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被逼到牆角, 退無可退,韓潮生含淚妥協, 給出個非常美麗, 讓程玉特別滿意的價格之後,雙方‘愉快’的達成共識。
對生藥, 程玉是真的不太懂,價格談好了,她便退居‘二線’, 讓許至忠和小夥計們頂上,忙忙碌碌了一整天的功夫,無數田七被搬進了許家租用的腳店庫房。主藥備全,餘者程玉便甩了手,全全交給許至忠處理。
畢竟,單是田七一項, 她就少花八千大洋,已經很滿意了。
十七家和春堂所需的日常采購,程玉沒在插手, 扔給許至忠之後, 她便獨自忙碌起來。
畢竟, 她是準備包養關渠的人, 藥解決了, 還有衣呢?
她得開廠子啊!
手裏握着三家布店,偏偏進購渠道受限柳家,根本發展不起來, 且,根據柳玉娘的記憶,她‘被休’遭全城諷刺,心中着實郁悶,想做些生意散散心情的時候,柳家是沒答應的,甚至還斷了她的布匹來源——按柳家的說法,她都被休,成笑談了,便該青燈古佛好好修行,求個來世,哪有棄婦抛頭露面的道理……
掐住‘咽喉’,斷掉貨源,柳玉娘被娘家拿捏的差點破産,幸而找到外國一家供應商,才勉強支持下來,度過了最困苦的時候,就這樣都被許令則內涵她奸商,不支持國貨,真是想想都艱難。
有這樣的凄慘經驗,程玉自然明白,柳家是靠不住的,建廠——自己掌握貨源,才是最正确的出路,民國時期嘛,華國的工業革命火熱進行着,單純人力早已退出潮流,無論是織還是染,機器都是主流……扶桑的便宜、俄國的質量、鷹國的先進,朝國的售後……各自有各自的好處,她當然要好生挑選。
青縣是港口,海路遍布全國,因此洋行林立,不拘是哪國的公司,門口保镖多兇神惡熬,程玉擡腳就進,直奔公司經理室,抓着人就說要買機器!
她是要建廠的,訂的東西不少,這筆生意很有賺頭,自然也大受歡迎,讓幾家公司前後圍繞着,金發碧眼的帥氣經理,溫和謙遜的誅式社長……程玉真真見了不少,選了又選,挑了又挑,她基本上決定下,要跟高鼻梁大長腿的俄國紳
士簽約!
當然,其實社長也不錯,金邊小眼睛,一步一鞠躬,當真文雅客氣,給出的條件也好,價格是最便宜的,還願意包售後。但是……哎,怎麽說呢?程玉真是看扶桑兩字不順眼,想了再想,終歸忍痛舍棄了!
畢竟,人家俄國機器質量是真好,又包運費和維修,除了價格貴點是真沒毛病,而程玉呢……
她不缺錢!
她有貨!
Advertisement
她那錢是活生生坑許家……咳咳咳,不對,大風刮來的,多花點就多花點,她不心疼!
反正不是她掙的!
西餐廳裏穿免裆裙,三寸金蓮跳華爾茲,事實證明,無論什麽樣的富婆都是受歡迎的,讓高鼻梁大長腿的俄國經理,操着蹩腳的中文請她吃了兩次晚餐,這單生意算是徹底談成了。
連合同都簽了,程玉坐等兩個月後收貨!
簽完合同,長腿經理陪她用了晚餐,喝了紅酒,眼見天色不早,拒絕經理開車送她回酒店的提議,程玉沒叫黃包車,自已溜溜達達往回走。
她住的酒店處在富人區,治安相當不錯,初春微涼的小風吹着,伴随悠悠花香,馬路兩旁種着香樟樹,長的枝繁葉茂,樹枝上小鳥啊、松鼠啊,都不怕人,吱吱喳喳着叫着,環境正經不錯,程玉慢悠悠的走着,偶爾仰頭賞賞星空,側目瞧瞧夜景,心情很是舒暢。
脫離了許令則和李曼語那兩個真愛二百五,她真是哪哪都精神,都快心曠神怡了。
長腿經理邀請她那餐廳離酒店距離很近,哪怕是程玉那‘腳力’,走了約莫十幾分鐘,不遠處,那幢六屋高,閃爍着霓虹的建築出現,眼瞧到地方了。
微微噓出口氣,程玉擦了擦額角薄汗,正要往前走呢,突然,馬路旁的小樹森裏,傳出‘呯呯’幾悶聲,隐隐的,空氣中仿佛飄蕩來了半句話,“哼……想的美!”
【嗯?】程玉停身,轉身瞧往那邊瞧,密密麻麻的枝桠掩住了她的目光,【誰想的美啊?】
【問我嗎?我哪知道啊?】狗子一臉莫名其妙。
【你開個臨時監控,我瞧瞧。】程玉沉吟片刻,突然吩咐。
【哎!大玉,你沒開玩笑吧?那要花靈魂碎片的,無原無故,咱不能有錢就這麽遭啊!】狗子驚
聲。
【誰遭了?我是聽這聲音有點耳熟,想試試能不能釣條大的?】程玉眯了眯眼,小聲說。
【大的?能有多大?】狗子抓抓耳朵,一邊問,一邊開監控,爪子操作完,它放眼一看,突然驚叫道:【哎哎,大玉大玉,你快瞧瞧,釣着了,釣着了,這魚真不小嘿!】
【對吧,你看我聽的準。】程玉掃了一眼,笑逐顏開,一點都沒猶豫,伸手拍拍衣服,她踩着小碎步,一頭紮進了小樹林裏,順着監控指引的方向往前走,七扭八拐的,很快來到觀景湖,岸邊蘆葦蕩裏,往南角一出溜兒,那窪低處,程玉正正一眼看見,濕地淤泥裏橫七豎八躺着幾具死屍,而站在死屍邊上,一臉冷漠的黑衣大漢,正一具一具的把屍體往湖裏踢。
黑牛皮的大靴子,腳腳到肉,屍體扭曲成奇怪的形狀,橫着摔進湖面,‘噗哧’一聲,那是水花崩濺,皎潔月色下,這一副畫面,居然顯出幾分猙獰的美感來。
月黑風光殺人夜,這害命的,着實太兇殘了!
不過,絲毫沒有害怕,程玉面色沉靜,提着裙擺款步走上前,迎着那黑衣人,她熱情含笑道:“大帥,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萬沒成想,我在這兒遇見你了。”
觀賞湖邊,關渠強忍肋間疼痛,正一邊暗下罵娘,一邊洩憤毀屍呢,突然,‘吱嗄’一聲枯枝被踩的輕響,他猛然轉身,飛快拔出手槍,正想要殺人滅口呢,哪知熟悉的柔軟聲音響起,那軟軟的調兒剛一入耳,他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擡起頭來,目光看似銳利,實則透着股茫然的向前看,“許,許大少奶奶?”他粗聲,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不是藥市開在青縣,我來給您采購嘛。咱們前兒剛約好的,我都答應你了,當然得來啊。”程玉笑眯眯的,無視關渠警惕後退,手邊槍蠢蠢欲動,她走上前來,“大帥,您是不是受傷了啊?”
程玉指着他肋下的血痕。
關渠穿了件黑色大衣,裏頭套件酒紅色襯衫,按理眼下夜黑風高的,他身上受點傷流點血,誰都看不出什麽,可程玉是誰啊?她眼睛多尖兒啊,一下就瞧出不對來,又很‘直率’指出,且特別熱情
,用讓人拒絕不了的語氣道:“哎呦,您瞧瞧您,流了這麽血,這您傷的還挺重的,要不,我來幫你?”
“送你上醫院?幫你找人來?”她輕聲追問,一臉擔憂。
關渠:……
有點愣了!
一時沒反應過來,懵怔怔的道:“不行,不能去醫院,我不能洩露行蹤!”
“傷的這麽嚴重,又不上醫院的話……是有人會來尋你嗎?”程玉上前一步。
關渠本能後退,“我的人還沒到,是我來早了!”
“這……怎麽辦?又沒人幫您,又不能上醫院,嘶,是有在追你啊?”程玉湊到他身邊。
關渠終于回過神來了,鷹眉一擰,沉下臉剛想說什麽,然而,餘光掃見淤泥堆裏,那幾具還沒踢下湖的屍體,突然沉默了,好半晌,“只要處理好了,應該沒什麽大事,不會戒嚴。”他指指腳下,悶聲道。
程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看,借着月色,那幾屍僅存的屍體讓她看的真真切切,那衣着打扮,不用多想,打眼一瞧就是巡捕房的人,青縣按理說又是個三不管地帶,幾方勢力糾纏,水混的很,不由蹙了蹙眉,擔憂問道:“大帥,好歹是穿官衣兒的,真能踢下水就沒事?會風平浪靜?”
她怎麽那麽不信呢?
關渠臉皮抽搐,“只要不是直接封城,就算沒事了。”
“所以,還是會有人抓捕你!”程玉特別敏銳的找到重點。
“嗯。”關渠悶聲點頭。
“那你就這麽幹挺着?晚上你住哪兒啊?誰幫您處理傷口?我瞧着你傷的挺嚴重的,逮捕房的人搜查起來,你真跑的了嗎?我記得你明明應該在景城那邊打仗,我都不問你是為什麽過來的?但,萬一你讓抓着了,不得影響大局啊?”程玉挑眉,一眼一眼的剜他肋下那道刺眼的血痕。
不得不說,他傷的是真挺重,酒紅色的襯衫泅出好大一片濕,絲綢的面料都緊緊沾身上,勾勒出他胸腹那緊繃的線條……嗯,有腹肌。
好幾塊!
程玉目光如炬,關渠到不以為然,大咧咧的揮揮手,他道:“屁大點的小傷,這算什麽?都沒狗咬的疼,老子當年做土匪,滿山亂竄的時候,憲兵隊都抓不着我,青縣那幾條倭寇的狗,哪裏搜
的到我?許少奶奶,你是看不起老子啊?”他拍着胸脯嗤聲。
程玉笑眯眯的調侃,“哪能啊!大帥,我這不是看着你呢嗎?”
關渠瞬間,臉都紅了,嘴裏磕磕巴巴的,“你,你,你……你個小娘皮嘴裏沒把門的,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趕緊,麻溜兒擡腿快走,老子有正事忙着呢!”
他出聲轟人,嘴上說的厲害,實則心裏是怕連累程玉。
畢竟,他個大老粗,下手沒輕沒重,地上幾具屍身都挺血肉模糊,缺胳膊斷腿兒,看着是真慘,眼前這小娘們兒,笑的妖甜,聲音軟軟,雖則膽大包天,可到底女人家家,自小養閨中,沒經過風浪,真看清楚了恐怕要做惡夢,更何況,哪怕沒瞧得起青縣巡捕房的人,但那些狗仗着背後有倭寇,從來張狂肆意,萬一牽扯上她……
不說別的,抓過來審幾句,對閨閣女子來說,都怪吓人了!
“走走走,你趕緊走。”關渠粗魯的揮手。
然而,程玉是誰啊?讓她走她就走,哪有那麽聽話的道理?挑起眉梢,伸手牽他袖子,她笑眯眯的道:“哎呦,大帥?您讓我走……那麽相信我呀?竟然不怕我轉頭把你賣了?”
“你啊……堂堂關大帥,手握北三省的軍閥,明明該在景城打仗,偏偏跑到青縣,又是秘密隐藏,又是殺人滅口的,這裏面的勾當肯定不小,我要是賣了你,想來值不少銀子吧?”她似笑非似的歪歪頭。
“嗯?”關渠鷹眉微擰,目光銳利起來。
粗糙大掌反手一把握住程玉,他臉色一沉,“許大奶奶,你這話什麽意思?”
“哎呦,大帥,什麽意思不意思的?不過開個玩笑而已,你居然當真了?我的天吶,此番青縣之行,我忙忙碌碌的不就是因為你嗎?哦,我銀元給着,罪賠着,藥送着,結果開個玩笑你就翻臉了?這是什麽道理?”程玉嗔了一聲,滿面不高興,“你太沒良心了啊!”
“都捏疼我了!”
“我?我怎麽沒良心了?跟我有什麽關系?”關渠滿腦袋霧水,沒鬧清楚,明明是許少奶奶在敏感的時候,說的敏感的話,怎麽莫名其妙成了他的不對?但到底聽見了她那聲疼,下意識把手松開了。
“當然有
關系,誰讓你欺負我,不相信我了!”程玉哼聲,跺了跺腳。
“我,我……”關渠無言以對,心裏苦笑一聲,暗道句好男不跟女鬥,他舉手投降,“得得得,少奶奶,你厲害,老子惹不起,你想怎麽樣?不用拐彎抹角的,直說吧!”
哪怕那批白藥不送,他也認了!
反正花大洋就能買來!
那大洋還是許家送的!
怎麽算他都不吃虧!
關渠憤憤想着,下意識的忽略掉,,他其實有殺人滅口這個選擇。
“大帥,你看你這話說的,我想怎麽樣?哼,你堂堂海城大帥,我區區商家媳婦兒,我能拿你怎麽樣啊?”程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兒,拽着他袖子,“走走走,我想讓你跟我走!”
“啊?什麽?”關渠一怔,沒太聽懂。
“我現在住博海酒店裏,那是鷹國人開的,裏外都管的嚴,哪怕是巡捕房的人都不能随便搜查,你跟我躲幾天,我幫你治治傷,等風聲過去,或你的人來了,我在放你走!”程玉輕聲,擺出一臉不容拒絕的表情,拉着關渠就走。
“等等!”關渠高聲。
“等什麽?”程玉挑眉,轉頭斥他。
“我,我,我這屍體沒處理完了,等我把他們踢到湖裏在走!”關渠急急的說。
“哦……”程玉一怔,抿了抿唇,乖乖的松手,“行,那你踢吧。”
關渠:……
悶頭回轉。
随後,便是‘嘩嘩’幾聲水響。
兩道人影兒,一前一後,一高昂一嬌小,匆匆走出小樹林。
——
幫關渠把屍體處理好,徹底毀屍滅跡,程玉帶着他,兩人溜着牆角,偷偷摸摸進了酒店,關渠還爬了回窗戶,終于,平安回到房間。
程玉此番青縣之行,并沒有虧待自己的意思,哪怕五星酒店費用不菲,她照樣住的豪華間,那是一室一廳的面積,連衣帽間都有,藏下個關渠,當真綽綽有餘。
避開許至忠等人,把關渠偷渡進房,見處處穩當,沒誰發現破綻,程玉到了衣帽間拿了個包,随後回轉屋裏,一步邁進卧室,放眼就看見見關渠大馬金刀的坐沙發裏,兩眼直勾勾的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麽。
“哎,大帥,回神啦!”程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笑嗔道。
“呃……”被白皙柔軟的手晃的眼花,關渠老臉一紅,莫名不自在,女人的房間就是跟大老粗不一樣,哪怕酒店,是暫時住的,都透着股兒香味,綿綿軟軟的,聞的他汗都出來了……
額頭汗濕,莫名微燥,他握拳輕咳一聲,尴尬的別頭,“那什麽……咳咳,許少奶奶不要擔心,老子這邊早有準備,先在你這躲一宿,昨天就有人來接應……”
“我,我是規矩人,我住客廳去!”他匆匆扔下一句,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結果,程玉眼急手快,一把拽住他,“別走啊,大帥,急什麽?我還有事呢!”
“什麽事?”關渠身體僵硬,臉都不敢回。
畢竟,這環境,這氣氛,容易犯錯誤啊!
“你——脫衣服!”程玉眉頭一挑,徑自吩咐,那語氣自然的讓關渠都沒反應過來,本能的點點頭,他随口,“哦,脫衣服啊?那行,許少奶奶,你等一會兒,我這就脫……”
“呃?啊!!”絮絮叨叨的應,幾句話過後,終于感覺出不對來了,關渠猛然瞪大眼睛,幾乎咆哮出聲,“你說什麽?”
“你讓我幹啥?”
他幻聽了?
“脫衣服啊!”程玉蹙眉,頗為不耐煩,一臉理直氣壯的說。
“不是……你個小娘皮,我個大老爺們,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你讓我脫衣服?”關渠身體縮進沙發裏,根本不敢相信。
什麽意思?怎麽回事?許家大少奶奶她,她要幹什麽?
“鬼頭鬼腦的,你瞎想什麽呢?襯衫不黏嗎?身上不疼嗎?那傷那血不是你的啊!”程玉哼聲,随手把包扔到沙發上,幾步走到他身前,“趕緊的,把上衣脫了,我幫你處理傷口!”
“啊?”關渠一怔,有些猶豫。
程玉氣鼓鼓的,“大帥,你個大老爺們磨磨蹭蹭什麽?看你那樣子,好像我要怎麽着你似的?脫個衣服而已,我個女人都不怕吃虧,你怕什麽?”
“呃……”關渠摸摸頭,臉上讪不搭的,沒好意思回答,他默默站起身,先把黑風衣脫下,又緩緩解開襯衫扣子,随着他的動作,古銅色的肌膚慢慢展現出來,胸脯橫闊,骨健筋強,結實的像鐵塔一樣。
嗯,還有腹肌呢,足足六
塊!
身材真好啊!
程玉掃了一眼,由衷感嘆。
不過,終于眼下她是有夫之婦,放肆幾句,痛快痛快嘴得了,真太過份的話到容易遭厭,分寸得拿捏好,自便沒多說什麽,就随手解開包,取出酒精、白藥等物,開始忙活起來。
關渠身材高大,卧室沙發太小,他往那兒一坐,根本沒有容納程玉的地方,尤其他傷的是肋下,長長一道血痕,從右腹直至胯部,看起來就是利刃劃的。
那位置太靠下了,程玉站着夠不着,坐着得彎腰,跪下吧……那姿勢着實尴尬,圍着看了兩圈兒,試了幾次都下不去手,她頗有些氣惱的道:“這不太方便,你躺到床上去吧。”
“呃……嗯。”關渠咽了口唾沫,沒好意思說什麽,老老實實起身躺到床上,但,不知為什麽,心裏莫名其妙的,居然有點期待。
尤其,當白皙柔軟的手按到胸前的時候,他呼吸都有點急促了,粗糙大手握住床單,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天光板,他看都不敢看程玉一眼,只餘渾身上下的燥熱,但……可惜啊,美了都沒兩分鐘,沾着酒精的棉花擦到傷口上,那刺骨的痛,瞬間掃走了他所有的绮夢。
龇牙咧嘴,眉毛都擰成一團了,他疼的握緊床單,臉色蒼白,但,多多少少的,有些念頭,深深藏進了心底。
決定收斂……關鍵是天色太晚,真心有點累,特別想休息,幫着關渠處理好作品,上完了藥,程玉在沒多做什麽,而是老老實實給他拿了被子,交代他,“你住這屋吧,我到客廳去睡。”
“別別別,還是我吧,我去客廳,我看那裏有沙發!”關渠連忙坐起身。
“你這麽大個子,那小沙發都伸不開腿,客随主便,你還是聽我的吧。”程玉揮揮手,見關渠依然滿面拒絕,就溫聲道:“大帥,這裏雖然安全,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巡捕房就那麽膽大包天,不怕得罪外國人,直接踢門闖進來,你睡客廳,那不是一眼就瞧見你了?”
“到不如我來,你躲房間裏,出事還有個緩兒!”
話說到這份上,關渠除了答應之外,又能說什麽?根本拒絕不了,他只能摸着鼻子床到躺上,嗅着被褥裏那似有若無的清香,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夜……
那夢做的啊!
簡直要命!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