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試洩題
解明姿提着食盒,歸心似箭。
見他跑回房時鬼鬼祟祟的神色,林殷差點以為他被人跟蹤了。
“小姿兒?”
解明姿關上房門,将食盒端到床邊,給林殷塞了一塊玉簡,說道:“殷哥,這是大考的文試洩題,你看一看。”
林殷掃了一眼,這種玉簡是一次性的,只要将它貼在額頭,裏面篆刻着的內容就會湧入腦海之中,随之玉簡則灰飛煙滅,“哪兒來的?”
解明姿動了動嘴唇,垂下頭來,低聲道:“對不起,殷哥,是我用三百兩銀子換的。”他心中一急,說道,“這些錢我會再賺回來的,不會讓殷哥餓肚子。”
解明姿一邊說着,把食盒中的飯菜全部端了出來,端給林殷,自己卻捧着一碗豆芽菜坐到一旁,只夾了兩塊肉,小口小口地吃着。
林殷把玩着玉簡。
就算是靈氣充足的時代,修仙門檻稍低,宗門大考也遠遠不至于如此疏忽,只怕這三百兩銀子是打了水漂了。
林殷搖了搖頭笑,随手将玉簡抵在額頭,資料湧入腦中,玉簡随即“啪”地碎成了粉末。
再睜開眼睛時,就見小傻子兩眼水汪汪地看着他。
林殷笑道:“行了,改日我默給你。”
解明姿會心一笑,“殷哥都記住了?”
林殷端起飯碗,用筷子在每個菜上劃了一下,各分一半給他,說道:“記住了。”
解明姿這才笑道:“殷哥不用為我擔心,文試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一邊說着,眼睛瞟了一下面前的菜,緊了緊筷子,咽了口水,低頭認真地說道,“謝謝殷哥。”
林殷笑了一聲,也不知這個哪兒來的活佛,死心眼地好歹不分,這個性格無論是跟了誰,遠遠也不見得比現在過得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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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過晚飯,解明姿将碗筷拿出去洗了,回來時皺眉道:“殷哥,外面好像有人守着我們,是不是……是不是那個玉簡……?”
林殷擦了把臉,準備脫了衣裳入睡。
門外那兩人早在出刑堂時就跟了過來,談仙韻挽留兩人留在山門,誰敢真讓他們跑了。
“不是,別理他們。”
解明姿“哦”了一聲,替他把毛巾收了,自己摸黑去外面用涼水洗了洗,回來散了發,熄了油燈,小心翼翼地摸上床睡覺。
“殷哥,沒壓着你吧。”
解明姿明亮的眼睛在夜裏閃着光,替他整理好枕頭,蓋上被子,搓了搓手臂,将他的手掌放到自己懷裏暖着。
山門內靈氣充足,盛夏暑氣不入,到了夜裏難免有些涼。
盡管解明姿的手掌裏長了繭子,小肚子上卻又光又滑,軟得像雲朵似的,暖融融的。
林殷手裏像摸了一塊觸及生溫的暖玉,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對他說道:“小姿兒,你親哥一口。”
解明姿一愣,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臉色頓時紅了,心髒亂跳,忐忑地說道:“哥……親……親哪裏?”
一邊說着,卻不自覺地嘟了嘟嘴。
林殷鬼知道他腦袋裏想着什麽,小小年紀就不正經,幹脆沒再讓他獻身,握着他的手掌仔細端詳了一陣,放到鼻尖聞了聞,輕輕舔了一下。
味道散的極快,好在也讓他捕捉到了。
靈力自動依附在解明姿身上、頭發上、指尖上,本是一個極為親靈的體質,但始終郁郁不得入仙門。
段其溢看不出他的古怪,林殷到不至于眼力如此差勁。親靈卻不入靈,懷裏這個小傻子是百萬人裏也難得出一個的淨靈體質。
他筋脈中的阻滞并非真正的堵塞,而是如細細密密的網,一層一層,像淨水器裏網孔極細的過濾棉一樣,塞滿了所有筋脈。
靈氣進入他體內,雜質被一層層篩去提純,這種妙效若是存在于自然界中,堪稱一處絕妙的福地洞天。
而落在人身上,使得解明姿修煉難度異常,反倒是與之雙修,只會使他人事半功倍。
也是修真界中俗稱的名器爐鼎。
爐鼎爐鼎。
就是修真界裏練氣築基的小毛頭也敢唱這種詞,真正的爐鼎萬裏難挑一,林殷閱人無數,可從未見到過一個真正淨靈之體的人。
這等好事倒是砸在了原身這個廢物身上。
林殷嘆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入睡。
爐鼎體質只對雙修有無上妙處,而對于解明姿自己,筋脈已被阻滞。若能探靈力進他體內查看,林殷早已能猜到他丹田內更是如蠶結蛹,到處密布着如大霧似的細網。
這種丹田無處能成結成內丹,解明姿這輩子無論怎麽掙紮,注定止步在金丹之前,自然也就是段其溢所說的資質差勁無比,沒有前景可望。
林殷垂下眼,解明姿黏着原身,兩人同床共枕多年。
修真界既不講宗教那套修身養性,兩人的年紀又如此尴尬,年輕氣盛。
林殷微微眯了眯眼,心思紛轉。
卻見解明姿低頭在指尖上偷親了親,發現林殷在瞧他,縮了一下手,嘴唇都翹成了一個能挂油瓶的小勾,聲音委委屈屈,“殷哥……殷哥親這兒……”
林殷抿了一下唇角,能把人饞成這樣,八成是什麽也沒發生,解明姿只配給原身暖床了。
林殷摸了摸他的頭,既然元陽未洩,至少也能跨過築基的門檻,否則真是永絕仙門,淪落凡塵了。
“別想了,睡覺吧。”
解明姿眼睛裏的光瞬間暗淡下去,神色失落,将被他親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蜷了又蜷。
林殷果然吃不消他這副暗自傷心的姿态,摸了摸他的眼角,才在他額頭上印了一口,無奈地道:“小姿兒,才幾歲,別想着這些有的沒的,談情說愛不如好好修煉。”
解明姿得了一吻,開心得耳朵都起立,低頭縮進了被子裏,抱着他說道:“知道了,殷哥,早點休息。”
林殷應了一聲,這才合上眼睛睡覺。
閉了一會兒眼,在暗夜裏靜了半個多時辰,解明姿也高興得沒能睡着,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偷偷從床上爬了下去。
林殷睜開一絲眼睛,只見他輕手輕腳地從床底下摸出一個草紮小人,摸出一把錐子來,紮了半天,碎碎念念地罵道:“六長老六長老,讓你欺負我們,紮你的頭紮你的頭。”
林殷心裏樂了一聲,也沒出聲吓他,見他在桌邊把談仙韻、段其溢、羅至等人通通紮了一圈,好不容易消了氣,這才又屁颠屁颠跑回來上床。
解明姿掖好被子,貓貓祟祟地摸到林殷懷裏,安靜地在他身上趴了一陣。
不過一會兒,就開始窸窸窣窣地鬧騰起來,把林殷的手放在自己懷裏,又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林殷懷裏。那凝神屏息的模樣生怕這些小動作把人給吵醒。
解明姿見他熟睡,暗自松了口氣,又攀着林殷的脖子,悄悄在他唇邊印了一吻,嘟嘟嘴,喃喃自語地低聲道:“要親這兒……要親這兒……殷哥不要嫌棄我,我永遠跟在殷哥身邊,不論以前、現在、還有未來,給殷哥做牛做馬。”
林殷終于擡手撫摸他的腦袋,将人一把按在胸口上,眼睛也不擡地道:“小姿兒,你再亂動就滾下去打地鋪。”
解明姿被他胸膛堵住了口鼻,掙紮半天,快蒙暈了,頭上的手掌才離開,大口喘着氣,乖乖往他懷裏縮,一動不動,“殷……殷哥,早點休息……”
林殷傷得不重,他道心已穩,元嬰威壓并不會給他留下心靈烙印,一覺醒來就連酸疼無比的身體都好轉了許多。
林殷摸着解明姿的頭,好在路正雅的靈藥管用,一天之間,解明姿身上的外傷已經轉好,雷擊灼傷也好了七七八八。
解明姿迷迷糊糊睜開眼,醒來時忙跳下地,窗外已經大亮,驚道:“不好了殷哥,快出門,今天要上公玉先生的課,他最不喜歡有人遲到了。”
這個小傻子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看來針紮小草人的辦法對這個傻白甜挺奏效。
林殷遞毛巾的時候順手又捏了一下他的手腕,脈搏已經穩健,昨天的事倒也翻篇了,“行了,去上課吧。”
兩人出了門,果然又見門外兩個形影不離的跟班。兩人像押送犯人似的沒個好臉色,“醜八怪膽子挺大,還敢頂撞內門師兄長老了。”
“呵呵,大考還沒過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解明姿不敢和內門弟子置氣,對付這兩個不懷好意的外門弟子果然沒了好臉色,掄起石頭就砸過去,“滾開!再看戳了你們的眼!”
兩人相視,頓時輕嗤一聲,各自從袖中滑出一支長劍。
盡管兩個練氣後期的外門弟子,對付兩個草包綽綽有餘,冷笑道:“戳我們的眼?打你們倆還怕髒了段師兄的劍。”
林殷都被這葫蘆娃給爺爺報仇氣樂了,內外門弟子雲泥之別,一群人争着去跪舔。
林前輩擰掉了小跟班衣服上的兩粒石頭扣,苦口婆心地告誡道:“入道者萬路歸真,寡道者跪死無門。”
林殷笑了一聲,将躍躍預備防守逃跑的解明姿抓到身後,“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林殷手腕一抖。
兩顆石子飛射而出,直接擊中兩人雙眼,兩個外門弟子毫無還手之力地哀嚎痛哭。
林殷踩住了一人的背,抓起他的頭發來,“養不教父之過。”
“小葫蘆,把你爺爺交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D殷哥是要從頭嚣張到尾了。《$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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