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節課抽空刷了個微博
白最薄弱的課程是英語，所以暑假裏他只打算啃英語試卷。
一根修長的手指戳在他的試卷上，陳子白正投入學習中，猛不防地吓了一跳，身子向後仰，等看到那根手指的主人時，眼睛倏然睜大。
那人可能是剛醒不久，聲音裏帶着慵懶，抱歉了一聲：“這題錯了，應該選A，它是考連詞。”
陳子白呆呆地“哦”一聲，然後道：“謝謝。”
沈凡時看這學生臉紅了，也覺得自己突然的指點有些唐突：“不好意思啊，看到錯題職業病犯了。”
陳子白立刻摳字眼：“你是老師？”
“以前做過助教，不過也快了，過完暑假就去A校報道。”
A校啊……陳子白已經有意識地把自己未來的志願學校填A校了。
怕小夥伴們快回來了，陳子白帶着私心，在沈凡時将要走的時候要了他的微信號，以自己是英語學渣的理由，希望他能抽空解惑。
沈凡時也樂于助人，兩人便互加了微信，只是簡短的幾句交談，在這之後每每對視，彼此都會相視一笑。
陳子白把一套試卷做完了，見沈凡時在低頭看書，手機就放在一邊，小偷小摸地發了條消息過去。
陳子白：老師，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備注下
陳子白的餘光看到沈凡時拿起了手機。
Emotional：叫我沈老師就好
陳子白：我叫陳子白，老師叫什麽呢？
Emotional：沈凡時
陳子白：哦，小時老師（*＾-＾*）
Emotional：小白（*＾-＾*）
陳子白他們學習到兩三點就走了，沈凡時一如既往地比他們留的晚。坐上公交車得了空，陳子白就忍不住內心的好奇。
陳子白：小時，你什麽時候回去啊？
Emotional：叫老師
陳子白：懶得打了
Emotional：晚上七八點吧
陳子白：(⊙﹏⊙)這麽遲，不用陪女朋友嗎？
Emotional：沒女朋友＾-＾
陳子白因這句話在心裏竊喜了一下下。
兩個人聊天，只要不是有一個人冷場，只要維持每天時不時的聯絡，那便會漸漸熟絡起來，空閑的時候約着吃個飯看個電影都成了理所當然。
看完電影，兩人走到門口才發現外面下雨了，是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便在一樓找了家店坐等雨停。
隔壁的小情侶相對無語，彼此拿着手機，陳子白就和沈凡時悄聲議論起來：“出來約會還只顧着自己玩手機啊。”
沈凡時想轉頭去看，被陳子白用手箍住了腦袋：“別看，那女的往我們這邊看呢。”
陳子白是在講悄悄話，兩人又實在靠得很近，沈凡時的臉上發熱，陳子白用手摸着就能感受出來。
沈凡時其實是有些別扭的，講話的時候目光并沒有直視陳子白，眼睛四處地瞟着。
“別議論別人的事。”沈凡時不着痕跡地往後退，終于逃脫了陳子白的魔爪。
過了一會，陳子白起身，排隊去買飲料喝了。
沈凡時這會才往陳子白身上瞄，雖然還是高中生，個頭卻蹿得很高了，雖然人挺幼稚，但也能讓人看到溫柔體貼的細節來。
他們每天都會聊微信，互道早安、晚安，這種相處明顯是充滿着暧昧的。在陳子白買完飲料回過身的時候，沈凡時又立刻轉移視線看自己的手機屏幕，在心裏籲了口氣。
陳子白惡作劇地把一杯冷飲貼上沈凡時的臉頰，沈凡時被突來的冷意吓到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摸到節骨分明的手指，又擔心兩人同時松開飲料會掉，只好就這麽抓着。
陳子白站了會後才坐下，自然地把自己的手從溫熱的掌心中抽離出來，若無其事地咬着吸管喝飲料。
“唉，明天又要去學校了。”
高三生的暑假特別短暫，八月剛過已經早早地開學了，只能羨慕嫉妒恨還在舒服過暑假的沈凡時。
“熬一熬，就出頭了。”
“這周的模拟考又被英語拉後腿了，英語怎麽那麽難啊。”
英語對沈凡時來說當然不難，這會聽到他抱怨自己的專業科目，沈凡時問：“試卷考的錯題都懂了嗎？”
“出來玩就別講學習了，破壞氣氛。”
沈凡時反問：“不是你先提的嗎？”
陳子白樂呵一笑：“好，我的錯。”聲音聽出幾分撒賴的味道，沈凡時又沒脾氣了。
陳子白開學以後，雖然有心想在上課、課間抽空跟沈凡時閑聊，無奈沈凡時不配合，作為老師的他指出上課別開小差、課間十分鐘就好好休息準備下一堂課，還沒正式當老師呢就指出一堆通病來了。
因為沈凡時再過不久就要去A校報道了，陳子白一到周末就可勁地約沈凡時出來，情侶約會都沒他們這麽頻繁的，這種親昵的模式沒被人戳破便一直這麽維持着。
陳子白：小時，我打算考A校
寝室裏的同學挑燈夜讀的時候，陳子白窩在被窩裏給沈凡時發微信。
Emotional：A校不錯啊
陳子白：我打算報英語專業
Emotional：……
陳子白：嗯哼
Emotional：別拿自己前途開玩笑
陳子白的英語成績不算最好，何況語言專業得學精學透，沈凡時是覺得還有別的專業更适合陳子白。
陳子白：你說我要是考上A校的英語專業了，到時候你是不是就真是我老師了？
陳子白天馬行空幻想以後，沈凡時憂心忡忡，都把自己的未來交付于他了，個中暗示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Emotional：別拿自己前途開玩笑
陳子白：你覺得我是因為什麽呢？
沈凡時以為自己刻意地避開情感的話題便好，卻忘了其實陳子白有着他的年紀該有的堅持和執着。
那層薄薄的窗戶紙，就要被他捅破了嗎？像是感應到了沈凡時的心情，陳子白也不等沈凡時的回答了。
陳子白：因為你（*＾-＾*）
陳子白發了條語音過來，因為是在被窩裏悄聲說的，聲音一片缱绻深情。
陳子白：[語音：小時你肯定知道的，因為我……喜歡你啊~]
陳子白：好了，我要睡覺了，晚安
陳子白貼心地給了沈凡時緩沖的時間，自己心安理得地去睡覺了，卻讓沈凡時一夜無眠。
兩個人已經打破暧昧期，就等着對方的一個回應了。沈凡時去A校的那天沈凡時還得上學，陳子白看了沈凡時發的A校照片後便愈發堅定地要報A校了。
陳子白直白地問過沈凡時在A校的人際交往情況，得知女同事、男同事大多已婚、沈凡時基本是獨來獨往後松了口氣。
陳子白：啊啊啊真想陪陪你QAQ小時一個人好寂寞的樣子
正在一個人吃飯的沈凡時捧着手機、挑着嘴角，在心裏回應道：“不寂寞啊。”
轉眼，就到了聖誕節。聖誕節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情人節，雖然平時就見學校裏的情侶一對一對的，但在今天尤其多。
沈凡時連中秋節都沒回去，陳子白怨念了很久，這會趁着節日，沈凡時主動發了聖誕快樂過去，同時也驚訝陳子白今天居然沒動靜。
手機震動起來，是他們學校的短號打來的，一接通，居然是陳子白的聲音：“小時你快來接我，我在你們學校門口，手機沒電了借了別人的。”
陳子白來A校了，沈凡時匆匆套上外套往外跑：“在門口等着，我馬上過來。”
陳子白就坐在他們學校門口的花壇邊，腳邊放着個書包，在路燈下光影綽綽。
“怎麽過來的，不用上學嗎？”
聽到聲音，陳子白立刻轉身快走到沈凡時面前：“坐汽車來的，請假逃課了。”
“你真是……”沈凡時鼻頭一酸，輕輕地拍打了下陳子白的臉頰，一手抓起陳子白的書包，一手抓着陳子白的手往校內走。
陳子白垂着溫柔的目光看着兩人交握的手，抽出手和他五指相扣。
沈凡時的腳步只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
到了公寓，沈凡時才繼續質問陳子白：“叔叔阿姨知道你過來嗎？”
“當然不知道。”
“出了事怎麽辦？”在沈凡時看來，陳子白雖然是個大男孩那也還沒高中畢業，一個人這麽晚坐車過來手機還沒電了。
“不是沒出事嗎？”
“都高三了，不抓緊時間學習，還逃課過來，你也是夠……”“想你了嘛。”沈凡時的數落被陳子白打斷，陳子白的聲音和眼神裏流露出了明顯的情緒。
“聖誕節想和你一起過啊，學校又不放假。”陳子白語調上揚，“老師，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沈凡時怔楞了一會，陳子白是跟他表白過的，他沒回應，可言行舉止卻是間接地把答案傳達給了陳子白，陳子白底氣很足，感受到沈凡時和他的心意其實是一樣的，聖誕節就跑過來了，不怕被趕走。
他低頭不說話，似乎在沉思措辭，陳子白沒了這個耐心，兩只手臂直接箍在了沈凡時的腰上：“是嗎是嗎？”
沈凡時有點怕癢，可又忍住沒推開他，微微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被承認了男朋友身份的陳子白看着沈凡時傻笑了一會：“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就見陳子白拎起自己的書包，從裏面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張。
沈凡時已經看到上面的內容了，眉頭一皺，這是一張英語試卷，正上方打着紅色的大大的120分，陳子白手指着那裏，認真地說：“我第一次考滿分诶！”
沈凡時：“……”
這個聖誕真是過得一驚一乍的。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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