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痞子

一月中旬,寒假來臨。

京大寒假期間不能申請留宿,俞欽沛過年要留在京都,便提前幾天在校外租了房子,帶着歸庭住了過去。

本來這也算是一件喜事,但前提是沒發生‘激動’那事兒。

俗話說,事不過三。連着兩次不順,還是在喜歡的人面前……

俞欽沛表面裝的跟沒事人似的,照常與歸庭親.親抱抱,僞裝的連歸庭都沒察覺。

歸庭也不是故意忽略了他,放假之前,導師給了他一份資料,讓他假期整理出來,他想着年底家裏時常有親戚上門,到時候不一定有時間,就打算提前整理出來,以至于他沒注意到俞欽沛的異狀。

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覺得早謝對初哥來說很正常,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歸家日期漸近,俞欽沛找學長借了輛車,送歸庭去火車站。

臨近年底,火車站人流如織。

俞欽沛停好車,把歸庭送到候車室。人還沒走,他就開始想念阿庭,忍不住牽着歸庭的手,不舍道:“阿庭,我後悔了。”

“乖。”歸庭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頂,“我争取早點回來。”

俞欽沛扁了扁嘴,心知就算不舍也沒辦法,只能趁着最後一點時間,多親密一會。

歸庭檢票的時候,回頭在人群中看到俞欽沛眼眶紅了,心軟了一下,跑回去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低聲道:“乖乖的等我回來,我年後就滿十八了。”

俞欽沛的心此時被不舍占滿,只抓.住了歸庭即将過生日的事。

歸庭的生日在大年初七,看情況阿庭要過完生日才會回來,想到不能跟阿庭一起慶祝,心中又是一陣後悔。給學長當助手的機會雖然難得,但也不是沒有,自己當時怎麽就沖動的答應下來了?

他吸了吸鼻子,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眼巴巴的看着歸庭的身影消失在檢票口,才垂頭喪氣的離開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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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他想着左右阿庭也不在,回去一個人也沒意思,還不如去商城逛逛,給阿庭挑份禮物。

翻過年,阿庭就十八了,年初給阿庭過生日的時候,他還沒明白自己的心思,只記得阿庭游戲打的不錯,就送了一套游戲設備。現在想想,當時是真的蠢,不過阿庭更狠,因為他過生日的時候,對方送了他一箱三年模拟、五年高考!

想到當初收到那箱禮物的心情,又想到今年一個人過,心更沉重了。

阿庭十八歲的成年生日,他卻因為一個實習打雜的機會,就——

他驟然踩住剎車,輪胎與地面發生劇烈的摩擦,一道刺耳聲響于耳畔。

尖銳的摩擦聲驚醒了他的思緒,他連忙踩住油門,打着方向盤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

時值寒冬,氣溫零下好幾度。

他打開車窗,冷空氣魚貫而入,瞬間擠走盈滿車廂的暖氣。他從口袋摸出煙點上,屈指敲擊着方向盤,神色陷入深思當中。

前面兩次情動的結果雖然讓他抑郁,但排除掉讓他抑郁的尴尬,過程是美好的。

而且他心裏清楚,就算沒有尴尬的事情發生,最後他頂多也就是嘴上和手上占點便宜,真要真槍實彈的做什麽,阿庭是不會同意的,畢竟阿庭還差一點才十八歲。

但是——

阿庭臨走時說的話,如果不是他會錯意,是暗示對吧?

俞欽沛丢了手上的煙,打着方向盤,掉轉方向,直赴省醫院,挂了個男科。

他拿着挂號單站在男科門口,躊躇了好一會兒,心中有些羞恥,又有些難堪,但一想到阿庭的暗示,他牙關一緊,硬着頭皮推開了門。

折騰了幾個小時,拿到檢查結果,看着檢查報告上寫着一切正常時,壓在心口的郁氣終于煙消雲散了,神清氣爽的去找學長報道。

學長姓顧,跟幾個朋友合夥開了家小工作室。

臨近年關,接了個項目,但人手不夠,臨時招人又來不及,才想着去學校看看有沒有同學願意過來,俞欽沛本來不在他的考慮之中,畢竟俞欽沛才大一,基礎課程都沒學完,能做什麽?

是工作室專門整理文件的員工說要回家過年,他沒辦法,找朋友打聽,才打聽到了俞欽沛身上。

所以,俞欽沛是真去打雜的。

不過他自個兒也不介意,得空還可以聽聽學長們的消息和專業知識,如果不懂,還能厚着臉皮向他們請教。

顧學長的工作室是做投資的。

這種項目想要好的回報,不但需要分析時下的各種數據報告,還要投入時間和心血來研究,短時間是不會結束的。所以大年三十,作為老板之一的顧學長在酒店訂了包廂,請工作室所有人去吃年夜飯。

這群人吃着飯,嘴裏聊的也都是跟項目有關的事。

若是平時,俞欽沛還會認真的聽他們分析,可現在,他只想見阿庭。

吃完飯,他找了個借口回到出租房,看着手機上歸庭發來的照片發呆。

那是一張全家圍在一起吃飯的照片,有笑容滿面的李阿姨,端着酒杯跟人喝酒的李叔叔,玩着手機的陳不舟和一些他不認識的人,唯獨沒有阿庭。

他鼻頭一酸,心中就越發的想念阿庭,想的他眼淚唰唰唰的往下掉,卻又不敢給對方打電話,怕對方聽出異樣。他倒在床.上,蜷縮着身體,低聲哽咽了起來。

而就在他哭的泣不成聲時,一陣敲門聲突兀的響起。

這片區域都是租戶,以學生居多。

所以周圍鄰居早就走了,也就他這間屋子還亮着燈。

敲門聲響了三下,節奏不緊不慢,就跟阿庭以前敲他們家門一樣。

可他心裏明白,阿庭現在正跟李叔叔他們在家吃年夜飯,不可能出現在門口的,所以他沒理會,也不想知道敲門的到底是誰,只是捂着被子躲在被窩裏抹眼淚。

其實他覺得自己挺矯情的。

以前在俞家的時候,記得有一年,好像是六歲吧,他剛上一年級,然後考了個年級第一回 去,得了老頭子的誇獎,卻引起了俞老三的嫉恨,導致大年三十俞老三把他鎖在房間,不讓出去吃飯,還騙他媽和老頭子,說他在保姆做飯的時候偷吃東西,吃飽了不敢出來。

他記得他當時很委屈,卻愣是咬緊牙關沒讓眼眶裏的淚水落下來。

敲門聲終于停了。

他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詭異的想讓門口的人保持節奏再敲一會兒,這樣,他就可以當敲門的人是阿庭。

只是,想法在他腦海剛一閃過,握在手中的手機‘嗡嗡嗡’的震動了起來。他恹恹的瞥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到上面跳躍的名字,整個人猶如打了興奮劑,從被窩裏鑽出來,清了下嗓子,确定對方聽不出異樣,連忙接通電話,“阿——”

“開門!”

“啊?”俞欽沛懵了一下。

“來的匆忙,把鑰匙忘家裏了,你過來給我開門。”

俞欽沛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他不敢置信的拿開手機,确定手機屏幕上顯示着‘阿庭’兩個字,蹭地一下從床.上蹦下來,連鞋都來不及穿,直接飛奔到門口,一把拉開門,看到門口站着的清冷少年,眼眶一熱,淚水就跟決堤了般,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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