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部分粉絲看過她和第五因靈的短視頻，雜七雜八發問—— (16)
到薛女士身邊，喂完藥之後，看了下她的狀況，着急地推了下眼鏡。
“這次薛女士是真的出事了！”
一百零六、賭一賭
家庭醫生很快趕到，為薛女士做了些急救措施，見狀況沒有完全控制住，便提議将她送進醫院。
等老太太從vip病房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她剛睜開眼，就見洪心打着哈欠走進房間。
薛女士支棱着胳膊，費勁兒地從床上坐起，洪心見狀，眼睛裏立馬閃現出驚喜的光，對外面大喊一聲“楊木”，就跑到床邊，為薛女士墊好靠枕。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薛女士拒絕了她，叫尹助理的名字。
“……”
洪心實在不知道怎麽跟薛女士溝通，這段時間她已經盡了最大努力。
那麽要幹脆地向楊木承認自己失敗了麽？
然後楊木重複他爸爸的老路？
不，總有別的辦法吧？
洪心捏緊拳頭，天人鬥争半天，終于摸出口紅——
老年人的事就讓老年人來解決吧。
一分鐘後，嘴唇泛着珠光紫的洪心，端着碗粥，走到薛女士的病床前坐下。
薛女士早就研究過洪心的情報，知道這個“形态”殺傷力極大，後背下意識地貼緊靠枕:“你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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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姐，別緊張，你這幾天沒吃東西，我問過醫生了，可以喝一點點營養粥，來來來，我喂你，我們兩老姐妹兒剛好唠唠嗑。”
“我該說的都說了。”薛女士推開那碗粥，眼睛看着別處，仿佛看不到她這個人。
洪心也不懊惱，笑嘻嘻地将粥放在床頭櫃上：“可是我還沒開始說呢。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都知道為小孩子考慮。你不管做什麽，肯定是為楊木好。我對他有感情，做什麽也是為他好，這樣看來，我們的目标是一致的，再有什麽矛盾，就是人民內部矛盾，沒有什麽化解不了的對吧。”
薛女士冷冷一笑：“你果然很會說話，可是對我沒用。”
“啧啧，”洪心笑，“老年人保守，不聽意見，可是會被時代抛棄，年輕人嫌棄的。我就想知道，你覺得我要怎樣做才配得上楊木。別跟我說家庭背景，我們這麽大年齡看的東西也多了，明白財産這些是過眼雲煙，一個家哪有不起起落落的？我們老洪家祖上是洪秀全呢！知道不，當過皇帝。”
薛女士聽得頭疼：“你說的洪秀全是太平天國運動的農民領袖吧，他什麽時候成皇帝了？”
洪心說：“他不是建了個太平天國嗎，別管當幾天皇帝，人家就是當過，我算起來還是貴族出身，你們楊木還是平民呢。”
薛女士氣得臉都青了，嘿嘿笑着說不出話來。
“當然，我不是那種仗着身份高貴，就看不起其他人的人。”洪心咳嗽兩聲，“我只是說比家境沒啥意思，薛女士，言歸正傳，我怎麽做，你會看我順眼點——是不要要多掙點錢，跟楊木一起經營EL？”
薛女士眼睛一瞪：“你這個臭丫頭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原來你還有霸占EL的野心。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想都別想！”
薛女士仿佛解脫似的，哇哇哇叫了幾聲：“那樣太好了。老姐你一定要長命百歲！我這人最怕擔責任了，要真讓我負責一個化妝品公司，養成千上萬人，想一下，我都覺得肝顫。還是做口紅俠好玩，工作時間靈活，掙的錢也不少，我自己花夠了。”
薛女士聽完她的話，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不顧長輩的身份，噴着唾沫跟她吵起來：“敢情還是我求着你拿走我的公司！你就假裝清高，視錢財為糞土吧！”
洪心擺擺手：“哎哎，算了算了，你不相信算了，我也說不過你，總有人說的過你。”
說罷，她當着薛女士的面，讓嘴唇變成桔色，然後淡淡地擡起眼道：“徐女士，錢財确實在某種層面上還不如糞土。錢不過是一種等價交換物，很久以前，原始人把貝殼當做貨幣，随着時代發展，交易內容擴大，貨幣也産生了相應的變化，從貝殼、石頭、金屬之類的東西，過度到紙幣，而現在更是用數字取代。這證明貨幣本身就是虛無的。想要把握這種虛無的東西，更是妄念。”
“不過，你實在需要我證明自己具有占有這種虛無的能力，我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向你證明。”
洪心問薛女士，“您玩期貨麽？只要您給我一萬本金，我可以在兩個小時內把它變成兩萬。”
期貨跟股票不同，可以及時買賣，也可以做多，做空，比較靈活，風險大，但收益也相對大許多，但要在兩個小時內，用一點小錢獲得100%的利潤，薛女士也是第一次聽說。她打電話讓尹助理拿來一支手機。
洪心飛快浏覽完國際國內新聞，便開始看每種期貨的走勢圖，先是選擇當天波動最大的螺紋鋼……
就像潛水高手般投入進去，随着k線起伏，她飛快地用手指操作手機。
等掙到五千後，她又将品種換成白糖，做空。
沒多會，白糖就受到出口國的惡劣天氣影響，加上外彙波動，價格急速下行，突破了40日線均線壓力……
洪心不知是技術太好，還是運氣超強，每一筆操作看起來毫無章法，卻能明确地觸碰到走勢轉折點，她一路穩賺，還沒有到兩個小時，就将賬戶裏的錢翻了倍。
“薛女士。”她将手機還給薛女士，“我知道這點錢對你不算什麽，我只不過是想證明：操盤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麽難事，這一點對EL來說或許會有用。接下來，我會讓口紅俠的月營業額，和EL的口紅銷量增收三十個百分點。要是能做到，希望你認可我的能力，別再小看我，更重要的是，別讓楊木為難。”
薛女士看到那賬戶十分吃驚，眼神已經沒有之前那樣不屑，依然繃着臉道：“你倒是會說大話，先做出來讓我看。”
“好，我已經錄音了，也請你不要反悔。”洪心說罷拿出手機，在她面前晃了晃。
楊木其實在洪心進入病房之後不久，也走到薛女士身邊，但看着兩個女人交談，他一個字都沒有說，直到洪心收起手機走出病房，他才跟過去，抓着她的手問：“洪心，這個賭注是不是大了點。”
要知道，銷售額可不是期貨，說漲就漲。
一百零七、pk着玩呢
洪心安慰楊木道：“我既然這樣說，肯定有辦法做到，我有個計劃……”
她早就聽說VV集團的跳音網在籌備做一場盛大的網紅比賽，咕咕娛樂可以搶先用EL集團的名義，和電視臺、網站合作，推出比他們更隆重的賽事。
一箭幾雕。
擴大EL品牌知名度，帶動化妝品銷量，口紅俠作為參賽選手，也能提高每月淨收。
“舉辦這種規模的大型賽事并不簡單，成本不低，你想豪賭？”楊木在心中估算了下投入，不免猶豫，EL以前冠名過海選賽事，但後期效果并不理想，還導致公司中層大換血。
“不能控制風險叫豪賭，能控制風險的只是普通投資。”洪心不以為意，“我會在兩天之內做出項目策劃。”
雖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但她似乎覺得做起來麻煩，出了個策劃構架還有基礎預算，便卸了唇妝，把爛攤子丢給洪心本人。
再後來，不管洪心怎麽塗變色口紅，橙色形态再不出來，倒是綠色形态和珠光紫形态，出來晃了一圈，覺得無聊，再次抹去口紅。
所以……重活累活，還是得她自己做。
半夜三更，洪心在家裏開着電腦，埋頭工作，累得半死不活的時候，忍不住擡起頭看向窗外。看到小區裏那片安靜入眠的漆黑，聽着隔壁房間傳來洪爸爸洪媽媽此起彼伏的鼾聲，她真的想哇哇大哭。
好在楊木說服董事會，調動手頭所有資源，策劃部、公關部、財務部……齊上陣，就連尹助理都沒有搗亂，EL紅動中國網絡主播大賽拉開帷幕，在國內指定了二十多個省份賽區，接着激烈的淘汰賽便開始了。
參加的主播超過五萬。
洪心作為口紅俠也報名參加。
口紅俠粉絲得知後，都跑到現場應援，舉着牌子對她大叫，其中有好幾個，洪心在現實中見過——
“口紅俠家的婷婷豆子”帶了大學一個社團的同學，“打死渣男比爾”抱着小孩笑眯眯地站在人群之外。
看到她們，洪心感動得眼都濕了，遠遠揮手致意。
剛走進初賽會場，她就遇到第五因靈。
“第五，你不是VV公司旗下跳音的嗎，怎麽跑來這裏……而且依照你的咖位，根本沒必要參加這種比賽啊。”洪心詫異地問。
“我跳槽了，跟現在的老板不合。”第五因靈見到她，表情有些尴尬，繼而恢複冷冰冰的表情，“你呢，為什麽？”
“為男朋友。”洪心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他的家人比較挑剔，所以我得多掙點錢，在她心裏提高點分數。”
“楊木嗎？那小子真行啊，跟別的女人在醫院裏摟摟抱抱，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你跟他在一起做什麽？”第五因靈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看到口紅俠，以為自己再次見她，不會再有什麽情緒波動，然而還是忍不住回憶起過往的點點滴滴。在夜色中安靜推理的模樣，跑到饕餮死亡飯店後廚救他的模樣，和他一起吃粥喝酒的模樣……
第五因靈心中本來就無比酸楚，聽到女人直白的回答，更是無奈、生氣，還有難過。
“那個女人，其實，就是我。”第五因靈雖然不靠譜，但對她是真心實意的。洪心沒辦法回應這份感情，但也不忍心繼續欺瞞她什麽。“對不起，第五因靈。”
“什麽？”他怎麽也不能把那個清湯挂面的女人跟面前妝容精致的洪心聯系在一起。
“對不起，事實就是這樣子。”她琢磨着怎麽在不提到px8089的前提下，說明整件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我沒什麽人喜歡，只是很湊巧，獲得某樣東西，所以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你很快就不會喜歡我了。”
“你在講什麽魔幻故事嗎？”第五因靈聽得頭疼。
“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她着急地說，“你自己感覺一下，現在心跳是不是很正常。只有在我抹着橙色口紅的時候，才會控制不住自己？”
“你這麽一提醒，好像是真的。”他将手放在胸口感覺了一會兒，看到洪心滿臉期待地望向自己，頓時覺得自己被耍了，氣憤地大叫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傻啊！我就像只蠢驢，追着綁在頭頂上的蘿蔔跑，每次下定決心不喜歡你，但轉一圈，又回到原地。但這次不一樣了。從今以後我們兩個人，除了競争，就不再有別的關系！口紅俠記住沒！”
洪心不但沒生氣，反倒輕松地笑起來，還伸出手，重重地跟他擊了下掌：“記住了！加油！希望我們都不要被淘汰！”
等她走後，第五因靈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半天沒有作聲。
主播大賽的比賽項目非常苛刻，選手的特長、唱功、演技、團隊寫作、溝通能力……所有都要一一考核。
洪心五音不全，但抹上變色口紅，嘴唇泛綠時，特別擅長女高音，唱了支vitas的高音，鎮住全場。
遇到舞蹈環節，嘴唇則成為珠光紫，不管是壩壩舞，扭秧歌，國标，還是街舞，鋼管舞……都能自成一派。
考驗才智的時候，活力桔又閃亮登場……
粉絲們被迷得七葷八素。
“哇哇哇，我們口紅俠簡直太帥了！”
“就沒有能難倒她的任務！”
“她到底是誰啊，聽說身份很神秘？”
還有不少被節目吸引的新人，齊刷刷給她打call。主播我當紅賽事直播，網上觀衆居然突破五億人次，口紅俠的粉絲也過了百萬。
洪心進入全國前十強。
期間，洪心還要協助楊木做EL市場助理，堅持口紅俠匡扶正義的直播，參加大賽節目組舉辦的特訓，什麽舞蹈、唱歌……
簡直是把一小時掰成分分秒秒在過。
“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當楊木趁着直播間隙，把她叫到車上，将煲好的湯放到她手裏時候，洪心發洩似的叫起來。
“退出吧。”楊木看着女人那張小了一圈的臉就心疼。
“不要，”洪心倔強地搖搖頭，喝了口參湯道，“只要票數足夠，就表明觀衆還沒放棄我，我不能退出。”
“對萬衆矚目的感覺上瘾了？”楊木不滿地皺起眉。響起那些曾經跟口紅俠一起做過節目的男人，他就窩火，特別是那個第五因靈，怎麽看，怎麽有種賊心不死的味道。不過作為洪心的正牌男友，他必須大度，吸氣呼氣，再吸氣，一二三，三二一……
洪心似乎沒有聽到他的抱怨，拿出手機查看了眼數據，驚喜地叫起來：“哇啊啊，口紅俠的打賞增長了20%，按照這樣的趨勢，再過幾天，我就能實現對薛女士的承諾了！”
原來如此。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楊木失笑：“謝謝你洪心。”
“為什麽？我做什麽了。”洪心不明所以，瞪大眼睛，嘴角沾了點人參渣。
“你做的所有。”他微笑着側過臉，碰過她的臉，直接從她嘴角邊上，卷走那塊人參碎渣，輕輕說道，“味道不錯。”
“附近有人啊。”雖然不是第一次接吻，可是每次他靠近，她還是禁不住意亂情迷。這男人對她而言是比px8089更致命的毒！
“讓他們随便看，随便寫。”楊木說着關上車窗。
第五因靈剛從室內出來，本來打算叫洪心去編劇那邊對臺詞，看她進了楊木的車，便站在原處沒動，直到看到他們貼在一起，消失在車窗後面，才覺得心脹得發疼。
看來口紅俠說的是真的。
兩人擁抱接吻姿勢都在醫院裏一樣。
過了好會兒，第五因靈費勁兒地擡起腳，轉身進演播樓。有個漂亮的小主播拿了瓶可樂跑到他身邊，一臉讨好地笑着，就像只希望得到主人嘉獎的小貓：“五哥哥，渴不渴？給你。”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第五因靈從沒搭理過她，可這次，他毫不猶豫地接過可樂，擰開蓋，對着瓶口，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好苦。
比中藥還難喝，牽扯着神經，讓腦袋作痛。
他發現自己的眼是幹涸的，并沒有淚水，便笑起來，對着那個女主播說：“謝謝，挺好喝。”
“真的嗎？”小主播興奮地用雙手捧住臉。
随着賽事的推進，越來越多的主播被淘汰，第五因靈在四強賽中，也發揮失利，最後剩下的是洪心和另外一名游戲女主播。那主播名叫瑤瑤，劍橋畢業，拿過電子競技世界冠軍，而且長得非常漂亮，本身粉絲數量就有五百多萬。
總決賽上，兩人的勝負不光是現場評委打分、觀衆打分，還有網絡投票，怎麽看都是洪心必敗。
更可怕的是比賽項目，随機抽取，當主持人宣布內容之後，大家都驚呆了：兩人要同時進行國內正當紅的VR游戲直播解說！
瑤瑤嘴角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沒有多久就凝固在嘴邊——
洪心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玩游戲的人，但嘴唇塗着正紅色口紅之後，操作變得格外強大。她端着游戲槍，像是真正的狙擊手一樣，沖入變異怪獸之中，跳到空中，翻轉，左手擡起，瞄準，擊斃怪獸，落到地上，見又有怪獸過來，她不驚不慌，用右手從後背摸出一把短槍，對着它一槍爆頭……
雖然做了那麽激烈的動作，但洪心解說的時候，連大氣都不喘一口。
跟她那華麗的動作比起來，瑤瑤根本就只是個走走停停，見到怪獸就射擊的人偶，就連她那原本俏皮的解說都顯得蒼白單薄起來。
但瑤瑤的人氣還是比洪心高。
“畢竟她是國內頂尖的主播。”一局游戲解說完之後，洪心下場，楊木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你已經表現得很好了。我們應該能夠達成目标，冠軍不是那麽重要。”
洪心抓起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挪開。
她看了眼目前為止的後臺數據，口紅俠和瑤瑤之間還差接近萬票，揚起紅嘴唇淡然一笑：“勝負未定。”
一百零八、謝謝
楊木愣了愣，沒有說話。
有時候，他感覺這個女人看起來很陌生，雖然強大美麗，但并不是他喜歡的樣子，只是愛上一個人，便沒辦法挑剔太多。
這種認知本身就是矛盾的，有點“白馬非馬”的意思，不能太深入地琢磨。
第二局游戲開始，洪心捏捏手腕，活動着脖子上場。
瑤瑤皺了下眉，也做好迎戰準備。
就在快要通關的時候，瑤瑤走位不準，被洪心撞到，她身子頓時一歪，跌倒在地上，接着哮喘發作。
經紀人見狀，慌忙跑過去喂她吃藥，過了會兒，瑤瑤平緩下來，但直播是沒法繼續了，經紀人匆忙向粉絲道歉，送她去醫院檢查。
決賽，一個退出，那麽冠軍自然就是剩下那個了。
場外還有直播間噓聲一片。
“口紅俠只是運氣好！”
“要是硬拼下來，肯定還是瑤瑤更加厲害！”
“不能改天再重新決賽麽？！”
“勝之不武！”
“有黑幕吧，那口紅俠肯定跟舉辦方有關系！”
口紅俠的粉絲們也怒了。
懵懵噠納言：“胡說什麽，明明是瑤瑤自己技不如人，找借口撤退了。綠茶綠茶，白蓮花白蓮花！我要說一百次！”
龍蝦村吳彥祖：“哈哈哈哈，你們就颠倒黑白吧。”
釘珠兒：“什麽勝之不武，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輸了就輸了，瞎bb啥。”
最後直播間亂成一團，管理員只能開啓禁言。而現場的氛圍也變得相當微妙，保安們不斷呵斥騷動的人群。
洪心卻對這些置若罔聞，仿若女王俯視自己的領土。
在舉行頒獎儀式的時候，她擦掉變色口紅，抹上普通口紅，然後在主持人的示意下，走到舞臺c位。
頒獎的居然是薛女士。
她在尹助理的攙扶下，慢慢走到洪心面前，将攝像頭模樣造型的獎杯放到她手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恭喜。”
老太太看她的眼神，終于沒有了蔑視，含着對對手的尊重。
聽到那兩個字的瞬間，洪心只覺得臺上所有的光線，都聚到自己眼中，世界瞬間變得無比明亮！
稀裏糊塗出了後臺，她到處找楊木，想要撲到他懷裏。
“我做的怎樣”、“薛女士是不是認可我了”、“你現在高興不高興”……一大堆話想講。
然而在後臺找半天，問了工作人員，還是不清楚他去了那裏。洪心跟沒頭蒼蠅似的，正着急，就見一個身穿白色休閑西服，身材高瘦，眉梢眼角帶着些許媚氣的漂亮男人朝她走來。
“口紅俠，你好。”那男人的模樣有些熟悉，笑起來的時候像極了罂粟。他從名片夾裏摸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洪心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着VV集團旗下跳音網董事，白夜。她這才想起兩人在商場裏見過，當時他正陪凱瑟琳購物。
“要不要來我的公司。”白夜揚起嘴角綻出個邪魅的表情，這個男人仿佛知道自己的魅力讓女人無法拒絕，所以說話總是單刀直入，“咕咕娛樂給你什麽待遇，我可以給你兩倍。”
“不要。”洪心的視線越過他，繼續搜索楊木的身影。
“不要？”白夜仿佛沒聽過人這樣跟他說話，靠近洪心，輕輕在她耳邊說道，“就算我以個人名義而不是公司名義發出邀請，你也是這樣的回答麽。”
“你有女朋友吧？”她不悅地跟他拉開距離。
白夜像是談論天氣很自然地說：“有過，從見到你的瞬間就跟她分手了。”
這男人白瞎一副好皮囊，真夠厚顏無恥的！
她正打算轉身不理他，突然覺得剛剛的話裏有什麽古怪，不禁多問一句：“你什麽時候見到我的？”
“商場啊。”接着白夜說出一個店鋪，那正是洪心買職業裝的地方。
洪心的腳步頓時定住了——
這男人居然知道洪心就是口紅俠！
她吞咽了口唾沫，不确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柯以蘭打來的、
洪心看了眼白夜，又看了眼手機，不知道該不該接。
白夜卻主動從她身邊走開，留下個暧昧不清的回眸：“好好考慮，随時聯系我。你也知道VV的前景比EL好多了，産品也更為高端。當然，從男人的角度來講，我也比楊木優秀太多。”
洪心：“……”
等這個自戀至極的男人走了之後，她才接柯以蘭的電話。
“啊啊啊啊，洪心你跑哪裏去了，我找你半天，我太高興了，你紅透了，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洪心經過剛才那麽一鬧，卻高興不起來：“以蘭，你冷靜點。”
“不，不，我冷靜不下來。”她興奮的聲音仿佛要震碎手機，“除了你，還有個好消息，豆豆的撫養權已經更改了，他現在可以跟媽媽一起生活了！”
“什麽！”洪心脫口而出，只覺得淚水快要湧出來，天知道，為了豆豆的撫養權，她們做了多少事！
找律師，收集證人、證據，還拜托楊木為豆豆媽媽提供一份穩定的工作……
現在豆豆終于不用經常挨打，可以跟媽媽生活在一起，寫一篇真真實實的作文了。
“怎麽了。”熟悉的男聲在她背後響起，洪心一轉過身，就看到楊木提着炖好的營養湯過來。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為了她，居然開始研究各種滋補湯，要是讓EL的員工知道，他們非得瘋了不可。
“謝謝你楊木。”她情不自禁撲進楊木懷裏，帶着哭腔低聲叫他的名字。
“為什麽？”楊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擔心地皺起眉，伸手撫摸她的頭發。
“為了你做的一切。”她說完就意識到之前不久，兩人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只是現在臺詞颠倒了一下，又忍不住抓着他的衣服，輕輕地笑。
仿佛是為了慶祝她的勝利，A城的電子廣告牌幾乎同一時間，呈現出她微笑着的影像。
此刻，世界和他觸手可及，上天不要太厚愛她。
洪心更緊地抱住楊木的腰，在他胸口拱了拱，跟小貓似的。她忘了白夜那段小插曲，感覺自己就像坐在游樂場的木馬上，伴随着快樂的心率不停轉動，被封存在名為幸福的玻璃球中……
一百零九、鍵盤俠
可能是因為洪心從小就在熱鬧的家庭環境裏長大，從沒跟父母分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都健在，而且住的不遠，逢年過節大家就叫上店裏的夥計聚餐，所以楊木跟她說了那麽多次不用管薛女士，但她還是希望得到薛女士的認可。
紅動中國主播大賽獲得冠軍之後，薛女士雖然沒有明說什麽，但對她的态度已經緩和許多。
洪心趁機向楊木提議：“要不我們兩大家子人一起吃頓飯？”
楊木倒不擔心薛女士拒絕，卻有些害怕這段時間她之所以沉默，不過是為了醞釀更猛烈的風暴：“有這個必要麽？”
“有！”洪心點頭如搗蒜，見辦公室窗簾放下，大着膽子走到楊木身後，用雙手環住他的肩膀，“我爸爸和我媽媽正式交往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紅紅火火火鍋店吃了一頓。這是我們家的傳統。”
“你家的店子倒是開了很久。”
“嗯嗯，比EL成立還久那麽一點，算老字號。”洪心自豪地說。
在公司裏她從來不化妝，戴着副大黑眼鏡，穿着深色制服套裙，頭發在腦後高高盤起，只有一縷不小心垂落下來，時不時地撫過他的頸窩。
楊木口幹舌燥。
“即便是老字號，要說服薛女士也是不容易的工作，我得索取一些報酬。”
最近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還有呆板保守的打扮，在楊木眼裏都變成了激烈的挑逗。
他情不自禁抓起她的手，将她牽到面前，拖進懷裏，摘下她的眼鏡，放到桌子上，然後就着坐在轉椅上的姿勢，摟住她，反反複複親吻，直到她氣喘籲籲求饒，嘴唇盈盈泛光才放開。
“剩下的以後再付。”
他微笑着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
洪心想要起身避開，卻被他按在腿上，動彈不得，只能窩在男人胸口，聽他跟薛女士通話：“薛女士，今晚八點有空嗎……”
“今晚八點？”洪心慌了，“我完全沒準備啊。”
“隔日不如撞日，趁熱打鐵，越快越好。”楊木捂着手機對她說完，繼續跟薛女士溝通。
薛女士似乎很不耐煩，沒說幾句，就要挂斷電話。
洪心不由得失望地低下頭——
薛女士果然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動的人，看來自己的路還有很長要走啊。
瞥見她那苦兮兮的小表情，楊木猶豫了一下，用極為平靜的語氣問道：“薛女士沒空，那我奶奶呢？”
這次對面沉默了很久，很久。
就在洪心以為線路被切斷的時候，從手機那頭傳來微不可聞的一聲“嗯”，接着才真正挂掉。
洪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抱住楊木的脖子不住搖晃：“什麽，什麽，她答應了？她答應了！早知道叫一聲‘奶奶’，她就同意，我這段時間到底在瞎忙什麽啊！啊啊啊我覺得自己是個傻瓜！”
楊木被搖得腦袋暈，收緊胳膊，死死抱住她，無奈說道：“別鬧。這一聲，我用了二十六年才叫出來。”
洪心不知怎麽，眼淚一下子泛出來，捧起楊木的臉，認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楊木，你辛苦了。”
“有你，”他回答，“不辛苦。”
說罷楊木放開洪心，讓她起身，自己拿起外套，收了筆記本，拉着她一起打算出門。
洪心慌忙推開他的手。
這個時候雖然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但同一層還有公司其他高層在，要是被撞見了影響不好：“我先出去，在紅紅火火等你。”
楊木無所謂，又要摟她肩：“讓他們看。”
“不要。我先回家，跟爸媽先準備準備，你帶薛女士過來。”洪心低頭躲過，對他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
然而進電梯的時候，她覺得裏面那些員工人看自己的目光很怪異，被發現後，就捂着嘴低聲議論什麽。
洪心莫名其妙，出了電梯，走出公司大門，就在這時，幾個年輕女人迎面沖來，擡起手，沖她腦袋上扔雞蛋和爛番茄。
“去死！居然黑我們瑤瑤！”
“靠着男人往上爬的貨！”
“不化妝醜得要死！”
“醜人多作怪！”
電光火石間，楊木停了車，三步并作兩步趕來，将洪心拉到一邊。
雞蛋在他的額頭炸開，蛋清順着頭發，滴落到俊秀的臉上。
楊木壓抑着怒氣，喊了聲“保安”，十多名保安立誠惶誠恐上前，将那些瘋女人拉走。
“沒事吧？”楊木問洪心。
洪心驚恐得腦子一片空白——
她現在的身份是洪心，并不是口紅俠，但那些粉絲卻認出了她！她的身份暴露了，第五因靈不會做這樣的事，難道是白夜那家夥幹的？
楊木似乎也意識到這點，将洪心拉進車裏，開車駛出公司，直接去紅紅火火。
手機在她兜裏震動起來，她忙亂地按下接聽鍵，是第五因靈打來的，對方憤憤質問：“口紅俠，你的經紀公司在做什麽！”
“你個傻瓜，上網看看你的新聞吧！”
洪心慌忙打開微博，見鋪天蓋地的新聞，都跟口紅俠有關。
“口紅俠身份起底！”
“化妝品導購搖身變當紅主播！”
“行俠仗義還是推銷産品？”
“炒作的極限！”
她的馬甲被人扒了！
随便點開一條，就能看到她的素顏照：有平時出入EL大廈的，有之前在旮旯街門店向顧客推銷産品的，有和柯以蘭坐在同一輛車裏的，進公廁換衣服的……
洪心越看心越涼。
第五因靈說：“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快點找經紀人去處理。我這邊找過熟人删帖，可是對方的水軍太強。”
“謝謝你。”洪心愣愣地說。
“沒事。”第五因靈別扭地哼了一聲，“我馬上就要跟咕咕娛樂簽約，我們好歹也算同事，沒必要見死不救。”
楊木臉色變得鐵青，打了個電話給尹助理，然後做出風淡雲輕的樣子，安慰洪心道，“尹助理已經着手處理了，我們不能因為別人打亂我們的計劃，放輕松。”
車沒多會兒，就到了紅紅火火火鍋店門口。大門禁閉。牆壁上寫着幾個血色大字——“吃屎”、“爛人”、“醜陋”、“騙子”。
洪心只覺得頭疼得厲害，摸出手機撥打洪爸爸洪媽媽的電話，可是一直沒有人接。
遠處湧過來一群人，他們有的手裏拿着白色菊花，有的舉着口紅俠的黑白照片，有的甚至還在燒紙錢！
洪心瞪大眼睛。
這時柯以蘭打電話打了進來，焦急地問道：“洪心，你現在在哪裏？”
“我家火鍋店。”
“有人跟你在一起嗎？”
“有，楊木。”
柯以蘭稍微松了口氣：“你們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現在網上已經鬧翻了。”
“口紅俠的真實身份嗎？楊木已經找人在壓了。”洪心覺得身心俱疲，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楊木扶着她。
“那個我知道，那件事壓下去了，但更惡心的出來了！”柯以蘭咬牙切齒，“有人利用豆豆做文章，說口紅俠，你，洪心涉嫌虐童！”
虐童！開什麽玩笑！
洪心慌忙翻看查看新聞，見到她和柯以蘭将車停在豆豆補習班附近的照片，她在醫院裏挽起豆豆褲腳、讓他露出傷疤、豆豆使勁兒掙紮的動态視頻。
她捂住眼睛……
俗話說眼見為實，但眼見還真不一定是事實。
她什麽都說不清了。
眼見那些喊着“虐童”、“原地爆炸”的人越來越近，洪心使勁兒敲打卷簾門，好會兒，卷簾門才開了個縫。
夥計緊張地往外看了眼，見是洪心和楊木，松了口氣，趕緊開門讓他們進去。
“心心？”洪心媽媽一把抱住女兒，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有人跑到店裏來鬧，讓我們沒辦法做生意，雖然叫了警察，還是趕不幹淨。所以我們幹脆休息了。”
洪爸爸沉默不語，坐在邊上用磨刀石磨菜刀，兩眼發綠，像是要跟殺父仇人決戰似的。
洪心怯生生叫了聲：“爸，對不起。”
洪爸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操起刀，罵了一句：“特麽的，居然欺負到我洪霸天頭上了，我閨女就算做錯什麽，也只能我打我罵，其他人瞎bb啥！他們再敢來一次，看我不片了帶頭的幾個涮鍋！”
“爸……”洪心又害怕又感動，走到洪爸爸跟前，抱着他的手臂，“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大家，但我真的沒有做過壞事。”
“洪心姐，你真的是那什麽口紅俠？”夥計不敢相信。
負責點菜的姑娘雙手扶着下巴，面露崇拜地看向洪心：“心心姐，我經常看你的直播，你太酷太帥了，收拾了多少渣男壞蛋，我老奶奶都不扶就服你！”
“別以為今天放假，你們就可以偷懶！”洪心爸爸在兩個夥計腦袋後狠敲一下，“去練切菜去！雖然不用服侍客人，我們自己還沒吃飯呢。”
他一提“我們”，大家才注意到熟悉的面孔裏多出了個楊木。洪心媽媽立馬咳嗽兩聲，撩開擋在額前的散亂頭發，擺出丈母娘的慈祥笑容：“小楊，你吃飯了沒，沒有就一起啊。”
“沒有，洪心說讓兩家人見見，我想着讓薛，我奶奶過來這裏，一起吃飯。”楊木看了下大家，有些尴尬地用擋住嘴，“還是改天吧。”
說罷他摸出手機打電話給薛女士。
電話老是占線，楊木便改撥尹助理的電話。
尹助理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