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間計【修】

“這裏是佛葬墓,佛葬地鎮壓的鎮魔池,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一旦擅闖,唯死無生。我們三個現在誤闖進這裏,已經犯了最大的死忌,我們一定會死的……誰都別想逃出去了。”

“荒唐!”黃隊當下便厲聲反駁,但言語中不再有之前的底氣,“這樣一來,我更不能在這鬼地方久留了,快把我的佛玉還給我,這是最後的通牒,接下來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說罷,他的手動了動,握出一只黑色的手槍。

“等一等!”

黎秋忽然跨步擋在魏女士前面,周圍的黑暗顫了顫,好像都被他這一喊震懾了。

“等一等黃隊長,你冷靜一下,我想到了,你剛才問我相信誰,我現在想到答案了!”

黃隊不為所動,顯然之前在魏女士手中吃的虧讓他不敢再有一絲大意。

黎秋努力無視面前黑洞洞的槍管,整理出清晰的思路。“信你,信魏女士,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也許我們當中根本就沒有內鬼,沒有人說謊,我們三個人都是受害者。”

“胡說八道!”

“是真的,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我遭受襲擊的時候,同樣拽着襲擊者一起摔下來,除非襲擊你我的是同一個人,否則後來出現在坑洞裏的至少有五個人才對。魏女士雖然會一點拳腳功夫,但要她兩次爬出那麽高的坑洞,再先後襲擊我們兩個大男人,這顯然不可能。”

黎秋來回看着兩人,“想想我們現在為什麽會內讧——因為我們都一口咬定的認為,襲擊者也一起掉進了坑洞裏,所以才會陷入相互猜忌。黃隊長懷疑魏女士,魏女士警戒黃隊長,而我也不知道該信任你們當中的哪一個,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陷入自相殘殺。現在,我想問你們兩位一個問題——你們認為,外面襲擊我們的那些野人,有智慧嗎?”

“當然有!它們幾乎跟人一樣狡猾!”

魏女士難得的也贊同,“确實,它們甚至可以模仿我們的動作和聲音,我一開始掉下來,就是因為那東西模仿我先生的聲音喊我。”

黎秋深吸一口氣,指出重點,“那你們覺得——這種野人,懂得‘離間計’嗎?”

離間計三個字一出,池子四周死一般的寂靜,黃隊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你、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們受到襲擊的時候,野人故意跟下來,為的就是叫我們之間相互猜忌!?”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這根本不亞于人類的智慧……”魏女士皺緊秀氣的眉毛,“但如果是那些野人,要爬出高高的坑洞根本不是問題,人數上的矛盾也就解釋得通了。”

“我曾在營地的帳篷裏遇到過一只野人,它的身上甚至還穿着一套人類的西裝。它們的智慧或許要比我們想象的高的多,如果再有個‘老師’教授他們具體的人類行為,要模仿我們簡直易如反掌。”

停了停,黎秋用盡量溫和的聲音道:“現在的情形,我們三個人必須嘗試着信任彼此,不然很難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等到我們跟其他的人彙合,一切就都清楚了。”

“不行!”黃隊驀地擡起頭,放下了一半的槍口再次舉起,“是誰偷襲的都無所謂,但是我的佛玉就是在墓道裏丢的,這一點絕不會錯!墓道裏就只有我們三個,要麽是這個女人——”這一回,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近在咫尺的黎秋,“要麽,就是你!”

危急時刻,一聲熟悉又冰涼的聲音出現在黃隊背後。

“這種事情,你應該親口問問這群猴子。”

黃隊一驚立刻轉身,就見兩道兇悍的“人影”一左一右向他沖來。那影子太快太敏捷,黃隊還沒來得及摁下扳機,銳利的獠牙就咬穿了他的手背,手槍随着血花和慘叫落入池中。

魏女士後退兩步,“是外面的那群野人!它們進來了!”

是野人,而且是一二三三只野人。黎秋驚愕的望着這些集體冒出的野人,三只野人中有一只穿着西裝,正是他在帳篷裏碰見的那只,還有一只身上光禿禿的沒有毛發,活像個被拔了毛的猩猩,應該就是在洞口襲擊他們的罪魁禍首。

同一時間,一個人出現在黎秋背後,伸出兩手,把小腿浸泡在池子裏的黎秋抱了出來。

黎秋的嘴巴張張合合,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吃驚:“阿……阿九!”

這在關鍵時刻與野人們一同出現的人,正是本該在外面的阿九。

阿九掃了一遍他的身體,确定人沒受傷,這才笑了:“當時我讓你找地方躲起來,你居然躲的這麽深,差點就找不到你了。”

“你怎麽……你怎麽也來了?不對,你是怎麽進來的,這麽深的墓道!還有這群野人又是怎麽回事!”

阿九指指正跟黃隊鬥在一起的野人們,渾不在意:“它們帶我來的,野獸的耳目比人類強很多,多靠它們的嗅覺我才順利找到這裏。”

“你跟它們來的,那它們沒有攻擊你?”

阿九不置可否的笑笑,沒有回答。另一邊,魏女士在遭到襲擊的第一時間拔腿就跑,消失在墓道深處,但是黃隊就沒有那麽幸運了,被兩只野人啃咬的渾身是傷,槍也落到池子裏不見了。

自始至終,沒有一只野人過來攻擊黎秋和阿九。黎秋不認為自己的運氣有這麽好,肯定是阿九做了些什麽,于是不安的扯扯後者的衣袖。阿九邪氣一笑,歪着頭看黎秋,“我記得你不止一次的說過,失憶前,我的性格很壞吧?”

黎秋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只得老實的點點頭。

“我現在承認,你說的一點不錯,我的确比較喜歡做壞人。”

阿九幽幽瞧着地上的黃隊,等到黃隊掙紮的越來越力不從心,這才走過去。他一過去,那兩只野人立刻受驚似的分開,匆匆逃進墓道不見了蹤影。只可惜黃隊此時氣息奄奄的趴伏在地上,沒有目睹到這離奇的一幕。

黎秋驚訝的說不出話,同時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海裏形成——阿九該不會把這些兇神惡煞一樣的野人……給馴服了吧?

可是他是怎麽做到的!雖說野獸都有趨利避害、弱肉強食的本能,一定情況下會向比自己強大的存在俯首稱臣。但這些野人不僅僅一個個強的可怕,智商還都奇高,一度把他們幾個大活人耍的團團轉。要讓這些怪物稱臣服從,談何容易。

阿九笑的自信而邪氣,黎秋忽而産生了一瞬的幻覺,仿佛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這些日子以來失憶躲懶的同居人阿九,而是那個在鬥裏所向披靡、無人能敵的“鬼眼”童久。

那個讓他又恨、又愛、又不知該如何面對的童久。

阿九悠悠蹲到黃隊面前,不痛不癢道:“早在野人襲擊營地之前,我就看到你一個人摸黑偷偷往這邊走,繞這麽大圈子,又是驢友探險又是佛玉猜謎,你費盡周折把所有人騙到這墓裏,現在能說原因了嗎?”

黃隊模糊不清的咕哝了兩聲,黎秋走的近一些,聽清他在沙啞的念叨着什麽。

“佛玉……佛玉……我的佛玉……!”黃隊猛地擡起血肉模糊的臉。因為懼于阿九的威懾,野人們對黃隊下手并不重,但是黃隊滿臉抓花的樣子還是瞧得人心頭一顫。

“不管是誰,快把佛玉還給我……不然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墓裏!”

阿九冷冷一笑,“還給你,那枚佛玉當真是你的嗎?”

黃隊瞳孔一縮,看向的卻不是阿九,而是阿九身後茫然的黎秋。阿九了然道:“看來你早就知道佛玉的主人是誰,在營地的時候故意在我們面前拿出,是為了試探黎秋嗎?”

黃隊的嘴唇抽了抽,最終什麽也沒說。阿九不再管他,拉住黎秋,“我們走吧,早點找到你的佛玉,然後離開這裏。”黎秋牢牢回握住阿九的手掌,無論阿九失憶與否,只要在未知又神秘的墓鬥之中,他就絕對聽從這位同居人的一切指揮。

“你們站住!”黃隊顫巍巍爬起,死死盯向阿九,“我知道,我知道……你們現在都懷疑我,無論我說什麽你們都不會信,但是至少這件事我沒有說謊——把佛玉交給我,不然天亮之前,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阿九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五個小時,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們更應該趕緊找到其他人,把這個糟糕的消息通知給他們,比如剛才還在這裏的那個女人。”

他這一說,黃隊才察覺魏女士早不見了蹤影,于是大吼一聲沖入黑暗。

“這麽有活力,剛才跟我說話的時候是在裝弱裝死嗎。”阿九無奈的搖搖頭。

黎秋有點疑惑,“為什麽黃隊他,總是懷疑魏女士呢?明明我也在這兒,他卻好像從來都不懷疑是我拿走了佛玉。”

“因為在有關佛玉的整件事中,你只是個被卷入的‘受害者’,而不是事件的主導者。我倒感覺,與其說他在針對那個女人,倒不如說他針對的是那女人的姓氏。”

“你是說……魏?”

阿九沉思了一會兒,苦笑着搖搖頭,“我只是隐約感覺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裏接觸過,姓魏的,魏家,陳家,還應該有個什麽……”

“還有尚,尚家對嗎?”

阿九不禁恍然,“是,就是尚家沒錯,你怎麽會知道的?”

黎秋終于露出笑容,“我當然知道啊,你說的這三家,尚魏陳,是現在國內古玩行最有勢力的三大家族,經常見他們上報紙,隔三差五的拍賣天價古董。等等,你這麽一說我好像就能理解了,盜墓、古玩、鑒寶……魏女士和他的丈夫,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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