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歐陽雪
眼前的人是個魔鬼,一個外表面善慈祥,內心冷血無情的人,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居然可以做到這一步,這些人難道不知道什麽樣子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嘛。
我害怕,膽怯,此時更多的卻是憤怒,悲憤于為什麽他可以這麽輕易的粉碎別人的夢想,輕易的讓別人痛苦,我聽見我顫抖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
“鐘爺你不是神,不是你說我活到多久我就會活到多久。如果不小心被你說中我活到了九十九,那麽我時候我也是呆在書言身邊的。鐘爺,我不是你的木頭人,我不需要聽你的話。”
話說完了,我的手心裏全是汗。更多的是後怕。我就那麽看着鐘爺,直直的盯着他的雙眼,接受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殺意和随知而來的大笑,他對着我,笑得張大了嘴巴。
嚴成早已走進大廳,他站在鐘爺身後,帶着些不可思議的看我,其實我的渾身早已冰涼。
腦袋一片空白時,放在膝蓋上的手背被溫暖的手掌抓住,我擡頭,鐘書言甜膩的笑盡在眼前,他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撫着我額頭的發,溫柔的不像話的輕聲說,“乖女孩。”
第一次,認識這麽多天,我真的是第一次從鐘書言的身上感覺到溫暖這個詞,就連領證的那天也沒有覺得他像現在這樣平和而又帶點溫度。
鐘爺的笑緩緩落下,他沒有再對我說什麽話,也沒有什麽警告,他對鐘書言說:“下午四點的酒會準時參加,歐陽雪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酒會我當然會去,畢竟我還要通知各位我的婚期。”
兩個人明明說得是同一件事情,卻是不同的結果。我無法去理解這兩個人明明對對方的不滿已經到了極致,為什麽還可以一直忍耐着,這難道就是真正的豪門之間有素質的争吵?
“一會兒讓嚴成帶你去挑選幾件禮服,下午的酒會你可是要做主角的人。”鐘書言撩着我的發說。
鐘爺站起,走出大廳,頭也不回的丢下句話,“凡事不要做得太過。”
嚴成立刻跟着鐘爺走了出去,鐘書言握緊了拳手,冷笑,“太過?誰做事情做的會有你過分。”
“你……”其實我想問他你還好嗎?只是我問不出口,我不知道能不能讓他知道我已經猜出了他在乎的那個女人發生了什麽事,我怕他會再次情緒失控。
後來我們在城堡裏吃了飯,午飯後,嚴成真的如果鐘書言所說帶着我去買衣服,我沒有料到嚴成會聽鐘書言的話,某種程度上他不是鐘爺的人嘛。
嚴成帶我去了一個個人工作室,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那人就将自己工作室裏的各式各樣的禮服拿出來給我試穿,我就像是一個洋娃娃一樣,接受着他們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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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妝定,看着鏡子裏,衣冠楚楚,粉末淡妝的自己,突然想到那句話,人靠衣妝,原來我稍微打扮一下也可以看得下去的。
“離開鐘少吧。”嚴成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化妝室,化妝師們也好像都默契的消失了。
我透過鏡子,看着身後的他,搖了搖頭。
嚴成笑笑,“你真的以為鐘爺會讓你嫁進鐘家嗎?鐘爺看上歐陽家的千金已經很久了,一直就在等她回國。現在她回國了,鐘少卻和你領了證,鐘爺不會輕易的放過你。可能你真的不知道,鐘爺想要讓你消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我知道,”我轉身看他,“可是我也知道既然鐘書言執意這麽做就一定會有他的對策。他應該不會再讓事情重演。”
“你知道小雨的事情?”嚴成不可置信的看我,“鐘少連這件事情都告訴你了?”
我坦誠的搖了搖頭,“沒有。鐘書言沒有告訴過我任務事情,所有的事情不過都是我猜測的。其實到現在我還是無法相信,他真的對自己兒子最愛的女兒做了那樣殘忍的事情,為什麽他沒有得到法律的自裁,就因為他有錢嗎?”
嚴成皺眉,“莫小姐,有些事情不知道千萬不要亂說,你要知道禍從口出,既然你的決定這麽堅定,那我也不再勸你什麽了,只是我對你的建議就在這裏,如果你改變主意了,記得随時告訴我,我會替你通知鐘爺。”
再後來,嚴成真的沒有再跟我說過一句話,他只是默默的站在我身後,我疑惑了,因為他的态度我開始不肯定那個女人的死是不是鐘爺一手造成的。
三點半鐘書言坐着車來接我的時候,我看着他精致的側龐,開始猶豫着要不要提問,他一手将我拉進了他複雜的世界,我卻除了周圍很危險以外,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鐘書言似乎早就感受到我的态度,目視前方開口。
我又退怯的搖了搖頭,“沒什麽。”
肩上突然搭上了一只胳膊,身體也被帶着靠向了男人寬闊的胸膛,我迷茫的擡頭,接觸到鐘書言深沉而又認真的目光,“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的命是我的。”
他說得那麽真摯,語氣堅定,他是在給我安全感嗎?他以為我在害怕?
鐘書言的城府我看不透,更無法捉摸他的想法,卻依然被他偶爾表現出來的哪怕是假裝的關切溫暖着,低下頭,視線落在他的手表上,他時常會不自覺得摸着他的手表,我更不小心看見過表鏈下的點點傷痕,這個手表下掩蓋的是他的什麽秘密?
思索間,到了酒會,我驚訝的看着面前竟有一群的記者,我和鐘書言剛下車就被一群人記者圍上,七嘴八舌的問題不斷的抛來。
“鐘總裁,有新聞說您已經和歐陽小姐秘密結婚了,請問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鐘少,莫氏集團莫震山的婚禮您去參加了,是不是代表您對溫菲菲小姐身份的認可?”
“鐘先生,如果您真的歐陽小姐結婚了,那您前幾天在莫清光婚禮上說要娶莫清陽的事情是不是還當真?您的父親會是什麽态度?”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陣仗,被擁上來的記者擠的連退幾步,身體更是搖晃不停,在我以為自己就要被人群淹沒的時候,一只大掌繞過我的腰部,将我不穩的身體擁在懷裏,然後我聽見從頭頂傳來平穩的聲音。
“我是結婚了,不過不是跟歐陽雪,是現在我懷裏的莫清陽,今天我們夫妻倆來參加酒會,只是為了給歐陽雪接塵而己。”
說完話,鐘書言半點不拖泥帶水的将我拉進酒店,酒店門口有一排的保镖,任那些記者再厲害也只能在門外看着。
“莫清陽,你到底是膽小還是膽大?”鐘書言說。
我不解的看他。
鐘書言停下腳步,“面對老頭子你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反抗,面對這些無聊的記者,你居然只會站着發呆。你現在是怕了不該怕的,不怕了該怕的。”
“我對鐘爺那樣是因為他做了錯事,我沒辦法反抗記者是因為他們只是在不停的提問,我不知道怎麽回答。”
鐘書言的眼緩緩眯起,眼梢帶點危險,“他做了錯事?為什麽這麽說?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麽?”
我像是一個敏銳的動物,嗅到了那一絲絲的危險,我不敢再往前,哪怕我的好奇心那麽的旺盛,我也下意識的就往後退縮,“沒有,只是那麽順口一說,我不知道什麽。”
鐘書言挑眉,“恩,不知道才好,有些事情知道了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鐘書言牽着我的走,一路走到酒會宴廳,我驚訝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男女,只是一個接風洗塵的宴會,居然會如此熱鬧非凡,比起莫震山的婚禮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甚至還看見了不少的明星也在其中。
“歐陽雪究竟是誰呀?”我不自覺的發問。
鐘書言遞給我一杯紅酒,滿不在乎,“一個侍寵而嬌的女人而己。”
我深知不會從鐘書言的話語裏得到什麽有用的答案,我努力接受着宴廳裏那裏陌生而又在打量我的目光,他們的眼神裏總是帶着那麽多的審視和懷疑。
宴廳裏的氣氛完全不适合我,我不喜歡他們看我的目光,在鐘書言不注意的時候,我悄悄的離開了宴廳,宴廳後面有一座花園,這裏很是幽靜。
我坐在長椅上,很舒服的享受着難得的安靜,閉上眼,連宴廳裏的嘈雜聲都是聽不見的,我靜靜的享受着,身後卻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我心頭一緊,忙又站起。
陌生的女人一身露肩白色小禮服,身材被包裹的凹凸有致,嬌小的臉頰上豔麗的紅唇格外顯眼,她伫立在我面前,用略顯尖銳的目光看着我,我在她面前有些無所遁形。
我沖她點點頭,逃跑般的想要離開,剛走了幾句,就被她叫住,“莫清陽?”
她的聲音讓我不得不停下腳步,“是我。”
“歐陽雪。”她高傲的報出自己的名字,宣告自己的身份。
我沒有訝異,不知為何在看見她的那一秒,我大概已經猜出她是誰了,這難道就是所謂女人的第六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