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阮主席,笑一個
夏知秋快哭了。
他不選,打死也不選,死死地扒着吳晴,說啥也不放手。他都想好了,再不濟,他就裝死,兩眼一翻,誰叫他也不醒。
正僵持着,吳晴無奈的說道,“阮主席、傅哥,還是我來吧。”
夏知秋一下怔在了當場,從吳晴身上滑了下來。
他之前是沒辦法了,才扒着吳晴,但他也知道吳晴一個女生,怎麽可能背得動他,但讓他選擇阮主席與傅校霸,夏知秋寧願原地暴斃。
“吳晴”
“別說話,你知道你有多沉麽?再說話我更抱不動了。”四周圍觀的同學們瞠目結舌的注視着吳晴男友力爆棚,攔腰抱起了夏知秋,大步朝着醫務室走去。
醫務室內
醫生拿着聽診器聽了半天,“你應該是低血糖了,喝點葡萄糖就好了。”
夏知秋縮在椅子上哆哆嗦嗦的點頭。
醫生不解的看着夏知秋,又将目光轉到了旁邊的吳晴身上,想知道這孩子為啥這麽害怕。
正是因為他一直哆嗦,吓得醫生以為他身體出了什麽大問題。量了血壓、測了溫度、聽了心跳,發現真的沒毛病,只是低血糖,沒吃早點的過。
吳晴無奈的聳聳肩,看向了旁邊的兩人。
阮主席面無表情,五官深邃堅挺,活像個雕塑。
傅晟插着兜,也沒有多餘的表情,雖然站的還算規矩,但玩世不恭的大少爺氣質卻是昭然若揭。
“阮主席,我們先出去吧。”傅晟發覺了氣氛的尴尬,看向了阮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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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雲溪點點頭,“吳晴,那我們就先回班了,知秋同學就托你照顧了。”
吳晴:“我會的,放心吧阮主席。”
阮雲溪出了醫務室,往班裏走,步伐很快,很顯然不想與傅晟并肩前行。
在後面的傅晟加快步伐追上了阮雲溪,一把将他拉到了身旁逼仄的小道裏。
“你幹嘛!”阮雲溪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轉眸不解的盯着傅晟。
傅晟站的離阮雲溪近了些,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将阮雲溪整個罩在了其中,兩人的影子相互交織重疊,融為一體密不可分。
“阮主席,別生氣了,笑一個吧。”
“誰說我生氣了,我閑的麽?你快讓開,要上課了。”
阮雲溪不想與傅晟離得這麽近。說不上為什麽,從那晚以後,傅晟只要一靠近,自己身體就發熱。
或許林醫生說的時間期限真的快到了。
傅晟沒讓,又錯身擋在了阮雲溪的面前,健碩的手臂搭在了阮雲溪身側的牆上,将美如畫的少年逼進了自己的懷裏。
阮雲溪蹙着眉看着他。
傅晟則無視阮雲溪嫌棄的表情,一點一點的俯身,直到能聞到阮雲溪清涼的鼻息,輕佻的笑着嗅了嗅,“阮主席,你身上好香啊!”
你身上好香啊。
傅晟那天晚上也是這麽說的。
阮雲溪一瞬瞪大了眼,怒目的盯着他。
他不确定傅晟是不是想起來了,但無論他知不知道自己是個omega,這話聽起來都很輕浮。
“怎麽又生氣了?誇你也生氣,你是汽油桶啊,一點就着。”
阮雲溪忍着身上翻湧不歇的熱意,錯開了傅晟溫潤的呼吸,“這是學校,你離我這麽近成何體統。”
“那阮主席的意思就是離開學校,我就可以離你近些了?”傅晟鳳眸中皆是笑意,濃深的化都化不開。
alpha少年伸手,阮雲溪下意識的別過頭去,卻被傅晟一下捏住了耳垂。
“阮主席,你的耳朵好紅啊,還好熱。”傅晟的聲音裏帶着點剛過變聲期的沙啞,又含着笑,一下一下的扯着人的理智。
溫熱的指腹摩挲過耳垂,帶起一段酥麻的顫栗。
阮雲溪控制着自己微微粗重的呼吸,一掌拍開了傅晟支着的手臂,橫了他一眼,快步朝着班裏走去。
傅晟站在原地,含笑的看着阮雲溪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擡手如視珍寶般的聞了聞自己的指尖,上面還殘存着阮雲溪耳垂的溫度與他身上清爽的氣息。
心跳在逐漸的加快,傅晟要得到的答案,逐漸在變得清晰。
他知道這是學校,可是看見阮雲溪薄怒的模樣,就忍不住的想哄他。
傅晟猜到阮主席生氣或許與自己跳下升旗臺有關,原本只是打算好好和他解釋一下,可是這逼仄的小道,兩人之間微妙的距離,莫名的就讓傅晟感到很熟悉,好似曾經發生過。
沒控制住便欺身逼近了阮雲溪,而加快的心跳,也讓傅晟明白了一直以來想不通的一個問題。
如果換成別人,從高中以來處處與他作對。他一定會私下找那個人打一架把話說清楚,絕不會一個勁的往那人眼裏鑽,試圖弄明白讨厭自己的原因。
所以阮雲溪對自己是不一樣的,絕對是不一樣的!
阮雲溪沒有回班裏,而是去了游泳館,從櫃子裏取出來一只抑制劑。
尖銳的針頭刺破肌膚,紮進血管,将猩紅的試劑一點一點的推進自己的身體裏,強制壓下了自己脖頸後粘稠的不适與身體裏叫嚣的熱意。
無力的靠在儲物櫃上,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我今晚會去,要八個alpha]
少年看着這條信息,身體內的熱意稍稍減緩了些可心中的涼意卻越來越盛了。
如果猜的不錯,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林醫生曾經說過,如果長時間得不到命中注定alpha的标記,一直發情的症狀會越來越難以控制。
現在,高效抑制劑起到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了,并且如今傅晟只要一靠近他,自己的信息素就會控制不住的往出溢。如果不是自己用盡全力強撐着,或許信息素早就大範圍的擴散了。
命中注定的aplha。
傅晟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如果讓傅晟标記
阮雲溪被自己萌發的這個念頭吓了一跳。
先不說傅晟喜歡的人是夏知秋,不可能願意标記自己。就算他同意了,那就意味着自己得和傅晟說真話,說自己是一個異類omega。
那麽全家上下都将知道這個秘密,他已經這麽痛苦了,不能讓家裏人和他一樣痛苦,為他擔心。
“我說,你為什麽這麽怕傅哥與阮主席啊?”吳晴敲開了一管葡萄糖,坐在夏知秋面前一飲而盡。
夏知秋以為吳晴開葡萄糖是給他喝的,還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勢,“”是誰說會照顧我的
“怕阮主席,我還勉強能理解,畢竟主席太冷了,只按校規辦事,不通人情。但傅哥呢?他不是一直對你挺好的嘛。”
夏知秋縮回了手,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傅哥是對我挺好,經常送我東西,雖然全是他喜歡的,但是也是一份好意。即使我不收,也從不死纏爛打,反而有禮有節、很尊重我。”
“那你幹嘛怕他?據我所知,傅哥就是狂妄了一點,但是在學校裏的人氣半點都不輸阮主席,喜歡他的omega都能從教學樓排到校門口了。”
吳晴又喝了一管葡萄糖,“你就一點都不喜歡他嘛?”
夏知秋嘆了口氣,“喜歡?怎麽敢喜歡。我和你說件事。”
他救傅晟的那天是個豔陽高照。
那天自己起晚了,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快一節課,結果就在路轉角遇見了與地痞流氓們鬥毆的傅晟。
那些地痞流氓常年在北外、一中附近晃悠,打劫年級較低無權無勢的學生。北外他們惹不起,便經常欺負一中的。
他們是社會上的無業游民,孑然一身沒再怕的,所以碰見他們看不慣,反抗他們的,下手都極狠。甚至其中幾名alpha因為經常鬥毆還蹲過幾年局子。
當時,等夏知秋看見的時候,地上早已躺滿了血淋淋的身軀。而傅晟正抓着一個男人的脖頸,一下接着一下将那個人往牆上撞。
濃稠的鮮血順着傅晟的手臂往下淌,肌肉線條緊繃的像是拉滿弓的弦,血染紅了他的整個手臂。
而少年alpha卻渾然無覺,冷然的、淩厲的捏着男人的脖頸,抓着脖頸後那絲絲縷縷的腺體,眸中無有任何感情,渾身上下都是戾氣,好似手中握的根本不是人命,是豬是狗是毫無意義的草芥。
傅晟不是人,他是修羅,是魔鬼!
這便是夏知秋唯一的感受。
未曾細想,吓破膽的夏知秋只想逃離,離傅晟越遠越好。
卻在轉身離開的時候,看見了站在一旁的阮雲溪。
他沉凝的站在拐角處,注視着傅晟的方向,明明面無表情,無有多餘的情緒,可夏知秋卻覺得阮主席眸中像藏着洶湧澎湃的驚濤駭浪,隐藏着難以言說的感情,膨脹的駭人。
瞬間,夏知秋準備逃跑的腳就不好使了。尤其是再看到阮主席身側握緊的拳頭與冰冷的眼神。
只覺得雙腿發軟,渾身發麻。
事實證明,阮主席也沒打算放他走。
阮主席指着傅晟的方向和夏知秋說了三個字,“去幫他。”
夏知秋當時就吓跪了,讓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去幫助傅晟,那不就是讓他去送死嘛。夏知秋說啥都不去,一個勁的搖頭。
最後還是阮主席松了口,“你放心,我已經報警了,并且叫了救護車。你只需要陪着他,看着他去醫院就行。”
夏知秋不明白阮雲溪為什麽不自己去,可這也不是他這個小小beta敢去問的,大佬們的心思你別猜。
“所以,從來沒有什麽美男救英雄,全靠冒名替。”夏知秋嘆了口氣,臉色更白了點,“所以啊,我怎麽敢喜歡傅哥,我怎麽能不怕傅哥與阮主席,簡直要怕死了。”
吳晴陷入了沉思,将最後一管葡萄糖敲開,看見了一旁目光爍爍,盯着葡萄糖的夏知秋,笑着将最後一管遞到了夏知秋的嘴邊。
“你放心,所有的真情都不會被辜負,所有的真相都會大白于天下。而你,總會做回自己的。”
夏知秋怔然的看着面前的葡萄糖,慢慢的轉頭看向了旁邊笑魇如花的吳晴。
吳晴笑的更燦爛了,一本正經的說:“哪怕你又慫又狗。”
夏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