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
其他人問陳九生,“你是回店裏,還是一起去唱歌?”
“今天不忙。”陳九生站起來,彎腰時把煙摁滅,這個晚上他沒再抽煙。
靈子興奮地舉手,“我和青青也去。”
徐晴的眼睛眯了眯,似乎有些意外,她笑着叮囑,“你們先去,我把虎子送回去。看着點李雷別讓他喝多了,還有青青,她今晚沒少喝。”
“嗯。”大家滿聲應下,催促着趕下一場。
一輛車剛好坐了五個人,陳九生和周青青上車晚,就剩在外面了。陳九生拍了拍車窗,“摩托車鑰匙給我。”
靈子正不放心把摩托車停這裏,聽了話她笑眯眯地把車鑰匙遞出去,“剎車也有問題,這幾天路上查沒上牌的摩托車,你注意點。”
周青青想坐汽車,車裏已經坐了五個人,靈子對她招手,“青青上來,坐我腿上。”
陳九生站在摩托車旁邊,他沒說話看着汽車這邊。
周青青突然就想到他低語的那句話,他說讓她跟着他。
“我坐摩托車吧。”
陳佳堡點頭,對不滿的靈子解釋,“街上查超載也很嚴。”
周青青不怎麽喜歡坐摩托車,風大,吹得她的齊劉海往上跑,像個瘋子一樣。
一個粉色的頭盔遞過來,“戴上。”
“你騎車,你戴吧。”周青青推讓。
陳九生倒好,說,“帽子太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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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青扁着嘴,把粉□□頭的安全帽套在頭上。
陳九生跨在摩托車上有半分鐘時間,他重複擰鑰匙擰車把手,表情凝重。
終于,周青青耐不住問他,“你是第一次騎摩托車嗎?”
“第二次。”他說,“上次是把車騎去店裏。”
周青青對摩托車的感覺更不好了,她想說要不我們打車吧。
突突,摩托車打着了,陳九生明顯松了一口氣,“可以了。”
“哦。”周青青有點小情緒,慢騰騰地爬上車。
“不願意坐摩托車,怎麽還留下了?”陳九生試了試車把,他仍一只腳支着地。
“你不是讓我和你一起的嗎?”周青青理所應當地回他。
陳九生輕聲笑了下,“嗯,是我讓的。”可沒想到,你會這麽聽話。
靈子買這車是注重外形,而且據她的話說:後座是傾斜往前的,這樣車子跑起來的時候,為了抵抗慣性後座的人會緊緊地抱着前面人的腰。她買這車是為了讓陳佳堡騎,她好坐後座抱着陳佳堡的腰的,可陳佳堡小時候從摩托車上摔下來過,有了心理陰影說什麽都不肯騎,才成了靈子的專屬坐騎。
以前這車是靈子騎,兩個人都是女孩,周青青抱着她的腰也沒什麽。現在騎車的是個男人,而且是個算不上熟悉的男人,周青青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她的手緊緊地摳着後面的一塊金屬。
陳九生在經歷短暫的磨合期,他已經掌握了加速、減速、勻速的技巧,車子行駛得還算平穩。周青青稍微放心一些,突然車子又加快速度,她小小地啊了一聲,往前傾,抱住他的腰。
以為他是故意的,陳九生回頭說,“要繞路,你坐好。”
“什麽?”摩托車已經拐進了小巷子裏,車速卻沒減。
周青青後知後覺才知道,大概是遇到查車的了。
這段時間,她遇到了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情。
離經叛道,從未接觸過到的詞語。
可是她很喜歡怎麽辦,恨不得再野一些,再狂亂一些。
“你很高興?”陳九生突然問。
周青青聽到了,“你剛才回頭了?”
陳九生笑道,“不用回頭我就能知道。”
周青青撇嘴表示不相信。
陳九生又說,“別撇嘴。”
周青青這下什麽表情都沒有了。
陳九生說,“我剛才轉頭了。”
“哪次?”
他又不肯說了。
路繞來繞去,等到KTV的時候,只剩他倆沒到了,落座的時候,自然被安排在一起。
陳佳堡問陳九生,“你唱什麽,讓黑子點歌。”
陳九生說不唱。
靈子是麥霸,她唱的歌都是小女生喜歡的甜膩的戀愛歌,其他人聽到昏昏欲睡,有人說,“靈子,你麥霸也要給別人個機會。”
靈子笑嘻嘻地拉住周青青,“誰說只有我在唱,我是陪青青唱。”
周青青是被趕鴨子上架,靈子撺掇着讓她選歌,扒拉了幾下,看到一首眼熟的,就選了。
靈子驚呼,“這首歌有點老了,不過誰讓我是麥霸呢,我剛好會。”
《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這是首有名的關于友誼的歌,歌詞和周青青靈子也有些相符,她們四目相對,邊唱邊笑。
兩個長相好看的女孩,對唱,其他人配合地稱贊。
只是她們忘記了,這首歌的原唱的友誼,卻是早已只剩網絡罵戰。
陳九生也唱了,別人給他點的,一首《Don't Break My Heart》。
靈子湊過來說,“陳九生唱歌很好聽的。”全場她最捧場,如果不是知道她男朋友是陳佳堡,周青青要以為這是陳九生的愛慕者了。
據靈子說這是房水縣最排場的KTV了,可比着周青青和同學們去過的那幾家,還是小了一些。包間面積不大,裝修簡單,深紫色的沙發已經沒了彈力,兩張簡單的桌子上擺滿了啤酒、零食和果盤。
陳九生背對着所有人,面朝着字幕。他單手插在口袋裏,本就駝背的後背更明顯的弓着,頭頂晃動的燈照着他英俊的側臉,有人吹口哨喊他的名字,“陳九生。”
陳九生側身看過來,他一條腿彎曲着輕點地面打着節拍,輕勾着嘴角,笑得張揚。
靈子總說陳九生和別人不一樣,周青青這刻才明白不一樣在哪裏。
所有人中,只有他身體是自由的,靈魂是潇灑的,恣意得讓人嫉妒。
陳九生的視線再次掃回大屏幕,途徑周青青,稍作停頓。沒人知道,他為什麽會在轉過身後,嘴角會帶着笑。
周青青想的卻是這首歌,這首歌是被收在黑豹樂隊《黑豹》專輯裏的一首,被樂迷稱為黑豹的巅峰時期的作品。作詞作曲是窦唯,雖然相比較音樂才華,窦唯的感情生活更被人關注,有人猜測這首歌是不是窦唯寫給王菲的歌曲,後來有人推翻了這個說法,說那時候兩個人并未确定戀愛關系,且王菲的男朋友是樂隊另一個人,正确的說法是窦唯寫給當時的女朋友的,那人并非是王菲。
現在聽這首歌,周青青的想法只有四個字:物是人非。
這場結束,下場活動是洗腳城。
靈子再三的叮囑,或者說是掐着陳佳堡的脖頸威脅,“只準洗腳,不準做其他的,聽到沒有。”
其他人早已經習慣,笑着看他們打鬧。陳佳堡親了下靈子的臉頰,“知道了,結束了給你打電話。”
商量後決定:周青青和靈子回家,剩下的人轉戰洗腳城。
迎面有一群人往裏面走,看起來很熟悉這裏的樣子。嗚嗚啦啦的一群,各個面色泛紅,應該是喝過酒的。
周青青他們這群有小十人,對面又是十多個,面對面的擠在大廳裏。
有的往裏面走,有的往外走,肩碰着肩膀,手打着手。
不知道誰突然推了誰一把,大廳裏瞬間就吵鬧起來,對面的人叫嚣着,“沒長眼睛嗎?”
黑子個子雖小,髒話卻是随口就來,先是問候了對方的媽媽,“眼睛長在了頭頂上,看不到你這孫子。”
對方回以髒話。
兩方都喝了酒,吵吵嚷嚷的有些上頭。一個往前大邁了一步,另外一個往前沖了兩步,幾乎臉貼着臉的對峙,劍拔弩張。
對面有個人,略胖,年齡看起來比陳九生他們要大上一些,他點了下下巴,“你也在?不是說了以後見到我避着點。”
這人聲音不算大,可其他人都停下來,看着他,再看看他面對着的人。
陳九生站得不算靠前,他後面是周青青和靈子。
“我們走。”陳九生對着李雷說。
李雷同樣沒有戀戰的想法,他招呼黑子,“別喝點酒,阿狗阿貓的就能吵起來。”他們一群人往前走。
出了大廳,靈子拍着心口,小聲地說,“差點打起來,太吓人了。”
周青青沒見過打群架,更何況這群人打起來絕不會像中學生那樣手下留情的,她想起那個人陰狠的語氣,問靈子,“他們認識陳九生?”
“別問了。”靈子不肯說。
在主街道上無牌照的摩托車不能随便停,陳九生帶着周青青和靈子去找摩托車。KTV面對着的是房水縣的主路,出門往左走百十米有條小路,卻是人跡罕見,是老城區的自建房。
“他在那裏。”從他們身後,有個人突然大聲喊,又呼啦啦出來四個人,手裏提着棍棒,“不是說了讓你夾着尾巴做人,見着我們的時候避着點。”
他們從四周包圍上來。
陳九生沉聲命令靈子,“你們走。”
靈子有些害怕,聲音裏帶着哭腔,“他們人多,我給陳佳堡打電話。”
“來不及了。”陳九生對那五個人說,“你們要找的是我,放她們兩個人走,別把事情鬧大。”
那五個人想了想是這個道理,有個人粗聲呵斥,“你們倆,趕緊走。”
靈子猶豫,覺得這樣抛下陳九生有些不仗義,周青青拉住靈子往車旁邊走,“我們去找雷哥,才能幫助陳九生。”
“好。”靈子擰鑰匙,她手抖試了好幾次,別人卻沒耐心清場,其中一個人揚起棍棒,正中陳九生的肩膀。
陳九生空手,就算他麻利閃躲,仍舊正中幾下。雄獅仍舊鬥不過成群的鬣狗,陳九生很快落入下風,腹部連中兩棍……
周青青沒敢耽誤,她麻利地爬上車,緊緊地抓住靈子的衣服,回頭看,陳九生正揮拳砸一人的臉,他很快被制服住……
“靈子你再快點。”周青青的聲音緊繃,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讓自己不要發抖。
“我知道我知道。”靈子抹了下臉上的眼淚,把車速開到最快。
作者: 下章預警:周青青和陳九生初吻~老母親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