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孫小姐年方二八,正是嫁人的好年紀。

傳言公孫小姐美若天仙,雙目靈動,顧盼生輝,身姿妙然,京城去侯爺家提親的王孫公子數不勝數,真真是要把門檻踏破。

若是傳言不實,娶到侯爺寶貝在手心裏的閨女也是一樁美事。

可侯爺愁啊!

眼見着大好端正的少年青年們在家門口排排坐,相中某個樣貌甚得他心的小夥子也不能出手。

因為家裏的那個不是閨女,是個帶把的!

此時正趴在地上興致高昂地鬥蟋蟀!

侯爺愁的坐立不安,捋着胡子望天。要怪就怪侯爺夫人,産下兩個哥哥後,第三胎做夢都想要女孩,結果動了胎氣早産差點死掉,出來還是個帶把的,氣得侯爺夫人眼一翻暈過去了。

公孫卿就是那個帶把的,因為不足月身體孱弱多病,骨架瘦小。

侯爺夫人瞅着瞅着就萌生了邪惡的念頭,把個小子當作女孩養。侯爺是個武夫粗人,憐惜夫人,腦子一熱跟着就胡鬧。

早時還好,帶把的女兒像母親,皮膚白嫩,雌雄莫辨,好看得不似人間人兒,爹娘哥哥疼着,家裏橫行霸道着。

長大了,要嫁人了,家裏人都愁啊……這小子至今不知自己的性別,也沒人告訴過他。

侯爺在走廊裏來回踱步,卻是不敢去怪縱容公孫卿的夫人。

公孫卿玩完蟋蟀,撩起裙子非要爬樹上去掏鳥,氣得侯爺飛上樹把胡鬧的小玩意兒揪下來,恨鐵不成鋼道:“你個不成器的!只知道掏鳥!就不能乖乖跟着你娘繡繡花操心操心家裏的內務事!”

公孫卿猛一被人揪下來,心情十分不好:“我又不愛做那個,就喜歡掏鳥鬥蟋蟀,爹你管我啊!”

“你你你要氣死我啊!!因着你,大家都睡不好覺!都十六的人了,這年紀的姑娘都嫁了人了!哎喲愁死人了!誰把你養成這樣的!”

公孫卿滿不在意,把裙擺紮在腰間,蹦跳着回廳堂,邊跳邊道:“那您把我嫁出去啊!反正眼不見心不煩嘛!”

侯爺哀呼:“我要怎麽把你嫁出去?”

公孫卿沖侯爺做了個鬼臉,回屋去逗狗去了。

侯爺左擔心右擔心,實在沒想到還有一個更大的晴天霹靂。

當朝皇帝二十五六,尚未立後,子嗣未曾有一個。衆大臣憂國憂民每日關心皇帝的終身大事,皇帝終是在一次早朝後下令要立鎮南候之女為後。

衆朝臣道着恭喜,侯爺卻是有苦說不出,只覺一把名為“欺君之罪”的大刀懸在頭頂晃晃悠悠。

回家看到那位吊兒郎當地逗狗,氣得胡子都立起來了。

實在無法,侯爺決定要來一個“偷天換日”,找個清白之女代替公孫卿做那個皇後,如此還可多活些時日。

沒想到皇上當日便派了個小太監過來,随身照顧公孫卿的起居,公孫卿容貌都讓人看盡,想假扮也無法,總不能把小太監殺了吧。

嗚呼哀哉!

整個鎮南候府籠罩在一層憂慮之下,只當事人還是那樣,整天逗狗伺候貓大爺,抓幾只蟋蟀小鳥來玩。

皇上派去的小太監名叫來福,聽說是太監總管的徒弟,立在那兒還挺像樣。

公孫卿把人叫過來,端正問道:“皇上好看嗎?”

來福笑道:“回皇後娘娘,皇上自然是玉樹臨風。”

公孫卿若有所思地“哦”了聲,又問:“那皇上兇嗎?會不會打人?就像這樣。”公孫卿說着起身對着旁邊的梨花木桌子示範了一下,狠狠拍了上去,收回時手心一片通紅。

來福登時慌了,吩咐立在一旁的宮女去取金創藥:“哎喲,皇後娘娘,您怎麽突然就打桌子了,疼不疼?”

公孫卿不在乎地揮揮手:“我不是給你示範嗎?再說又不是什麽大傷,我經常掏鳥窩時從樹上摔下來。”

來福臉苦成一團,知道眼前這位主不同尋常,小心謹慎地看着,就怕出了什麽事,但還是防不住。他可怎麽跟皇上交代?

來福一顆心都撲在公孫卿的手上,小心地上藥。

公孫卿看了會兒,覺得無趣,把狗狗喚過來,甩開來福小太監,開始跟狗狗玩了。

“他叫鐵蛋兒,大名叫公孫鐵蛋,可愛吧!”公孫卿開始給來福介紹自己的狗,見來福一臉的附和,又覺無趣。

來福盯着坐在公孫卿腿前撒嬌的大狗,緊張地不行,生怕大狗突然傷了皇後娘娘,那他可擔待不起。

過了會兒,公孫卿無聊,又跟來福搭腔:“看見外面屋頂上握着曬太陽的小花貓嗎,我的,脾氣特別大,經常去欺負別人家的貓,當我不知道呢。”

公孫卿的兩個大哥不常在家,又不喜爹爹拿腔拿調的模樣,母親一味的寵他,他本身又與其他官家小姐說不到一塊去,每逢賞花會賞月會什麽的,都推辭不去,因此整個京城都知道公孫小姐體弱多病,但防不住見過的人都說美若天仙啊。

公孫卿很孤單,見了一個與他年齡相近的小太監,都忍不住想要靠近。

來福回道:“貓很可愛。”

公孫卿怒了:“可愛什麽啊!成天跟個大爺似的,就等着我去喂她了,平時還愛答不理的,我叫她也不理,氣死我了!”

來福急忙道:“娘娘息怒!”

公孫卿更生氣了:“息怒個屁!你還會說其他的話嗎?就只會叫娘娘!氣死我了!你們皇宮裏的人都這麽沒意思嗎?氣死我了啊啊啊啊啊!你、你就是個大悶葫蘆!”

公孫卿用手指了來福兩下,轉身去了裏間,衣服也沒脫,就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來福獨自在風中淩亂。

公孫卿窩到被窩裏,誰叫也不理。

晚飯也不吃,夫人在一旁心疼得不行,侯爺唉聲嘆氣。

“都出去!都出去!”公孫卿大吼。

等到衆人都出去後,留下他一個人在房間裏,公孫卿心情才稍微好點。他的手漸漸往身下摸去,抓住胯間那個突出的小東西,輕輕揉着。

他其實很害怕,他不是姑娘,如果被皇上發現,整個侯府都會受到牽連,可逃也不能逃,別說自己的樣子被宮裏的人知道了,找個人替也會有發現的危險。

鎮南候不是皇親國戚,只因先祖為開國皇帝打下江山才賜了這個稱號,如今的皇上致力于變革,雖然力度小,也招致了衆多遺留貴族的怨言,可依父親的身份,無論站在哪邊,都是敏感的存在。所以哥哥們才那麽拼命的考科舉。

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為他給了皇帝一個遷怒鎮國侯府的理由,他死都謝不了罪。

而且……

公孫卿另一只手伸到枕頭下,找到一塊玉佩,拿到懷裏摩挲着。

王哥哥,王哥哥……

他叫着那個人的名字達到了高|潮。

兩年前,他就知道了自己是個男孩。

經常穿男裝出去的他在被人欺負時遇到了一個貴公子,那人劍眉星目,俊朗風流,一招就把他救了去。

他說他姓王,讓他叫自己王哥哥。

還教他習劍,每次見面都會給他帶好吃的。

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看到了那人□□的巨物,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經過一番解釋與掙紮,他終于相信了自己被爹娘當作女孩養的事實。那人卻還笑他确實長得像個女孩,說些“好想把他抱進懷裏好好疼愛”的混帳話。

最後一次見面時,他把他抱在懷裏,撫摸他還未發育完全的小東西,惹得他第一次射了精。

他說:“一個月後,你就能見到我了。”

但是,快一個月了,他就算來了,兩個人也見不上了。

弄完後,公孫卿也不去清理,面色酡紅,看着那人給的玉佩,慢慢的睡着了。

月色透過窗子映進屋子裏,一襲黑袍的男人立在床前,低頭看着夢鄉裏的公孫卿,面色柔和。當他看到人手裏拿着的玉佩時,嘴角無意識翹起。

“他晚上沒吃東西?”男人突然問。

角落裏突然有人回答:“是。”

“以後再有這種情況發生,去跟你師父領板子。”

男人說罷,把人趕下去,掀開公孫卿的被窩,小心躺進去。

公孫卿聞了迷香,一時半會醒不過來,男人大膽地親男孩發紅的臉頰和柔軟的嘴唇。當他手伸到公孫卿下身時,噗嗤一聲笑了。

“小家夥,嘗過一次滋味就上瘾了?”

男人似是怕公孫卿睡覺不舒服,小心給他清理幹淨,又在他身上摸了幾把,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離開前附在公孫卿耳邊道:“以後我會好好疼你的。”

仿佛公孫卿能聽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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