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母親

景愛是第二天早上,接收到好幾篇資料的,她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看到那上面的字……和圖片,他終于再也忍不住,伏倒在電腦桌上失聲痛哭。

喬璟……就是自己的孩子……景愛看着那上面記載着喬璟的成長軌跡,以及……和父親在一起的合照。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這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他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天賦和一身本領,但卻沒有選擇繼承他的遺志,當一個攝影師,而是把所有鋒芒都隐藏起來,只做一個低調的經紀人。但終歸還是在這肮髒的娛樂圈裏摸爬滾打,最終……被傷害的傷痕累累,黯然離去。

看到最後一行字,景愛迫不及待的搶過手機,又撥通那個電話。

“失蹤……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景夫人,你讓我調查的人,到最後線索完全斷了,就像是被什麽人故意抹去一樣。所以,對不起,我查不出他的東西。另外,我在調查過程中,還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什麽?”

“您的寶貝兒子似乎也同時要着手調查,只不過他動作比較慢,現在才剛查了一點點。”

“兒子……”景愛在那一瞬間幾乎以為人說的是喬璟,但是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董宣?董宣調查這個做什麽事?他知道了什麽嗎?

她轉念一想,覺得一定是昨天岳霖對他胡說了什麽,這個傻孩子,就這樣被“偶像”利用了。

一想到岳霖,景愛的胸口就有一股怒氣迅速升騰而起,就快要溢出來了。

怪不得他昨天一直說什麽“對不起”,還讓她一定要看那些視頻,那麽他是知道了什麽,想要補償喬璟?還是……猜出來的?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他做得再多,也無法埋藏他對喬璟所做過的一切……肮髒事。

想到這裏,她就挂斷了電話,又撥打了另一個,“幫我約岳霖到官園,中午12點。”

岳霖啊岳霖,你欠我兒子的,不能就這麽算了。我一定要讨回來,哪怕……你是他愛的人。說到底,景愛也不過是懷着愧疚在做這件事,跟岳霖半斤八兩,誰也沒有資格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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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迫切的想要走到喬璟面前,對他說,“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孩子,回來住吧,媽媽會好好補償你的”。可事實上,她連人在什麽地方,她都不知道,更談何補償?再說,自己的現任丈夫,那個富豪榜前十的商人,會接受一個跟他毫無血緣關系的……前夫的孩子嗎?哪怕是再愛她,恐怕心裏也會有疙瘩吧?

想這麽多做什麽?景愛自嘲的笑了笑,喬璟願不願意跟自己回來,還是個問題呢。

從那些材料的只言片語中,她看得出,喬璟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在還愛着的時候,就一心一意為他好,等到真正心灰意冷的時候,就走得毫不拖泥帶水。

果然是……那個人親生的。

可是,她的心怎麽那麽痛啊?她寧願她的孩子心不要這麽重,就跟岳霖或董宣一樣,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的活上二十幾年。

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景愛又在椅子上呆坐了十幾分鐘,最後才收拾起情緒站起來,準備打扮了一下,出門了。

她跟人約的是十二點,也知道岳霖一定會到,所以她必須先一步過去。要不然,怎麽是興師問罪的态度?

當岳霖得知景愛親自約她的時候,激動得手都在抖了,他知道這是他昨天的暗示起了作用。

景愛看了那些短片,或許她才只看了第一個,就什麽都明白過來了。

他并不在乎景愛此行,是不是來找他算賬的,他在乎的只是,喬璟從今往後,又多出了一個愛他的人。如果他有景愛那樣的母親,那他就可以不用過的這麽辛苦吧?

景愛就能找到他,然後有足夠的錢,把他好好地送進國際大醫院裏治療。

他知道喬璟一直想開工作室,但是苦于這些年來一直攢不夠……這下好了,這下好了。

岳霖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了,渾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臨着什麽。

當他全副武裝出現在“官園”的時候,很快就被侍者待着在走廊上七拐八拐,最後進了盡頭的一個豪華包廂。

裏面最開始看不到一個人,只有煙霧袅袅。岳霖最讨厭這樣的煙,因為這讓他勾起了不美好的回憶。

他怔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往前走。就在這的時候,他聽到了從屏風後面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既然來了,為什麽不走進來?”

岳霖定了定神,随即,鼓起勇氣從屏風的邊上,繞了進去。然後他就看到,景愛正坐在一架鋼琴面前,蔥白的手指,不舍的在黑白琴鍵上流連,目光也十分奇怪,似乎在透過這架鋼琴,懷念着什麽。

“……”岳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話,只好繼續又站在那裏,等待景愛發號施令。

今天的景愛,跟昨天的完全不一樣了,連最後一點對晚輩的溫和都沒有了。他知道,這是因為她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正替他兒子恨着自己。

不過他也該恨,如果景愛能讓人好好的揍自己一頓,那他的心裏,說不定會好受一點。

景愛什麽都不說,坐在那裏按着琴鍵,就足以給他足夠大的壓力,他幾乎要跪下來痛哭流涕。

事實上,痛哭流涕是沒有,但他确實毫無預兆地落淚了。淚水順着他的臉頰滑落,留下一道痕跡,以及滾燙的溫度,他突然頓悟,他的這輩子,再也還不清了。

景愛終于開口了,“看你的樣子,很清楚,我今天單獨約你來,是為了什麽?”

“……知道。”

“岳霖!是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麽對我兒子?!”景愛突然猛然一拍琴鍵,整個人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離她五步遠的人,怒目而視。

岳霖聽着鋼琴發出刺耳的聲音,很有一種捂住耳朵的沖動,但他沒有,而是後退了一步,慢慢的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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