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偶遇
蘇冉在給慕青送完早餐後就投入到了緊張的排練中, 她一直放不開自己的情緒, 學姐說她, 羞于表達，她努力放開自己，卻還是不得章領, 最後還是在林七七學姐的幫助下, 第一次真正的将整出歌劇完整的排演下來。
又唱又跳又演，一場表演一個多小時，蘇冉很累, 可是她也很開心，下意識回過頭找慕青的人影, 然而那張桌子前只有滿桌的零食，垃圾桶裏還有一罐已經空了，而且捏癟了的旺仔牛奶。
她走過去, 有些不安的用指尖蹭了蹭桌子：難道……不合學姐胃口嗎？
“哎呀，累死我了！”正在這時, 用冷水洗了把臉的林七七甩着一手的水珠進來, 順手就拆開了一包餅幹，叼起一塊放進嘴裏, 突然發現送這些東西的主人公就站在面前，頓了頓，遲疑地問道, “可以吃吧？”
“可以可以。”蘇冉趕緊點頭, 她看着林七七瞬間放松下來, 想了想還是問道，“學姐呢？”
“慕青啊？”林七七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看了她一眼，緊接着笑着揮了揮手，“估計去那個無人小角落抽煙靜心去了，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哦。”蘇冉有些失落，但緊接着又強打起精神來，她腼腆的笑了笑，“那我繼續去排練去了？”
“去吧去吧。”林七七随意的擺手。
最後那些零食都被林七七解決掉了，只剩垃圾桶裏堆起來的包裝袋，将唯一的那瓶紅色旺仔牛奶空罐，掩埋在最下面。
自從那一次之後，慕青再也沒來過音樂社，反而是林七七像是取代了她的地位一樣，經常跟廖菁混在一起。蘇冉每一天背在背包裏的早餐沒有了主人，最後不是被瓜分，就是被林七七一個人獨吞了。
然而她依舊執拗着，堅持着這一件事，她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身上萦繞着的那種氣場也變得低迷起來，時常讓廖菁看得出神。
這一天12月10日，最後一次彩排，蘇冉用道具墊的有一人高的樓頂，她張開手站在那裏，發出了悲鳴一般的笑聲。
她斷斷續續的哼唱着一首基調悲傷的音樂，她顫抖的笑出了眼淚，“這個世界于我到底有什麽意義？我什麽也沒有，只有死亡與我同在。”
“只有死亡與你同在！”歌聲遙遙呼應着她。
她張開雙手，從那棟教學樓頂一躍而下，像只只零破碎的蝴蝶。
“碰——”突然道具臺不穩，蘇冉尖叫了一聲，直直往下面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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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冉！”林七七神色一變，廖菁更是赤紅着眼，臉色慘白的站了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沖上了臺。
“沒事吧？沒事吧……”她扒開人群，哆嗦的蹲下身去，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我……我沒事。”蘇冉只是崴了下腳，她愣愣的看着蓄滿了淚水，眼眶赤紅的廖菁，遲疑的喊了一聲，“師……傅？”
“啊……”廖菁這才後知後覺的背過臉去，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眶，回過頭悲傷的笑了笑，“沒事，只是看見你想起一個人而已。”
“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嗎？”蘇冉聽見了她剛才叫的“夏夏”，就是林夏嗎？
“其實……林夏這個人不存在。”廖菁給她檢查了一下傷口和腳踝，先讓人拿來碘酒，打算給她手上的擦傷上藥消毒。
蘇冉驚訝的睜大了眼，“不存在？”廖菁正在給她消毒，她頓時疼的“嘶”了一聲。
“嗯，不存在。”廖菁低低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說給別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蘇冉還要說什麽，前者卻拍了拍她的背站起身來，“起來，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你的腳踝需要處理一下。”
“啊，好。”蘇冉愣愣的站起來，在她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好了，其餘人照常排練。”蘇冉的戲雖然殺青了，但後面那一部分真相揭露的部分還要繼續，身後再次傳來忙碌喧鬧的聲音。
蘇冉被送進醫務室，校醫立刻就認出來了她，“是你啊小朋友？這次又傷哪了？”
“腳崴了。”蘇冉尴尬的笑了笑。
校醫給檢查了之後，開了幾副藥，跌打損傷的藥酒也給了一瓶，“還好不算大事，修養幾天就好了。”
“謝謝校醫。”蘇冉道了謝，又和廖菁離開。
這個時候正是晚飯時間了，廖菁看了看時間，将手機塞回兜裏伸手扶她，“走吧，我請你去吃飯。”
“不好吧……”蘇冉拒絕道，“我自己回去吃就好。”
“沒事，你是因為音樂社才受傷的，應該犒勞一番。”廖菁說着，看她還是遲疑，又道，“十三號演出還要靠你，你的腿上要快點好，就當是補補了。”
話說到這份上，蘇冉也不好拒絕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謝謝師傅了！”
“演出表現好點就成。”廖菁笑了笑。
她要帶蘇冉去的飯店就在學校對面，味道好還便宜，學生會吃外賣經常點的這一家。
路上，蘇冉想了想還是問道，“師傅……你為什麽說，林夏不存在？”
“……她就是不存在啊。”廖菁嘆了口氣，突然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你做過夢嗎？”
“做過啊，怎麽了？”蘇冉覺得奇怪。
廖菁難得笑了笑，“夢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像一個真實世界，又像一個虛拟世界，有人說夢是現實的寄托，也有人說夢可以預知未來。衆說紛纭，卻誰也不能給出确鑿的證據。”
“我做過一個夢，夢裏不記得發生過什麽，醒來時那種悲傷的情緒卻一直緊随着你，久久不散，讓你忍不住哭號起來，捂着胸前的衣服喘不過氣來。”
“醫生說我心理壓力大，給我開了安眠藥，可是還是在做夢。”她低下頭嘆了口氣，“夢做了很多年，一直如雲墜物的籠罩着我，到最後零零碎碎拼湊成一個故事，這個夢卻再也沒做過了。”
蘇冉覺得震驚，她咬了咬唇，“學姐是說，林夏的故事是一個夢？”
“不能說是她的故事，”廖菁糾正道，“裏面加了我的潤色，和拼湊進去的一些東西，反正就是一個故事而已，唯一真實的不過是那個人名。”
“那……學姐為什麽在劇本上标：本故事改編自真實？”蘇冉歪了歪頭。
“大概是因為——我從內心深處認可它是真實的吧。”廖菁說着，眼神中蘊起一點悲傷的情緒，又很快淡了。
她們過了馬路，到了飯店前，廖菁前去推開門，櫃臺前正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聽見動靜漫不經心的轉過頭來，蘇冉驚喜的叫出聲來，“學姐！”
“蘇冉？”慕青關上手機也很是驚訝，看到蘇冉一瘸一拐的進來，皺起眉，“你腳怎麽了？”說着就要蹲下去檢查。
蘇冉吓得趕緊停住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就是排練的時候崴了一下，不嚴重的！你看校醫還給我開了藥。”說着将自己手裏的小袋子湊到她面前晃了晃。
慕青粗略看了一眼她的腳傷，又看了看藥，點了點頭，眉頭卻還沒散開，“下次小心點。”
“嗯~”蘇冉點了點頭。
慕青看着她們兩問道，“你們怎麽在這？”
“吃飯。”廖菁正在點菜，聞言看白癡一樣的看了她一眼。
“額……學姐說我受傷了，給我加餐補補。”蘇冉趕緊擺了擺手，在中間解釋，又緊接着轉移話題，“那學姐呢？一個人嗎？”一個人的話就可以一起吃啦！她這麽想着，身後要是有條尾巴，幾乎都要晃的看不見影子了。
她的情緒都擺在臉上，太好懂了，慕青一眼就看穿了，她好笑的彎了彎嘴唇，對着最裏面敞開的包間裏兩桌滿滿的人道，“聚餐。”
正好這時有人等的不耐煩朝這邊喊了一句，“慕青，你在那幹什麽呢？我們好餓呀！趕緊來點餐了拉！”
蘇冉聞聲看去，總共二三十來人，占了兩張大圓桌，周鵬學長也坐在裏面，對她們友好笑着招了招手，慕青揚聲回那個人，“要吃什麽自己點，不用管我。”
“哦，聚餐啊。”蘇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是競賽隊的。”廖菁看了一眼，蘇冉恍然大悟，對哦！現在的聯賽基本上都比完了，國賽名單應該也要出來了，果然就聽她師傅問道，“周鵬進國賽了吧？”
“嗯，昨晚剛下的名單，”慕青點了點頭，又對她道，“你有點可惜啊，就差幾分。”
“幾分也是差了，高考可不管你幾分。”廖菁平靜的說道，對蘇冉揚了揚手，“我們去那邊。”
“……好。”蘇冉應了聲，卻沒有動。
“你們過去吃飯吧，我等一下飲料。”慕青笑眯眯的說道，她這才萬分不舍一步三回頭的跟着廖菁走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慕青一轉回頭，面對着櫃臺嘆了口氣，手往兜裏摸了摸，下意識想掏煙，最後想起蘇冉的話，又放了回去。
算了。她拿起桌上幾瓶酒，看了眼坐在角落正在點餐的蘇冉，轉身進了包間，順手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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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大青在糾結（戳臉臉）關于廖菁說的林夏是個夢，一半真話一半假話，不過跟本文關系不大，就交代在這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