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快跟我走！”織雲姐姐突然出現在房裏，把我拉了起來。

“不，我不走！”我大哭起來，說什麽也不肯移動腳步。

“你闖禍了，還不知道！沒辦法。”織雲姐姐将手在我眼前晃過，我的視線中就只剩下了黑暗。我暈了過去。

六 忘情

【織雲将羅依帶回了天庭的花簾宮中，施出忘情之術，将羅依的情根徹底移除了。羅依忘記了齊宮璃，仙法也回歸于身。】

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花簾宮的床上，織雲姐姐擔憂地看着我。

“這是怎麽了？”我擡起身，覺得頭微微脹痛，按着太陽穴。

“你呀，不記得了嗎，你偷去凡間玩，遇到壞人，還好我及時救了你！”織雲笑着說。

“胡說！我這麽厲害，哪裏需要姐姐救了！”我不信。

“好了，沒事就好。你的修煉落下好幾時了，現在要抓緊補回才是。”

“哦。”看來此番人間之旅，我盡遇壞人了，腦中一點美好的記憶也沒有。

次日，我正想戴我最喜歡的花釵，卻怎麽也找不着了。

“織雲姐姐，你見到我的花釵了嗎？”我跑到雲間宮說。

“沒有啊。不說了，我得陪王母賞桃花去了，先走了。”織雲急匆匆将離開。

“哦，那我再好好找找。”

我找了許久，未果。眼睛瞥到水晶鏡，卻見一個男子，手中正拿着我的花釵！我驚訝地看着他。他無比英俊，神情卻含數不盡的悲傷。他細細地看着我的花釵，眼中泛有點點淚光。奇怪，我的花釵怎麽會落入凡人手中？不管了，先拿回再說。我施了移形術入人間，走到男子前面。男子微擡起頭，忽然一震，驚喜地抓住我的雙手，沙啞地說：“羅依，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了你一年多了，你為什麽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呢！”

我怔了怔，警惕地說：“你是誰？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記得我了嗎？是我啊，齊宮璃，齊子幻！”他神情激動，急切地說。

“子幻？我不認識你。不過，你手中的花釵是我的，我不知道你怎麽會有它，但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将花釵從他手中抽出，臉色越發蒼白，好像抽掉的是他的靈魂。我正欲離開，他卻回過神，拉住了我。

“不，你忘了嗎，一年前，你嫁與我，新婚之夜，你卻突然不告而別。我原本想一死了之，但仍期待着你會回來。我考上了狀元，我冒着被砍頭的危險拒絕了皇上的賜婚，為的就是等你回來！”

“我明白了，你，是個瘋子吧。我要走了。”我未多停留，急急消失在霧霭中。

回到花簾宮，我心裏仍有疑惑。那個男子的話，我不相信，可他說得跟真的一樣。我的腦子突兀疼起來，便不再多想了。

可我心裏很不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忍不住拿出水晶鏡。一看，可吓一跳。那個男子手中拿着把匕首，蒼白的臉上露出絲苦澀的笑。這是我見過的最痛苦的表情。他無力地說：“該結束了。”随即就将匕首抹向自己的脖子。我一向有好生之德，趕緊施法透過水晶鏡打下了他的匕首。

他盯着突然被打落在地的匕首，呆呆說：“老天，就算你不讓我死，我活着，也只是一副空殼罷了。”

到底是什麽令他如此絕望？我的求知欲又來了。世間人心是最複雜的，我常常渴望能解開它們。于是，我用探夢之術，進入了這個人的記憶中。

七 又入凡間

眼前的一幕幕像折子戲一般翻過。名為花月閣的青樓，男子遇到了如仙似夢的絕色女子。男子買下女子初夜，卻只是為了救她。女子竟告訴男子，她是仙。女子玩夠後，離開了花月閣。卻忽然有一天，她倒在他的家門口。男子順着女子的話，終于将女子留在了家裏。除夕遭遇狼妖，他舍身為救她。女子為救他，為他輸入自己的真氣。那是他和她第一次相吻。一段安然的時光過去，他和她終于成親了。可是新婚當夜，未曾圓房，她就突然消失。他只剩下了她的花釵，終日睹物思人。可是，他突然想起，她答應過他會留下來的。他振作起來，考上了新科狀元。皇上欣賞，将他與公主賜婚。他知拒旨是殺頭之罪，仍然斷然拒絕。他的夫人。只能是她一個。皇上愛才，令他受牢獄之苦後，便放走了他……

“子幻……”我早已淚流滿面。那個女子，竟然真的是我！可是我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我的頭又劇烈疼痛起來。心裏有一塊地方，一直空空的，好像缺了什麽。我缺的是，情。情根鏟除，即使有心也無情。可是我不能就這樣看着他，為了我成為一具行屍走肉。這一切，終究是我的過錯，我不能自私地讓他承擔所有痛苦。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這一生是很短暫的，我既有無盡生命，就該救出他。我認真思索，終于想出了個辦法。

“王母姥姥，王母姥姥！”我叫喊着飛向蟠桃園。

“依兒啊，你可算來了，快，一起賞花吧。”王母慈祥笑語。

“怎麽王母姥姥獨自賞花？織雲姐姐呢？”我拉住王母的手與她漫步。

“雲兒這孩子好學得很，忙着修煉去了。只有你這個丫頭，整天只想着玩呢！”王母寵溺地點了我的額頭。

我吸了吸鼻子道：“近來我認真考慮過了，為了增加修為，我願去凡間歷劫。”

“歷劫？這可得收去你的仙法，忍受世間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之苦，你能度過嗎？”王母收起笑容道。

“您要相信我，我可是最機靈的！”我不知受了誰的影響，竟面不改色地向王母說謊了。

“也罷，是該鍛煉鍛煉了。這事我就答應你了。要記住，只要你的凡身一死，就得立刻回天庭見我。”

“是！謝謝王母姥姥！”我雀躍着離開了蟠桃園，把王母撂了。經過雷轟頂，電擊身等法定程序，我的仙法成功被收。我免去投胎，直接進入了凡間。我在想，等這一生結束後，一定要好好反省自己，以後絕不能再騙神仙了。接下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做我的齊夫人了。

我跌落在親切的大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泥土。看了看周圍，卻是陌生的地方。糟了，弄錯地方了。拉了個路人一問，才知這裏是杉玖。可是我身無分文，又無仙法，去茂楊縣，只能徒步走，最快也得半個多月才能到啊。沒辦法，我忍住淚水，振了振氣，開始了漫漫路。一路上，聽到很多傳聞。最多的就是關于當今狀元齊宮璃的事了。

傳言說，皇上有一親妹，幼年流落民間，年前終于找到，原來就是杉玖源氏小姐。源氏小姐入宮，冊封源沫公主。皇上欲為源沫招驸馬，源沫看中了狀元齊宮璃。皇上甚愛此人，當即下旨賜婚，不曾想齊宮璃竟抗旨不接，害源沫哭了幾夜。皇上大怒，源沫替齊宮璃求情，才免去他一死。後知齊宮璃原有一位夫人，貌勝天仙，不知為何無故消失，因此心如死灰，不再入情。

走了半個多月，我餓了就吃剩飯野菜，困了就上樹睡覺，鞋子已走破，衣服也爛了幾塊，整個人還真有點丐幫弟子的味道。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于走到了齊府，還來不及為自己感動一下，開門的仆人就厭惡地說：“去去去，哪來的臭乞丐！”

我累倒在門口，剩下的點力氣，不停地喊：“子幻……子幻……”

在裏間暗自傷神的齊宮璃突然一震，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難道又在做夢了？他搖了搖頭，聲音卻仍未消失，他向着聲音尋去，為的只是讓自己死心。門口，是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可她的聲音像極了那個人。

我見他走了過來，更加賣力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單腳跪下身，伸出顫抖的雙手撥開了我散亂的頭發。我知道，此刻我蓬頭垢面，臉上一塊黑一塊白的。這樣狼狽，我生怕他認不出我來。

他愣神了許久，終于開口：“是你嗎？羅依？”

我激動地不住點頭。

他卻冷冷說道：“你弄成這副模樣，又是來整我的？我知道，你無聊了，就來看我的笑話，在我的心上劃下幾刀後，又不聲不響地離開，不是嗎？”

剎時，陽光灼灼，滿天的委屈向我撲來，将我的喜悅吞噬得一幹二淨。我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使勁地說：“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我努力地騙過了王母，經受雷電傷身變成真真正正的人，走了半個多月，吃不飽睡不好，為的就是趕來，做你的齊夫人，你就是這樣對我？我真是個傻子，我……”淚終于止不住嘩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