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奂西縣是個小小的城鎮,據聞幾代之前,此地出過不少能人異士,令大胥朝廷震驚不已,然而,這幾年,卻沒出過什麽大事……
也許也有大事情,奂西縣新任縣太爺到任後,不知為何,此地傳出有人埋下寶藏的宣言,因為這件事,不少人都前來尋寶,更甚者,還有變賣家産,破釜沉舟來賭這一遭的。
不過當地人家卻是少有信這事的,譬如肖家,肖家對這件事嗤之以鼻。
肖家是此地富庶人家,雖然不及江南水鄉中等人家的家境,但在這奂西縣已是極好的了。肖家除了一家近親神龍見首不見尾外,只有一嫡親兒子,喚做肖元元,因為只有這麽一個孩子,甚至是兩夫妻目前能見到的唯一的親人,肖家對肖元元當然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間接地養成了肖元元驕縱的毛病。
但驕縱,還不是他唯一的毛病。
肖元元好色,不但好色,他還有纨绔子弟最讓人诟病的毛病,那就是調戲良家婦女。
他十二歲時,便調戲了奂西縣裏大大小小的閨女,其中有不少不懂事的,還覺得肖元元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但,閨女們若和直接父母提到這件事,父母們定會将閨女罵個狗血噴頭,再偷偷關起門來把肖元元罵個狗血噴頭。
怎麽回事?按理來說,就算他風流了些,調戲的人多了些,但他家世不錯,人也非大奸大惡之徒,這些姑娘的父母,又如何會有這等反應?
此事,便也要從肖元元十二歲說起。
※
烈日當空,空氣中都幾乎蒸芸着暑氣,一個一個的人,都快成了蒸籠裏的大饅頭。
一個身着梨花白綢緞衣裳的童子,對着太陽吐了吐舌頭,怒着敲了一下與他同行的人的腦袋,「二狗,你是怎麽辦事的?美人呢?」
二狗子立刻苦着臉告罪,「哎喲我的祖宗,那美人跑得快,早就溜回家了吧……少爺你年齡才……才十二歲啊,就算想要那啥,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何況,奂西縣雖然不大,但也有青樓什麽的……少爺你怎麽就總是盯着美人不放……」
肖元元瞪眼,「我怎麽了?你覺得以本少爺的能力,還需要上青樓花錢請姑娘們垂青麽?我就是在街上随便拉一個姑娘,她管保也會對本少爺動心。」
二狗子立刻狗腿地道:「是是是,少爺魅力無邊。」
肖元元嘻嘻笑着打開折扇,頗有架勢地搖頭晃腦,「那是!!」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只不過,心情還沒好多久,擡眼看了看天空,見那驕陽依舊似火,肖元元惱怒一般地道:「二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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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肖元元道:「我餓了,你幫我去買點東西,我到前頭茶館坐坐……」
二狗子一愣,道:「茶館裏不是有東西吃嗎?」
肖元元撇嘴,道:「我想吃天香樓的醉雞、酸辣兔子還有翡翠魚。」
二狗子立刻知道肖元元這是又饞了,「好嘞,少爺您等着!我去去就來!」說着,二狗子就十分快速地跑走了——記得剛開始伺候肖元元,二狗子本來都聽老爺夫人的,不敢離開肖元元一步,但後來因此被肖元元使了不少絆子,二狗子才明白,誰才是自己的主子,更準确地來說,是跟着誰,才能吃飽飯。
肖元元施施然地在茶館一處坐下,以手托腮,心中思量着前不久跑走的害羞美人,心中蕩漾了一陣,眼帶笑意,漫不經心地往旁邊一掃……
啊!美人!!他的眼睛立刻直了,心神蕩漾了起來。
這世上有一種美人,光是看背影,就覺得無比銷魂——從前肖元元在話本上看見這類型的話,只覺得嗤之以鼻,再好的背影,一轉過來長了張麻子臉或者其它,那還不被吓死?因此,他從來不信這東西,只不過,現在,他卻有些信了。
一個姑娘,不過簡簡單單地坐在離他不過三桌的地方,發如潑墨,以白色雪綢系,白衣勝雪,外衫微微透明,又有上等紗帳一般的繡工,他不過只是坐着,但那氣質的出塵,就已讓肖元元恍惚中好像看見了副山水畫。身形飄逸出塵,看着,就如同曉風中的荷花,将這夏日的酷熱,驅散了不少。
肖元元吞了吞口水,卻仍然止不住分泌那津液,他雙眼幾乎是賊亮的,轉了轉眼珠,肖元元起身,坐到了那姑娘對面一桌上,叫小二上了些小菜和饅頭,肖元元趁機偷看了姑娘好幾眼。
美!真美!!
青絲黑如墨,眼睫長如扇,膚白如天山之雪,眉目如傳世之畫,鼻梁高挺,唇色緋然偏淡,一看就很好咬。
肖元元近乎是癡迷地看着她,在她拿起茶杯時,就更加忍不住盯着她的手看,那是這姑娘唯一露出來的地方……
這世上,竟然有這樣一種手。
十指如蔥,根根白淨,骨節勻稱分明,如上好的暖玉一般,令人見了,心中忍不住火熱起來。
肖元元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坐到了她面前,「這位姐姐好生眼生,不知是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
簡衣寒擡眼看了他,見他表情十足色眯眯,星眸冰冷,淡淡道:「滾。」
肖元元聽她說話沒有想象中清脆好聽,微微有些失落,不過這樣的美人已是極其難得的了,便仍然道:「姐姐你莫要害怕,我是個好人啊。」
簡衣寒冷眼看他,道:「你聽不懂人話?」
肖元元臉立時漲紅,但見簡衣寒态度冰冷,但風姿卻更甚,心中就像幾百只螞蟻在爬,忍不住就色從心起,道:「我是奂西縣肖家大少爺,你知道我麽?」
簡衣寒淡淡道:「不知道。」
肖元元咬牙,道:「那你很快就要知道了,因為,他會是你的男人!」說着,肖元元忽然就到了簡衣寒身邊,抱住他一口吧唧親在他臉頰上。
簡衣寒活了這麽多年,哪想得到竟有登徒浪子不怕他的冷氣,還将他當女子輕薄了?
立時将肖元元的手反拗在身後壓在桌子上。
「哎呀呀呀呀!疼疼疼!!」
還沒從偷香成功的喜悅中回過神來,肖元元立時雙眼盈淚,楚楚可憐。想不到美人竟然是個練家子。
簡衣寒淡淡道:「寒異山莊的人你也敢惹,不要命了?」他此刻要壓制住他,當然是站起了身。
肖元元本來就有些覺得,這姑娘雖然長得美,但太像男子了些,這會見他站起身來竟然幾乎能籠罩住自己,色迷心竅的感覺完全退了,嘴唇一抖,不由道:「你,你是男的?」
簡衣寒雖然被好男色的人纏着過,但還沒有人将他認作女子,微諷地看他一眼,在他身上點了兩下穴道,将他推開自己的桌子,淡淡道:「你冒犯了我,這是給你的小小懲戒,三天之後,它自動會解。」
肖元元漲紅了臉,怒瞪着簡衣寒,然而,卻是忍不住紅着臉渾身顫抖,最後落荒而逃。
「哎?少爺?!」追來的二狗子十分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少爺你不在茶館裏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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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那個人是誰,我一定要将他打死!」肖元元幾乎是怒氣沖沖,這三天裏,他身上的幾個穴位,總是十分癢,癢得他全身上下地抓……可是抓了,因為穴位都分布在神經最多的地方,舒服了一會便更難受,真是不抓也不行,抓了也不行。
派人去查簡衣寒的下落,肖元元雖然不記得他所說什麽山莊,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想來若他那樣的人物在這地方,肯定不會沒有人知道的。
「少爺,查出來了。」二狗子十分恭敬地站在一邊,道,「那人叫做簡衣寒,好像是個四處閑逛的武林人士,這次來我們奂西縣,是來開酒樓的。」
肖元元一愣,道:「開酒樓?」想那樣的人物,竟然會從事商賈之流,肖元元實際十分可惜簡衣寒那樣的美人是個男子,只是他現在雖然荒唐,但還沒想過調戲男子。
眯了眯眼,肖元元道:「那我一定要去拜會了!」
二狗子道:「不……據天香樓的老板說,簡衣寒雖然買下了樓,但是短時間內還是讓他經營,兩年後才接手,這會子,簡衣寒已出了奂西縣。」
肖元元怒道:「什麽?出了奂西縣?」他左思右想都覺得不甘心,不由道,「二狗子!」
二狗子:「啊?」
肖元元道:「我要開一家酒樓,就在天香樓附近!」
二狗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肖元元卻似乎志在必得,「我一定要讓他嘗嘗得罪我的下場!」
至于,在心中仍舊隐秘的,還想和那人見一面的小心思,肖元元卻全部把他歸咎于厭惡了、。
「這世上除了我爹娘,還沒有人敢打我!!」
二狗子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道:「少爺,你就為了一個男人……開個酒樓,老爺夫人要是知道了……」
肖元元的扇子柄,啪地打在他的頭上,道:「你不說,我不說,等事成之後再告訴爹娘,難道他們還能殺了我不成?」
二狗子捂着腦袋,立刻連連稱是。
就在那天香酒樓附近,肖元元開了一家勝天酒樓,莫說開的位置了,就是名字,也正與天香酒樓對着幹。
「簡老板……」
「簡老板……」
「簡老板……」
簡衣寒神色淡漠地在天香樓廂房裏喝茶,淡淡道:「有事直說。」
掌櫃的們面面相觑,最終原天香樓老板,卻是将一份東西遞給了簡衣寒,「本縣肖家那長子,在您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開了家勝天酒樓在對面……而且……而且還請了本縣手藝最好的大廚,将天香樓裏的廚子也挖了去……」
簡衣寒道:「肖家?」
掌櫃的道:「就是奂西縣裏最富庶的那戶人家。」
幾年過去了,簡衣寒早已忘了當初的插曲,不過有人卻是念念不忘,肖元元剛知道簡衣寒回來,就不由到了天香樓一樓,十分無賴地高聲道:「叫你們老板出來!!對,就是簡衣寒,本少爺有話想和他說!」
小二見是對面樓的東家,連忙上去通報,簡衣寒放下杯盞,從天香樓走下,清色瞳仁緊盯着肖元元,道:「是你?」肖元元好歹長相也不錯,加上又是第一個敢輕薄他的人,他倒對這人還有記憶。
肖元元點頭道:「不錯,是我。簡老板,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的,你把這天香樓賣給我如何?一山不容二虎,你也知道,最近幾年呢……天香樓的生意也越來越不好了,與其看着它敗在你手裏,不如直接讓給我,這樣,于你我都有益處,你看如何?我可是真心的……」
他完全是在胡說八道,而且特別假惺惺,天香樓的生意雖然因為對面他開了那家酒樓,而冷清了許多,但是,還是十分穩定的,而且他如果是真心,就不會特意挑在簡衣寒回來的第一天,之前早不收購晚不收購——如果他告訴掌櫃的想要買下這家酒樓,掌櫃的當然會告知簡衣寒,而且,還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當面說出來,連客人們都看得出,他是在找茬。
簡衣寒嘴角微微一彎,眼中仍然是諷刺,道:「肖元元。」
肖元元心下一跳,面上竟然一熱,道:「不錯!我是叫肖元元。」
簡衣寒淡淡道:「一年之內,我便會讓你勝天酒樓開不下去。」
肖元元臉色大變,簡衣寒淡淡道:「送客。」
簡衣寒完全不多說廢話,直接讓小二和一些打手們将肖元元趕出天香酒樓,一旁的二狗子連忙護主,然而仍舊挨了幾下,手臂都青了。
肖元元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等待遇,臉色陣青陣白,許久後才在天香酒樓門口怒罵,「簡衣寒!我看你一年內怎麽讓我勝天酒樓開不下去,哼!!」
話是放下了,然而,不到一年,肖元元看着賬目上的虧損,幾乎要愁白了頭。簡衣寒不但請了揚州黃鶴樓大廚掌勺,還将天香酒樓翻新,新增了免費的歌舞,每日都有小菜贈送,店面擴大了一倍,又因為他們的貨源充足,菜的價格竟然并不高。肖元元本也想給自己的勝天酒樓翻新的,只是他父母卻不肯讓他和簡衣寒鬥,幾次問他們,他們也只說,他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但除了容貌外,要讓他父母說出個不簡單的所以然,還真說不出來。
既然說不出來,肖元元當然不當一回事。
爹娘是打定主意不讓他的酒樓能開下去,肖元元沒有閑錢,只好眼睜睜地看着酒樓倒閉,勝天酒樓關閉了,幾乎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肖元元偷偷溜進天香酒樓,裝作客人,點了一大桌子菜,邊吃邊贊嘆,本來他是想要來找茬的,比如說偷偷放個蒼蠅進菜裏什麽的,可簡衣寒和那些客人都不是傻子,這麽一來,他們一定會覺得是他的酒樓被迫關閉,所以惱羞成怒。
肖元元想着,立時生氣了起來,瞪大着眼睛如狂風掃落葉一般吃菜。
小二看見肖元元時,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了掌櫃的,掌櫃的也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了簡衣寒。
簡衣寒一身素衣,來到肖元元面前時,肖元元已吃了大半菜,看見他時幾乎被酒嗆死。
「勝天酒樓已倒,不知肖少爺來此還有何貴幹?」
肖元元哼了一聲,道:「我是客人,來吃菜的,怎麽?難道你這樓裏還要看客人的身份,如果身份不合你心意,你就不許他進來吃菜?」
簡衣寒微笑道:「自然不會,只不過……」眼中仍舊帶着諷意,掃過肖元元一眼,「我還以為肖少爺這次來又是下戰書的。」
肖元元看見他眼中的諷意不由像被點着了的炮仗一樣跳起來,「你以為我怕你!!」
許多客人紛紛側目,但看見是簡衣寒和肖元元,卻是忽然靜谧,而後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支棱着耳朵仔細地聽這八卦。
簡衣寒淡淡道:「肖少爺當然不怕,不管你要做什麽,簡某都奉陪。」
肖元元看他一臉淡漠,君子如玉,一看就是個倜傥人物,自己在這裏好像就是小醜一樣,鼻子一酸,十分想要破口大罵或者是做其它一些事情,來挽回自己的尊嚴。
想來想去,忽然想到以前路過小倌館時看見客人對小倌的懲罰……一時也沒想到什麽,竟然走到簡衣寒跟前,仰望着他。怒道:「你要是有膽子,就給我一炷香時間都不要動!」
簡衣寒淡淡看他一眼,不說話。
肖元元看他眼中似乎還有諷刺意味,氣血上頭,想也不想就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在他眼中閃過些驚訝的時候,狠狠吻上去!
莫說圍觀群衆們嘩然,簡衣寒也是瞳孔微縮。
天香樓裏靜谧了一會,忽然響起了笑聲,有人道「原來肖少爺是看上簡老板了啊……哈哈,哈哈……」
「怪不得還要在對面開個酒樓,原來是想引起別人注意……」
「大庭廣衆之下,肖少爺真有勇氣……」
肖元元忽然松開簡衣寒的衣領,踉跄地後退兩步,好像才回過神一樣神色頹靡,低頭抹了抹自己的嘴唇,愣愣地看了許久,哇地一聲,大哭着跑掉了。
簡衣寒抿着唇,眸中閃過些寒光。
※※※※※※※※※※※※※※※※※※※※※※※※※※※※※※※※※※※※
「說!你做什麽了?」肖錢使勁地擰着肖元元的耳朵,肖元元不由大叫,「啊啊!娘!救命啊!爹要殺人啦!!」
肖徐氏瞪着他,道:「鬼叫什麽?快點說,你對那簡衣寒做什麽了?啊?!竟然還敢強吻了?!現在我和你爹都不敢出門,街坊鄰居都要笑死了,你說你,當什麽不好,不但當斷袖,還為了個男人在人家對面開酒樓……」
肖元元道:「娘!」
肖徐氏哼聲道:「反正啊,我和你爹的臉是被你丢盡了!」
肖元元黯然道:「對不起……娘……」
肖徐氏道:「對不起就有用了?說,你是真喜歡他?」
肖元元:「……啊?」
肖徐氏嘆了口氣,道:「為娘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若是真的喜歡他,努力努力,為娘也不阻攔你……」
「夫人,你說什麽呢?」肖錢臉都快黑了,「他喜歡的是個男人!男人!我可就他這麽一個兒子……」
肖徐氏道:「那你哥哥家還不是有好幾個兒子麽?他們喜歡上男人時,你怎麽沒說話?」
肖錢不由憋住了,他當然不能說類似,那是他哥哥家的話……肖徐氏本來就發現,他更加偏心他哥哥那戶人家,再說些偏向性的話,只怕肖徐氏就要回娘家了。
肖錢嘆了口氣,道:「我這不是怕他單戀嗎?夫人,你真覺得兩個男子相戀,有這麽大可能嗎?元元喜歡上一個男子,那個男子恰好是斷袖又喜歡他的幾率,那要多少小?」
肖徐氏聞言,不由也不說話了。
肖元元黑着臉,道:「誰告訴你們我喜歡簡衣寒了?」
肖錢道:「外頭都這麽說,你個小兔崽子,在天香酒樓裏衆目睽睽地強吻別人,難道還出錯了?」
肖元元張口想要辯駁,然而卻說不出什麽話來。
肖徐氏道:「老爺別生氣,元元興許也只是一時之間鬼迷了心竅而已,這不,過幾日我要去觀音廟上香,就讓元元和我一起去吧……」
肖錢哼聲道:「也好,正好可以出門淡淡外頭的流言……免得他們把流言越傳越離譜……」說着,肖錢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肖元元黯然地低下頭。
肖徐氏輕聲道:「我聽說簡衣寒也會去……」
肖元元大驚地擡頭,「娘?!」
肖錢道:「怎麽了?」
肖徐氏連忙笑道:「沒什麽沒什麽,我只是說,要幫元元求一份姻緣而已,元元太驚訝太喜悅了,是不是?」
肖元元對簡衣寒做了那樣的事情,哪裏還敢見他?聞言卻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
可是,臨到了日子,他也沒有想過逃避,仍然是坐上了馬車,和肖徐氏一起上觀音廟祈福。
「簡衣寒……」肖徐氏輕聲道,「這個人我見過一面,雖然只有一面,不過,元元你若是真喜歡他,完全可以試試的。」
肖元元不由奇怪,道:「娘?你為什麽這麽支持我和他?」
肖徐氏輕笑道:「因為你們兩個有種奇妙的緣分,他有……那樣東西,你也有。」
肖元元一頭霧水,肖徐氏拍拍他的頭,卻是不具體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