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三個星座

【以前看過封東岳的專訪, 有顏又有錢, 靠實力跻身豪一代, 簡直是小說裏才有的霸道總裁。想不到背地裏的畫風這麽清奇, xswl】

【我覺得以我無攻略通關三百款密室逃脫游戲的實力, 完全符合帝岳集團的招聘要求。Doge】

【大佬為啥對越獄這麽執着,難道以前犯過事?】

【夠奇葩, 還有、可愛。】

【有錢人的世界我理解不了, 告辭。】

【作為前帝岳集團前臺, 我來說說這家企業的內幕。據說老板以前是放貸的……】

【別看封東岳表面風光,其實得了精神病, 正在療養院治療呢。帝岳前途堪憂……】

【再豪也只是‘暴發戶’, 平日低調的風格只是為了藏拙。】

話題和帖子倒不算什麽, 主要還是一些媒體對此大肆報道, 不負責任地分析。個人財富縮水, 帝岳集團降速緩行,本就低調的封總近期更是只出現在自家新聞通稿中,疑似精神壓力過大導致出現心理問題……結合種種猜測,帝岳集團的神秘掌舵人遭到各界質疑,很有可能會讓合作夥伴喪失信心。

允夢澤粗略浏覽了一番,才知道帝岳集團的經營範圍包括商業地産、酒店建設、娛樂産業開發建設、連鎖文化娛樂等項目的投資及經營,像龐老板他們管理的□□僅僅是集團産業的一小部分。

在過去對封東岳的專訪中, 曾提及他的奮鬥史和發家史很艱辛。但他個人對此卻寥寥數語一句帶過, 仿佛那些都不值一提。只着重感謝了曾經以及現在給了他很大幫助的朋友, 沒有遇到這些慷慨相助的貴人, 他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允夢澤不知道封東岳的家人都是什麽時候不在的,只聽上一位攻略者提過,他姐姐去世的時候,留下了不到兩歲的封小唯。成年夫妻照顧孩子已經叫苦不疊,而那時候封東岳也才十三四歲,就算身邊有人幫襯,同時要顧及上學、打工賺錢、照顧外甥女,其中的疲憊辛苦外人是想象不到的。

想到這裏,允夢澤眼前出現了一個少年倔強孤單的背影。這些事帝岳集團的公關部自會解決,當然不需要他替封東岳擔心,他只是覺得原主被一個個攻略者玩壞,既要處理公務還要處理這些爛攤子,一定心很累。

這個周末允夢澤不休息,周六一早到了辦公室,突然接到封小唯的電話。她前幾天跟閨蜜出國看演唱會,現在人在國外,看到那些報道頓時炸了。

“我舅舅才不是暴發戶,雖然不是名校畢業,可也是正經大學出來的。就算是高中同時打三份工,他的成績依然名列前茅,妥妥的學霸男神好嗎?要不是那時候我們家條件不好,他沒時間專注學習,還要顧及我,他早就出國留學渾身金獎章了!

“帝岳集團的前身叫帝岳事務所,的确是一家中小額貸款企業,但是手續齊全合規合法,什麽叫放貸的?聽着跟黑澀會是的,網上說話不用負責的嗎?他們根本不知道我舅舅有多努力,暴發暴發,暴他們的頭啊! ”

她打的是視頻電話,一臉的暴躁幾乎穿透屏幕。允夢澤安靜地聽着,直到她竹筒倒豆子似的吐槽完,才安撫她說:“你舅舅這樣身份的人受到媒體關注,有些負面言論也很正常,過不了幾天就又會有新的話題,到時候就沒人記得這些事了。”

封小唯吐了口氣,可把她給累壞了:“我舅舅沒事吧?”

這兩天封東岳格外安靜,不出來活動,連吃飯都是在病房,允夢澤也不知他在忙什麽:“你了解他的,這種小事不會對他造成困擾。”

封小唯一想也對,他舅舅可是合金打造的,防禦力固若金湯,她在這邊又氣又急,沒準舅舅現在正心情愉快地處理心愛的工作或者玩折紙呢。

“不好意思啊允醫生,剛才我有點焦慮。”封小唯做了個賣萌的表情,眨眼間暴脾氣煙消雲散,又一臉樂呵呵,“我現在腐國,給你買了小禮物,等我回去之後就拿給你!”

想了想又補充說:“順便看一下我舅舅。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拜托你照顧他啦!”手指筆芯。

雖然家庭內部矛盾不小,但封東岳到底沒有白疼外甥女,只是負面言論而已,這孩子已經氣炸,如果有人真的對她舅舅做了什麽,她可能會跟人拼命。

下午的探視時間,秦山月的母親和姐姐來了。今天鐘眠輪休,又是朱曉楠陪着去探視區。一路上她都很拘謹,恨不能把她高挑的身材縮成一米五,還刻意跟朱曉楠保持距離。

朱曉楠當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到了探視區後說:“你是因為許久沒跟家人見面而感到緊張,還是覺得在我身邊不舒服?如果我讓你感到不安,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以後我會安排其他護士在鐘眠休班的時候照顧你。”

“不是!我……”秦山月好像卡住了似的,憋了半天卻只是低下頭不再出聲,手指用力抓着裙子,好像在生氣,又似乎很窘迫。

“沒關系,去見你的家人吧。”朱曉楠沖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探視區外,朱曉楠看到允夢澤走過來,迎上去說:“我看以後就算鐘眠休息,我也得安排別人負責你的病人。”

允夢澤不解地問:“為什麽,真要跟我劃清界限?”

“要劃早就劃了,還用等到現在嗎。”朱曉楠白他一眼,“我覺得關瞳和秦山月都不太喜歡我,關瞳倒是還好,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小心思,但秦山月……大概就是氣場不和,單純跟我在一起不舒服吧。”

允夢澤聽後笑了笑:“沒有的事,她恨不能天天看到你呢,對她友善點、耐心點就是了。”

朱曉楠感到莫名其妙,她對秦山月已經比對其他人友善耐心多了,她實在看不出秦山月有表現出任何想見到她的意思。

允夢澤揮手示意她快去工作,轉身進入探視區。

這是秦山月第二次進入療養院治療,上一次是在她大一的時候,曾休學一年在青少年精神疾控中心,進行所謂的性別認同障礙治療。

不了解秦山月的人可能很難想象得到,她從小到大都是個非常耀眼的人。小時候是孩子王,上學後成績出色,擅長運動,經常在空手道比賽中獲獎,是學校新聞社的主播,還跟同學組過樂隊打架子鼓。

她自幼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男孩,總有一天會長出其他男孩有的器官。那時候家人聽了只是覺得很好笑,并沒有當真。

上了初中之後,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跟別的男生不一樣,于是開始變得小心翼翼,沒有再提起那些話。身體的發育變化,第一次來大姨媽,男女同學之間的互動,都讓秦山月充滿困惑和苦惱。她刻意把頭發剪得很短,拒絕穿校服裙,總是打扮得很中性,跟男生一起打球,盡量不在學校使用廁所……雖然不再用語言表達,但固執地用行動強調自己的內在性別。

假小子還是很常見的,家裏沒人往心裏去,頂多是她的母親有點看不慣她的風格。

高中的時候,她也曾偷偷對女同學心動,但都沒有過行動。直到大一,她無法自拔地迷上了一位剛畢業參加工作的年輕老師,去學架子鼓、跟同學組樂隊,都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

秦山月無論在男生還是女生中都相當有人氣,她這麽費盡心思,老師怎麽可能注意不到這個帥氣的學生。她對秦山月也很有好感,兩人經歷一番糾結掙紮,還是忍不住走到了一起。

那時秦山月着了魔,幻想跟老師一輩子不分開。她知道老師的擔憂,卻很樂觀地讓老師不用擔心,老師去哪她就去哪,讓老師一定等她畢業。

但這件事被她姐姐發現,并“好心好意”地告訴了她們的父母。

秦山月的父親是業界知名的大律師,專為大型企業和社會名流處理法律問題,母親出身名門大家閨秀,是非常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他們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心裏有問題,也不可能由着她任性地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愛人和未來。

面對父母的質問,秦山月第一次鼓起勇氣表明心意,還跟他們吵了好幾次,她已經決定抗争到底,就算離家出走跟老師私奔,也絕對不會放棄。

然而她的父親告訴她,其實在她被關在家裏自作多情地頑抗時,老師已經放棄她了。只要秦山月也同意“改邪歸正”,他們就不再為難老師。

秦山月不恨老師,她家境普通,剛畢業參加工作,以秦家的實力想要毀掉她的前途輕而易舉,但只要離開秦山月,她就能得到少奮鬥十年的好處。

面對誘惑,感情和人性都是經不起考驗的。

只是人生中第一次愛情、和為之付出的勇氣都在那一刻湮滅,令她感到心灰意冷。她放棄了自己的堅持,接受入院治療,之後聽話地換上裙子留長頭發,放棄了空手道,乖乖按照父母的要求,把自己改變成一個低調溫順的女孩模樣,按部就班地上學、畢業、工作。

直到家裏一次次給她安排相親,她的情緒開始逐漸變得不穩定,在抑郁和狂躁兩種心境障礙中飽受折磨,也給周圍的人帶去很多麻煩。

因為她的情緒失控,家人再次将她送進療養院,認為她舊病複發,行為和思想需要糾正。

但現在世界衛生組織已經将性別認同障礙正式更名為性別不符,并且将其從精神疾病條目中删除。

跨性別者本身不再屬于精神疾病患者,他們之中很多人患有的精神疾病如抑郁、狂躁、PTSD等,只與他們在生活中遭受到的歧視、家暴、騷擾和校園暴力等情況有關。

這些話允夢澤對秦山月和她的家人反複強調過,秦山月不需要長期住院,服用藥物就可以控制情緒,她真正需要的是家人的理解和支持。

但她的家人以一種溫和的固執,堅持讓她接受治療,她自己也沒有任何反對意見,默默地接受了所有安排。

允夢澤問過她,如何看待自己跟姐姐的關系,她冷漠地回答,血緣關系。

雖然她一向話不多,但允夢澤還是發現,最讓她感到難過的應該是發現她的事後,她那端莊優雅充滿知性的母親,有生以來第一次說了髒話,還給了她一耳光,并把她從小到大所有的照片全都扔進了碎紙機,丢掉了她引以為榮的獎章和空手道服,好像這樣就能毀掉她令人不滿的一部分,修正她脫軌的人生。

她的母親成功了,從現在的秦山月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經的閃光點,那些回憶中的她,遙遠得像是另一個時空的陌生人。

允夢澤信步向前,看到封東岳也在探視區,李餘帶着林園園站在旁邊,聆聽領導訓話。林園園手足無措地低着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應該是在為熱門話題事件挨訓。

封東岳也看見了允夢澤,卻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繼續對林園園說着什麽,再沒有了之前的熱情。

這淡定的反應,沉着的氣質,似乎是原主本人。難道攻略者激情消退,自動下線了?

允夢澤還想再觀察确認一下,這時白墨匆匆跑來,抓住他的胳膊強行拖走:“來不及解釋了,快來!”

他很少見到白墨這麽緊張,加快腳步跟他一起離開。

封東岳的餘光瞄着允夢澤,待人徹底消失在視野裏才收回心思,對林園園說:“你覺得這件事很可笑嗎?暫且不提你疏漏百出的越獄計劃,你想過沒有,既然監獄都遭到了病毒入侵,外面的情況又該是怎樣糟糕?如果選擇不越獄,要如何處理感染了病毒的人?如果選擇越獄,你的計劃裏有幾種逃出去後應對現實狀況的危機處理辦法?

老板還在揪着越獄和病毒不放,林園園欲哭無淚,低頭認錯,她不該把這些事說給別人,導致有人發到網上,讓他們老板變成網友調侃的對象,更是成了負.面.新聞的導.火.索。

但實際上,她心裏還是委屈,明明是封東岳問的問題太奇葩太搞笑,也不能怪別人懷疑他腦子出了問題。她錯就錯在不該多嘴說老板的事,如果她被開除,那也沒什麽怨言,這樣的老板她也不想要,只當是買個教訓,以後在職場上會記得少說話。

封東岳雖然在訓話,心中卻是一陣得意。這兩天他故意冷淡,不是真的放棄了允夢澤,而是有一個靠譜的計劃!他不能表現得太熱情,要讓允夢澤以為自己對他失去了興趣。

雖然忍着不去見允夢澤、不給他發信息、還要裝作不喜歡他簡直是世界上最艱難的事,但作為一個靠譜的男人,他能忍!

這邊正說着,遠處傳來鬧哄哄的聲音,正是允夢澤離開的方向。

白墨拉着允夢澤邊走邊說,秦山月的姐姐竟然帶了媒體的人進來。自秦山月入院後,只有秦母來看過她幾次,這是她姐姐秦楓荷第一次來,沒想到就惹出了亂子。

他們趕過去的時候,記者正在進行采訪和錄像。秦山月跟時尚精致的母親和姐姐格格不入,土得掉渣,完全兩個世界的人。

秦楓荷,娛樂圈名媛,有自己的時尚雜志和高端美容機構,三天兩頭在網上和雜志上爆出八卦,換男友比換包還勤。

秦山月對媒體來說是秦家的神秘人物,偶爾被提及,都是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今天終于公開露面,那得多提點問題搞出幾條大新聞。

秦楓荷笑盈盈地拉着她妹妹的手,說她們感情有多好,她每個星期不管多忙都會抽時間來看妹妹。也因為這樣,她了解到許多患有抑郁症的女性是多麽痛苦無助,所以她創辦的時尚雜志今年準備舉辦的慈善夜主題,就是關愛女性抑郁症患者。

說着,她展示了一下精致時裝胸口別着的粉紅色雨傘胸針,這是她設計的,寓意當女性抑郁症患者的天空哭泣流淚,她願為姐妹們撐起關愛的傘。

白墨在允夢澤身邊呸了一聲:“這個女人的心機跟顏值一樣高,連親妹妹也利用,良心不會痛嗎?怎麽沒見她為自己的妹妹撐起關愛的傘?卧槽,這麽多人是怎麽混進來的,檢查站的警衛是不想幹了嗎!稍後追究責任,學長你怕不是也會被院長罵啊……”

秦山月呆呆地站在那裏,眼神放空,一臉麻木。允夢澤不由得想起她那句“血緣關系”。他一邊通知警衛過來趕人,一邊上前把秦山月拉出來交給護工,對秦楓荷說:“秦小姐,你這麽做是違反療養院規定的,他們在這裏會影響別的病人,而且你考慮過你妹妹的感受嗎?她是病人,不能受刺激。”

秦楓荷露出美麗的微笑:“最近太忙了,今天既要接受媒體訪問有關慈善夜的事,還有很多應酬,我又不想錯過看望妹妹的時間,索性就在這裏接受訪問了。允醫生不是說過嗎,我妹妹需要多跟外界交流接觸,而不是一味封閉自己遠離人群,我覺得這正是一個讓她适應日後重返社會和家庭生活的好機會。”

“請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允夢澤的确對秦母說過類似的話,但完全不是一碼事,“有什麽話我們可以稍後單獨談,現在還請你們離開。”

話音未落,有記者認出允夢澤,立時把焦點轉向他。

“原來允醫生是秦山月小姐的主治醫生嗎,關于她的病情您是怎麽看的,她現在的情況适合出院嗎?”

“聽說允醫生已經确定參與下一季《星推理》的節目錄制,這對您的工作有影響嗎?”

“據說影帝葉蓁也在這裏接受治療,這是真的嗎,哪位醫生負責他的治療?”

“有人說允醫生專門挑選能夠住進A區的病人,拒絕負責其他病區的病人,請問是這樣嗎?”

……

“療養院的醫護人員和病人都不會接受采訪,請不要騷擾其他病人和來探望的家屬。”警衛正在趕過來,允夢澤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他皺眉推開戳到臉上的話筒,白墨也幫忙擋着拍攝。職業道德遭到質疑令人火大,但眼下他只希望這群人不要對病人的事亂寫一氣,住在這裏的一些病人很受關注,他不想病人因此受到影響。

推推搡搡之中,允夢澤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用力向旁拉去,把他帶出人群。

封東岳快速摘下他的眼鏡,把自己的墨鏡給他戴了上去。

允夢澤一怔,擡手去摸鏡腿。封東岳按住他的手腕說:“你不是不想被拍到嗎,戴着吧。”

這時記者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封東岳嗎?一直以來備受關注的豪一代,近日熱門話題人物,被懷疑精神失常正在接受治療的帝岳集團掌舵人,真的在療養院現身了!現在就是有狗咬在他們的屁股上,小機機着了火,他們也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封先生真的精神出了問題嗎?請問是什麽樣的疾病,您至今保持單身與此有關嗎?”

“對于網傳您提出的奇葩問題您有什麽解釋嗎?是否故意刁難新員工,還是受病情影響思維不受控制?”

“帝岳集團早已對東城的黃金土地項目展開計劃,現在競拍在即,您的狀況是否會對貴司入圍資格審核有影響?”

現在記者的眼裏只有封東岳,從這一個人身上挖出的新聞,能滿足各個版面的需求,誰還管其他人!

秦楓荷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本來就因為慈善夜和帝岳集團的慈善晚會撞了日子而惱火,想不到冤家路窄,竟在這裏相遇,她事先安排好的采訪也因為封東岳的突然現身,導致她的風頭全被搶走。

不過,封東岳是真的很帥,很有魅力,跟她過去交往的那些明星、運動員、土豪都不同。

封東岳把允夢澤擋在自己高大的身軀之後,随手戴上了他的金屬框眼鏡,風度翩翩且充滿耐心地聽着各種提問。

見時機差不多,他擡手示意要說話。記者們趕緊閉嘴,準備認真記筆記。

“看來大家對我向新入職助理提出的問題很感興趣,還有些誤解,”封東岳坦然地看着他們,“那我就解釋一下我的初衷。

“監獄只是一種比喻,越獄象征着工作中棘手的任務,病毒意味着在處理工作中會遇到的困境和危機。獄友和獄警分別對應同事和上級,關系不同,處事方式也不同。這些問題是考驗一個人随機應變的能力,以及在工作中如何取得并利用身邊一切資源、如何與同事溝通合作、如何處理突發危機、如何協調上級領導與下級員工的關系以完成艱巨任務的綜合能力。”

“面試者在前幾輪面試中已經通過了常規問題的考核,我有必要再重複一遍浪費時間嗎?”封東岳淡定又霸氣地說,“如果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看不通透,那的确不适合擔任董事會助理這樣重要的職位。”

助理的工作承上啓下,任重而道遠,堪比精密機器中的紐帶,無論是工作上,還是處理人際關系,任何一個微小的疏漏都可能導致巨大的問題,不僅要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還要八面玲珑會四兩撥千斤。小看這個職務的人,根本就不懂什麽叫社會!

不愧是站在高處的大佬,說話做事都別具一格獨領風騷。林園園站在一邊下意識捂住嘴,越聽越是羞愧,原來老板的問題裏深藏玄機、步步陷阱,比尋常面試問題不知高出多少個層次!

以封先生的身份地位,說話做事當然很有深意,她怎麽能因為自己格局不夠、眼光狹隘就質疑一位憑自己努力取得今天這樣地位的成功人士!

這一刻,她深深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無知,為之前對封東岳的懷疑和不屑感到愧疚,更是為自己到處八卦diss老板感到自責懊悔。

如果她還有機會留在帝岳,她一定謙遜審慎做好工作,用心學習那些學校裏學不到的東西,為“越獄”而努力奮鬥!嗚嗚~

做出解釋後,封東岳緩和語氣打趣道:“我在網上看到,很多人試着回答我提出的問題,有幾位網友的思路很不錯,也許稍後你們可能會收到帝岳集團HR的通知函,邀請你們加入本司工作。”

一陣笑聲中,白墨悄悄湊到允夢澤身邊星星眼:“大佬正常的時候真帥啊。”

正常嗎?允夢澤沒見過封東岳以前在媒體面前是什麽狀态,所以也說不準現在究竟是不是正常。封東岳戴着他的眼鏡,也不嫌有度數,看着倒是增添了幾分儒雅的風度,無論媒體提出什麽問題他都泰然處之,該回答的就簡單說幾句,不需要做出回應的便忽略,始終應付自如。

直到有位記者突然抛出一枚重磅炸·彈:“那封先生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麽要給主治醫生送金塊嗎?你們之間是什麽關系,還是說存在某種交易?”

獨家內幕,震撼爆料。

林園園本來還尚存一線希望,現在臉色灰敗,心沉海底。完了,她再沒有任何留在帝岳的機會了。

封東岳沉默兩秒,從容不迫地說:“諸位應該知道,再過幾天帝岳集團将為新成立的基金會舉辦盛大的慈善晚會,那份禮物是我個人的捐贈品之一。我并不是要送給我的主治醫生,只是讓他幫忙看看,上面刻的字是否合适。這是本次晚會上的一份驚喜,暫時不能透露,具體情況,等到晚會當天自然會清楚。”

允夢澤不知道封東岳有什麽打算,難不成真要把那塊刻着暗示意味極其濃郁的金鑲鑽肥皂捐出去嗎,到時候他打算怎麽圓?

封東岳大度地給了媒體幾分鐘時間,看到警衛已經做好準備,便說:“雖然很多人說封東岳是個機器人,但就算是機器,也有需要修理養護的時候,我也不過是因為長期無休的工作導致疲勞過度而已。感謝各界人士對我的關愛,‘公益社會,慈善人心’始終是帝岳集團的企業使命,我會帶着這份感激繼續回饋社會。療養院的病人需要安靜,各位請回吧。”

李餘适時上前幫老板擋住欲求不滿的記者,警衛也立刻将這些人請了出去。

封東岳走到允夢澤面前,把眼鏡換回來,高冷地說:“不用感謝我,我只是利用這個機會對負面言論做出回應而已,并不是為了給你解圍。”

“還是要謝的。”白墨搶着說。幸虧封東岳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醫護人員才有時間把受到幹擾的病人送回病房,場面也沒有失控,否則警衛強行把記者趕出去,很快就會有關于療養院的各種不實新聞爆出來,那他們家學長可能就不僅是挨罵這麽簡單了。

現在,封東岳就是他的偶像,他覺得如果他有封東岳一半的氣魄和魅力,曉楠姐或許就會對他刮目相看,不再嫌他幼稚了!

允夢澤戴上眼鏡,對封東岳說:“封先生這麽做合适嗎,你在療養院治療的事一旦曝光,對你個人和公司的形象都有所不利吧。”

封東岳看着他,一臉的風平浪靜,看上去胸有成竹,似乎早有應對之計。然而——

西——馬——塔——,光顧着在寶貝面前裝逼耍帥,壓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雖然有個必須故作冷淡的計劃,但他還是在記者騷擾允夢澤的時候挺身而出了。只要他活在這世上一天,就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和傷害允夢澤。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能讓允夢澤哭泣流淚——且僅限床上。

所以他想都沒想,第一時間趕來把允夢澤護在身後,卻忘了眼下最需要低調行事的就是自己。

在封東岳內心咆哮的時候,有人輕輕在他手肘上碰了一下,用含笑的聲音說:“封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秦楓荷竟還沒有離開,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好像之前的混亂與她無關。她專注地看着封東岳,熟練地釋放令男人頭暈目眩的電火花,瞎子都能聞出來她是在對大佬施展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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