不小了，為父決定，在你考第之前将你的婚事辦了，讨點喜氣。如何？”
“我正欲與父親談論此事。”
“哦？聽聞杉玖源氏小姐年已及笄，不僅有落雁沉魚之容，且聰穎伶俐。待幾日後派人提親，你覺得怎樣？”
“不妥。自始，我心中只羅依小姐一人，今生只願娶她。”
“羅依？她是何人？父母是何位？”
“她孤身一人，現在在齊府。我想不日便娶她進門，望父親同意。”
“想不到這是真的。子幻，她不過就是個下人！自古講究門當戶對，我雖已不做官，但皇上仍注重齊家。我兒娶一下人，不是叫衆人恥笑！”齊老爺怒道。
“她不是下人。我……”
“罷了，你先退下吧，來日再說。”
齊宮璃見父親不耐煩的樣子，只好先離開了。
“怎麽了？”我看到齊宮璃垂着頭走進了房間，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沒什麽。”他表現出開心的樣子。我看出他心裏有什麽不快的事，只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坐到了床邊，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他伸出雙臂摟住了我的腰，将頭深深埋入我懷裏，嘴裏喃喃道：“不要走……沒人可以分開我們……”
我将雙手撫上他的頭，靜靜地享受這段時光。
過了許久，我覺得有點困了。他擡起頭，看到我昏昏沉沉的樣子，笑了一下說：“這麽快就困了？回房休息吧。”
“你也別想太多了，早點睡吧，子幻。”我打了個哈欠說。
“你叫我什麽？”他頓了頓說。
“子幻。你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嗎？”我看着他的眼睛。
“不，很好。”他的目光柔和。
“那我以後就這樣叫你喽，子幻。我要回去睡了。”我眨了幾下眼說。
“好。”
我回房後，很快入睡了，一夜無夢。
由于閑得慌，白日裏我又幹了些輕活打發時間。
“羅依，老爺叫你去。”齊老爺的随身仆從走過來說。
我疑惑地跟着他到了中堂。齊老爺也真沒事幹，無緣無故叫我去幹嘛？難道是聽到了什麽扭曲的傳言？我忽然有些忐忑。
“離開齊府吧，我可以給你銀子，保證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別再纏着子幻了。”齊老爺一見到我，就抛下這些話，像箭一般向我刺來。看來，我是被嫌棄了。
“齊老爺是想用錢趕我？恐怕您不能如願了。”我鎮定說。
“姑娘家應懂得什麽叫羞恥！”
“您認為愛是一件羞恥的事？我實在無法理解。”
“你……你既不是名門望族又無財無勢，根本配不上子幻。仗着有幾分姿色就想進齊家，不怕淪為世人笑柄！”
“愛一個人，并不要重視財勢、外表，一切都源于內心最真摯的情感。您也年輕過，應該會有這種感觸吧？”我反問。
“哼！”他冷哼一聲。
“齊老爺，右卿的高位您都可以放棄，我想您也不會在意世俗的眼光。您剛才說的這一切，我認為您是在試探我，對否？”我自信地微笑說。
他沉默不語。半晌，終于親切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子幻的眼光果然不錯。羅依姑娘真是冰雪聰明。”他捋着半長胡子說。
我松了一口氣。現在才發現，齊宮璃的演技是遺傳了他父親的。
“不瞞姑娘，我年輕時，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書生，與名家的夫人在一起，受到過千般阻撓。”
“齊老爺也早已苦盡甘來了。”
“是啊。所以我才決定，年輕人的未來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成功甚好，失敗無妨，亦能吸取教訓。”他說完，将仆從叫來，對他說，“把子幻叫來吧。”
叫齊宮璃做什麽？我又摸不着頭腦了。不一會兒，齊宮璃就到了。他看到我和他父親一起，很是驚訝。
“子幻，今日為父就替你們作主了。既然羅依姑娘無父無母，我這個做長輩的就幫你們安排了。七日後，正是吉時，成親之事就不要拖延了。”
齊宮璃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我，随即，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什麽？等一下，什麽成親？”我瞪大眼睛說。
“怎麽，你不願嫁給我？”齊宮璃佯怒道。
“啊……不是……呃……只是有點……太突然了……我還沒準備好……”我結巴說，臉上泛起紅暈。
他一把抱住我說：“還準備什麽，屆時，只要你人來了，跟我拜堂就好了。”
“啊，長輩在呢，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我掙脫他的懷抱。齊老爺看着我們，但笑不語。
七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由于我是待嫁的新娘，成親之前不能與齊宮璃相見，這是傳統。我既盼望那一天快點到來，又覺得一切太快，很不真實。吉日就在我矛盾的心情中來臨了。
我穿上大喜的嫁衣，蓋上紅蓋頭，好像在做夢一般，恍恍惚惚地拜完了堂，坐到了喜床上等待。等啊等，我都快睡着了。終于，紅蓋頭被掀起，龍鳳喜燭的光芒映入我眼，溫暖柔和。齊宮璃笑盈盈地坐到我旁邊，緊挨着我。
“這一切，不是夢，我真的擁有你了，羅依。夫人。”他激動地說。
我伸出一只手臂勾住他：“這，好奇妙的感覺。夫君。夫君。夫君……”我高興地喊着。
“夫人……”他回答，又說，“記得當初，在花月閣，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只是那時我并未意識到。我花三萬兩買下你的初夜，卻只是為了救你。原來一切都因緣而起，今夜，你便完完整整屬于我了。”
我認真聽他細語，聽到最後，驀然感覺，接下來就是洞房花燭之事了，不覺羞紅了臉。
他看見我的神情，笑着說：“都已是夫妻了，害羞做什麽。”
他親吻着我的額頭、鼻尖、嘴唇。他将我放在床上，整個人壓上了我。我瞪着眼，緊張地看着他，不知要做什麽。
【天上。織雲往水晶鏡中看到羅依，大感不妙：“羅依她竟生情根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該答應讓她下凡！不行，我得趕緊阻止這場錯誤！”】
我看着齊宮璃，他卻忽然停住了，神情凝固。龍鳳燭的火焰不再跳動，窗外的風聲也消失不見。一切陷入了可怕的死寂。時間瞬停。
“羅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