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挺突然的。
桑清怔了兩秒,随即瞪大了眼睛。
“你、你再說一遍。”桑清顫抖的問道,他看着這麽年輕,她長得也這麽好看為什麽會把她當成女兒!她有一個桑騰做爸爸還不夠糟心的嗎?還要再來一個?!
是她撩的還不夠明顯還是她不夠做作?
第一次的,桑清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她深深的惡意。
“崽崽怎麽了?不認識爸爸了嗎?”沈朔光持着一顆老父親的心,看桑清目光都帶着慈祥。
又占她便宜,桑清原本那羞答答的表情瞬間平靜,她擡着下巴驕橫道:“誰是你崽?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崽有我長得好看嗎?”
想她那麽輝煌的戰績,如今竟然撩了一個神經病,索性也不裝了,沒意思,反正這貨身體還是半透明的呢,誰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影響她發揮。
沈朔光狹長的眼眸眯了眯,他帶着金絲眼鏡,抿着嘴角不說話的樣子格外的俊美文氣,桑清吸了吸鼻子任他看了好幾眼,見他還不說話,當即翻了一個白眼。
原主和桑清本身就長得很像,經過變美系統的調養兩個人長得更像了,再加上桑清還保留着一些小動作,當真是和游戲中的桑清有八分相似,如果穿着古裝那麽可能達到九分!
沈朔光看到女生毫不優雅的白眼,嘴角抿的平直,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想多了,他的崽崽怎麽可能對他翻白眼,她一定是最喜歡他不過了。
沈朔光是真的很喜歡游戲中的桑清,他第一次接觸那個游戲是不小心瞥到了助理手機上的截圖,游戲的畫風屬于拟人向,乍一看和真人極其相似,這一撇不要緊,那個站在盛開桃花樹下穿着白色樸素秀裙的清麗女孩。
她莞爾一笑的樣子深深的印在了沈朔光的腦子裏。
從此以後,沈家太子爺有了新愛好就是玩游戲,從一個月一次,到一個星期一次,再到每天一次,這個小妖精無時無刻不牽挂着他的心。
因為他一不注意,桑清就會被其他秀女和宮嫔欺負,她當時才十三歲那麽小那麽天真,根本不懂這世間的險惡!沈朔光看着她難過落淚的模樣心中對她的憐愛之心越來越強。
終于有一次,一名晉升成才人的宮妃當着他的面想要把桑清推到池子裏,再也按捺不住的沈朔光直接往這個游戲裏砸了十幾萬。
別的特定人物有的金手指他家桑清必須要有!桑清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時光荏苒,她一步一步的學習努力最終成了皇貴妃!而沈朔光也往游戲裏砸了近千萬。
沈朔光在這個游戲裏投入了太多的心血,以至于他甚至提前享受到了養閨女的樂趣,他還用自己的特權讓游戲廠商删掉皇帝的戲份,讓他不許出現在游戲裏,所以自始至終這款游戲中就沒有皇帝出現過,為什麽,因為沈朔光他不樂意。
他家崽崽那麽可愛,憑什麽讓一個紙片人給占了便宜?想想就很氣。
結果他還沒有看到崽崽成為皇後就出了車禍。
回想完,沈朔光都忽視掉了自己現在詭異的狀态,他看着眼前的這個長得和崽崽太像的女孩嘆了口氣。
崽崽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沒事吧,沒事趕緊離開我的房間。”桑清發現他略帶嫌棄的目光當即白眼一翻。還當她稀罕你在我房間裏嗎?!
沈朔光看着這女孩白眼心中有點郁悶,他家崽崽是不會做這種不雅動作的。
“你走不走啊,不走我叫保安了。”桑清看他還不走,似乎還陷入了回憶中,深深的感覺到這個模樣出色的男人可能腦子有病。
頂着和自家崽崽八分相似的臉,沈朔光無法拒絕,只能離開,離開前他抑制不住自己那顆老父親心,慈愛道:“崽、小姐不要濕着頭發睡覺,這樣對身體不好,擦幹了再睡,睡前蓋好被子不要着涼。”
桑清:“……”
你有病吧。
她呆住了,眼睜睜的看着這個人穿牆而出。
過了好半響,她才像是回過神來般繼續擦着頭,邊擦邊嘀咕:“還真是鬼啊。”
——
這一夜,桑清睡的很忐忑,就怕那只鬼忽然穿牆進來,有些事情是越想越害怕的。
大清早還不到四點她就醒了,看着自己眼下的黑眼圈,連忙吞了一顆美膚丸補了一會覺這才好。
不過慶幸的是,那個鬼倒沒再回來,還挺講信用的。
早上八點半,桑清離開卧室,一邊溫柔的和碰到的傭人問好一邊無目的地走着,正巧碰到了今天要去飛去法國的桑父。
這才是她親爸!桑清心中念頭一扇,當即快步走到桑騰身邊,親昵的攬住了他的手臂嬌聲道:
“爸爸這是要去上班嗎?爸爸辛苦了。”
“清清乖,爸爸今天去一趟法國,晚上就回來,清清需要爸爸帶什麽東西嗎?衣服怎麽樣?”桑騰摸了摸她的頭道。
桑清眼眸帶着驚喜又顯得有點猶豫:“這樣不會耽誤爸爸的工作吧。”
桑騰笑了笑還沒說話,伍美茹突然走來:“好了,不要耽誤你爸爸工作,清清你今年都二十歲了,也改學着改體諒大人了。”
“我、我沒有說什麽啊……爸爸。”桑清像是被吓了一跳,小兔般無辜的看向桑騰,眼眶微紅,咬着下唇一幅委屈卻又不敢為自己說話的樣子嗎,好像伍美茹說了什麽特別嚴重的話似的。
伍美茹看她這幅樣子就生氣剛想再說,桑父皺眉打斷:“行了,清清好不容易才和我親近,你這個做阿姨的怎麽反倒挑三揀四的,我知道你們不是親生的,我也沒指望你能對待清清和對待曼語一樣,但總不能這麽挑刺吧。”
“老公我……”
“好了,不要再說了。清清,爸爸會讓助理給你買你喜歡的衣服的,要是覺得悶就去找妹妹玩,正好你們姐妹兩個開開心,爸爸走了。”桑騰看都不看伍美茹,又摸了摸桑清的腦袋這才大步離開。
桑清眼睛紅紅的一直等到桑父離開後這才一抹眼角對着伍美茹笑了。
“阿姨你好壞。”桑清噘了噘嘴道,黑白分明的眼睛卻露着看戲的目光。
“小賤人,你就裝吧,早晚我會讓大家看清你這股副嘴臉。”伍美茹朝她走進一步暗罵道。
“什麽嘴臉啊?阿姨你怎麽這麽沒有教養,張口閉口就是這些啊,天呢,我都說不出口呢。”桑清擡手捋了捋自己的垂直的秀發,綠茶兮兮的說道,說完她朝伍美茹燦爛一笑,輕聲軟語:“對不對啊,死—八—婆。”
“你!!”
“媽媽你們在做什麽?”伍美茹差點揚手打向桑清,正在這時,桑曼語帶着早上兩個來找她的姐妹走來。
伍美茹意識到自己情緒起伏過大,她深吸了幾口氣,惡狠狠的瞪了桑清好幾眼。
桑清像是沒看到般,自顧自的看向桑曼語和她兩個小姐妹。
一個是上次桑淳回來時見到的,長得清秀一般。
另一個不曾見過,長得倒是不錯,就是性子看起來很暴躁,瞧瞧正主都沒有發話呢,她就先瞪起清清來了。
清清委屈~
桑清心中愛憐了自己一下,随即朝着她們三個揚唇一笑。
不得不說,桑清确實長得好看,這一笑更是璀璨,盛明珠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厭惡的看向桑清。
曼語說的沒錯,這個女人就是仗着自己好看肆無忌憚,她才來幾天啊!就害的曼語和伍姨成了這樣,要是在這麽下去翻了天了!
“媽媽,你今天不是約了李阿姨嗎?要晚了。”桑曼語貼心道。
伍美茹不放心的看了桑清一眼,最終離開。
她走後,桑曼語帶着林纖纖和盛明珠走到桑清面前。
她被兩人簇擁着,三人一起堵住了桑清的去路,頗有一些想要欺負她的架勢。
哎,這個時候要是有人來就好了,桑清心中感嘆着時機的不對。
“曼語,這不會就是那個從鄉下來的姐姐嗎?天呢,她穿的這是什麽啊,淘寶十塊錢批發的衣服嗎?這審美可真夠老土的。”盛明珠挑着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番桑清,刻薄的挑刺道。
桑清無辜的攤開手,她今天穿了一件碎花雪紡一字肩,她的直角肩和精致的鎖骨看起來格外迷人,下身是緊身的黑色長褲,包裹着一雙又長又直腿,細腰翹臀,能瞬間秒殺面前這位挑剔盛明珠。
桑清沒有生氣甚至頗為好脾氣的笑了笑:“謝謝你啊,我就是穿麻袋也比你強呢。”
“你!”盛明珠立刻大怒,桑曼語拉住了她。
“姐姐,我們要去騎馬你去嗎?奧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你不會騎馬,那麽就這樣吧,等桑清姐姐學會騎馬了再來找我麽們吧。”桑曼語朝桑清溫柔一笑,随後帶着兩個姐妹将要離開。
“有些人就是回來又如何,什麽也不會只能給桑騰叔叔丢臉罷了。”盛明珠當即翻着白眼附和道,一張明豔的臉龐被她作的有點醜陋。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還擔心我爸爸的事情,要不要我告訴阿姨你有這份心呢?”桑清擡手将垂落在胸前的發絲撩起,柔軟的發絲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她長腿一邁直接擋住了盛明珠的去路,半垂着眼眸臉上沒有了笑意,冷着一張絕美的臉問道。
“在我面前裝狗腿子,你算老幾?”桑清冷嗤一聲,撞開盛明珠的肩膀揚長離開。
盛明珠立刻傻眼,肩膀被撞得生疼,就連林纖纖都被吓到了,這個人的臉怎麽變得這麽快。
桑曼語眼珠微轉,立刻安穩盛明珠:“明珠,你不要太怪她,她從小在農村長大性子本來就是這麽不定的,奈何爸爸喜歡,哎我也經常受到她這般對待的。”
盛明珠一聽急了,新仇舊恨在一起她直接破口大罵桑清賤人傻逼:“曼語你放心,我找個機會狠狠治一下她,這種賤人就像咱們上學時遇到的那個女生一樣,性子那麽傲,還不是讓她脫了衣服跪在你面前求饒了?”
桑曼語瞬間想起了高中時那個女生漂亮的臉蛋和最後跪在她面前的絕望哭訴,心中一陣快意。
“不說這些了,就當是曼語運氣不好,咱們去騎馬吧,爸爸又給我買了兩匹純血統的馬,一起吧。”桑曼語溫柔的牽着兩個姐妹離開了。
桑清沒有走遠,她坐在前院的秋千上悠閑愉快的蕩了蕩,剛玩沒多久便聽到了桑淳那高昂的聲音,桑清嘴一勾,快速停止了晃動的秋千。
桑淳本來想偷偷溜出去見好友的,結果半路碰巧遇到了獨自坐在秋千上的桑清,美人妹妹精致的眉眼垂斂,絕美的臉上帶着一抹憂郁,原本清澈見底的眼眸都浮上了一層水光,憂悶的樣子格外叫人心疼。
桑淳一下子就忘記好友轉着輪椅溜到桑清身邊,聲音格外溫柔的問道怎麽了。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曼語妹妹和她的姐妹去騎馬了,而不會騎馬的桑清就被她們抛下了,看到美人妹妹傷心難過的樣子,桑淳心疼極了。
清清從小和曼語的生活環境不一樣,不會騎馬也是情有可原,曼語一向善良乖巧怎麽不能體諒體諒清清,難怪王洛說,女人小心眼起來連有血緣關系的姐妹都能互相打起來。
“清清要是想騎馬,哥哥幫你,哥哥這就帶你去騎馬,咱們兩個玩不帶她們,怎麽樣?”桑淳像是哄小孩似的說道。
“可以嗎?清清可以騎馬嗎?清清以前只騎過驢。”桑清滿懷期望的看着桑淳,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格外可人。
桑淳看着她眼巴巴的小模樣再聽到她的話,差點笑了,不過他憋住了,咳了好幾聲,含笑道:“當然!我們清清會騎驢自然會騎馬了!走哥哥這就帶你去。”
說着他轉着輪子要帶清清去後花園的騎馬場,桑清開心的站起身,沒走幾步就看到了站在陽光下的沈朔光,令桑清震驚的是,他明明站在那裏,但所有人都像是看不見他似的,甚至桑淳剛才從他身旁穿過都沒有注意到。
他身材格外挺拔悍利,只是站在那裏氣勢便尤其出衆矜貴,但看向桑清的目光卻……欣慰至極。
崽崽要學騎馬了,巴巴真高興。
桑清:“……”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桑清感覺自己遇到對手了,她連理都沒理,趕緊跟着桑淳去了馬場。
桑家莊園養了十匹馬,全是純血具有賽馬潛質或本身就是參過賽的馬,等桑清換好騎馬服後,桑淳就帶着她去了馬棚挑馬。
十匹馬現在只剩下七匹,桑家的馴馬師特意把性格溫順的四匹馬牽了出來讓她選。
桑清從來沒有騎過馬,以前在後宮也沒有讓她騎馬的機會,現在有機會了,她有點躍躍欲試,當即就看中了一匹,它高大帥氣,渾身雪白沒有任何雜色,雙眸清透,顏值看着就特別高,是讨女生喜歡的馬。
桑清指着這匹馬剛要說話,不知何時跟過來的沈朔光忽然飄到她身旁,像是一匹買馬的販子般他聲音清潤道:
“桑清小姐,這匹馬屬于漢諾威馬種,最适合跨越障礙物,但新手騎行卻不太适合,它跑的太快也太颠容易不受控制,相比之下它旁邊的那批黑色的安達盧西亞馬種就十分适合,溫順又不容易受到驚吓而且十分護主,在産源地西班牙,就連小孩子都能騎它,它很适合新人。”
作為擁有一塊業內有名du馬場的馬場主來說,沈朔光甚至比桑家花重金聘請的馴馬師更了解眼前的這些馬。
說完,他便朝着桑清勾唇一笑,冷清的黑色眼眸中閃爍着點點亮光,他笑起來的樣子即使帶着眼鏡都當不住那一絲勾人的潛力,生的好看的人笑起來更好看了。
桑清眨了眨眼睛,目光中帶着不解,驚異于他為何對她展現善意。
頂着崽崽的臉,叫人如何放心的下啊。
沈朔光特意又飄到她面前,像面對第一次騎自行車緊張不已的小孩子,他朗聲鼓勵道:“不要害怕,粑咳、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桑清:“……”
奧,她忘記了,這是一個神經病。
手指微動指向了那批溫順又不容易受到驚吓的安達盧西亞馬。
桑清看人很準,但看鬼準不準就不太清楚了,但她可以選擇相信他一次,萬一出了事她還有變美系統,拯救的同時順便把這只鬼給打死。
在沈朔光的無微不至的叮囑和馴馬師的幫助下,桑清順利的騎在了馬背上,馴馬師牽着馬慢慢走出馬棚,桑淳放心不下,叫傭人推着他一起出去了。
這個神經病選的馬确實很溫順,完全沒有抗拒桑清,它表現的十分淡定,邁着四只蹄子悠閑的走在桑家後花園獨開出的草場上,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桑清摸了摸它的鬃毛,她朝着桑淳欣喜的笑着。
看她高興,桑淳也挺開心的,緊接着他便給桑清講他以前騎馬時遇到的趣事逗她開心。
逗得桑清連連發笑,她騎在馬背上,看到的風景比以前更加遼闊,風吹在臉上都覺得那麽舒爽,心情也随之高漲。
跟随的沈朔光看着她,唇角從一開始就沒有落下來過,不得不說,這個女孩真的和他的崽崽太像了,無論是名字,性格再到小動作都那麽相似,這都讓沈朔光覺得這就是崽崽。
要不是現在他的情況着實太不對勁了,他還真的想認親一下。
不知道這位桑清崽崽願不願意多一個爸爸?年輕有錢又護短的那種。
不遠處,桑曼語三人正在騎馬慢跑,她們不是初學者,已經可以脫離馴馬師獨自行動,三人一邊騎着馬一邊嘲諷着桑清,剛說到她這輩子都不能學會騎馬這樣高端運動時,桑清騎着馬就出現了。
她們驕矜的神情瞬間大變。
“陰魂不散。”盛明珠咬牙切齒道。
桑曼語沒有注意桑清,倒是看向了桑淳,她發現以前極其寵她的二哥哥自從桑清來了後已經三天沒有搭理她了,這叫從小備受桑家男人關注的桑曼語很是不适。
桑曼語眼眸一轉看向了一旁正在不停暗罵桑清的盛明珠身上,她溫柔淺笑道:
“騎馬可是一件危險的事情,要是控制不好很容易發瘋被甩下去,萬一臉着地,桑清姐姐依仗的容貌可就破相了,這裏沒有監控,爸爸和媽媽今天也都不在家,沒有人阻止她做這麽危險的事情,要是那匹馬真的發瘋了,倒也怨不得別人。”
這話剛說完,盛明珠便看到跟在桑清身邊的桑淳好像有事停下接了一個電話,但桑清卻騎馬繼續走着。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盛明珠當即笑了:“曼語說得對,怨不得別人!”
說着便佯裝馬失控,朝桑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