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部分粉絲看過她和第五因靈的短視頻,雜七雜八發問—— (10)
她要錢:“姐姐,我們的球壞了。”
“怎麽了?你們亂踢球多危險!”洪心居然跟他們較真,拉過古小翔的手臂,指着石膏道,“看看,這個哥哥的手都被你們踢壞了。”
“才不是,你們來的時候,他的手就已經那樣了!”小學生們生氣了,“你這麽大人了,還訛詐小學生!”
“喂喂,怎麽說是訛詐,我是讓你們接受教訓啦。”洪心不滿地咕嚕,雙手抄起,抱在胸前,腦袋一仰道,“反正不是我的錯,我不賠。”
小學生們氣得牙癢癢,拿她沒辦法,古小翔忍不住笑出聲來,從身上掏出皮夾,給了他們兩張紙幣。
“好了,拿去買新足球。”說罷,他又對嘴撅得比小學生還高的洪心道,“別生氣了,我請你吃棒棒糖。”
“我要草莓口味的。”洪心一下轉怒為喜,不過,很快又覺得不對,“哥哥輸了,心情不好,還是我請你吧。你要什麽口味的?”
古小翔說:“我不吃糖。”
“運動員是不是不能吃外面的東西?聽說你們的東西都是特別供應的,每種食物都要有營養才行。”她恍然大悟。
“也沒有那麽嚴格了。你實在要請我吃,我可以勉為其難嘗一嘗。你推薦我一種口味吧。”古小翔眯着眼睛說完,走出廢棄公園,進了學校附近的小商店。
兩人并肩而行。
男人壯實的手臂挨着女人柔軟的肩膀。
古小翔臉上淡定,但心跳個不停。
他試着去抓洪心的手,然而洪心卻伸出手,挨着取出放在櫃臺前的棒棒糖,仔細看它們的口味。
古小翔苦笑,他開始後悔了:要是剛才抓起她的手宣布她贏了的時候,那群小學生沒有過來要錢,他是不是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放下手,牽着她,沿着公園的路一直走下去呢?
不過,現在還是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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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見她拿起一個奶油味的棒棒糖,也去抓它,故意用手指捏住洪心的手,眼裏流出滿滿的寵溺:“我好像聽說,奶油的不如香草味好吃。”
“嗯。是嗎?”
“是的。”
他帶動她的手,把棒棒糖放回原位,又想帶動她的手,去取另一只棒棒糖,哪知,身後突然伸出一只男人的手。那男人将洪心和古小翔的手分開,然後将幾個紙盒裝的所有棒棒糖全部拿起來,推到收銀員面前,用冷得凍死人的聲音說道:“結賬。”
八十二、叔叔,我們不約
洪心看着那男人,愣了一下,嘿嘿笑着打招呼:“楊木叔叔。”
楊木把臉拉得老長:“買棒棒糖就是哥哥了?你就這麽容易收買?”
接着他目光如刀飛向古小翔。
雖然楊木不怎麽關注體育新聞,但知道古小翔是世界冠軍,而且,口紅俠有次做直播,他在鏡頭裏出現過。本以為只是個路人甲的角色,哪知他居然找機會和洪心牽手。
要不是楊木打算去洪心上班的門店看看,路過小商店順便買點水,還發現不了古小翔的狼子野心。
“古小翔,你這是做什麽?”
“我們比賽跑步,我贏了,哥哥就要去口紅俠直播間,做我的嘉賓。”洪心笑眯眯解釋完,要拿棒棒糖,卻被楊木伸手拍開。
“誰問你了,少廢話。”
“哦,我不說了。”
洪心打算改拿別的棒棒糖,楊木再次把她的手拍落。
洪心委屈,差點哭了:“幹嘛,楊木叔叔?”
“別動,都是我的。”
楊木不喜歡被洪心叫成“老大”或是“楊總”,他想過很多次洪心喊自己名字的樣子,那表情一定很美聲音一定很甜,可是此刻聽到一聲聲“楊木叔叔”,只覺得肚子裏的火蹭蹭往外冒。
他是楊木叔叔,古小翔是哥哥。
誰親誰疏,一目了然。
更可惡的是,憑什麽他是叔叔!
這女人瘋了吧,都二十多了,故意做出萌萌的樣子,氣死他,更氣人的是,她萌得很天真,很自然,很招人疼愛?
楊木郁悶地冷哼了一聲,抱着棒棒糖盒子,轉身走出小商店,就要上車。
洪心趕緊在後面追:“楊木叔叔,等下,給我兩根啊,我說好要請哥哥吃的。”
“想要就過來拿。”楊木聞言走得更快。
哪知洪心沒追兩步,就被古小翔抓住。
他嘴角浮出一抹複雜的微笑:“請我吃口香糖吧,一樣的。”
那聲音不大,但在楊木耳邊就是晴天霹靂,他停住腳步,轉身走到古小翔跟前,冷着臉,将所有糖連着盒子,扔他身上,說了聲“給你不謝”,然後抓起洪心就跑到車邊。
古小翔不愧是世界冠軍,立即跟上來,扯住洪心的另外一只手。
“你憑什麽帶她走?”
兩個男人力氣都大,在大街上較起勁來,跟拔河似的。
洪心看看左邊那個,又看看右邊那個,覺得這局勢莫名其妙:“兩位哥哥,我不是繩子啊。”
要是換到其他女人身上,那女人肯定會痛得嗷嗷叫,眼角滲出淚水,猶如帶雨梨花:“你們都松手,我真的好疼。”
洪心卻只是下意識地反手抓住兩個男人,雙手一收,楊木和古小翔頓時感覺到挖掘機般的大力,不由自主往洪心跟前滑,皮鞋在地上擦出閃瞎人眼的電火花,兩顆腦袋差點沒砰地撞一起。
“口紅俠!”楊木瞪大眼睛看她,一字一句,看起來就要吃人。
他怎麽不知道這女人力氣大得該死?!
洪心慌忙甩開他的手幹笑:“對不起,楊木叔叔,我沒控制好力度。”
古小翔卻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眼裏放出欣喜的光,拉起洪心的胳膊看了看:“你有沒有練鉛球,舉重,或者是擲标槍……”
洪心見他态度好,放松地笑起來:“沒有。”
楊木撥開古小翔的手,站到洪心面前,将古小翔隔絕在一米之外。
古小翔并沒有介意他的無禮,托着下巴,開始考慮把洪心介紹給哪個教練:“你真的是難得的人才,一定能夠為國争光。”
“争光不行啊,我根本見不得光。”進國家隊肯定要暴露身份。洪心吐了吐舌頭,頓時在兩個男人之間做出選擇,逃也似的上了楊木的車。
楊木趁機坐上駕駛位,開車把古小翔甩在後面,他透過後視鏡看到古小翔眼裏流過失望的神色,不過,卻沒有勝利者的快感,忍不住嘲笑洪心:“你流量不好,徹底放棄了嗎?居然做真人訪談,就算是那樣也麻煩你找個像樣的男人,怎麽能找體育圈的花花公子?”
洪心狐疑:“哥哥不算花花公子吧,我都沒看過他什麽緋聞,而且他救豆豆的時候多帥啊,以蘭都說了,他是男人中的男人,現在少有的俠士。我挺佩服他的。”
楊木差點沒把車撞到防護欄上,嘴裏差點噴火:“你傻嗎,花花公子腦門上能刻字?救人是救人,花心是花心,不光是他,就連上次那個第五因靈也是!”
洪心揉了揉耳朵,眨了眨眼睛,然後從抽紙盒裏抽出張紙擦掉嘴唇上的口紅——
大人真複雜啊,楊木叔叔到底在說什麽,她一個字也聽不懂,還是睡覺算了。
等嘴唇回複平時的肉粉色後,洪心瞪大眼左顧右看。
咦,前一秒她還和古小翔比賽,怎麽突然跑到楊木車裏來了。
這時口紅俠專用的那支手機收到信息,是古小翔發來的一段文字。
“晚上我會在濱江路等你做直播,到時再見。”
後面還跟了個可愛的卡通表情。
看來她跑贏了古小翔。
楊木見洪心低頭看手機,更加生氣,又忍不住說了她幾句。
洪心不知自己怎麽惹到他了,只能垂下頭硬生生承受,過了好會兒,見楊木慢慢冷靜下來,才趕緊道歉:“老大……”
“我錯了”三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楊木壓下去的火又上來了。
他皮笑肉不笑道:“老大?剛剛不是叫我楊木叔叔麽?”
“呃……老大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就叫你楊木叔叔。”她鼓起勇氣,不要臉地說完,臉一下就紅了。
“不喜歡。”
“……”
男人真的好難捉摸啊,為什麽以前惜字如金的他,跟到了更年期似的。
楊木見洪心像做錯事情的倉鼠,不再說話,不再忍心責怪她了,伸手摸了下洪心的頭:“我是為你好,以後聽話點。”
洪心被他揉得恍恍惚惚,有點想睡覺,突然又想到墓園發生的那一幕,打了個激靈,悶悶地推開他的手。
“為我好、聽你話能怎樣呢,反正你也不會愛我。”
說完,她怔住,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
啊啊啊啊啊她瘋了啊,跟他說什麽愛,好像她很稀罕他似的。
楊木看着她,不知想到什麽,良久沒有說話。
八十三、柯小姐芳心大動
古小翔有夜跑的習慣,為了配合他,口紅俠的直播定在他夜跑必經的西林河東邊。
說實話,洪心對夜跑很是抵觸,大學時候,她有個同學嚷嚷着要減肥,每天下了晚自習之後,十點多的樣子,都會在學校跑圈。
她跑了幾天操場之後,覺得固定的景色容易讓人産生倦怠感,便開始繞着整個校園跑,而且專去人少的地方,說是要在夜色中領悟不同的風景。剛開始,那同學超級有成就感——
因為她經常在黑燈瞎火的地方,遇到欲火焚身、難分難舍的小情侶。
這時只要重重的咳嗽,就能讓連體人分開。
看着男生女生臉紅紅的促狹模樣,同學心中不免生出棒打鴛鴦的快感,但一個月之後,她就出事了……
大三下學期,學校第三教學樓重建,附近有挺多民工。
同學不知是被盯上,還是點兒背,遇到臨時起意的,總之,在一個下雨天,她被幾個民工捂住嘴,拖進學校東門附近最偏僻的小樹林裏……
那之後,同學活像變了一個人。
她身高一米六二,本來有一百三十斤,一個月不到,就只剩下八十多斤,眼袋和黑眼圈都生了出來。
同學從此後不用再減肥,但沒停止過看心理醫生,藥一把把吃,但頭發還是一把把掉,而且她整夜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也會尖叫着醒來,痛哭流涕,惹得其他人不敢跟她同宿舍。
學校為了息事寧人,給她保研,同學沒同意,大三還沒上完,就去了國外。
洪心雖然不住校,跟那同學關系一般,可是看到她短時間的變化,心情不能光用同情或是心痛來形容,還伴随着同為女生遇到暴力時生出的極度恐慌。
想起那個同學的事情,她怎麽也不願意一個人去采訪古小翔,便拖着柯以蘭同行。
柯以蘭求之不得,紅着臉,給了洪心一拳:“廢話,肯定是我們一起了。快,幫我參謀下,我穿哪條裙子好?性感的,典雅的,還是活潑的?我看網上沒有說古小翔喜歡什麽樣的女生,都沒有什麽可參考的,要不你問問?”
“以蘭,你真的喜歡他?”
“不可以啊?!”柯以蘭催促她以口紅俠的身份打電話給古小翔。
自從古小翔不顧個人安危,接住豆豆的弟弟之後,她就看上了這個高高大大、活力四射的男人,後來又見他在巷子裏救了洪心,更是生出種割舍不掉的感情。
自古美人愛英雄。
無可厚非,古小翔很有男人味。可是跟這樣的男人談戀愛,她就會變得跟超人的女朋友差不多,需要男友的時候,男友總是熱心地為別人發光發熱。
其實戀愛是很隐私的小事,不管戀人在別人眼裏看起來多麽風光,重要的是,兩個人能經常溫暖彼此。
古小翔顯然不符合這個條件,他不适合談戀愛。
柯以蘭這樣告訴過自己無數次,但還是飛蛾撲火似地想接近他——
雖然她從十四歲就開始談戀愛,歷任男友可以組成幾支足球隊,卻從沒對任何男人這麽上心。
洪心就算是瞎子,也看出她那中毒患者的表情了,只能打電話問古小翔:“那個……我想問問,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
古小翔正在家裏換繃帶,本來眉毛蹙着,聽到她的聲音,又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摸着下巴回憶上次見到她一揮拳擊爆足球、還有跑贏後恨不得跳起來的樣子,笑出聲:“活潑的。”
“活潑的。很好,我就是,我就是。”柯以蘭耳朵貼在洪心手機上,眉飛色舞,“問他喜歡女孩子穿什麽衣服。”
洪心咽了口唾沫,跟複讀機似的重複柯以蘭的問題,古小翔想着洪心穿着繡着口紅logo的衣服,不太肯定地說制服或者休閑服,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怎麽都無所謂的,我沒有特定的喜好。”
“越是這樣說,越是暗示聽到的人,他對制服和休閑服有嚴重的情節。”柯以蘭說罷,從上百平的衣帽間裏找出條有着大水手領,有點學院風,卻又收腰,顯胸大的連衣裙,”這件怎樣,又制服又休閑。而且最關鍵的是,稍微低頭,就會露那麽一丁點事業線,誘惑剛到好處。”
洪心幹笑兩聲:“你都考慮那麽全面,我就沒有什麽建議了。”
“別說敷衍的話了。看你這無語的表情……女人看着都不驚豔,那就是醜,男人的眼光比女人苛刻得多。”柯以蘭扔掉衣服,又開始看其他的。
東選西選過了好幾小時,她終于定下來。
那是條裸粉色的修身v領外套,看起來普通,實際上是她閨蜜剛從國外帶回來的定制奢侈品,洪心只在電視裏模特走秀時看過。
柯以蘭身高雖然不到一米七,但前凸後翹,體型勻稱,穿起來居然比模特效果還好。
接着她又開始按照衣服,琢磨妝容。
因為平時很少走休閑範兒,柯以蘭用的眼影幾乎都是非常鮮豔的顏色,這次要改成裸妝,便破天荒地拿出另一個品牌的淺粉色眼影,刷眼皮上,哪知道五分鐘之後她就悲催了——
她居然對那個眼影過敏!眼皮腫成了桃子!
柯以蘭氣得差點撕碎身上的衣服:“天要亡我!我不能這樣去見小翔!“
洪心安慰了半天,柯以蘭才逐漸平靜,找了副超大墨鏡把臉遮住。
兩人正要出門,柯其蓁悠悠晃晃進門。
看到柯以蘭盛裝打扮,他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扯她的臉:“你幹嘛,要丢下口紅俠,自己去走紅毯啊!”
柯以蘭疼得大叫:“滾!”
“難道你是去見古小翔的?“柯其蓁不爽地皺了皺眉,死皮賴臉跟上兩人,“看來這個男人很會撩人,很危險啊,今天我必須當你們的護花使者。”
柯以蘭怎麽攆柯其蓁都不走,只能載着他和洪心到了西林河東段。
遠遠看到古小翔在路燈下熱身,訓練有素的身材看起來挺拔,五官在柔和的燈光下依然棱角分泌,自帶氣場,她眼睛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咽了口唾沫,郁悶地問洪心:“今天你自己一個人搞定現場,行吧?”
那千變萬化的表情像極了暗戀校草的中學生。
“一起去吧。”洪心讨好地笑着,抓起柯以蘭的手往外拽,可是柯以蘭趴在駕駛座上,跟生根了一樣。
“別管她了,直播時間快到了,我們下去。”柯其蓁說。
洪心只能下車,柯以蘭也打開車門,想跟上她,卻被柯以蘭一把拽住,按在副駕上。
她目光如刀,惡狠狠地說:“二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別去搞破壞!”
“我絕對很乖。”柯其蓁看着洪心遠去的身影,着急地發誓。
柯以蘭從車裏拿出只蘋果塞他嘴裏:“閉嘴。”
雖然今天她不能近距離見古小翔,但也希望直播順利,她從車窗裏靜靜地看着他就好。
八十四、你是我的抱枕
古小翔伸了伸胳膊腿,見洪心過來,禁不住勾起嘴角跑開。
洪心沒明白是怎麽回事,趕緊叫他的名字,哪知道古小翔跑得更快了,回頭對她笑:“追上我,你就能問一個問題。”
“……”
他居然耍她。
洪心氣喘籲籲跑了好久,結果被古小翔越甩越遠。
古小翔回頭,見她跟上次見面塗着綠色口紅時完全不同,疑惑地搖了搖頭,只能折回。
洪心趁機伸出手,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可憐巴巴地問:“抓住你了,現在能問你一個問題了嗎?”
古小翔無奈道:“你說。”
洪心看了眼手機上粉絲們的呼聲。
懵懵噠納言:“古小翔三圍是多少!體重多少!你是怎麽保持身材的呀!”
口紅俠家的婷婷豆子:“別問那些沒用的,除了跑步和飲食營養,還能怎麽保持身材呀。古小翔趕緊回答,有沒有女朋友!”
居然沒一個跟比賽有關的問題。
這泛娛樂的看臉時代哦。
洪心嘆口氣,硬着頭皮剛要問最受粉絲待見卻最無聊的問題,就被一隊騎着平衡車的年輕人撞到地上,疼得輕呼一聲。
古小翔見狀立即伸手去拉她,哪知有人先他一步,把洪心從地上拽起來。
“真是的,怎麽哪裏都有你?!”第五因靈雙手抱肩站在洪心面前,他的助理屁颠颠地跟在旁邊,正拿着手機攝像。
“第五因靈?謝謝。”洪心也好奇,最近跟他碰面的頻率也太高了些,“你怎麽也在這裏。”
“還不是因為昨天附近淹死人……哪裏有死人哪裏就有傳說。”他偷偷看了洪心一眼,假裝根本不在意她的樣子,繼續對手機那邊的觀衆說,“好了,我已經到了濱江路,在這裏,可以遠遠看到出事地點,現在雖然還沒有到十二點,但能見度很低,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什麽東西突然從什麽角落冒出來,這種地方絕對不适合約會,只要有青年男女來這裏吹風,絕對會成為老死不相往來的敵人。”
他說話的時候,故意站在洪心和古小翔之間,而且氣都不帶喘地,蹦出“詛咒”、“分手”之類的詞。
第五因靈有一米九左右,古小翔身高跟他差不多,細看身材甚至更加健美。
兩個男人面對面站着,劍拔弩張,不過古小翔像是并沒感覺到對方的威脅,只是微微一笑,繞過他,走到洪心跟前,蹲下身,為她揉了揉腳踝,擡起腳,眼睛亮得仿佛河水:“疼嗎?”
“不。”洪心不好意思地挪開腳。
“這裏太吵了。“古小翔瞄了眼第五因靈和他的助手,對洪心說,”我們換個地方坐吧,這條路上游個粥店的夜宵不錯。”
“你不繼續運動?”洪心覺得很不好意思。
“運動得差不多了,可以稍稍休息一下,補充點能量。”古小翔笑眯眯地沖她眨了眨眼睛。
那粥店裝修十分簡樸,面積也小,不過二十來平,裏面都是人,外面也密密實實坐了七八桌,附近的路上停滿了豪車,都是大老遠慕名而來的顧客。
古小翔跟老板認識,進店裏打了個招呼,老板便笑得合不攏嘴,讓服務員加了個折疊桌子和幾把小馬紮,擺到路邊。
屏幕那頭的粉絲們開始吐槽了。
“這裏不是我城著名的‘豬肝粥’嗎!每天只賣三百碗!普通人吃都吃不上的!”
“主播,你是要把訪談節目改成美食節目了麽!”
“什麽口紅俠啊,幹脆改成口味俠算了。”
“快快快,你們點了粥之後,快給粥來個特寫,我想看看傳說中的豬肝面,放多少豬肝。”
洪心不僅笑起來,古小翔看見了拉了小馬紮,靠近她,把頭湊過去跟她一塊笑。
就在他的臉快要貼她臉上時,洪心結束了直播。
第五因靈陰魂不散地出現,走到兩人身後,用塑封的菜單将洪心和古小翔隔開。
他對跑堂的服務生道:“加兩個人。”
說罷,又招呼助手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轉過頭,裝模作樣地問洪心:“你們不介意吧。”
“……”這家夥分明是先斬後奏。
洪心無奈,看向古小翔。
古小翔雖然不高興,卻挂着禮儀的笑容:“不介意。”
“謝謝。”第五因靈厚顏無恥地要了菜單,點了碗皮蛋瘦肉粥,緊緊靠着洪心坐下。
古小翔見狀,笑眯眯地對洪心招了招手,示意她端馬紮,到自己旁邊坐:“那邊擠,坐這裏。”
第五因靈按住洪心的肩膀,不讓她動:“不擠。”
眼見兩個男人又要杠起來,一輛車急速行來,在小店不遠處停下。
柯其蓁風風火火沖出車門。
“哎呀,我肚子也餓了,老板,還有粥嗎?”
柯以蘭本是打算待在車裏,看他們吃東西的,見柯其蓁突然發狂,她趕緊伸手拉,卻撲了個空,只好用圍巾裹住臉,跟着柯其蓁下車,尴尬又緊張地跟古小翔打了個招呼。
六個人圍着小桌子,站的站,坐的坐,擠的擠……
氛圍很是詭異。
第五因靈的助理雖然弄不清裏面人物的關系,但知道自己只是個打醬油的小人物,索性筆直地坐在原位捧着粥碗裝死。
老板看了眼古小翔,又瞄了瞄柯家兄妹,将手在圍裙上抹了抹道:“不好意思,沒粥了。”
“那……”有兩個情敵在,自己絕對不能認慫,從這裏離開!柯其蓁認清局勢,撓了撓頭,随口問了句:“那有沒有啤酒?”
“也沒有。”老板搖頭。
“太好了,那給兩個馬紮吧。”柯其蓁也學第五因靈,厚着臉皮說,“我車裏有啤酒。”
老板:“馬紮也沒多的了。”
柯其蓁:“……”
他轉身離開,過了兩分鐘,一手擰着幾塊磚頭,一手擰着幾瓶啤酒回來。
柯其蓁把磚頭壘成兩摞,一摞給柯以蘭,一摞留給自己。他根本不管自己是否西裝革履,一屁股就坐到磚頭上,還用開瓶器擰開啤酒,給第五因靈和古小翔分別遞去一瓶。
“謝謝你們對口紅俠直播的支持。”
古小翔微笑不語。
“我才沒有支持口紅俠直播!”第五因靈叫起來。
“是男人就喝!”柯其蓁才不管他們的反應,跟兩個男人分別碰了下瓶子,就自顧自喝掉半瓶。
古小翔迫于無奈也拿起酒瓶。
第五因靈小小地抿了一口。
柯以蘭仔細觀察古小翔的表情,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留在洪心臉上。
她談過那麽多次戀愛,可不是生瓜蛋子,心中噌地燃起一股怒火,忘了自己還要開車,搶過柯其蓁的酒瓶,将擋住嘴的圍巾扯開,一口氣幹了三分之一,然後砰地把酒瓶放桌上。
“好!不錯!不愧是我妹妹,比爺們還爺們!”柯其蓁鼓掌。
“再去車上,把剩下的啤酒都拿出來。”柯以蘭命令。
“好!”柯其蓁忙不疊聽命。
喝酒大軍自此放飛自我。
沒多會兒,柯家兄妹就喝得東倒西歪,第五因靈趴在桌子上說胡話“我真的不好做啊,誰想賣臉啊”,他的助理嘤嘤嘤地哭起來“我更累啊,助理不是人做的”,古小翔臉色發紅,眼睛不自覺地合上,洪心也暈暈乎乎,喃喃念叨“俠也不是人做的”,不過,幾個人之中,她算最清醒的了,跟着店長一起收拾殘局——
先是打電話讓柯家的管家過來接兩兄妹,又給第五因靈和他的助理找了代駕,然後跟服務生一起把古小翔扔進出租車,最後才想到自己需要找輛車。
她用打車軟件找附近的車,很快有人接單,那車牌和車型似乎有些熟悉。
洪心正揉着眼睛,想仔細辨認,車就在她身邊停下。
透過車窗,她看到開車的是楊木,覺得不可思議,嘿嘿一笑:“嗨,老大,真巧。”
酒氣瞬間撲進楊木的鼻子。
這女人居然在辦成口紅俠的時候,叫他老大而不是楊總,百分百已經醉成了傻子。
他簡直想伸手拍醒她:“巧?我一直在看你的直播,知道你在這裏。”
“那你是特意來接我?”洪心笑得更開心了,開始手舞足蹈。
楊木實在受不了在大街上跟一個醉鬼談話,他下了車,拽着洪心的手把她扔到副駕上。
大概是因為手腕被抓疼,洪心嘟囔着反抗,店主見狀走到楊木面前:“這位先生,她似乎不想跟你走。”
楊木從外套裏掏出名片。
店主沒有接,雙手抱肩,禮儀化地笑道:“名片只能代表一個人的職務,并不能代表一個人的素質和品德。”
這時洪心揉了揉手腕,趴在車門上開口了:“謝謝店主,老大會安全送我回去的,他并不愛我。”
說罷,她又歪着腦袋,笑得跟個弱智兒童似的,招手,讓楊木回駕駛位開車。
店主還是不放心,摸出手機道:“小姐,告訴我你父母的電話。”
“真的沒事,我不和父母住。老大這人啊……他不會對我怎樣的。”洪心連滾帶爬從車門裏出來,生動演示了猿進化為人的過程,漸漸站直了,踮起腳尖,擰着楊木的領帶,擡頭對着他的嘴大大地mia了一口,然後拍拍他結實的胸肌,轉過臉看向店主,一本正經地說,“看吧,他就是這樣無情。”
楊木心神有那麽一點搖曳,接着,浮出不可遏制的怒氣——
這女人真的瘋了!
幸好此刻她面前的人是他。
否則不知會遇到什麽樣的危險!
他懶得再跟店主解釋什麽,黑着臉将洪心打橫抱起,再次扔回副駕,然後幾乎是壓着她的胸口,将安全帶扣好,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會對你怎樣?以為喝了酒了就有免死金牌?知道有個詞叫撿屍體麽?!”
洪心打了個哆嗦。
男人那長長的睫毛幾乎碰到她的睫毛,漆黑的瞳孔裏仿佛燃着火焰,燙得她立即酒醒了一半。
洪心哆哆嗦嗦道:“老大,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你似乎很得意啊,不是有男人向你表白麽,所以你故意喝醉,趁機給他們機會?”女人的臉蛋白白嫩嫩,仿佛瓷片,透着醉酒後的微紅,看起來格外誘人,可是他此刻只想掐她,讓她一下子疼醒。但楊木扯了下洪心的臉,見她皺着眉頭做出疼痛的表情,又下不去重手了,悻悻地回到駕駛座上,将車開向春江花月小區。
洪心小聲辯解:“沒有人表白。”
“那為什麽那三個男人争風吃醋?”楊木可是看着她把柯其蓁、第五因靈、古小翔送走的。他怎麽也沒想到洪心吸引力這麽強。好像是換個口紅顏色,就能吸引到一個男人……挺有本事啊。
“有嗎?”
“你眼瞎?”
“呃?”洪心打了個酒嗝,眨了眨眼睛,見面前的楊木是一個,并沒有出現重影,“視力還好吧……”
楊木簡直抓狂。
他想起白天她委屈地說“為我好、聽你話能怎樣呢,反正你也不會愛我”,傻瓜般考慮良久,終于得出答案,他本想在第一時間見她、告訴她“那也不一定”……可此時此刻真沒了那個興致。
楊木到了春江花月小區,抱着昏昏沉沉的女人走進房間,将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好,關了燈,頓時覺得自己從管理幾千人的總裁變成了操心的老媽子。
看着女人安靜美好的睡顏,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卻突然被對方一把扯住袖子。
黑暗中,女人突然睜眼,瞳孔發亮,仿佛盛滿日月星辰。
“嘿嘿,終于主動了一回。”
洪心抹了下嘴唇,滿足地笑着,閉上眼,翻身抱住他的胳膊,把那當成了抱枕。
八十五、表面笑嘻嘻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這話說的真沒錯。
洪心從小就在火鍋店幫忙,練出好酒量,可以說從來沒有醉過,可跟柯其蓁、柯以蘭、第五因靈、古小翔他們在一起,居然不自覺喝多了。
酒精沒有産生太大的作用,倒是被第五因靈的吐槽喚起的平日積攢的郁悶,還有對口紅俠未來的擔憂,讓她腦子犯暈。
看到楊木,不知怎麽,腦子更暈。
洪心想耍酒瘋;想不受控制地按照潛意識行事,做平時不敢做的,說平時不敢說的,就像塗上變色口紅一樣;想肆無忌憚地接近他……直到拉着楊木的手,微笑着沉沉睡去。
被鬧鈴吵醒後,她覺得手裏面攥着什麽硬邦邦的東西,咯得手心不舒服,松開手指一看,那是顆小小的鍍金袖扣,上面雕着某品牌的定制logo,價值不菲,在夕陽下閃耀着刺眼的光。
沒錯,是夕陽,她都睡了一天了!
洪心挫敗地揉了揉頭發,從床上坐起來,抓起枕頭捂在臉上。
嘤嘤嘤,她都那麽主動了,他居然都沒有吻她。
看來,他已經用行動作出了回答——
因為不愛啊,所以被她提醒了,就不再碰她。
不過,她對攥他扣子的事,沒什麽記憶,說不定,她睡着之後,他悄悄做了什麽呢……
洪心抓着頭發使勁兒回憶,心情忐忑無比,這時有人打電話進來。
手機震動發出的微小動靜,此刻仿佛天崩地裂,吓得她打了個機靈。
過了好幾秒,洪心才反應過來,抓起手機接聽。
房間裏立即響起柯以蘭那慵懶的聲音:“洪心,昨天是你送我回家的?”
“嗯,我找的代駕。“
柯以蘭失落道:“不是古小翔啊。”
“他也喝醉了。“
“那是你送的他?”
“沒,店主送的,我也醉了。”洪心着急地解釋,“我對他沒什麽。”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柯以蘭苦笑,“誰讓我撞上了,我活該。”
這個時候說對不起,或者贊美她給她加油,也沒有任何意義吧,洪心只能選擇沉默。
手機對面安靜了一會兒,又傳來出柯以蘭的聲音:“古小翔和口紅俠接觸的時間不多,頂多停留在好感的程度。反正口紅俠也快要消失了,到時候我好好安慰他,乘虛而入,絕對會輕松搞定男人心,呵呵呵。現在我們只要考慮好周六和周日的最後兩場直播。”
柯以蘭頓了頓,認真地說:“豆豆的事情一定要有個結果。我已經調查好了,今天下午豆豆要上奧數輔導班。我們可以在豆豆的輔導班門口接了他,去找他媽媽,他媽媽那個時候會在家做家務。”
“嗯。”洪心松了口氣。
這才是她認識的柯以蘭啊,說話做事自信得近乎自負。
真好!
沒多會兒,柯以蘭開車到春江花月接洪心,丢了一堆面包水果給她當早餐兼晚餐,然後将車開到豆豆的輔導學校門口。
離五點還有幾分鐘,豆豆沒有出現。
柯以蘭抓緊時間,往嘴裏塞了個鹵雞蛋,見洪心沒吃什麽東西,不禁好奇地問:“你怎麽沒有胃口?不舒服?”
洪心搖了搖頭:“沒事,酒沒太醒。”
柯以蘭瞥見洪心脖子上有個紅紅的印記,眼睛頓時瞪大,抓住她的肩膀就湊過頭去,想瞧個仔細:“老實交代,昨天你跟誰在一起!”
洪心透過後視鏡,也看到那個紅痕了。
估計是在哪裏碰的,肯定不是吻痕。
接着她想起自己扯着楊木領帶,強吻他,一副沒羞沒臊的樣子,紅着臉小聲道:“沒有誰。”
柯以蘭臉色大變,捂住額頭痛苦地說:“天啊,你不知道是誰。”
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準備撥110。
洪心急忙按住柯以蘭的手指:“以蘭,你做什麽?”
“報警啊!姐姐!”柯以蘭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放心吧,我會陪你的。”
“呃……”她明顯會錯意了,洪心只能硬着頭皮說明,“其實是楊木,我們沒有……“
柯以蘭松了口氣,放下手機摸着胸口,打斷她的話:“姐姐,你快吓死我了。原來是酒後無德,瞎折騰啊!對了,有沒有忘記做措施?”
“我跟楊木真的沒什麽。”
柯以蘭這家夥好可怕,她再也不要跟她講話了。然而還沒有辯解完,洪心的手機屏幕上,就浮出“老大”兩個字。
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心虛地別過頭,背對柯以蘭接電話:“老大……什麽事?”
“目前工作交接如何,周一能不能過來上班?”
“呃……”這段時間太忙,她都差點忘了,自己已經不用去門店上班,被升成私人助理,天天要跟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