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明南
我麻木的挂掉電話,失神的回到莫宅,直到莫震山向我扔來一堆合同之後,我才回過神。
“簽了。”莫震山說。
我翻看着,“這些是什麽?”
“簽了這些,你就不再是我莫震山的女兒,以後我莫氏的一分鐘你都碰不到,我也不會再給你任何費用。”莫震山冷冰的說着。
我從來沒有想到原來簽署一些文件就可以讓血濃于水的血緣關系斷得那麽幹淨,我還沒有徹底的清醒又聽見莫震山的話,“既然你看不起姓莫的,以後就再別姓莫了。”
他的話像針一樣刺進我的心髒,帶着不可思議的疼,我沒想過我心底居然還存着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對莫震山的感情。
“清陽你快和震山道歉呀,他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你不要再和你爸作對了。”溫菲菲端着一杯咖啡走進書房裏,臉上的假惺惺讓我作惡。
我面無表情的推開她遞來的咖啡,滾燙的咖啡灑了她一身,她的尖叫聲在書房裏回蕩,莫震山拍桌而起,“莫清陽,你在做什麽。”
溫菲菲的話徹底讓我從幻想中清醒,我不再猶豫的拿起筆,在面前所有的合同上都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不再留戀的跑了出去。
我用盡全力的奔跑着,跑啊跑,眼角漸漸有些濕潤,眼水随着風~流在身後,我又是私生女了,我不僅沒有讓莫震山給媽媽一個名份,連自己也還是成了孤兒。
我無助的蹲在路邊哭泣着,摸出手機,通訊錄裏寥寥無幾的電話,我不知道該撥給誰,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淚水讓我看不清屏幕上的字,顫抖手我竟撥給了鐘書言,不等他開口,我就帶着哭腔沖着電話吼着,“鐘書言,我又是私生女了,我沒有姓了,我是無名氏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喊得撕心裂肺,好像要将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去。
許久,許久之後,手機裏傳來鐘書言的話,這句話甚至是多年之後,每每想起,我都覺得我似乎擁有了幸福。
“和我一起姓鐘。”
鐘書言的話就像是一個帶着魔法的聲音,輕輕的飄進我的耳朵裏,撞進我的胸膛,竟也奇跡般的讓我寒冷的心感覺到那絲絲的溫暖,整個上午,我猶如一個失魂落魄的靈魂,在喧鬧的街道上沒有方向的游行着。
我失神的狀态在發現好像有人在跟蹤我之後慢慢消失,我轉了幾個圈,仍然感覺到身後的那兩抹身影,我不停的加快腳步,身後的人也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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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街道有些偏,就算是白天也沒有幾個路過的人,我心驚膽顫的由小跑變成了快速的奔馳,身後的人不再遮掩,跑出那些不起眼的柱子,沖着我直奔過來。
汗從我的臉上流出,我害怕,我真的特別害怕,可是我的害怕并沒有讓兩個人停下腳步,他們抓住了我,用力的拉扯着我向拐角處走去,我看見那裏有一輛面包車。
“你們是誰?你們想做什麽?”我驚慌的問道,我又忙舉了舉手裏的包,“我包裏有錢,你們把錢拿走,把我放了手嗎?”
他們就好像是沒有感情的木頭人一樣,面對我的提問和乞求根本就不理會,害怕像是潮水一樣将我淹沒,我深知只要我上了那輛面包車,我一定會有危險。
“救命啊!救命!”我一邊瘋狂的掙紮着,一邊扯着嗓子大聲的呼救。
面包車近在咫尺,身後傳來腳步聲,我眼角似看見一群人的身影,轉不過去頭,我忙叫得更大聲,“救命啊!”
“大白天的,幾個男人在這裏做什麽呢。”身後傳來慵懶的聲音。
抓着我的男人,伸手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捂住我的嘴巴,他的巴掌狠狠的抽過來,一巴掌下來我居然有種頭暈暈的感覺,我掙紮的跳着,嗚嗚的求救。
“滾開,不要多管閑事。”另一個男人從車裏拿出一把長刀,一臉兇狠。
“本來沒打算管你們的這個閑事,不過你的态度還真是讓你覺得做惡,沒有人敢在我明南面前說這樣的話。”
我聽着男人的話,只覺得他的名字有些熟悉。
抓我的兩個男人互給了對方一個眼神,一個負責抓着我,一個提着長刀就砍了出去。
我看不見身後發生了什麽,就聽得更加真切,我聽見他們打鬥的聲音,聽見男人的慘叫,然後抓着我的男人松開了我,也跑了過去,我的身體站立不穩的跌坐在地上。
我聞到了鮮血的味道,然後就是男人的求饒聲,可是我不敢回答,因為我分明聽見刀刺進身體裏那種軟錦錦的悶聲。
“害怕了?”男人光亮的皮鞋映入眼底,我擡起頭,男人背對着陽光,他的整個人都擋去了光線,我扶手放在頭頂,眯着眼試圖看清男人,等我真看清男人的模樣時,才想起,那一日墓地裏的相遇,這個救了我的男人是明南。
“你是鐘書言的女人?”明南皺着眉,大概是後悔了剛才的出手。
我點點頭,“恩,謝謝……”
“別跟我說謝謝!”明南不客氣的打斷我的話,“早知道是你,我不會髒了我的手來救你。”
想要道謝的話被梗在喉嚨裏,我撐着身體努力的站起,只想離開這裏。
“這樣就想走?”明南一手撐在車上,将我困着。
我看他,“你想要什麽?”
我不會傻的認為明南是向我要錢的,能夠認識鐘書言的人怎麽會缺錢呢?更何況他對待鐘書言的态度,我擔心他會對我不利。
“再怎麽說我也算是出手救了你,你不報恩,至少也陪我聊兩句吧,前面的茶室不錯,一起進去喝兩杯茶?”
我打量了下他,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人,識實力的點了點頭,“好。”
明南似乎有些意外,“剛才看着膽子小的不得了,現在倒是挺不怕死的。”
“是你救了我,我不害怕。”
“剛才只是不小心出了個手,現在知道你的身份了,你覺得你還安全?”
“你想對我怎麽樣也會找個像現在這樣沒人的地方,為什麽還要約我去茶室。”我很心虛面上卻做得盡量平靜,
明南看了我幾眼,只是笑笑,轉身向茶室走去,我輕輕揉了揉剛才撞痛的膝蓋,也跟了上去。
茶室裏光線昏暗客人不多,環境幽靜,剛走進去就有一股濃濃的香味沖着鼻子而來,即使我這樣不懂喝茶的人也想喝一口了。
明南帶着我進了一個包廂,服務員将茶送進來之後,他揮了揮手,一群跟着他的手下也全都出了去。
他慢條斯理的提起茶壺,給我面前的小茶壺兒慢慢的倒了杯茶,“知道剛才那兩個想綁走你的人是誰嗎?”
我搖搖頭。
他又說:“你嫁給鐘書言之前有沒有調查過他到底有多少個敵人?”
“我只知道有你一個。”我老實的回答。
明南笑起,眼底帶着恨意,“确實是我,不過我要的是他鐘書言生不如死,就那天在墓地裏看見的,我不覺得你有個什麽他鐘書言會痛苦多少,這樣白廢力氣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你在幫我分析抓我的人是誰嗎?”我終于有些懂明南現在的想法。
明南點頭,“不算是幫你,不過确實在分析。我直接告訴你,想碰你的人估計是鐘家那個老頭子,這幾年他早就看中了歐陽雪做他鐘家的兒媳婦,你這麽突然闖進來,他怎麽可能放過你。”
“真的是他動的手。”我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意外,明南倒顯得有些奇怪,“你知道他會對你動手?”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想着那天見面的情景,想到那個墓裏的女人,直覺那個女人和他的身份也不一般,我不知道我問出來的問題會讓明南有什麽樣的反應,可是還是不怕死的問了出來。“鐘書言愛的那個女孩和你是什麽關系?”
明南眼眸猛然收緊,他突然伸過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他告訴過你什麽?他向你提起過她?他居然有臉提起她?他又有什麽資格和別人議論他!”
明南一連串的質問讓我連話都不敢說,我看着他幾乎失控的眼神,覺得他和發瘋的鐘書言一模一樣,所以他們都愛着那個女生嗎?
“我在問你話!”明南又一聲怒喊讓我的思緒又重新回來,我忙回答明南的話,“沒有,他從來沒有向我提過那個女孩,這一切不過都是我猜的。”
“猜的?”明南又恢複平靜,“你都猜到了什麽?”
我謹慎的看了看明南,“我知道有一個女孩去世了,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誰,叫什麽名字,我也沒有去問過任何人。”
“我告訴你,凡是靠近鐘書言的女人沒有一個可以安全的活着,所以你應該從現在就開始過好每一天,可不是每天都會遇到我這種人。”明南話裏話外全都是警告。
我有疑惑,“如果真的是鐘老爺要我的命,那麽他有很多種辦法,為什麽選這種最低級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