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宿沒睡安穩, 翻騰的傷口都快裂開了,次日, 天還沒亮的時候, 關渠便睜開了眼睛,翻身坐直, 他從掏裏懷表看了下,眼見時間不早,就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

随手抓過風衣, 他戴好帽子走出卧室,幾步走到沙發旁邊,便見程玉抱着條絲綢被子睡的正熟,濃密纖長的睫毛輕顫,她朱唇微啓,小臉兒粉嘟嘟的, 看的關渠鬼使神差,悄悄伸出手來……

“嗯~~”程玉突然出聲,翻了個身。

關渠趕緊縮手, 吓的連退好幾步。

“這是有主兒的幹糧, 老子不給人抗活!小娘們妖妖叨叨沒安好心, 她把老子當成什麽了?随手勾搭兩下, 老子就能放過和春堂?哼, 想的太美了,連點甜頭都不舍,折騰的老子一晚上沒睡好, 憑什麽給你好處?”他嘟嘟囊囔的恨聲,伸手給程玉拽好被子,狠狠瞪了她兩句,随後,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

關好房間,拐出走廊,進電梯下樓走出酒店,關渠來到一處背人的角落,那裏,早有人等着他了。

“大帥!”一眼瞧見關渠,兩、三個着便衣的軍官迎上來,齊聲喊道。

“來了,挺早的。”關渠大步走到他們面前。

“屬下們昨天淩晨就到了,找到您留下的線索,一直守在外頭。”軍官指了指酒店方向。

那意思很明顯,他們擱門口蹲一晚上了。

“呃……”關渠讪讪,尴尬而羞澀的摸摸鼻子,他輕咳一聲,強做鎮定狀,“怎麽樣?那個姓麥爾斯的老洋到了嗎?”

“回大帥,到了,六點鐘的時候來的,正在威海酒吧等您呢!”軍官輕聲回。

“嗯,到了就好,老子去會會他。”關渠搓搓走,招呼一聲,率先邁步,“走。”

“是。”軍官自然領命,緊随其後,幾人剛拐出街角,突然有人問了句,“大帥,您傷勢怎麽樣了?是不是得找個地方,先處理一下?”

“傷?”關渠一怔,瞬間停步,下意識的捂住肋骨。

“啧啧啧,得了吧,用的着你多嘴,大帥的傷啊,嘿嘿嘿,早有美人給治了!”一旁,有人嬉笑着接話。

Advertisement

衆屬下們俱都捂嘴,也有那跟關渠關系好的,沖他擠弄眉眼,很明

顯沒安好心。

“滾滾滾,老子的事兒,用着你們說!”關渠惱羞成怒,擡腿踹過去。

“哎啊啊,大帥息怒啊!”軍官嬉皮笑臉。

關渠照着他屁股狠狠踢一腳,随後,摸摸下巴,半晌,嘴角勾出抹似有若無的笑來。

——

悄無聲息,關渠來匆匆,去匆匆,酒店房間裏,直睡到天光大亮,眼看到中午了,程玉才悠悠然醒過來。

先到卧室看了眼,瞧見關渠‘沒了’,程玉沒覺得驚訝,戳了狗子兩下,閑話般的問,【他走了?】

【嗯,天沒亮就走了。】狗子點頭,語氣帶着些猶豫,沉思片刻,終歸還是道:【那什麽,他走的時候,站你跟前看了你好半天,還摸了你兩下!】

【哦,摸我?摸哪了?】程玉挑眉,好像根本沒察覺不對。

【呃……臉。】狗子也很坦白,一點都沒替關渠遮掩。

【臉?呵呵,我一個小媳婦兒,把他個大老爺們藏卧室裏,又是上藥,又是燎拔的,結果他就敢摸摸臉?真是……白瞎了他是土匪起家,太單純了!】程玉忍不住吐糟。

不過,似乎沒當多大回事兒,她終歸口上說說,既不氣,也沒急,反而一派悠然自得,慢吞吞的刷牙洗臉,又換了身幹淨衣裳,她拍拍袖子,便準備下樓吃飯。

看的狗子也是愣神,怔怔好半晌,它小心翼翼的問,【大玉,你……是對關渠有什麽想法嗎?】要不然,單純合作夥伴的話,它家宿主不至于做出那副樣子!

肯定是貓膩兒的。

【想法?呵呵,那當然是有的!】程玉半點隐瞞,直接了當的回答。

【嘶……所以,你要做什麽呢?】狗子試探着問。

【咱們那任務,人家柳玉娘不是要當賢妻良母嗎?許令則讓我弄成那樣,想有後代挺難的,而且,就算他是好的,跟他生孩子我都覺得惡心,找個備選,我先燎燎試試。】程玉坦然道。

狗子倒抽了口涼氣,高聲道:【大玉,你不能離婚!】

柳玉娘不允許!

【誰要離婚?我沒想離啊,誰說生孩子非得離婚,茍合也可以的!】程玉挑眉。

狗子:【……】

【大玉,你要把關渠弄成你的小三嗎?人家是堂堂大帥啊,你把他勾成

第三者插足,你良心不痛嗎?】

【這玩意兒……你情我願的,我又不能按倒了他強X,我良心疼什麽?】程玉聳肩,一臉不以為然,【更何況,我的良心不是早讓你吃了嗎?】

【呃……】狗子捂臉,啞口無言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大玉啊,許令則他,他是惡心了點,你不想跟他生娃娃,我能理解,找個旁人也沒什麽不好的,但關渠的身份,他有點太顯眼了吧?不好隐藏啊!萬一讓許家人發現了,好說不好聽的,影響咱們做任務……】

【要不,你換一個?】它真誠建議。

程玉則是眉頭一挑,頗為驚詫的道:【隐藏?我為什麽要隐藏?光明正大的就好啊,影響什麽影響,我會直接告訴許家人的!】

【啊?告,告訴?不是,大玉,你,你弄個婚外情,你光明正大告訴你婆家人?】狗子都驚了。

這什麽操作?

【許令則和李曼語勾搭到一塊的時候,人家也沒瞞着我啊!】程玉聳聳肩。

【呃,大玉,時代不一樣,世情自然有所不同,這玩意兒,你真不好這麽操作,一個弄不明白要出問題的,我知道你心裏不平衡,覺得許令則混蛋,可凡事……咱們還是要以任務為先,換一個沒那麽顯眼的吧,我看你這些天見那幾個,不都挺好的嗎?膚白貌美大長腿,很符合你的審美啊!】狗子拼命勸着。

态度那叫一個卑微。

把個程玉都逗笑了,手指戳狗子,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的天,哈哈哈,溜兒,你是急瘋了嗎?我這幾天見的,除了那扶桑社長,剩下都是外國人啊,個個都高鼻梁藍眼睛,跟他們扯……你是想讓我生個黃頭發的孩子,把許元章也氣中風嗎?】

【啊?】狗子一怔,讪讪摸摸鼻子, 【那什麽,咳咳,一時懵住了!】

【哈哈哈哈,哎呦,我的天~】程玉大笑。

【你還好意思?笑什麽?都是讓你吓的,我都傻了!】狗子惱羞成怒。

【別別別,別生氣,我的錯,我的錯。】程玉連忙出聲,伸手把它從頭撸到尾,順毛順舒服了,這才道:【溜兒啊,我找關渠是有理由的,不是單純看他順眼而已。】

【你想想啊,李曼語那邊兒,我雖然暫時

穩住了她,可早早晚晚,她的身份一定會暴露,藏不了多久的。她傻歸傻,可她家裏有爹有媽,有權有勢,我呢?我有什麽?】

【哪怕捏着和春堂,哪怕許家人暫時離不開我,但大管事的當起來有什麽意思啊?溜兒,許家現在這情況,許令則眼瞧不行了,膝下沒有繼承人,你覺得許元章心裏會沒打算嗎?他拿好話哄着我,不過是因為往日攏權攏的太狠,手邊沒有使喚人,這才用我這大少奶奶,未來主母的身份穩定人心,但……】

【只要李曼語的身份一暴露,讓他發現了,他兒子身邊竟然還有個高官之女,跟大帥府沾親戚的小情兒,且那情兒還死賴活賴他兒子,哪怕癱瘓都願意留下,溜兒,你信不信,許元章都敢替他兒子貶妻為妾?】程玉嗤聲。

狗子瞪大狗眼,不敢相信道:【這,這,不至于吧,柳玉娘的記憶裏,許元章不是反對許令則休妻另娶,把他打的夠嗆嗎?】

屁股都開花了,許令則離家出走好幾回呢!

【那會兒,和春堂安安穩穩,許令則健健康康,許家蒸蒸日上,不需要個強力親家相助,許元章當然可以做足高姿态了。】程玉冷聲。

【你是說他假裝嗎?不會吧!】狗子遲疑,【大玉,你別把人想的那麽壞,說不定,許元章是真心的,只是沒敵過兒子……】

【柳玉娘離婚之後,許令則操作輿論抹黑她的時候,許元章出面說過一句嗎?】程玉挑眉,一句話把狗子堵死。

【呃……】狗子啞然,眨了半天眼睛,突然幽幽嘆了一聲,【柳玉娘她,唉,她好可憐啊,許令則出國留學三年,是她盡力盡力的照顧公婆,晨昏定醒,伺奉湯藥,一天都沒停過的。】

【是啊,但誰會領情呢?連她親爹親娘親弟弟都覺得那是她該做的。】程玉攤手,【溜兒,其實說白了,我眼下的處境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別看我把李曼語弄進家來做妾,可但凡人家想明白,把爹娘往出一甩,就能碾壓掉我所有努力……】

【這讓我怎麽甘心?】

【肯定要想辦法的啊!】

【所以,你的辦法,就是讓關渠給你當小三兒啊?】狗子抖着胡子,疑聲問,【那要是,他不願意

怎麽辦?】

【你看他那樣子,像是不願意嗎?】程玉閑閑。

狗子:【……】剎時想起今早關渠離開時,那副艾艾期期,想動手卻不敢的樣子,由衷感嘆道:【我看他應該是樂意的!】

【對吧,我沒看錯吧!】程玉一拍大腿,自信道:【此番生藥采購,已經順了我的心意,藥都買了,許家只能選擇用我的方子,他們依靠我才能牽上軍方關系,自然就會聽話,方便我慢慢收服……我看許至忠就有點那個意思,這幾天他對我不是越來越恭敬,隐隐有投靠的趨勢了嗎?】

【他是許家老人,十七個鋪子的總管事,但凡他選擇了我,餘者,就很好辦了。】

【反正我是許少奶奶,未來的當家主母,許家繼承人癱瘓了,我生個小少主之後‘垂簾聽政’,不是很正常嗎?】

【小少主……】狗子砸吧砸吧嘴,莫名感慨道:【關渠的啊!】

【對啊,許令則已經癱了,他沒那個能力,肯定不是他的啊!】程玉一臉理所當然。

狗子抽抽鼻子,【許家能讓嗎?萬一被人發現了,‘賢妻良母’怎麽弄?輿論不得更難聽啊!】

【呵呵,難聽?憑什麽難聽?是許令則不行,又不是我不能生,而且,許元章心髒那情況,生二胎就是要他的命,我不向外發展,許家是要絕後的!】程玉挑眉,嗤聲道:【溜兒,許家嫡脈是單枝兒啊,你看他們跟庶脈的關系,過繼孩子,就是把家業平白送仇人,許元章是肯定不會同意的,到不如我‘犧牲’一下,找人‘借種’才是最妥當的。】

【尤其,我借的種還是關渠的,人家是大帥,手握軍隊,威鎮三省,又是廢除帝制的大人物,這樣的英雄,往常許家踩梯子都攀不着,要不許令則哪會跟李曼語勾扯?我借下關渠的種,把孩子養在許家,繼承和春堂,亂世裏,這是多把握的靠山啊!】

【比許令則勾個外八路的表外甥女強多啊!】程玉語重心常。

狗子面無表情,【得了,說白你就是覺得假包養,供人衣和藥不把握,生怕關渠向着李曼語,破壞了你的任務,所以就生生把他拉到你身邊,幹脆弄成真包養……】

【沒有,不完全是因為任務,我

看他身材也不錯!】程玉忍不住贊嘆。

狗子:【……】

啞口無言,緩了好半晌,它才搓搓爪疑聲說:【大玉,人家關渠堂堂大帥,你那麽弄人家,生生把他按成小三兒,他能樂意嗎?萬一他讓你離婚怎麽辦?萬一他搶孩子怎麽辦?那咱任務不就失敗了嗎?】

【不着急,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先把他從李家拽出來,剩下的看情況在說!】程玉一推六二五,特別潇灑的揮手。

狗子呲着牙,【你,你,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麽好,程大玉,我真是明白你了,什麽‘怕關渠向着李曼語’?什麽‘為大局着想’?你明明就是饞人家的身子!!!】

【呃……工作之餘,我也得有點業餘愛好嘛,許令則和李曼語看的我鬧眼睛,我還不能換個‘風景’欣賞欣賞,關渠,人家挺樂意的啊!】程玉讪笑。

狗子嘆氣,【你有業餘愛好我不管,反正你小心點兒,千萬別翻了車,你上個任務做的好,又有皇圖霸業冷部門的業績,我這邊正找關系,準備給你評個中級職稱呢,別把任務做壞了,到時候我不好往上交代。】

【哦,行,我知道了,你放心!】程玉應聲。

一人一狗聊了片刻,一塊下了樓,找到許至忠和夥計們,徑自辦事去了。

——

自從那天清晨,關渠不告而別之後,程玉等人又在青縣逗留了幾天,直到事事都辦得妥當,将采購的所有生藥送進貨輪,留下庫房地址,發了電報回許家,并目送海船遠去之後,他們才放心買下火車票,準備返航。

奔上站臺,擠進車廂,又是三天‘殘忍’的‘軟座’,幾乎沒了半條命的程玉,終于回到了海城。

一人給一塊大洋,把夥計們打發走,讓他們回家休息,程玉吩咐許至忠叫了兩輛黃包車,一路往租界趕去。

海城依然是那麽繁華,燈紅酒綠,歌舞霓虹,街上電車轟鳴,時髦的洋裝小姐,性感的旗袍佳人,戴圓眼睛的學生,穿燕尾服的紳士,偶爾還有幾個柱着文明拐的外國人,看起來當真盛世場景,時尚都城。然而,餘光瞧那偏僻角落,擔着重擔,拘摟腰身,貼牆角走的老人。蜷縮身體,躺在巷尾不知死活的乞丐,

還有滿街亂跑,衣不蔽體,被人追打的髒孩子……

終歸,這是個風雨飄搖的時代。

程玉微微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拉黃車的車夫腳力不錯,跑了約莫半個小時,就從火車站到了租界,下車付了銅錢,程玉帶着許至忠,兩人很快到了許家別墅!

早在離開青縣前,許至忠就給許家打過電話,不過,因為這個時代火車經常晚點,從來都不準的,許家人便也不知程玉她們具體什麽時間回來,并沒有人迎接,別墅門前冷冷清清的,連草坪都有點枯黃了!

“花匠該辭了!”程玉瞟了一眼柳玉娘養的那幾盆牡丹,枯的葉子都沒了,不由輕聲一句。

許至忠仿佛沒聽見,快步上前敲門。

‘叩叩叩’幾聲響,大門由內打開,女傭一眼看見程玉等人,“少奶奶,許管事……”嘴裏恭聲問候,她連忙接過行囊,轉身沖屋裏喊,“老爺,太太,少奶奶回來了!”

“啊?玉娘回來了!”卧室的門‘吱’的一聲響,許太太從屋裏出來,一邊梳頭發,一邊抱怨,“不是說中午就能到嗎?怎麽這麽晚?”

許元章也聽見動靜,從書房裏走出。

被傭人迎進玄關,脫下外衣,程玉——眼睜睜的看着許至忠換了鞋,面上露出舒爽表情,好像解放了身心一樣,而她只能硬挺着,心裏那個羨慕嫉妒恨啊,就別提了!

簡直突破天際!

暗暗咬着牙,她踮着腳,步步‘挪移’,剛準備擡步上樓收拾一下,書房門口,許元章揚聲,“玉娘,至忠,你們進來,我話跟你們說!”他沉聲,臉色不太好看。

“呃,是,是,老爺。”許至忠一怔,連連點頭,快步向書房走去。

程玉擰了擰眉頭,到也沒說什麽,跟在許至忠身後。

三人進了書房。

門外,許太太擰手瞧着,站了片刻,側耳貼到門上聆聽,然而,租界的別墅嘛,隔音做的是真好,聽了半天,她什麽都沒聽清楚,不由氣惱的甩了甩袖子,轉身上樓了。

——

書房裏,一步跨過門檻,程玉忍着腳疼往裏走,耳邊,狗子正小聲提醒她,【大玉,你小心啊,我看許元章擺着張晚娘臉,好像誰捅了他菊花一樣,滿心不痛快,

他別是發現了你鬧的小動作吧……】

【不能,你放心,他就是單純的不高興,估計是生氣我瞞了他……】程玉輕笑,回了狗子一句,剛想往沙發旁邊走,然而,沒等她坐下呢,許元章突然狠狠拍了下桌子,高聲惱道:“玉娘,至忠,你們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麽換方子?怎麽不跟我商量商量?”

“老爺,換方子的事兒,是少奶奶吩咐的,我,我……”許至忠身子微顫,下意識的出聲推脫,然而,那話剛脫口而出,他本能的掃了程玉一眼,見她嘴角勾微,一派淡然模樣,心中猛地的一凜,趕緊幫着找補,“我雖然先前不知道,可少奶奶也說的,那是關大帥下的令,是人家的方子,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他的方子?什麽時候給的?一個土老巴子出身的土匪,他能有什麽好方子?弄了那麽大一堆田七,花了那許多大洋,萬一藥效不好的話怎麽辦?到時候誰賠咱們銀元?”許元章拍着大腿,臉上表情是很明顯的惱怒,伸手指程玉,他斥聲,“電話裏說的不清不楚的,至忠口口聲聲聽了你的吩咐,玉娘,你給我說!”

和春堂傳承百年,所謂秘方都是經過幾代人研制出來,最最值得許家人驕傲的事情,旁的不說,平素配藥引的時候,都是許元章躲小屋裏親自動手,連親生子許令則都沒資格陪同——當然,人家對中醫不感興趣,也不屑旁觀……

但,這舉動,便能清清楚楚的說明,秘方對許家的有多重要,那是除了師徒父子,那是傳男不傳女,連老婆都不能随便告知的秘密啊!

程玉——不過少奶奶而已,連當家主母的位置都沒坐上呢,不過是許元章随便推出的‘空架子’而已,居然敢不經過他的同意,就輕易換方子,那麽多銀元的生藥說買就買,連個招呼都不打,這般舉動,對許元昌,簡直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啊。

自接了那電話,他就氣的兩太陽冒火,七竅生煙,只等着兒媳婦回來,準備興師問罪呢!

然而,眼瞧公爹氣的滿臉通紅,一副随時要升天的模樣,程玉一點都沒害怕,施施然坐下,拍了拍衣袖,她嘆笑道:“爹,您讓我跟您說什麽啊?大帥下了明令,人家給的方子,我一個跟人家賠罪道歉,向人家讨饒的,我敢反駁嗎?”

“藥效好不好?人家那方子哪來的?我……呃,不,應該是您,跟人家問的着嗎?”程玉挑了挑眉,兩手一攤,特別直白的道:“至于您說賠不賠錢的,爹啊,您別忘了,這批藥是咱們給關大帥的‘歉禮’,是白送人家的。”

人家一文錢都不會給!

你怕個屁的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