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氣氛格外地不詭異,算得上寧靜祥和。
林染看書速度快,再加上他拿的書本就不厚,他很快看完了一本。
他對攏書,斜斜看向沈殊,他垂着眼睛,專注地閱讀着,神态認真。
其實林染也不是非要厚臉皮挨着沈殊,僅僅是他不想一個人呆着,旁邊有個活人,多多少少會有些動靜,他會安心些。
坐久了,林染剛好腰酸了起來,他伸了伸腰,骨頭咯吱咯吱響,想不被注意都不行。
沈殊總算把目光挪到他身上,問:“腰還沒好?”
林染雙手按着腰,扭直腰杆,說:“好了。”
“那怎麽還嘎吱脆?”沈殊疑惑。
林染嘴角一抽,這是什麽鬼畜形容詞,他伸直腿:“這不是一個動作維持久了,才導致的嗎?跟我的腰傷沒有關系。”
他拾起書,往書架走。
沈殊在他身後說:“你要是喜歡,帶走就好了。”
林染邊把書擺回去,邊說:“不用,打發時間看看而已。”
他不接受,沈殊也沒有強求,只是看着他放好書,轉身對自己講:“等會兒,我就回公司。”
“嗯。”沈殊淡淡應聲,他合上書本,蜷縮起長腿,“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林染也沒拒絕,兩人就這麽一拍即散。
林染來的時候,什麽都沒帶,走的時候,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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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沈殊安排好的車,林染目光透過車窗,凝視着沈家。
沈殊也是一個人獨居,聽說他跟家裏關系不好,具體的林染也不清楚,車啓動後,沈家逐漸倒退,最後被甩在了車尾。
林染收回目光,眼睛往前面看,送他的司機不是上一次的那位,換了個新面孔。
瞧他人高馬大的,指不定就是一個武力爆表的保镖,被驅使來當個司機。
林染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打開随身攜帶的筆記本,看起文件來。
有事在手上,他也沒心思想東想西,處理了一陣子,他就到達了公司門口。
雖說在大企業門口看見名車是常事,但這輛限量的阿斯頓.馬丁,還是引了不少人注目。
林染提着公文包,往公司裏走。
不少人對他打招呼,他都是微微笑,上了電梯,林染跟平常一樣,數着上升的數字。
直到叮的一聲,電梯打開,他才若無其事地回了辦公室。
幾天沒有回公司,堆了許多會議沒開,于是,林染幾乎是屁股沒坐熱,就趕着開會議。
忙忙碌碌地就到了下班時間,林染又回到了以往規律。
無論他在哪裏,都是兩點一線,偶爾才會出去散心,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沒什麽區別。
總覺得枯燥無味,缺了點什麽,卻也不清楚缺什麽。
他曾買過無數的跑車,拍買過土地,古董,許多物質上的東西,但都沒有得到滿足。
他不太明白自己缺了什麽,總是告訴自己,他是貪戀,永遠喂不飽,就是這樣的。
人走了七七八八,黃秘書把文件放在林染的辦公桌上,說:“林總,您要的資料。”
“嗯,你下班吧,辛苦了。”林染把文件移至面前,翻閱起來。
看他這架勢,黃秘書知道他要加班了。
她不禁感慨老板真不好當,便說:“我幫您去泡杯咖啡。”
說完,她就拉開門出去茶水間,林染話都沒來得及說上。
事務堆積了不少,也不是非要今天完成不可,林染加班原因,只是早回去,他照樣無趣,一個人呆家裏,荒度時間。
他想打發時間,讓時間過得快點。
林染其實想不通自己怎麽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他以往幾乎不會。
估摸是壓抑太久,所以一次性爆發了,過幾天就沒事了。
時間飛快,轉眼就一月餘後。
那股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就消散如煙。
林染恢複如常,不知什麽時候,沈殊把他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
只是區別不大,兩人又不聯系。
林染當時回家後,把家翻了個朝天,才找到了那一紙合同,紙張保存得很好,他毅然決然地毀掉。
在他眼裏,兩人還是能當個朋友,而在沈殊那邊,跟斷絕關系一分不差。
林染也随他了,他沒多大影響。
最近有個競拍會,林染打算去參加,裏面有塊地皮他挺感興趣的。
日子一晃,到了競拍會開拍的那天。
競拍會上不止地皮,還有許多有意思的東西,比如值得收藏的舊世紀藝術品,稀有珠寶。
參加的人不少,也都是很有競争力的對手。
所有人都正裝出席,林染照舊踩點來,來競拍會是需要提前預定的,所以早就坐滿了,只留下一個偏遠的位置。
這邊講究先來後到,早來的位置就好些,沒有什麽身份排位。
所以林染的位置很是死角旮旯了,看是看得見臺上,就遙遠了些,隐蔽了些,讓人沒法注意到他。
林染樂在其中,他也沒打算多引人注目。
有些人就喜歡挑風光無限的人杠,他若是太搶風頭,到時候拍地皮,搞不好一堆人故意擡高他的競拍價,更過分的直接高價買走。
低調行事,總好過高調得罪人。
由于林染是踩點,因此他坐下沒一會兒,拍賣會就開始了。
第一件拍賣的是一幅貴族遺留的名畫,百求難遇。
林染不是為畫而來,他就抱着看戲的心态觀望着別人的競争。
拍賣會進行了一半,林染想要的那塊地皮才開始出來。
拍賣官報出了競拍價,林染是第一個舉牌。
那塊地算不上特別好,既荒蕪又小面積,可地皮周圍有許多古城,那一片偏向于旅游區。
如果建個民宿,倒也是能賺幾個錢,不多但也能回本,賺些小利潤。
其實林染沒打算商業化,他僅僅想在那建座古房子,然後沒事就可以去那邊住住,看看風景,那麽小的地皮,他也不想做什麽生意了,當作買來圖個開心。
這種小生意,一般的企業家,有時間花費在這種沒什麽太大幫助的地皮上,倒不如去争取利潤空間大的地皮。
所以林染還是很放心地拍的。
他牌子剛放下,就有人舉牌競争,預料之中,總有人會因為某些原因而買。
林染再次舉牌,叫價:“四千萬。”
那人再次叫價:“六千萬。”
全場有些驚呼,說實話,這塊地皮根本不值四千萬,更別說什麽六千萬了。
花幾千萬買這塊地皮,還要花錢修建,賺回本得多少年,等賺到利潤,不知還要多久,實在虧。
跟林染叫價的是白缥,他在前排,從容不迫地喊出數字,好似那錢對他來說,十分不值一提。
再擡高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林染覺得他要是再加價,白缥自然會再加,這完全就是想要他花高價買下。
他現在放棄,對于白缥來說,六千萬買林染一個不痛快,是值的。
林染花高價同樣會讓對方痛快,若是他真花了過億買那塊地皮,是大出血一通,能讓他出血,白缥也樂意。
所以不論如何,他林染今天都會被白缥坑上一把。
林染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白缥,上次他搞砸了白莎蘭的生日宴,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白缥會找茬。
果真早晚都會來的。
長痛不如短痛,買個地皮,花個巨價讓對方痛快,倒不如讓對方出出血,地皮不是一定要。
林染沉默了,沒有再叫價。
最後,地皮以六千萬被白缥拍下,接下來的拍賣物品,林染都不是很感興趣。
白缥現在出手對付他,說明,他要開始無休無盡地作了。
林染無奈嘆息,他也不想惹事的,從他見白缥那天起,他就感受到了白缥笑容底下對他的不滿。
林染不知原主跟他有什麽過節,不過,之前他跟沈殊有聯姻關系,白家又跟沈家有親戚關系,所以,指不定就是那時候碰上,然後互相看不爽對方。
拍賣會結束後,林染就起身要離開。
他走沒幾步,就被白缥叫住。
“原來剛剛地皮叫價的是林染啊,我還以為是誰呢,要是知道是你,伯父就不跟你叫拍了。”
聞聲看過來的人不少,都抱着看戲的心态。
既然認識,怎麽又會聽不出人家的聲音呢?還把價擡得那麽高,不就存心為難人?
在拍賣會結束後,聲音響亮地認人,更是實錘。
林染心知他要為難人,但被叫住,也只能停下,對他禮貌性笑笑:“伯父喜歡,我就讓着您了。”
白缥心裏把林染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懷疑林染在說他為老不尊。
他哈哈笑了兩聲,說:“你可比伯父還要喜歡,那伯父就送你了。”
白拿刁難他的人的東西,不等于欠人家人情?
林染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困境,他拒絕:“伯父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那倒不用了,小輩不應該讓長輩忍痛割愛。”
白缥也懶得跟林染周旋這些有的沒的,事情适可而止,反正今天林染吃癟,他已經舒心了不少。
“既然這樣,伯父就不強求了。”白缥笑容呵呵。
林染不痛不癢地回笑。
突然人群面色嚴肅,不約而同朝一個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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