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影帝與賣身
“我本來想讓陸陌把它先帶回去,誰知道它誰都不讓靠近。”蘇景躍湊過來摸溫七白的腦袋,又把他的耳朵給捏來捏去,玩兒的不亦樂乎。
溫七白把蘇景躍的手從他腦袋上扒下來,這才睜着一雙碧瞳不悅地瞪蘇景躍。
蘇景躍被溫七白這個樣子萌的一臉血,一手勾着溫七白的後頸低下頭親了親他的眉心。
溫七白一定程度上對蘇景躍的親親摸摸已經有免疫力了,反正他現在是只貓,害羞個球,就是怕蘇景躍知道真相之後打擊報複他。
“今天有沒有害怕?”蘇景躍把溫七白放在自己腿上,一會兒捏捏耳朵,一會兒揪揪胡子,一會兒再摸摸頭。
溫七白被他煩的不要不要的,一巴掌就拍他手。
蘇景躍握住溫七白的爪子,低頭親了親柔軟的肉墊,眸中含笑地伸出手指戳了戳溫七白的腦袋,“主人摸摸你都不讓摸,有沒有身為寵物的自覺,嗯?”
蘇景躍這麽開玩笑的次數也不少了,溫七白每次都是直接無視,連鳥都不鳥。
車子拐了一個彎,泰迪消失在視線之中。
天氣一天天冷下來。
蘇景躍不知道從哪兒買了條小圍巾要給溫七白戴,溫七白對着那幼稚的奶牛花紋,表示拒絕。
“你不戴上去試試怎麽知道不好看?”蘇景躍有理有據地要給溫七白戴上。
黑貓的皮毛既不濃密也不長,擋不住寒風也擋不住烈日,蘇景躍怕他淘氣出去會冷。
尤其是外面天色昏沉,冷風呼嘯。
可溫七白死活就是不戴,蘇景躍也無可奈何。
溫七白表示自己不出去,就趴在地毯上躺屍,身上搭着奶牛圍巾,把圍巾當毯子用。
杜甫和李白兩個天一冷就蹲在自家的暖氣片上不出來,溫七白也有好幾天沒見他倆了,小樣,平時鬧騰的那麽厲害,天冷了不照樣裝孫子。
戰國和蘭花在外面拍窗戶。
溫七白翻了個身,完全無視這兩只,兩個二貨,也不嫌外面冷,還找他出去玩兒呢,不去。
溫七白不出去,戰國和蘭花就進來。
一進來蘭花就跟瘋了一樣,從這頭跑到那頭,竄上竄下,爬上爬下,還把客廳桌子上溫七白的餅幹給帶翻了。
溫七白一爪子就把蘭花收拾服帖,之後三只貓就并排趴在地毯上,一起蓋着奶牛小毯子,閉目養神。
溫七白算了算,馬上老子就該解放了。
昏暗的天空開始慢慢地飄起雪花。
等蘇景躍回到家的時候,地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雪花。
溫七白和戰國還有蘭花三只在玩兒誰在雪地裏跳得遠的游戲。
溫七白完虐蘭花,戰國完虐溫七白。
雪地都被三只砸平了。
“小黑。”蘇景躍蹲在玄關處沖着溫七白招了招手。
溫七白懶洋洋地看了一眼蘇景躍,果斷放棄戰國和蘭花兩個二貨,肚子餓了,想吃飯。
蘇景躍把沖向自己的溫七白抱起來,摸了摸他濕透的爪子,“冷不冷,都濕透了。”
溫七白用蘇景躍的衣服擦了擦爪子,又不懷好意地用自己冰涼的爪子去摸蘇景躍溫熱的臉頰。
蘇景躍沒有躲,騰出一只手把溫七白的爪子捂在自己臉頰上幫他暖熱,又心疼又好笑地看溫七白,“涼死了。”
屬于人類的溫度透過手掌傳過來,溫七白突然有些惆悵,他如果消失了,蘇景躍一定會傷心吧。
“想什麽呢?”蘇景躍感覺到溫七白的情緒波動,彎眸笑着看過來。
溫七白有些心虛地縮回爪子,從蘇景躍身上蹦下來,一溜煙往房間裏跑去。
帶着雪水的爪子在地板上踩下一串小腳印。
蘇景躍擰眉,側眸看向溫七白,到底在心虛些什麽呢。
蘇景躍比誰都了解這個小家夥的性格,別說惹禍了,就算惹天大的禍也別想讓這小家夥露出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更別說心虛了。
一種名為的不安的情緒在心中發芽,不過瞬間就成長為參天大樹,蘇景躍嘴角笑意減淡,眸色仿佛都與外面的夜色融為一體,渲染成深不見底黑暗。
溫七白發現蘇景躍沒跟上來,這才扭頭看他,餓死了還不做飯,愣什麽呢。
蘇景躍關上門,踩着拖鞋一步一步走向溫七白,把他抱進懷裏,這才往廚房走去。
溫七白抖了抖耳朵,給自己調整一個舒服的坐姿,最後被蘇景躍放在水池邊上。
“想吃什麽?”蘇景躍笑眯眯地問。
你可以問我想吃什麽,但是你不要拿刀對着我,來自溫七白的內心獨白。
吃了飯,蘇景躍把溫七白抱進書房放在桌子上,自己拿筆不知道在寫什麽。
溫七白磨完爪子就好奇地蹲在旁邊看,蘇景躍的字體筆鋒堅毅,很快就寫完了一張賣身契。
溫七白:……
“往哪兒跑。”蘇景躍在溫七白跑之前就把溫七白抱起來,笑意盈盈地看他,“怎麽,想賴賬了。”
什麽舊社會了還寫賣身契,騷年醒醒吧,警察叔叔不會認同你這種無聊的賣身契的,我們藝人公司都不這麽玩兒了,溫七白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蘇景躍,随後就把自己的爪子背到身後,生怕蘇景躍玩兒硬的,讓他強行按爪印。
“不簽是吧。”蘇景躍不會硬來,因為這小家夥擺明了吃軟不吃硬,硬來說不定還要氣跑了,到時候這冰天雪地的,凍着了心疼的還是他。
抽開抽屜,蘇景躍拿出平板電腦放在溫七白面前,低聲道,“告訴我原因就不用簽。”
告訴你原因?我怕說了之後你把我下鍋煮了,溫七白故事還沒編好,暫時還不能說,等改天他想好了再編。
“又打算騙我是吧。”蘇景躍一向不計較這個,但是,溫七白三番五次想騙他,他可以接受溫七白有秘密,可以接受溫七白不說,但是無法接受溫七白騙他。
明明是最親近的,為什麽要選擇欺騙。
溫七白被蘇景躍問的啞口無言,耷拉着耳朵搓着兩只爪子,不吭聲。
“我養了你一年,掏心掏肺,難道不值得你告訴我一點真相嗎?”蘇景躍的姿态放得很低,從未有人能讓他這麽拉低了身姿說話,溫七白是第一個。
蘇景躍确實沒騙過他,溫七白想了想,機密他也知道不少,可是他沒辦法坦白,這種事情,坦白了也沒人信,徒增危險而已,更何況他只剩沒幾天就要回去,更不能出亂子。
溫七白倔,可是對蘇景躍,他還是倔不起來,蘇景躍掏心掏肺地對他,他卻是滿嘴跑火車,這點讓他很心虛。
爪子沾了印泥,溫七白一爪子按在那張賣身契上,印下一小片梅花印,讨好地推給蘇景躍。
蘇景躍只覺刺眼,一張賣身契而已,拴不住任何人,更拴不住這只貓,他的心從來不在自己身上。
“你早點兒睡。”蘇景躍走出書房,溫七白抖了抖耳朵,聽見開關門的聲音。
蘇景躍走了,溫七白趴在桌子上,垂下眼睛去看那張賣身契。
蘇景躍這次似乎是格外地生氣,連別墅都不回了,只有張堯會送一日三餐過來。
溫七白默默地在心裏數着日子,這樣也好,生氣總比難過要好。
蘭花蹲在沙發靠上,看見張堯之後猥瑣地伸出爪子,做了個招財貓的動作,不怎麽标準,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
溫七白趴在地毯上睡覺,卧室門關着,他也懶得過去睡。
“蘇總只是鬧脾氣,您也不要生氣。”張堯蹲在溫七白旁邊,安慰道。
溫七白翻了個身,似乎沒打算往耳朵裏聽,你勸我有什麽用,我難不成要把所有底牌都亮出來被人說成是妖精嗎,溫七白見太多娛樂圈裏互相捅刀子的事情,閨蜜算什麽,男女朋友算什麽,夫妻又算得了什麽,遇到了利益,就什麽都不是了。
張堯低聲嘆氣,走出別墅。
蘇景躍漫不經心地轉着筆聽張堯的工作彙報,面色一如往常,連張堯都看不出異常。
“好了,你出去吧。”蘇景躍連聽都懶得聽完,揉了揉眉心,又低頭去看桌子上的文件。
“是。”
張堯拉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蘇景躍突然問了。
“小黑最近有好好吃飯嗎。”
吃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多,這是事實,不過,張堯這次卻沒有如實禀告,只是微微垂了垂眸子,“飯量有些小,說不定是病了,蘇總,我要聯系寵物醫院嗎。”
張堯說謊的時候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那雙手,總喜歡背在背後做小動作,眼神還飄忽不定。
蘇景躍這次卻沒有發現,亦或者說,他根本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張堯身上,只是低頭看文件,沉默着不吭聲。
張堯索性關上門等蘇景躍的回答。
“你先出去。”蘇景躍把文件翻了個頁,漫不經心地開口。
溫七白掐着日子今天就是他變成貓的這條。
當天他晚上就把賴在家裏不走戰國和蘭花給踹出去,把門鎖的嚴實,又把自己專用的睡覺地毯拉到桌子的正中間,做祭祀狀,這才蓋着自己的牛奶被躺下去。
過了十點溫七白就開始上下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這天的天氣是晴天,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照進房間裏。
艱難地睜開眼睛,入眼地不是客廳的天花板,而是一縷金色的陽光,漂亮溫暖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