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部分粉絲看過她和第五因靈的短視頻，雜七雜八發問—— (9)
自己活得潇潇灑灑的，有時候給我們添麻煩……可是她就是不會添麻煩……”
剛開始說的時候，洪媽媽眉開眼笑，說到後來，語氣居然變得沉重，仿佛随時都要哭出來。
七十七、名分呢？！
楊木本來想問洪媽媽洪心有沒有經歷過什麽特別的事情，導致她性格發生變化，可是見洪媽媽情緒激動，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低下頭，默默地從火鍋裏挑出幾片菜葉子，放進嘴裏。
哄媽媽嘆口氣：“這孩子戀愛也是，生怕給對方增加負擔，所以至今都是一個人，小楊，要是你喜歡她，我希望你能縱容她一些，讓她像同齡的女孩子一樣，撒撒嬌，甚至偶爾能無理取鬧。”
洪爸爸幹咳兩聲，把洪媽媽拉開，坐到楊木對面。
他拿出一瓶白酒喝兩只杯子，擰開瓶蓋，往杯子裏倒滿酒，将其中一杯放到楊木面前。
楊木低着頭雙手接過。
“老頭子，你沒事吧，小楊還要開車。”洪媽媽不滿地提醒。
“找代駕。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別插嘴。”他吹胡子瞪眼地說完，又小聲在洪媽媽耳邊小聲求老婆給點面子，接着又擺出老丈人考驗女婿的架勢，清清嗓子問楊木，“小夥子，你，叫什麽啊？”
楊木恭恭敬敬地回答：“楊……”
“木”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洪媽媽就湊過頭來：“老頭子你得健忘症了，他叫楊木，在EL做市場總監。”
洪心爸爸趕緊給她使眼色。
洪媽媽基于二十多年的感情，瞬間聽懂他沒發出的聲音，伸手做了個把嘴巴縫上的動作。
洪爸爸跟楊木碰杯。
“楊木對吧，你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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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二十六。”
洪媽媽補充：“比洪心大三歲。男大三抱金磚。”
洪爸爸：“你父母呢？”
洪媽媽：“你都不看報紙的嗎，怎麽問孩子這些，小楊，你別被你叔叔刺激了……”
洪爸爸：“……”
在洪媽媽的不斷打岔下，兩個男人只聊了十多句，卻喝了足足一瓶白酒。
楊木昏昏沉沉。
但洪爸爸一拿酒瓶，他便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了酒，一口喝幹，沒有半句推脫，直到不省人事，倒在桌子邊。
洪爸爸摸着下巴，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小夥子酒品不錯。”
“不錯什麽……你都把人家折騰成什麽樣了。”洪媽媽慌忙将手伸到楊木的鼻孔下，生怕他發生什麽事。
“男人為了所愛的女人，要有豁出性命的覺悟，喝點酒算什麽。”洪爸爸說着摸出電話，撥通洪心的號碼，“洪心，有個叫楊木的小夥子找你，喝醉了，你知道他家在哪裏就把他送回去。”
“老公？”洪媽媽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洪心爸爸幹咳兩聲：“女兒就是白菜，反正她長大了要被豬拱走，為什麽我不能選只稍微順眼點的豬。”
“啧啧啧，難得啊，我家老頭子居然也有看的上的小夥子？”洪媽媽扯過洪爸爸的衣領，在他的臉上啵地親了一口，“你終于長大了，不吃女兒的幹醋了，真可愛。”
洪心剛結束口紅俠直播，累得半死不活，剛回到春江花月就接到洪爸爸的電話，聽說楊木在自家火鍋店喝得敏酊大醉，忍着疲憊奔過去。
男人安靜地趴在桌子上，昂貴的襯衫微皺，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淺淺的紅色從臉頰泛到脖子根，濃密的睫毛和眉毛微微顫動，好似做着什麽內容複雜的夢。
看樣子他沒事。
洪心松了口氣，同時又覺得生氣。
這家夥果然是老板啊，他亂七八糟的規則，然後就去花天酒地，她呢，作為一個小員工，只能拼死拼活地工作。
“爸，媽，到底怎麽回事，他喝酒，你們勸着點啊，怎麽能讓他喝醉呢。”
“啊，什麽，有客人找我？我走了啊，閨女。”洪爸爸立即拿起手機，裝作接電話的樣子，迅速逃離現場。
“他不喝醉還不好辦呢，你爸爸怎麽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對你能付出到什麽程度？”洪媽媽幫洪爸爸說了幾句話，也呵呵笑着走出包間。
“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洪心紅着臉大聲争辯，可是已經沒人聽到她的話。她郁悶地擡起楊木的胳膊，扶着他走出紅紅火火。
這是洪心第二次看到楊木喝醉，她熟能生巧地從他口袋裏摸出車鑰匙，開了車門，用安全帶把楊木綁在副駕座上。
比起柯其蓁來說，楊木好處理的多，醉酒後仿佛睡着。
她開車到了龍鳳園，将楊木扶上二樓，打開卧室門，使出勁兒将他扔到床上，活動活動胳膊腿，想要離開，就聽到身後的男人發出痛苦的輕哼。
她回頭一看，楊木猛地擡頭，好似要嘔吐。
洪心立即想起自己看過一則新聞，有個年輕人喝醉後，因為嘔吐物嗆進氣管窒息而死。
她趕緊轉身拉楊木起來，想帶他去衛生間，哪知男人身體太沉，反倒将她拉到床上，就像摟着大型毛絨玩具般，把她整個人按在懷裏。
洪心聞到她從小熟悉的嗆人酒味和火鍋辛辣油膩的味道，覺得高冷的楊木突然沾上了人間煙火，呆呆地窩在他懷裏好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應該掙紮：“老大，你清醒點。”
楊木側了側身，用長腿壓住她的腿。
洪心更沒辦法動彈。
男人的鼻息撲面而來，霸道而決絕，她急得臉紅耳赤，用力捶他胸膛，楊木突然睜開眼睛，眼神帶着迷亂和熾熱，他将洪心的雙手反剪在她身後，俊逸的臉朝她靠近。
完了，這家夥暴走了，是不是又要吻她？
洪心心髒猛跳不止，就在她漸漸放棄掙紮，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楊木的頭一沉，靠着她的肩膀，沉沉趴在床上。
“乖，別動。”
他壓着她再次睡着。
這家夥是因為她不是口紅俠，所以不想吻她，只是把她當做一個人形抱枕？
洪心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錘了下男人的後背，想要等他睡死之後再推開，哪知等着等着自己忍不住閉了眼。
等她醒過來，已經是早上五點，天還沒亮。
出乎意料，身體沒有被壓到麻木的感覺，她摸出手機，打開屏幕，借着微弱的燈光一看，不知什麽時候，兩人的姿勢交換了——
居然是她枕在楊木的手臂上，腿八爪章魚般纏住他的腰。
她睡覺姿勢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慘不忍睹了？！
不能更羞恥！
洪心連滾帶爬下床，逃出楊木的房間……
楊木睜開眼，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擡起胳膊，揉了揉，嘴角微微揚起——
就算不表白不交往，兩人這樣相處也挺好。
七十八、水友相見
兩人相處真是糟糕透了。
洪心回到回到春江花月，抱着枕頭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楊木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麽，剛才他明明知道她是洪心，不是口紅俠，為什麽還要做出那麽暧昧的舉動。
難道說，他對所有女人都那樣？
想到這裏，她狠狠地揍了揍抱枕，仿佛那個抱枕就是楊木本尊。
等抱枕被打落到地上，洪心又覺得不對勁兒——
可要楊木是花心大蘿蔔的話，他的緋聞早就在EL炸開了，只要是個男人都願意釣的凱瑟琳首當其沖，然後就是跟他走得極近的中華小姐簡路路……
那他為什麽對自己那麽随便？
難不成是因為她弄壞了他的仙人掌、蜥蜴和昙花，所以被他當做奴婢？
額……
似乎只有這個解釋了。
加上口紅俠直播快要叫停，洪心想越郁悶，幾乎折騰到淩晨才睡着。
更倒黴的事情還在後面——
門店的工作做得好好的，不知為什麽店長在下班的時候，對她勾勾手指：“洪心，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洪心被她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吓得發毛，小心翼翼跟着店長進了辦公間。
店長從電腦裏調出十幾份簡歷，一一打開，讓洪心看：“你覺得誰不錯，告訴我。”
洪心真不知道店長在招新人。
她仔細看完簡歷，給出建議。
店長挺重視洪心的想法，說了聲“好”，讓她通知那幾個人明天來面試，還說面試的時候，讓洪心把關。
洪心無比感動：“店長，謝謝你的信任。”
畢業之後，工作以來，她可是頭一次受到重視！
然而店長卻笑眯眯道：“畢竟新員工是來接替你的，當然要考慮你的想法。”
洪心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接替……那個不是，店長你要辭退我？”
最近她的業績已經不是倒數第一，客戶維護做的也還可以，雖然忙着做口紅俠的直播，但也很少請假很熟早退……
即便對要不要在EL繼續工作，沒有強烈的執念，但洪心也不想丢掉工作。
至少要在EL繼續呆三年，不，一年，打破老被炒鱿魚的詛咒吧？
“不是辭退。”店長有些奇怪地擡頭看她，“人力資源部的還沒給你發通知嗎？”
洪心懵懵地搖頭。
“得，你等電話吧。”店長起身，抓着她的手，走出辦公間，半真半假地說，“你是我這裏的一員幹将，我真舍不得啊。”
李樂本來在邊上玩手機，見店長出來，慌忙收了手機，笑着跑過來，跟店長打招呼，接着，曲起手臂碰了下洪心的胳膊：“心心，恭喜，你好厲害，居然能給楊總當助理。”
“楊總？難道是……楊……木……”她猶疑着吐出兩個字。
“除了他還有誰……心心，我對你操縱男人的能力簡直崇拜到極點！”李樂還沒說完，洪心就慌裏慌張跑進衛生間，關上門，撥了楊木的電話。
“老大，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楊木雲淡風輕。
“當你的助理，我資歷不夠啊，這不合規矩吧。”她最近可不想跟他走得太近，不光是害怕秘密暴露，更是怕心髒老被他牽動，撲通撲通時快時慢，影響身體發育……對……主要是這個原因。
“睡了我一次，還嫌資歷不夠，那要睡幾次？”
咚。
洪心一頭撞門板上。
楊木怎麽可以用平靜如水的語氣說出老司機的臺詞。
“老大……我沒有，我真的真的沒有，我們那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可以對天發誓！”
“心虛的人才發誓，然後明知再犯。”
“咳咳咳，那我要怎麽做你才相信……”她沒有觊觎他的肉體！雖然偶爾看着楊木的臉和身材有那麽點犯暈，但當時絕對沒有趁他酒醉就萌生什麽沖動！
手機那頭陷入段時間的靜默，而後洪心聽到敲門聲。
楊木說：“我還有其他事，你早些交接完，過來上班。”
接着不容置疑挂了電話。
洪心嘆口氣，推開衛生間門，差點撞上李樂。
她本來貼着耳朵偷聽，差點被門夾成肉餡兒，觸到洪心的視線，卻裝作偶然路過的樣子，沖進衛生間：“憋死我了。”
洪心疑惑地看了眼她，刷卡下班，郁悶地換上口紅俠的制服和妝容，又開始做直播，這次的內容是——
開車送孕婦進醫院。
任務難度可以媲美扶老奶奶過馬路。
洪心搖頭苦笑：“為什麽非要口紅俠送，難不成是為了節約車費？”
柯以蘭說：“你聽到孕婦的id就不會那麽說了，她叫‘打死渣男比爾’。”
洪心興奮地哦了兩聲：“她是想讓我在關鍵時候送出祝福？”
“不是。看id就知道了。‘打死’跟她老公關系不好啊。”柯以蘭打斷她的幻想，“‘打死’老公在孕期出軌，所以兩人分居了，‘打死’之前因為老公和父母鬧得不開心，所以也沒有親戚朋友可以幫忙，能指望的就是你了。”
“那她在醫院怎麽辦？”
“她已經聯系好護工了，你去了醫院就能找到。”
“知道了。”現在孕婦精貴，誰生孩子，不是雙方老人都捧着護着，還要加保姆，全天二十四小時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照顧。“打死”卻要一個人面對。洪心不禁難過，同時，又覺得抱歉。“以蘭，本來應該是我跟粉絲互動，可是都是你在打理。”
柯以蘭不以為意：“你要是有時間，你跟她們溝通也好，沒時間，還是我來做吧，反正我幫忙也不是免費的。”
“謝謝。”
“切……少肉麻。”柯以蘭推了她一把，“不過這次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了，大哥因為二哥的事情找我，我得跟他視頻。希望他能盡快把咕咕娛樂弄回來，我可不想聽楊木那死人臉的命令。”
“嗯，放心，我自己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直播，洪心的經驗和裝備都跟上去了。
她按照柯以蘭提供的信息，将車開到“打死渣男比爾”家。那是位于市區的一棟高級公寓。
洪心在樓下撥出“打死渣男比爾”的房間號碼，跟她連上線後，“打死渣男比爾”興奮地尖叫：“口紅俠，你真的來了！真是麻煩你了。等我下，我馬上下樓。”
幾分鐘後，“打死”拖着大包小包行李跑出來，要不是她肚子跟小山似的快要頂到胸口，光看腿腳那靈光勁兒，洪心還真沒認出是個孕婦。
“那個……你是要出城嗎？”
“不出城，開車過去，就二十多分鐘。”“打死”很年輕，看着不過二十二三歲，大概是因為孕期吃太多，臉跟肚子一樣圓，不過五官非常漂亮，她笑眯眯地看着洪心，“你是覺得我東西太多嗎？我都是按照網上的經驗貼準備的，小包是寶寶的，奶粉，尿不濕，幾個大包是我的。醫院被子、褥子不是不幹淨嗎，所以我就自己帶了。”
洪心：“……”
你為啥不帶床啊！
她變身勞工，打開後備箱，擰起那些東西，裝了進去。
見“打死”上了後座，洪心回到駕駛位，準備開車，一個年輕的男人突然沖過來，拉開後座車門，坐到“打死”身邊。
“你幹嘛，下去，我不想看到你！”
表情甜美的“打死”立即尖叫。
七十九、生孩子
那男人長相十分秀氣，眼雖不大，但很有神采，穿着白色風衣，身上透着股書卷氣，像是那種适合演古裝劇的美男子。
洪心以為這樣的人把老子、莊子、孔子讀了個遍，怎麽也懂禮義仁智信，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在妻子懷孕期間出軌。
難不成是吸收了封建文化一妻多妾的糟粕？
這樣一想，即便這個男人貌美如花，洪心對他也完全提不起好感。
“這位先生，麻煩你下去。‘打死’不願見到你。”
男人卻關了門，從從容容道：“對不起，這個時候晚晚身邊沒有其他人，我必須當她的監護人。”
“打死”使勁兒推了男人幾下，見推他不動，憤憤地轉過頭，不再看那男人。
“好吧，那我開始直播了。”洪心無奈地打開放在支架上的手機，進入app，跟進直播間的粉絲們打招呼，“現在我送一個朋友進醫院。”
“大家好，我是‘打死渣男比爾’。”“打死”很熱情湊過頭，“我要生了，所以麻煩口紅俠送我。”
龍蝦村吳彥祖：“還有這種操作！口紅俠，下次我扭傷腳，也要你送我！”
口紅俠家的婷婷豆子：“恭喜啊，‘打死’！看到認識的人要生孩子！我好興奮！”
懵懵噠納言：“東西都帶好了嗎？‘打死’這是頭胎？”
“打死”正要笑嘻嘻地跟所有人做解釋，突然臉色變了，捂住肚子啊啊啊地叫起來。
洪心被那叫聲吓了一跳，差點沒跟旁邊的車撞上：“‘打死’你怎麽了？”
跟她坐一起的男人臉色煞白，按住她的肩膀：“晚晚，你沒事吧！”
洪心快要哭出來：“‘打死’你該不會是要生了吧？堅持下，我們還有二十分鐘才到醫院。”“我……我不知道啊！”“打死”一邊大喘氣一邊嚎叫，“昨天醫生說我只開了一指，不收我，今天下午我剛發動，不會那麽快啊啊啊啊啊啊！”
洪心被她吼得肝髒都快破了，不管紅燈綠燈埋頭猛沖：“堅持，堅持就是勝利。”
她抹了把汗水，透過後視鏡見男人愣着，一副完全幫不上忙的模樣，只能自己上。
洪心回憶看過的電視劇的狗血生孩子片段，下達命令：“水，給她水！”
“好。”男人立即拿起車裏的礦泉水瓶。
“要熱的。看看‘打死’的包裏有沒有保溫杯！對了，車裏還有士力架，好像生孩子要吃那些東西補充體力。”
男人雖然表情鎮定，但手忙腳亂，翻動“打死”的包，差點沒把保溫杯掉地上，好不容易，才在半空接住那杯子，遞到“打死”嘴邊，然後又去找士力架。
“打死”又是一陣慘叫，從她身下不斷滲出鮮血。
男人突然瞥見什麽，聲音有些發抖。
“頭發。”
“什麽？”在“打死”那類似野獸的嚎叫聲中，洪心聽不清楚。
男人只得提高音量：“我……好像看到孩子的頭發了。”
“那，那……”洪心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能破罐子破摔，先是胡亂安撫“打死”，“深呼吸，深呼吸，像拉大便一樣，放輕松”，接着又命令那男人，“你看看，孩子的頭出來沒有，出來，就趕緊找布給他包上！”
“沒有。”男人說。
“打死”叫得更加痛苦，“孩子的被子在後備箱。”
“那就先用車裏的毛毯頂着！”洪心着急，又不敢回頭，把車開到了一百多，大吼着，壓過孕婦的慘叫，“你趕緊幫幫她！”
男人顯然沒經歷過這種情況：“怎麽幫？”
“是不是要把手伸進去，把孩子給抱出來！”洪心也不确定。
男人道：“不行，我做不到。”
“有什麽做不到的，你不是他老公嗎？”
男人：“我是晚晚的哥哥。”
“哈？”洪心沒料到兩人關系是這樣，顧不得多想，轉了方向盤，開向最近的醫院，“那就快打120！”
“好。”
就在抵達那家醫院大門的瞬間，孩子的頭和小小的身子都滑了出來，“打死”精疲力盡地躺在後座上。
“生了！”
洪心停了車，透過後視鏡，發現孩子沒有聲息，她慌忙說道：“把孩子抱起來，拍下他的腳底！”
男人照做。
孩子吐出口羊水，哇的一下大哭起來。
洪心這才松了口氣。
她下車，打開車門，男人扶着虛脫的“打死”和孩子，走出來，接到120通知的醫務人員慌忙圍過去。
沒過多會兒，母子兩就安定下來。
“謝謝你，口紅俠。”“打死”躺在産床上，眼裏流出淚水，緊緊抓住洪心的手。
“別這麽客氣，你支持我那麽久，我做這點事情，是應該的。好好休息吧，晚晚，你多吃點，還要給寶寶喂奶呢。”洪心突然覺得“打死”這個名字叫不出口了，面前的女人已經升級成了媽媽，理所應當有更溫暖的稱呼。
她看着那小小的軟乎乎的孩子，心潮澎湃。
這明明是跟她沒有關聯的生命，可是她不知為什麽生出深深的感動。
或許是上天造人的時候，就埋下了這個程序——
只要人類這種妄自尊大的生物，看到從與死亡抗争并且成功孕育出新生命的時刻，就會領悟到宇宙的浩瀚和生命的神聖。
洪心想要伸手逗弄那孩子，可是又擔心手上有細菌，會傷害小孩。
就在她猶豫的那刻，孩子突然伸出小小的手，一把拽住她的食指。
那柔軟的溫暖的觸感讓洪心打了個機靈，瞬間湧出的感情和思緒難以用語言表達，她多希望這個時候，楊木站在她身邊，跟她有相同的體驗……
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不是楊木，是“打死”的哥哥。
“謝謝你。”男人眼裏盛滿感激的光，他揉了揉鼻子道，“晚晚因為丈夫的問題，跟家裏鬧了矛盾，足足三年都沒有往來，今天要不是有你，她不知會遇到什麽危險。”
“可是你來了呀。”洪心說。
“要不是我關注她的微博，也不會知道今天她會入院。剛剛我給爸媽打了電話，他們說待會兒會過來幫晚晚坐月子。希望一家人能借這個機會，重新團聚在一起。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了，忙你的事情吧。口紅俠。”
洪心奇怪地看着男人：“你知道我？”
男人點點頭，摸出張名片，上面寫着“呂淮一”三個字，他笑得宛如清風，伸手跟洪心握了握道：“因為晚晚，我也看過你的直播，之前我以為你們主播都是裝腔作勢，為了人氣可以毫無底線。非常對不起。現在我才知道，那是我的成見。你非常非常優秀。”
直播？！
洪心這才想起這場直播還沒做完，手機在車裏放着，慌忙跟呂淮一告別，風一般沖進車裏，果不其然直播間已經炸了。
“主播怎麽又跑了？”
“是不是陪‘打死’剪臍帶了？剛才我看到血淋淋的一片。”
“哎呀媽呀，我的耳朵剛剛都被吵聾了。女人生孩子這麽吓人，以後我要對我老婆好點。”
洪心不好意思地向大家解說：“不好意思，剛才太亂了，忘了跟大家報告，‘比爾’生了個男孩，母子平安。”
“哦哦。”
網友們仿佛自己生了般，開始刷頻、打賞，洪心嘴角不由得露出微笑。
沒有用變色口紅，她也能做不少事呢，也值得別人去信賴、去愛。就像這樣慢慢積累勇氣，她總有一天能向楊木表白吧？
八十、難道算約會
“打死渣男比爾”出院後，在口紅俠的直播間裏冒了個泡，還抱着兒子秀了秀。
雖然幾乎整個屏幕都被馬賽克填滿，但美人在骨不在皮，觀衆們還是通過隐隐的輪廓，get到了這對母子的盛世美顏。
透過他們發的文字和圖片，洪心仿佛聽到歡呼聲此起彼伏。
“洪心，這次數據不錯。”事後，柯以蘭躺在自家沙發上，拿着杯紅酒，笑盈盈地總結，“新增粉絲3434，打賞增加了六萬。沒想到啊沒想到，送孕婦進醫院也能成為爆點。”
看來新增粉絲裏大多數是財大氣粗的主兒，他們選了價格不菲的禮物嘩嘩打賞。
洪心已經工作了幾個月，不算新手主播。突然激增的打賞和粉絲，對她來說，更像是數字，并不能刺激什麽興奮點。
她反倒是隐隐察覺到哪裏不對。
這次直播說白了，沒有帥哥，沒有驚悚事件，也沒有任何新穎的地方，而且鏡頭長時間對着汽車那血淋淋的後座……
完全沒有可看性好不好！
她正襟危坐：“以蘭你幫我看看打賞多的都是誰？”
柯以蘭喝了口紅酒道：“還用查，肯定是‘打死渣男比爾’的親友。你不是接到她哥哥的名片了嗎，呂淮一在A城挺有人脈，協會會員多，教過的學生也多，多半是他組織人打賞的，表達對你的謝意呗。”
洪心打開手機後臺，看着那些代表財富的數字，覺得怪別扭：“不能退給他嗎？”
“為什麽要退，你本來就是做好事，應該受到獎勵。”柯以蘭現在有點明白柯其蓁的想法了，不管是把物質還是別的什麽世俗之物當誘餌，只要能讓人類産生善心，本身就算是俠義之舉吧？他們在打造口紅俠的同時，自己也成了“直播俠”？
直播俠，哈哈哈，好名字。
柯以蘭簡直無比佩服自己的創意。
洪心低聲道：“可是……我總覺得心不安。”
“俗。”柯以蘭坐直了，拍了下她的後腦勺，“對于‘打死渣男比爾’母子的生命來說，那些打賞根本不值一提。人家都不在乎，你卻放不下，扭扭捏捏不敢收。”
“哎，是啊，我特別俗，哪像你，以蘭。”洪心以前的确認為柯以蘭俗不可萊，可慢慢才發覺她的俗裏帶着股清新脫俗的辣勁兒，反倒比自己可愛很多。
“好了，不說這個了。錢我來管，你管其他的。我們分工合作愉快。”柯以蘭剛結束了這個話題，柯其蓁就風風火火推開門。
“別玩了，美女們，趕緊開會！”
這家夥這次怎麽不找度假山莊之類的地方了？
洪心驚訝地看向柯其蓁，見男人一臉沮喪，活像是便秘了一周以上：“大哥那邊已經開始做收購策劃……“
“我知道，不是高興的事情麽？”柯以蘭說。
“高興個屁！不知道什麽時候，收購方案才能執行！他說要等什麽東風！唉唉，又不是打仗，只不過是買下小小的EL，用得着那麽誇張麽？”柯其蓁把自己摔在沙發上，郁悶地錘了下茶幾。
洪心：“……”
人家不是早說了商場如戰場麽，柯其蓁把做生意當過家家，是怎麽積累上億身家的？難不成真是天生自帶狗屎運護體？
柯其蓁倒是沒有讀出洪心那糾結的心情，還以為對方在擔心自己，擠出個自以為帥氣的笑容：“口紅俠，別擔心我，我們只是暫時按照楊木的辦法去玩，總會翻身的。從目前看，我們還剩下兩次直播機會，必須抓緊機會，把收入流水翻一番。大家都說說，有什麽好計劃？”
他伸手想要握住洪心的手，哪知洪心挪了手，抓起果盤裏的蘋果，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柯總，我沒有。”
柯以蘭想了想，托着腮幫子說：“我有。你們發現一梯隊女主播最大的特點沒？”
柯其蓁說：“還要你說，當然是胸大。”
洪心臉色一變，覺得自己拖了團隊後退，小心看向柯家兄妹：“意思是說我要墊胸麽？做手術還是買海綿？”
“那是低俗的審美觀，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柯其蓁慌忙改口，故意瞪起眼睛，“以蘭，提點有建設性的想法。”
“我已經很有建設性了，既然你不想采納就算了。”柯以蘭嗤笑一聲，“最壞的情況不過是跟楊木鬧掰，我們換個身份重新來過：面膜俠，眉筆俠……再再不行，我們重新成立個公司，做個新app。二哥那不是你的夢想嗎，既然是夢想，不管怎樣都要堅持，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不惜一切代價。”
“以蘭，我做夢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柯其蓁感動得眼淚汪汪，想要上前抓住柯以蘭的手，結果被柯以蘭嫌棄地拍到一邊。
洪心也被那段話感動——
不知不覺，柯以蘭成長了許多，從剛開始那個嬌蠻任性、勢利讨厭的主播，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經紀人，甚至可以說有了運營者的潛質。
“所以啊，該幹嘛幹嘛，別去想什麽流量、收入指标。接下來一定要把古小翔請進直播間，我已經跟他約好了，”柯以蘭放下酒杯，眯着眼，綻放迷妹特有的光，“你們兩比賽跑步！洪心，你一定要贏啊，贏了就可以問他各種問題，而且讓我看夠那張臉的特寫。”
洪心：“……”
大姐，你這叫以權謀私麽？
還好旮旯街門店裏的工作比較輕松，店長面試了幾個新人，幾輪下來，選了個挺會來事的應屆畢業生。
小姑娘留着清湯挂面的頭發，眼睛水汪汪的，一口一個小姐姐叫得店裏上上下下都開心。
工作上手也快，洪心交代幾句，她就明白了。
洪心一身輕松，白天借着外勤的機會，跑到A市新修的體育館訓練場，跟古小翔見面。
訓練場裏都是省隊的運動員，十多二十歲，那一塊塊肌肉、一滴滴汗水都是荷爾蒙的化身，看得洪心眼花缭亂、透不過氣。她好奇打量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打量她——
畢竟來體育館的不是做訓練，就是日常鍛煉，濃妝豔抹的人不多。
古小翔很快就發現她，揚起嘴角，眼睛迷成一條縫，沖她招手：“我在這裏。”
八十一、綠巨人的魅力
洪心慌忙跑到他跟前：“怎麽約在這裏比賽？認識你的人很多吧。”
古小翔擡了擡打繃帶的胳膊：“嗯，是啊，所以我不能輸。別看我手受了傷，但速度幾乎沒有受到影響，你別報什麽幻想。”
他本身就長得陽光，笑起來，更是光彩奪目。
周圍做訓練的男人都能被他掰彎了。
“呃……能不能換個地方，你不怕丢臉，我怕。”洪心真不确定鹿死誰手，保險起見，找了個借口讓古小翔出了體育館，開車到她小學附近的廢棄的公園，那裏有個長滿草的小足球場，場地中心有五六個小學生踢球。沒有誰注意他們。
古小翔尴尬地摸了摸頭：“就在這裏比賽嗎？”
洪心認真地點點頭：“我們開始吧，繞着這個操場跑一圈，四百米，誰先跑完誰就贏了。”
古小翔噗嗤一聲笑了：“我怎麽感覺自己回到了小學時候，有次暑假作業沒寫完，就去抄同學的，被老師發現罰跑五十圈。”
“原來你成為世界冠軍，是因為抄作業。”
“別告訴別人啊。體育記者都不知道。”古小翔沖她眨眨眼睛，“女士優先，你喊開始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洪心緊張起來，“等等，我先補個妝。”
她摸出變色口紅，往嘴唇上一抹，在心中暗自祈禱：口紅啊，你最好變成綠色。雖然變成正紅色的時候，身手超級厲害，但應該比不過綠巨人的速度和力量。而且古小翔是個坦坦蕩蕩的老實男人，最好不要以抹正紅色口紅的妖豔模樣出現在他面前，免得誤傷撩到不該撩的人。
口紅如她所願，居然真的變成翡翠綠，洪心眼睛一亮，握住拳頭嗷嗷叫：“我綠巨人又回來啦！”
“啊？”古小翔不明白她在說什麽，看到那塗得跟菠菜似的嘴唇，更加吃驚，“今年流行這個顏色麽？”
“哥哥，我們要開始比賽啦！我說開始就開始。”洪心沒有回答，而是甜甜一笑，接着大吼“預備起”，箭一樣沖出去。
古小翔雖然有點遲疑，但經過長期的高強度訓練，身體反應比腦子更快，和洪心幾乎同時起跑。
他在訓練和比賽中遇到過太多天賦異禀、頭腦傑出、勤奮訓練的選手，像洪心這種身上根本沒有兩塊肌肉、跑步姿勢甚至不太協調的女人，根本不用放在眼裏，然而洪心卻用跟他差不多的速度一路狂奔，并且發出嗷嗚嗷嗚的興奮叫聲。
古小翔本想放水的，可此刻他意識到，就算是拼盡全力，也可能會落敗。
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下。
這姑娘到底是什麽人啊？
他正走神，就見一個小學生從場地裏往外沖，那長得胖胖墩墩的男孩逮到足球，旋即轉身，飛起一腳，想把足球射進對方的球門，然而男孩的腳扭了下，沒有控制好方向，球高速旋轉着奔向跑道。
眼見足球就要擊中古小翔受傷的胳膊，洪心毫不猶豫地換了跑道，沖到內圈，伸出胳膊擋在古小翔面前。
古小翔本以為洪心會被球擊得倒地不起，卻見面前那個瘦瘦小小的身影，輕松地伸出根手指，那球頓時炸成了好幾塊，其中一塊飛到看不見的地方。
“謝謝。”古小翔目瞪口呆。
那瞬間，面前的女人影像變得格外清晰，刺眼的陽光傾瀉在嬌俏的小臉上，天真的眼神和明豔的五官形成奇特的強烈對比，仿佛一記拳頭直擊人心……
砰。
不光是飛到空中的足球，從他胸腔裏也傳出爆裂聲。
“哥哥沒事，太好了，我先走了，比賽還沒結束呢，哈哈哈。”洪心噼裏啪啦說話的同時，回到自己的跑道上，以快得幾乎看不清的速度，繞着操場跑到終點，然後笑呵呵地收緊拳頭，跳到空中：“哦也！我贏了世界冠軍！”
古小翔終于回過神來，他搖頭，無奈地笑了幾聲，走到洪心身邊。
面對這個女人，他除了笑，幾乎忘了別的表情。
“對，恭喜你，你贏了我。按照約定，我今晚就去直播間，當你的嘉賓。”
直到看夠了女人快樂的表情，古小翔才用完好的那只手抓起她的手，高舉到空中宣布。
“耶耶耶耶！”洪心歡呼。
幾個小學生郁悶地跑過來，伸出手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