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開衩旗袍
霍萍生沒有深思顧深的話,他跟着顧深上了車,見顧深又不放心得往後看,霍萍生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
“你看你這擔心的,至于嗎,以前你不在,也沒見他出什麽事。”
顧深這才收回目光來,有些不自在得輕輕咳了聲。
“這不一樣。”
霍萍生“切”了下,“有什麽不一樣。”
顧深想了想,搖頭,“不在不知,才可以不在乎。”
霍萍生聽不懂他的話,但能感覺到顧深如今是真的把那人放在心上了。霍萍生細細得打量着他,嘆了口氣。
“喜歡一個人是很累的,動了真心以後就難再收回了。”
顧深微微颔首,眼神是少有的炙熱與鑒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霍萍生沒再說什麽,他也知道無需說什麽,顧深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或者幾句話而改變他的內心,正如自己也是一樣。
霍萍生在半路便下了車,顧深到家門口的時候,遲遲也已經早早得在等着了。見他回來了,遲遲忙往外跑,一下子撲進顧深懷裏。
“怎麽才回來,我都等了半個小時了!”
顧深鮮少見他如此嬌嗔的模樣,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拉着他上了車,将他的手握在手裏揉捏着。
“這麽高興嗎。”
遲遲臉上的笑有些僵住,他咬了咬唇,搖頭,“我……這不是你第一次光明正大來聽我唱歌嘛……”
顧深擡眼看他,輕輕笑了下,“我以為你會不高興。”
Advertisement
遲遲歪了歪腦袋,“不高興什麽?”
顧深細細得看着他,像是想将他的每一個眼神都捕捉進自己眼裏。
“不高興我會來。”
遲遲白了他一眼,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有那麽古怪嗎?你來也好不來也好那是你的自由,我有什麽資格不高興?”
見遲遲氣鼓鼓得別過頭不看自己,顧深忍不住往他那邊挪了挪,趁遲遲不注意,他歪着頭靠在他肩上。
遲遲吓了一跳,忙要躲,卻被顧深攬住了腰動不了。遲遲狠狠得瞪了他一眼,想将他推開,可剛一推開他又靠了過來,氣得遲遲臉都紅了。
“你幹什麽?”
顧深保持着靠在他肩頭的姿勢輕輕“噓”了一聲,“別鬧,讓我睡會兒。”
“到了叫我。”
遲遲本來不信他的話,可低頭時見他好像真的很累,遲遲又不好意思把他給推開,不管怎麽說他也算自己的上司不是。
遲遲撇了撇嘴,到底還是老老實實得待在一邊,被顧深靠着的肩頭動也沒動。
葉瀾把車開到了一品香後門,遲遲遠遠得就見趙姐在門口等着了。
見遲遲來了,趙姐忙上前兩步往車裏探了探,看到靠在遲遲肩頭的顧深,趙姐忙退了兩步端正得站好,再沒之前那花枝招展的模樣。
趙姐站在一旁朝遲遲招了招手,示意他下來。
遲遲看了他靠着自己的顧深,見他睡得沉,有些不忍叫醒他。
他微微吸了口氣,擡手輕輕推了推顧深,湊到他耳邊叫他,“顧深,醒醒,到了。”
顧深并沒有睡熟,聽到遲遲的聲音他便緩緩睜開了眼。
看到那張近在眼前的小臉,顧深不禁勾了勾唇角。
他擡手握住遲遲的後頸,将他的腦袋往下壓,自己則迎上他的唇,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下,感受到他脖頸處滾燙的溫度,還有那細微絨毛的柔軟,顧深這才滿意得松開。
顧深這突然的一個吻讓遲遲有些措手不及,被顧深松開後他趕緊坐好,整個人縮在車門旁,捂住嘴瞪大了眼看他,“你、你……”
顧深輕輕笑了下,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神色間皆是得意。
“去吧。我在臺下看你。”
遲遲緊緊咬着下唇惡狠狠得瞪着他,轉頭便拉開車門跳下了車,氣鼓鼓得往裏走。
遲遲一走進來,趙姐便忍不住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羨慕,“你可真厲害,顧少這種冷面冰山都被你給捂熱了,我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呢?”
遲遲被她說得很是難為情,再一想到剛剛的吻,遲遲更是羞得臉紅心跳。
他看了眼趙姐,支支吾吾道,“沒、沒有的事!我跟他什麽也沒有!”
趙姐笑盈盈得點頭,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是是是,什麽也沒有,還害臊呢,我要是有你這福分,我早就把顧少給黏得緊緊的了,還來唱什麽歌,在家當少奶奶多清閑。”
“可惜啊,我不是個男人。”
趙姐的話讓遲遲突然頓住了腳步。
他回過身來看着趙姐,眉頭緊蹙着,“我是我,他是他,我唱歌跟他沒關系,就好像他是将軍還是總督都跟我沒關系一樣。”
見遲遲神色認真,趙姐有些害怕起來,認識他這麽多年還沒見他變過臉。
趙姐愣了下,又笑嘻嘻得應付着,“好好好,沒關系沒關系,是姐說錯了,姐給你道歉還不成嗎?”
“還是趕緊去換衣服吧,你的那些個狂熱追求者都等了好久了!”
演出開始之前,遲遲悄悄得藏在幕布後頭往臺下找了找,也就只是一眼而已,他就看到了顧深。
顧深正端坐在第一排正中間,以往這種位置都得不少錢才能買到。遲遲現在雖然不知道這個位置的價格,但是他估摸着也不低。想到那麽大把的錢進了趙姐的口袋,遲遲就有些咬牙切齒,反正看的都是自己,還不如讓他把錢放進自己的口袋呢。
這麽想着,遲遲忍不住笑了下。他看着顧深挺直脊背神色肅穆,那模樣完全不像來尋歡作樂的,倒像是來檢查的軍官一樣,難怪周遭的人都離他很遠。
遲遲突然覺得這一刻格外奇妙,至少在他有限的大腦中無法料到自己和顧深會有這樣的一天。
遲遲上場前,整個一品香的燈都暗了下來,于是周圍也都靜了下來,只有遲遲的聲音從不知道哪裏的地方傳來。
他的歌聲輕揚而又幹淨,讓人有如沐春風的舒适。
燈光亮起之後,遲遲就在那一束燈光裏。
他靜靜得站在燈光之下,薄紗遮面,長發披肩,一身鮮豔的旗袍勾勒出他纖細的腰肢和筆直修長的雙腿,而那不斷扭動的身體就是全場最好的興奮劑。
顧深靜靜得坐在臺下,坐在一片喧嘩之中,眉眼間一片赤誠。他緊緊得看着臺上的人,哪怕那人的雙眼被額前的碎發擋住,可顧深卻篤定他在看自己,正如自己在看他。
看着他腰肢輕動,看着他眉眼低垂,看着他長發飛揚,看着他離自己不遠不近,顧深突然覺得周圍靜悄悄的,連自己的呼吸聲他都聽得見,而這一品香裏只餘下他和自己。
顧深這才明白那天趙姐對自己說的話。
她說,遲遲在臺上是另一個人,而那個人是他最想成為的人。
顧深起初并不懂得,但如今他恍然間明白了。
的确,他站在臺上,明明離自己很近,卻又是遙不可及。他是星星,是明月,也是耀眼的太陽,他閃着光散着熱,他看起來那樣快樂,也是那樣燃燒着讓人想要獨占的美好。
顧深不知道自己此刻騰升的獨占他的欲望是因為自私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但顧深知道一點,他屬于自己,并且只能屬于自己,即使所有人都期盼他哪怕一秒鐘的目光,但他的雙眼最終只能停留在自己身上。
這是他招惹自己的代價。
一曲結束,一品香重新恢複黑暗。
黑暗之中顧深站了起來,越過衆人往外走。
他走後,坐在一旁的白辭慕也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顧深到後臺的時候遲遲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見有人闖了進來,他下意識得捂着胸口的衣領,見來人是顧深,遲遲這才舒了口氣。
他瞪了眼顧深,卻不知自己此刻這眼波流轉的模樣有多麽勾人。
“誰讓你進來的,這是我私人更衣室。”
顧深走上前一把攬住他的腰,大手順着他高高開衩的裙擺裏探進去,嘴唇湊近遲遲的耳垂,輕輕咬了一口。
“誰讓你穿這樣的衣服。”
遲遲被他撩撥得有些難受,皺着眉握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你松開,能不能收斂點。”
顧深認真得盯着他,搖頭,“是你招惹在先。”
遲遲懶得跟他辯論,反正自己也說不過他。
遲遲嘆了口氣,點頭,“行行行,我招惹你的,你能先松開嗎?你不怕被人看到?”
顧深搖頭,抱着他的手更緊了些,整個人都欺身逼近他,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雖然他身上帶着些一品香裏的香氣,但深深探尋還是能聞到他身上原本的清香,很是讓人陶醉。
“不怕。”
遲遲白了他一眼,打掉他往自己胸口探去的手,掙紮幾下才躲開他,“你轉過去,我要換衣服。”
顧深站在原地朝他搖頭,模樣很是認真,“我不。你身上還有哪裏我沒看過?”
遲遲被他說得臉一紅,“你、你瞎說什麽!你快給我轉過去!”
顧深輕輕笑了下,他走近遲遲,伸手拉住他的手,又攬住他的腰,貼近他的耳朵呼了口氣,“不急。回去再脫也不遲。”
遲遲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就已經被他拉着走出了更衣室,從秘密通道出了一品香。
白辭慕在一品香附近都安插了人手,只是等他知曉顧深已經帶着人走了時,早已來不及。
手下的人看着白辭慕冷漠的臉色有些惶恐,“先生,還追嗎?”
白辭慕搖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