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淩晨,因為要趕着航班,所以兩人沒怎麽睡,幾乎是在酒店呆了幾個小時,就離開。

林染拉開車門,陳無昊已然在車裏,他翕閉眼睛,仰頭靠在座枕上休憇。

看他眼下是疲憊,林染不經心生愧疚,陳無昊千裏迢迢找他,結果落地時長不久,就又要跟着他趕着飛機回去。

他何德何能讓陳無昊這樣對他,林染一直都想不通陳無昊對他特殊,深處他又不敢想。

心中百感雜味,林染抿唇,坐在陳無昊旁邊,沒有出聲打擾他。

平時嘈雜的陳無昊也沒有再睜開眼,纏着他絮叨。

林染一時也分不清他是因為高宇飛,還是另有緣由。

奈何他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想要安慰一句話都無法說出口,只能保持沉默。

晚上林染有個飯局,他從公司離開後,就去赴約了。

飯局對象是一家要合作的公司,對方是公司上級來應局,林染不好讓其他人去,叫人心覺他高傲,派個小喽啰去。

于是,他便自己上場。

林染不太在意周圍的環境,他來只為工作,簽完合同,他走人就完事。

趙華入座沒多久,林染就來了,他推開面前的酒杯,站起身來,笑呵呵:“林總林總,久仰大名。”

中年男子頂着啤酒肚,笑容滿面地望着他,林染象征性地微笑,伸手握了握。

兩人商業互吹好一會兒,彼此謙虛地入座。

趙華手握着酒杯,朝林染晃了晃,笑不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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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端起剛倒滿的酒杯,跟趙華碰杯,一飲而盡,切入主題:“那麽趙總,我們開始講吧。”

邊說着,林染邊攤開文件,指着一處講了起來。

夜色漸濃,白熾燈點亮沉浸于幽暗的城市,但仍有黑暗的存在,人腳下的影子,死角處,漏缺之地。

司機在場所大門口靜候多時,林染已經離開三個小時了,他疑惑,以往飯局,關于談生意,林染都會在一個小時內解決完。

因此,一般,他不會走遠,直接在門口或者停車場等待林染。

今日林染遲遲沒有出現,司機奇怪,也有些擔憂,可他不好上去找人。

若是壞了事,豈不是吃力不讨好?

東盼西盼地,司機可算把林染給盼出來了。

月色下,體态輕盈的林染扶着額頭,踉踉跄跄,風一吹,他立馬東倒西歪,薄如紙。

林染旁邊還有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指着林染哈哈大笑,應是笑他弱不禁風,不如自己有肚量。

司機見此狀,連忙打開車門,跑過去接林染。

走近看,才發現林染的臉紅得可怕,全然沒有之前的白皙。

司機一路忐忑地駕駛着,就怕醉酒的林染突然發酒瘋。

好在,林染一路上都很安分,呆呆地躺在座椅上,一動不動。

煎熬的時間總算過去了,司機攙扶着林染往屋子裏走。

林染揉了把臉,抽出手,說:“沒事了。”

說完,他自悠自顧地往裏走。

若不是他那颠簸的步伐,司機差點就信了。

林染随手按開燈,嫌外套過于悶熱,随意脫掉扔在地上。

過一會兒,又覺領帶勒,便粗魯地扯着領帶。

走到沙發,林染直接倒在上面,不願再動。

——

沈殊在睡夢中感到身上沉重,不僅如此,他還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他蒙圈地睜開眼,随後又挨一嘴巴子。

沈殊徹底懵了,壓在他身上的正是幾日不見的林染。

此時的林染一身酒精味,臉又紅得離譜,一看就知道是喝高了,在撒酒瘋。

林染瞧他醒來,臉色沒什麽變化,講話的語氣甚至跟清醒的時候一模一樣:“你醒了啊。”

要不是沈殊挨了兩巴掌,他還真醒不過來。

“林染,你給我下來。”

沈殊盯着林染此時的姿勢——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了。

他不自然得很,想要伸手抓住這個罪魁禍首。

可他發現他的手被綁了。

沈殊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但沒有看錯,他的雙手不知什麽時候被一條領帶綁得緊緊,領帶長出的一段,還綁在床頭上方的燈柱上。

“我給你綁的,好看嗎?”壓在他身上的林染用着最淡定的語氣,說着最氣人的話。

沈殊很想一腳把林染踹到床底下,他壓着怒火:“松開。”

林染置若罔聞,繼續賴在沈殊身上。

“林染!”

林染擡頭看他,他感受到了沈殊的憤怒,擡起了手,然後沈殊臉上出現了巴掌印。

沈殊偏着頭,不可置信,他居然一晚上連挨了林染三個嘴巴子。

不僅如此,對方下手十分狠。

打得他臉火辣辣地疼,腦子發懵。

從小到大,誰敢打他啊?!

沈殊怒了,想要開口時,又挨上一巴掌。

這下,沈殊總算知道了,只要他開口,就會毫不留情地得到捆打。

為了少挨打,沈殊選擇閉嘴。

雖然他真的很想踹翻林染,但他覺得,他要是真的踹倒林染,他也解不開領帶,到時候,林染從地上爬起來,吃虧的還是他。

沈殊不說話了,林染默默在他身上趴了一陣,然後又把他當人肉墊子,坐在他身上。

只是林染坐的位置很不好,沈殊臉都綠了,哪怕隔着被子。

林染像是坐着不舒服,還挪動屁/股,找到舒服的位置才堪堪坐下,殊不知,身下的人已經快要炸了。

“為什麽拉黑我?”林染講話了,他目不轉睛地凝視着沈殊。

沈殊眉心一跳,閉上眼睛裝死。

再然後,他不僅挨了巴掌,還得到一腳愛的饋贈。

為了不被酒瘋的林染打死,沈殊求生欲上來了,但語氣還是很有理一樣:“我生氣拉黑不行?”

林染揪着他的頭發:“你為什麽要生氣?你沒錢,我給你錢花,你還生氣?”

似乎為了表示不滿,林染拔了沈殊的頭發。

沈殊頭皮發麻,他怎麽就遇上林染,不想禿頭的沈殊:“因為”

啪。

林染又給了他一巴掌,說:“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已經被打了無數次的沈殊:……

林染爬下床,懶洋洋地伸了個腰,說:“我回去睡覺了。”

“那你倒是給我解開啊?”沈殊拽了拽領帶。

誰知林染回頭看他,一本正經:“我找死?打了你那麽多次,松開你不就是放虎歸山?”

這邏輯沒有毛病,可以給十分,但是沈殊想罵人了。

“不過……”林染又繞了回來,蹲在床邊盯着沈殊看。

沈殊說:“不過什麽?”

林染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gay?”

沈殊無語,這又是什麽弱智問題?

“是。”

林染一副意料之內,點着頭,指着沈殊說:“那你鐵定是0了。”

沈殊:?

沈殊要氣吐血,再任由林染胡說八道下去,他得瘋掉。

吧唧。

本要掙紮起身,打暈林染的沈殊渾身僵硬。

嘴邊還有殘留的溫度,消失一瞬的觸感讓沈殊心髒啪嗒一下。

始作俑者正蹲在他身邊,笑得像只狐貍一樣,還為自己辯解:“我嘗嘗0是什麽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某位鼻青臉腫的成功人士點燃香煙:可能,這就是,拉黑的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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