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主角結丹的姿勢不對
莊銀醒來看見的是藍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幽幽飄落的雪花，以及一張剛毅俊朗的臉。
喉嚨火辣辣的疼，胸口悶悶的，有點像妖獸山被某人捅個對穿後的感受。
“師尊！”那張湊得頗近的臉立時綻放欣喜的笑容，撇開去驚喜呼喚。“子淩醒了！”
玉道聞聲而來，探上莊銀腕脈。
“掌……”莊銀試着開口，發出的聲音比想象中還要嘶啞。
玉道擡起另一只手制止他繼續說話，邊上的進川早有準備，立即拿出一壺冬日靈草上凝結的晨露液，敞開壺蓋遞到莊銀唇邊。
莊銀也沒跟他客氣就着他的手淺抿幾口。蘊含靈氣的晨露進入口腔、咽喉，滋潤嘴唇和嗓子。緩了會兒勁，莊銀的嗓子舒服多了，玉道亦把完了脈門探清他的丹田。
“子淩。”進川急切的目光中，玉道剛張開口，但猶疑着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莊銀眼角的餘光瞥到自己瑩白如玉的雙手，艱難地伸出手從背後撩起一绺頭發撥到胸前，入眼那若霜雪的色彩讓他愣了下。
怔怔的，莊銀下意識便要結印施法，丹田提氣，腹部猛地抽痛。
“莫妄動靈氣！”玉道連忙阻止，他雄渾的靈氣透入莊銀體內經脈，游走至丹田，梳理雜亂的氣撫平疼痛。“你的狀況……”
“師尊，子淩到底怎麽樣？”進川手捧水壺，心急如焚。
“席、咳……席跞方在哪？”清了清嗓子，莊銀急忙問。“席跞方怎樣？傷的重嗎？”
進川一聽臉色疏地黑沉。席跞方害子淩頗深，結果人醒來就知道找席跞方！
莊銀見他神色有異以為主角光環沒開到位，探詢的目光落到玉道身上。
“嗒噠——”
Advertisement
跺蹄的聲音？
化身牛形的窮奇跺蹄代替玉道和進川回答了他的話。
“炎熔。”莊銀循聲扭頭，雁落澗懸崖上，離他們不遠處一頭猬毛黑牛橫身回護着一個血淋淋的人。“席跞方……”窮奇守在席跞方跟前，那大約問題不大。
“雪漸落大了，須尋個地方避風再細談。子淩，你可有辦法收服跞方那妖寵？它始終不許我等靠近，不傷得它性命，倒是沒法挪動跞方。”玉道嘆息般說。
莊銀四肢仍舊麻麻的，不聽使喚，只有對窮奇舉起手。窮奇跺踏蹄子慢慢踱步到莊銀面前，低頭蹭他手心。
“勞煩掌門和長老。”莊銀禮貌的說道。
進川蹙起眉，“小半年不見就和我這麽生疏了。師尊，我去擡席跞方。”
“掌門，碧玉舟在我這兒。”莊銀解下腰間的儲物袋尴尬道。
玉道颔首，神識抹過莊銀的儲物袋，輕易就挑出了儲物袋裏的碧玉舟靈器，擲于身邊，靈舟迅速變大。玉道用靈氣托着莊銀，進川搬席跞方，四人就此上了靈舟，剩下窮奇立在船下。
玉道拂動袖子欲把席跞方的妖寵卷上來，哪知窮奇一跺蹄子自己飛了上來。
“莫不是跞方在下界收的妖寵？竟是妖，而非妖獸。”玉道略略驚疑。
妖怪比妖獸厲害，那是常識！但是兩界分隔，已有數千及至萬年沒有修士見到過妖怪了。
妖怪飛行猶如家常便飯，妖獸若要飛，一得看種族，二得看能力，總之似牛的妖獸裏絕沒有那種能飛的。
靈舟于空中往端雲派的方向疾行，玉道沒有莊銀的貼心，劍修禦劍飛行何曾懼怕風霜肆虐，何況乘坐靈舟？窮奇仗着自己皮毛厚，靠在船舷邊觀賞風景，席跞方被平放在甲板上，繼續暈着。
玉道獨立船頭，掌握航向，進川和莊銀面對面坐在船中，都等着對方先開口。
“掌門，席跞方的情況……”進川臉上寫滿了“我有話說”但就是憋着不說，莊銀實在無法安心，于是向玉道問起席跞方的狀況。
玉道微微側身，擰眉嘆道：“金丹初結，尚未穩固，後渡雷劫雖有妖寵助他，但經脈遭受重創，因而昏迷不醒。”
“他經脈斷了？”莊銀的心髒抽了一下。
“和經脈盡斷差不多。”進川低眉嘆息，端雲派難得出個風姿卓絕的弟子，十八歲結金丹，此天賦只比子淩差一點，可稱千年難得的天縱之才。“倒真是果報，我聽許多弟子說他在妖獸山傷了你，害你經脈盡斷。如今他雖結金丹，卻經脈受創靈氣運行郁滞如斷經脈，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可嘆。
“他沒錯，算了，不提這事。”體內靈氣運行逐漸恢複順暢，肚子不痛莊銀也有了心思想別的。例如：一定是席跞方結丹的姿勢不對，所以經脈還是毀了臉也……
咦？沒毀容？
主角臉上沒疤怎麽就覺得有點難受呢。
“子淩，你跟席跞方到底是怎麽回事？”進川斜視躺屍的席跞方，又是同情又是嫌棄，主要嫌席跞方不斷禍害連累他內定的徒弟。
“喊我子銀吧，席跞方不知道我是子淩。”
“稱謂還在其次，你先說說都發生了些什麽。為何都說你跟席跞方是魔修，他手上那把劍更是萬年前就銷聲匿跡的邪劍？”
莊銀看了眼玉道，确認他亦在聽後回答：“劍是清虛秘境裏發現的，我們并不知它是邪劍，況且現在……”
玉道問：“化作你內丹的便是那邪劍？”
“……”化神修士不容小觑，昏迷時玉道探過他的脈，果真知道了他丹田的異狀。“是。”
“功法是妖修的？從何得來？”
“師尊！妖修是……”進川驚疑道。
“不全是。功法乃我家傳古本，因修煉條件苛刻，須斷經脈滅靈根，妖獸山受傷以後我就開始修煉它。”
“聞所未聞。”玉道半信半疑。“但我從未見過妖怪，也只是道聽途說。”說着他的餘光瞟了下窮奇。
窮奇甩甩尾巴，心說看它沒用，它們十獸的修煉方法和尋常妖怪不一樣。
“子……淩你，你改修了別的功法？那不是和端雲……”進川欲言又止。未競的話莊銀聽出來了，也懂了。
“道有千千萬，我從不拘泥其中一種。”
“你們是刻意逃去妖界的？”
“正道修士說要抓我們，席跞方提議躲到雁落澗。可惜讓合歡宗的宗主找來了，打鬥中我們不慎墜下深澗，落入妖界。我被小妖怪救了，席跞方被妖主捉到逼他結丹再奪取金丹，幸有炎熔相助我們才逃了出來。只是沒想到他在最後關頭渡劫，我也被劫雷劈中，此後的事……”
“倒是虧了雷劫師尊才探尋到你們的下落，借劫雷劈出的道路把你們二人救回來。”
“多謝掌門搭救。”莊銀聽了連忙拱手道謝。
玉道回身面向莊銀虛按他雙手說：“是我護不下你們。你二人在雁落澗的下落是紫極宗主傳訊到各派的，我端雲卻……”
“師尊，不是你的錯！”進川勸慰到。
“那現在……我們是回端雲還是被押送上端雲？”莊銀暗自凝神戒備。
“說什麽胡話！”進川怒敲莊銀額頭，“師尊豈是那樣的人？我們這是回端雲好好給你們兩療傷。”
“不行，不能去端雲。”莊銀想也不想的否決。席跞方傷了經脈，按照原劇情應該趕去走下個副本——遠在海外無人之境的無量山。“我們的行蹤是紫極宗散播出去的，回端雲他們定然也能知道，若再次被散播給各大派，端雲将立場微妙。我和席跞方都已經和端雲斷絕了關系，沒有再連累你們的道理。”
玉道深深沉默。
莊銀所言正是他擔心的，亦是他不贊同進川接二人回門要求的理由。
進川瞪着玉道，難道師尊首肯帶兩人回端雲是騙他的？
“端雲山下的小鎮，掌門還顧念恩情的話，請在小鎮外放我們下船。”莊銀手撐甲板噗通朝玉道跪下，把進川吓了一跳。
“子淩……”
“實不相瞞，我修煉的功法有缺陷，此生或難再晉金丹以上，清虛山我自爆內丹，邪劍已被煉化成新內丹。席跞方如今經脈受創，如同斷經脈的廢人。我們與魔半分沒有關系，玉道真人有何不放心？正道修士都要抓我們，掌門也如此狠心麽？”
“總要給各派一個交代……”
“我們上無愧于天，下無愧于地！”
“師尊。”進川也跪了下來。“弟子跪求師尊放過他們。”
“進川起來。”玉道隔空托起進川，進川拒不肯起，咬牙皺眉死勁往下跪。
“你們便是要逼我？”玉道莫可奈何，一邊是最寵愛的徒弟和虧欠許多許多的弟子，一邊是千百年來立派的規矩。他該怎麽辦？能怎麽辦？
“端雲大恩，玉道真人大恩。”莊銀伏身拜地，磕了個響頭，感覺靈氣運行比剛醒來時順暢，手在儲物袋上一拍，取出一只靈果。
這是離開花田時窮奇最後摘回來的，名叫登仙果。
“登仙果！”玉道一眼認出了這只五彩顏色交織的靈果。他認得登仙果，因為它的傳聞在修仙界着實如雷貫耳。
凡人一嗅登仙果，壽延百年。
仙人一嘗登仙果，仙福永享。
傳聞裏仙人指的是修士，修仙者吃下登仙果，可突破當前修為。以玉道的修為，登仙果可以助他突破化神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