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部手機,那可是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22)
斯這會兒苦臉是個什麽意思。
“先上車吧。”見氣氛有點不按常理出牌,程慧趕緊招呼。
車裏,程慧跟老公坐前面,後座就衛斯跟Nikita。
衛斯後背挺得筆直筆直的,炯炯有神的黑眸目不斜視,直直瞪向前方。
程慧用流利的英文同Nikita交流日常,間或說到趣事,車裏就是一陣陣清靈的笑聲。
只不過這些聲音裏都沒有衛斯的。
程慧瞧了半天,忍不住用國語問道:“衛斯,你……英文不好?”
衛斯保持背脊挺直雙目瞪大的姿勢,一本正經搖頭。
程慧一噎,心道多半是這個情況。衛斯又是個男人,未免面子思想重些,她能理解。
輕咳兩聲,程慧十分抱歉同Nikita解釋了一番,末了加了句調侃:“小男孩看見美女總會害羞。”
她話音将落,就聽衛斯用一口比她還流利的英語說道:“不小了,兒子今年都十二了。”
哪知道Nikita聽到衛斯說起自己兒子,反倒是來了興趣,加上知道衛斯會英文,更是充分表現了洋妞思想開放的特點,愣是拉着衛斯從熊孩子說到了戀愛,婚姻後代乃至人類未來的份上。
Nikita是個十分崇尚自由的女人,認為婚姻不應該成為束縛。衛斯這些年也被分手搞怕了,也對婚姻沒什麽熱衷情緒,兩人不謀而合,越聊越順,紛紛把自己前任給貶了個底朝天。
衛斯更是暗暗得意自己讨過多任女伴,這會兒案例是随手拈來。
Nikita也不賴,拒她說,自己正是因為經歷過多段失敗的感情,現在對戀愛已然麻木。
衛斯一聽人沒打算找伴兒,瞬間破功,雙腿一疊,跟只享受的波斯貓似的,癱坐在後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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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ita看着有趣,也跟着擺出個差不多的姿勢。
兩人款款而談,前面夫妻兩一臉懵比。
好在不久就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處農場,衛斯跟Ni kita 兩人都是城市長大的,特別是衛斯,家境一直不錯,加上國內的家庭可不會經常帶娃上農村體驗,經驗幾乎為零。
這不,Nikita就當了回老師,仔仔細細給人講解了一番農場裏的動植物,甚至一起當了回鏟屎官。
“大衛,你真棒,我第一次足足用了兩天時間才學會。”
衛斯随手将兔子屎一鏟,昂着脖子輕哼一聲,正得瑟着,兜裏手機篤篤一震。
Chapter104施老師查崗
衛斯這會兒手不空,手機在褲兜裏篤篤的震動,他也沒多想,扭頭就讓Nikita 給接接。
這點小事還攔不住Nikita,可電話來傳來的低沉又磁性的男音雖然滿足了她的向往,卻沒能斬斷隔在語言障礙之間的網。
等施文按例報了回催話費過程,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電網公司也沒有這麽勤快不是?催話費催得這麽緊實不說,還回回都是一個人。
只不過這會兒是不是能敗露都沒有關系了,他報完半響,都沒聽到有人回應,心裏咯噔一緊,又不想在此事挂了電話讓衛斯一個人為難。
靜默的空間連呼吸都變得緊致起來。
就在他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時候,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女音,還是倍兒純正的洋妞音。
只聽那聲音親昵地喊着:大衛,我聽不懂你的母語,可能幫不到你。
接着是自家不聽話的小受受聲音:聽不懂就先挂了。
施文臉一黑,也沒管衛斯能不能聽到,當即就是一聲帶着壓抑的呼喚。
衛斯盯着滿手兔子屎的黑眼珠子跟着就是以顫,耳尖敏銳地豎起,那模樣,同只聽到主人回家的小狗狗幾乎沒有絲毫區別。
待聽清楚手機來傳來的聲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颠颠脫掉手套,連洗都來不及,直接從Nikita手裏奪過手機,姿勢一擺,就開始了作死的節奏。
“說呢吧,在農場裏潇灑呢,不礙事。”那小聲音得瑟的,若非前頭還有那麽一出,施文都要忍不住揚起嘴角。
“在農場潇灑?”施文還算能忍,此刻還能平靜地問出這麽一句。
衛斯換了個舒服的站起姿勢:“可不是麽,啧,沒想到這農場還挺好玩的。嘿嘿。”說着,又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放心,施老師往後要是沒玩過,往後哥帶你玩。”
施文一陣牙疼,合着他在這裏氣得心肝肺兒砰砰地炸,這該死的二貨還有功夫跟他顯擺。
深呼吸一口氣,确定将自己滿腔的怒火都給掩蓋下去,施文這才抛出個帶刺的橄榄枝:“下周我過來。”
短短五個字,弄得衛斯先是一愣,旋即小心翼翼問道:“真的假的?”
他聲音輕輕的,像是不敢相信,驚喜過頭的小心翼翼,生怕現實比幻想更殘酷。又像是在逃避什麽,生怕施文查崗知道什麽似的。
沒來由,施文心裏堵得慌。
或許他錯了,他跟衛斯都是二十來歲奔三的人,哪怕衛斯身份證上的年紀大了三歲,也是如此。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業,都不是混的人,緣何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孝道是很重要,但天下哪有不為子女着想的父母?更何況他也了解自家二老,骨子裏,兩人終歸是為着自己的。
衛斯的父母他雖然了解不多,但就那麽兩次,他也能看出來,那兩人也是為着衛斯的。
四位老人不接受他們,一來無非是擔心兩人受到世人的白眼,道德的綁架。二來不過是後代的問題,但現在代孕平常得很,這根本就不是問題。三來,多的是擔心兩人感情不能長久,待老了,頭白了眼花了,身邊陪着的不是個貼心的老太太,會有矛盾。
其實這些都不是事兒,唯第一點,反倒成了最大的阻礙。
施文閉了閉眼,雙手緊握成拳,狹長的眼縫裏閃過一絲亮光,旋即語氣篤定道:“我明天就到。”
說罷在衛斯回神前,就扣了電話。
邱謹嚴有事過來,剛好聽了全過程。
施文早就察覺到了他的到來,既然要走那麽一步現在慢慢讓人知道也是必走的一步。
“你都聽到了。”施文不緊不慢翻着手機,直接撥了施諾的電話,他現在做事不方便,就是要出國,也不能自己買機票,父母那邊,終究不能逼得太緊。
施諾這會兒還在睡大覺呢,最近小蘿蔔頭們放假,他這日子也過得有些雲裏霧裏。
手機不要命地響,對熬夜看了一晚上男男片,妄圖從中體會體會自家大表哥心境的他,這個點兒要接電話,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誰!”這一聲怒意濃重的責問非但沒有讓施文聽而卻步,反倒是讓施文挑了挑眉。
“給我訂一張機票。”施文淡淡說,末了補充一句:“用你的身份證。”
一聽是自家大表哥的聲音,施諾就苦了臉。
他無比懷疑,自家表哥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就是來報複的。
生活多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确定自家大表哥終于要穿山越洋,飛到愛人的抱抱,施諾的寸板兒都忍不住開始精神抖擻。
施文發話,施諾自然不會不給面子,挺身盤腿,直接把手機夾在耳朵窩裏,随手拎過平板,雙手大動,很快就給施文訂了張當晚起飛的機票。
“表哥,你這是不鳴則已,一鳴就要驚人的節奏啊。”
施文不跟他廢話:“辦好就行。”
知道施諾搞定,施文就沒給人多說。
聽到手機裏生硬的嘟嘟聲,施諾雙目瞪大,他算是知道什麽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合着自家表哥現在拿自己以前對付他的那套在折騰他呢。
這邊,邱謹嚴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施文卻顯得平靜非常。
“有事?”他語氣和平常一樣,倒是讓邱謹嚴松了口氣。
“施先生,那邊提出的違約金是五千萬。”邱謹嚴聲音有點憤怒。
施文一聽就知道邱謹嚴說的是什麽事,五千萬,的确不是個小數目。
但這個價錢又在意料之中,若是這個配方成了,五千萬,值得。不過……
施文輕叩桌面,思量片刻後,倒是問了邱謹嚴另一個問題:“你跟他關系怎麽樣?”
邱謹嚴一愣,倒是沒說大話,而是将兩人從初始到現在的經過給挑重避輕說了一遍。
“你們從初中認識的。”施文重複了一遍,面上沉重,邱謹嚴大氣沒敢出,卻不知道施文現在想的還是剛剛替衛斯接電話的女人是誰。
确定邱謹嚴跟他朋友關系後,施文讓邱謹嚴挑個時間,讓那人過來見一面。
邱謹嚴摸不準施文是個什麽意思,這違約金到底要不要幫忙賠付他也不知道,但事情到了如今這地步,更何況施文還對他有恩,就是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硬着頭皮上。
Chapter105小別勝新婚
邱謹嚴這個朋友叫周傑,之所以跳槽到施家這邊也是有隐情的,但如今發生這種事情,邱謹嚴也不得不過問一下。
畢竟這事兒說小了,只關系到周傑一個人,大不了施家這邊剛正不阿,到時候無非是周傑一個人被兩個公司逼得走投無路。
說大了,關乎施文對自己的信任和恩情,也關系到施家的前程。
當初他引薦周傑到這邊,一是周傑親自求到了他身上,二是周傑的确能力卓越。那時候周傑明顯有隐情,出于朋友間的信任,他才不曾多問,眼前定然不能同先前一樣。
只是,邱謹嚴挑的時間非常不巧,施文當天晚上背着二老出了國,第二天邱謹嚴便帶着周傑過來找人。
人都走了,上哪裏找?
周傑不知道施文去了哪裏,他人長得清秀,放在古代就是個翩翩書生,此時知道施文不在,一雙宛若殘月的眸子就流出幾分絕望。
施文前頭說了要見他,這會兒卻找不到人,不就是擺明了告訴他,這個忙,施家不會幫麽?
周傑苦笑,拍了拍邱謹嚴肩膀,語帶沙啞:“謹嚴,算了。”
邱謹嚴一愣,旋即拍了把額頭:“怪我,昨天我是親耳聽到施先生訂了機票的,不應該這個時候帶你過來。”
周傑原本暗淡無光的眼裏頓時又騰升出幾絲光芒來。
而随着廣播輕盈的叮囑聲,施文也終于到了衛斯所在地。
他沒有過多的時間在這邊多留,所以除了一臺工作必用的手提電腦,必要的證件,旁的什麽都有。
可謂是“兩袖清風”。
國外的空氣還不錯的樣子,透過小窗看出去,藍天白雲,宛若絲帶如練,讓人心情也平添了幾分美好。
這飛機還是晚了點的,不然這會兒看到的應該是漆黑的夜空。
乘客有序離座,施文的座位比較靠後,加上施諾根本沒有買頭等艙的意識,他現在差不多算是貼着艙尾的廁所坐着,得等人下得差不多了,才能下去。
也不知道衛斯等得急不急,上飛機前兩人通過話,衛斯說了,很方便過來接他。
都說小別勝新婚,人還沒有見着,施文胸腔裏原本那幾絲不滿也消失得無隐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期待。
只是若是施老師知道某個人因為興奮過度,這會兒剛在被窩裏睡得口水橫流的情況後,還不會高興得眉眼彎成新月。
施文在機場等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直到那點兒竊喜被磨進,衛斯才喘着粗氣趕來。
他發絲淩亂,眼袋厚得跟泡芙似的,一看就是沒睡醒,匆匆趕過來的。
等喘完粗氣,衛斯這才有功夫跟施文說話。
“吃了嗎?”
兩人小別重逢的迤逦頓時消散在這短短的三個字裏,像一堆化成粉末的石頭,被風呼呼一刮,別說是迤逦了,禮儀都成問題。
施文黑着臉,大步跨過衛斯,徑直往前走。
衛斯摸頭嘀咕:“不至于吧……”他不就是遲到了麽?
這越想,衛斯就越覺得自個兒是根正苗紅,倍兒實在的一個人,施文這也太小氣了,也就不眼巴巴的跟着人往前走了,悠哉悠哉在原地晃蕩着,就看施文這丫的能走多遠。
他這還沒耍脾氣呢,得瑟個什麽呀。
施文走了有十來米,才發現身後沒了腳步聲。回頭一瞧,人家穩穩當當在原地蹭地板呢。
再回去是不可能了,可兩人好不容易見面,這麽個鬧法,似乎也有點不對。
擡眼一瞅,正好前邊兒就是廁所,便倒了個彎,輕咳一聲對衛斯喊道:“等我兩分鐘。”
別說,一進去,施文還真有點急了,幹脆就順勢上了個廁所。
衛斯也沒想到施文會去上廁所,他還琢磨着不理人,幹脆一走了之了。
施文來這麽一出,他這小心肝兒就有點愧疚。
人家上個廁所他給腦補這麽多,可不愧疚了。
這不,施文前腳一走,衛斯後腳屁颠屁颠就跟上去了。
廁所裏這個時候也沒什麽人,衛斯在外面單手插兜溜達,尋摸着怎麽跟傲嬌的施老師道歉。
他真不是故意睡過頭的,要不是做了個噩夢,恐怕這會兒還在睡呢。
所謂不知者無罪不是麽?
要不幹脆來個撲倒?
衛斯暗想了番這麽做得可能性。
施文也只是解個小手,很快就出來了。
他出來的時候衛斯還在冥思苦想,間或眉間緊蹙,間或又笑得奸詐。
自己的人自己了解,單看衛斯這情況,施文就知道這人又在“胡思亂想”。可關鍵他就是被這人的“逗比”品質給吸引的,這個時候看着,還是那麽帶味兒。
那種久別重逢的迤逦感似乎又來了。
施文貼過去,也不打擾衛斯,只輕聲問道:“在想什麽壞事,嗯?”微微上揚的尾音,帶着濃厚的調侃意味兒,卻不乏溫柔。
衛斯癟嘴,微帶不耐煩,随口就說:“家裏男人生氣了,別鬧,折騰着呢。”
施文憋笑不已,噗的一聲,總算是把衛斯的魂兒給拉了回來。
衛斯還不明所以,拿胳膊肘拐了施文一下:“你笑啥?”
他兩只亮蹭蹭的眼睛看得施文更是心神蕩漾。
突突的喉結帶着難耐鼓動了一個來回,旋即擡手,以一個巧妙的姿勢,将衛斯逼到牆角。
後背貼上冰涼又堅硬的牆壁并不好受,衛斯一雙細長細長的小眉頭登時蹙起,擡起爪子毫不猶豫地給了施文一拳頭:“你幹啥你。”
施文俯身,呼出的熱氣落在衛斯耳畔,極輕極輕說了兩個字:“幹你。”
衛斯一張老臉頓時紅了起來。
也不動了,眼珠子打了幾個轉轉,又回到原位,最後落到廁所的大門前。
“上完廁所洗手。”
施文又是一笑,倒是把人給放開了,老老實實洗了個手,将手吹幹。
衛斯臉還紅着,見施文洗完手,就要走。
卻沒想到他這才剛轉身,就被一股大力給拉進了隔間裏。
門砰咚一聲被關上。
仄逼的空間裏,四目相對,彼此的心跳也變得分明。#####最近開學,有幾次更新時間有點不穩,之後我盡量都放到早上十點過點兒。
呼呼,好像開車啊,不敢~
Chapter106廁所也能行
“施……施文,你可是老師,禮義廉恥懂不?懂不?”衛斯脖子挺得僵硬,一雙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瞳孔裏的紋絲都清晰可見。
施文一步跨上前,身子一探,他本來就比衛斯高點兒,衛斯力氣也沒他大,加上常年板着個臉,渾身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會兒再這麽故意一端,直把剛剛才犯了點小錯誤的衛斯給唬得二楞二楞的,半個“不”字都沒敢說。
“大衛先生覺得我想幹什麽?”施文勾唇笑了聲,不待衛斯反應,直接貼上去就是一個吻。
這個吻頗有些懲罰的味道,直将所有的控制權攬在自己一方,衛斯只有被迫承受的份兒。
兩人每次做這種事時,衛斯總是個不服輸的,哪怕最後也只能認命乖乖躺好,前頭也必定要折騰得施文哭爹喊娘才行。不過這會兒衛斯是真沒有反應過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嘴裏霸道的氣息所吸引。
一吻結束,衛斯才發現自己的衣擺已經被撩到胸口,雙手更是被施文一手壓在頭頂,這人順着他的唇,一路下滑,舌尖輕掃在脖頸處,他忍不住就是一個戰栗。
有這麽長時間沒有親熱,這麽一撩,兩個人都是幹材烈火遇上油。
特別是衛斯,他可沒施文這麽能忍,也沒有人這麽能端,整個面部又紅又燙,身子止不住的就往人身上貼。
施文的懲罰還沒有實行,被衛斯這麽一搞,他也沒能忍下去。
等扒褲子的時候,衛斯才恢複了短暫的清明,提醒施文這裏是廁所。
施文邪邪一笑:“廁所也能行。”末了見衛斯潮紅的臉上洋溢着滿滿的茫然,又補上一句:“帶感。”
雖然條件不怎麽樣,兩人卻聽滿足的。
小別勝新婚,施文比較激烈,衛斯又沒怎麽跟他掀桌子反抗,以至于兩人都有些孟浪過頭,衛斯更是連腰都直不起來,軟趴趴的挂在施文身上,還沒褪去餘感的雙眼帶着情欲,活脫脫一只在主人面前等摸摸抱抱舉高高的加菲貓,還是特別懶又傲嬌的那種。
施文抱着人休息了會兒,待彼此急促的呼吸都緩下來,才将人放開。
“能不能走?”他小聲問道。
這一聲問直接點燃了衛斯同志胸腔裏的男人血性,虎着臉,擡着大長腿兒就準備一腳将門給踹開。
施文倒吸一口涼氣,眼疾手快趕緊将人給按住。
“別亂動,踢壞了麻煩。”
這會兒才吃飽,他也不忍心落衛斯的面子,不過好像自從兩人勾搭上,他就沒怎麽落衛斯的面子。
衛斯從鼻息裏吐出一絲小小的不滿,這才改成手,将門拉開。
門外正好一對黃毛吻得難舍難分,乍然見一個隔間裏走出兩個人,兩人也懵比了一瞬間。
施文還沒來得及尴尬,就一口流利的本地話吼過去:“看什麽看,只允許你們廁所接吻不準人家辦事!”
兩黃毛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衛斯跟施文人影都沒了。
二人對視一眼,看了眼施文和衛斯出來的隔間,十分有默契的齊齊走了進去,再然後就是一陣的噼裏啪啦。
衛斯将施文帶到了自己住處,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把施文安置到酒店一類的地方去。
施文進屋先将屋子打量了一遍,發現廚房竟然有被用過的痕跡,眉間便蹙起一個小窩,不着痕跡問道:“喻蕭然對你不錯,還給你找了煮飯的人,回頭還是該請他吃頓飯。”
果不其然,他才這麽一說,衛斯就土豆子似的,一股腦将實情給道了出來。
“我跟熊孩子折騰煮了幾頓泡面而已,表哥才沒功夫管我,他忙着呢。”說着,便熟練的拉開冰箱門,一口氣拎了好幾口袋零食出來,看樣子是要招待施文。
兩個大男人,幾袋零食,一把電視,一個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一個鞋一蹬,直直盤着,一句一句說着些雞毛蒜皮小事兒,也別有一番意味兒。
也不知道說了多久,衛斯打了個呵切,腦袋一歪,施文就感覺到肩膀上多顆重重的頭。
衛斯雖然還不至于睡得吐泡泡,眉宇間的疲倦卻不少。
施文直接将人抱着往卧室裏走,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嘴角一直淡淡勾着,生怕驚動了什麽似的,更像是手裏捧着稀世珍寶,擔心一不小心就弄碎了。
彌足珍貴。
衛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睡得這麽飽過,沒有夢,一覺睡醒,醒時對上的是一張俊俊的臉。這世間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這張俊臉,可這俊臉現在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那種感覺有點奇妙,衛斯暗戳戳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哪裏奇妙,卻依舊将尾巴翹到了天上,為得到這麽個人高興,開心。
一開心就有些得意忘形,八腳章魚往施文身上一纏,張嘴就啃了過去。
比起衛斯的美夢,施文顯然就有點狼狽了。
他從讓施諾幫忙訂機票開始就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牽挂着衛斯。然後是飛機因故晚點,又坐了這麽久的飛機,再加上和衛斯在機場廁所裏來了那麽一次,再強健的體魄面對懷裏的溫香玉,也忍不住困意連連。
一入夢他就見到衛斯沖他呲牙咧嘴,問他為什麽這麽久來找他,又掐着脖子問他有沒有和什麽林老師斷幹淨,有沒有跟楊小蝶那個臭女人撇得遠遠的,有沒有偷偷瞧小帥哥。
他千言萬語,絞盡腦汁,甚至于低聲下氣,将人給哄開心了,把人身上乍起的毛給捋順了,眼前的衛斯又變成了一只大狼狗,撲面就要過來咬他。
施文一個激靈,至極就吓醒了。
這一醒,夢裏的大狼狗沒了,自家小狼狗正費力在他下巴上磨牙呢。
“你家老公可還美味?”或是先前和衛斯發的文绉绉短信太多了,以至于施文現在都還帶了點文腔。
衛斯見人醒了也不尴尬,反倒是變本加厲,狠狠咬了一口,旋即裝模作樣呸了一聲,一臉嫌棄道:“美味美味不知道,我廚藝不好。”
說着還擺着一張萬分遺憾的臉來。
施文怔了下,無奈一笑。
Chapter107熊孩子胡扯
施文跟衛斯相處了小半天,所有的迤逦就全褪去,又恢複成以前的相處模式。
只是終究施老師要矜持些,大度些,對大衛同志多有縱容,由着人占些嘴上的小便宜,反正到床上老實就行了,施老師要求不高。
晚上去接熊孩子放學,熊孩子乍然看到施文,那叫一個激動,連小夥伴都不要了,親爹都抛到了一邊,抱着施文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愣是将自己說成一個被賣身異國他鄉,受盡他人欺淩的可憐蟲。
什麽吃不飽喝不暖,還得經歷心靈上的琢磨。
什麽心志被磨成了花,向日葵花,瓣兒賊多賊多;筋骨被勞成了渣;體膚餓成了瓜,矮冬瓜那種。
說着還應景地吸了口鼻子,好似自己真是聲淚俱下呢:“施老師,你可是不知道,我跟老爸過得有多艱難。人生地不熟,上個廁所找口水喝都要拉着這張臉,用撇足的洋語跟人磨蹭半天,問完了還要得個冷眼刀子。憋急了都只有尿褲子的份兒。”熊孩子将最近減下來的爪子戳在自己臉上,臉上的肉也減了不少,但是一戳還是能見凹槽。
施文也是服了熊孩子這一口胡謅的本事,要是擱在商場裏,準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他是不是應該感嘆自己的身家不愁沒人繼承了?
可他愣是沒從這父子兩人身上看到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的狀态。再想到前幾個小時,衛斯在廁所裏對兩個老外霸氣拉仇恨的流利洋語,終究是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熊孩子還擠着淚光的眼珠子瞬間就焉了。
衛斯啧了一聲,一把将熊孩子操到自己胳膊下夾着:“得了娃,咱可以誇張,但浮誇就不對了哈。”
熊孩子被自家老爹單手橫夾也是一臉淡定,還不忘努力擡着腦袋瓜子不恥上問:“老爹,這事兒上,誇張和浮誇有區別嗎?”
衛斯卷着嘴角也沒說有沒有區別。
“你都試試不就知道了。”
施文走在後面,嘴角從開始的抽搐,到最後都能默然的保持一臉得體的笑容,也着實不容易。
三人找了一家不錯的店,飽餐了一頓,算是其樂融融。
不那麽其樂融融的就是施諾了。
施文這一走,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原本兩人也打定主意,就說施文在公司裏有點忙,這段時間兩個公司都有事,借這個理由不回家也說得過去。
可施家二老也不知是良心發現了什麽的,這次竟然因為擔心自家兒子受不了,施媽親自頓了山藥老母雞湯,就要來慰問施文。
施父當司機,兩人也沒提前打招呼,直接到了施家公司總部。
施文身邊的秘書迫于施文日漸強大的力量,以及雷厲手段的震懾,開先是幫着打了幌子說是施文這兩天都要待在公司處理事情的,回家雖然也不費事,但終究不如就在公司這邊待着方便。
而且總裁辦公室都有休息間,睡個覺什麽的還是比較舒适的。
但她也是沒有想到二老會親自前來,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加上施父施母上總裁辦公室根本就不用前臺通報,以至于秘書在總裁辦公室真積極處理公事,就被陡然推門而入的兩個人給吓了個面色發白,聲帶更是直直鼓成了抖風機。
好在她也算是心理素質過硬,很快恢複成笑臉,又迅速摸黑給施文發了個短信,報備了下,趕緊迎合二老。
施母一眼沒看到施文也沒有懷疑,畢竟施文經常有會議,就是沒有會議,還指不定會去上個廁所呢。
寶貝似的将保溫杯往施文辦公桌上一頓,這才問秘書:“施總呢?”
施父放權的時候放得徹底,施母也是個明白的,知道自己應該在外人面前如何稱呼兒子才能給兒子帶來最大的利益好處,所以在外人面前,他們一直将施文稱呼施總。
這稱呼就是再說,往後施家就施文說了算,若是那些抱有小心思的,也不用往他們身上費心思。
秘書身子下意識一抖,勉強笑道:“施先生一早就去森冉了,這邊留了幾個重要的決策沒處理完,施先生就讓我留在這邊。那邊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一邊說着,她這心裏也是打鼓得不行。
最開始,施父施母對她的要求可是對施文寸步不離,不過前段時間兩人明顯已經對施文的管理沒那麽嚴實了,秘書就怕這火給燒到自己身上。
她可不想丢掉這份輕松又高薪的工作,就是偶爾有點小風險。
施母頓了下,旋即又一臉懊惱道:“瞧我,該先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的。老頭子,走,上森冉。咱們還沒去森冉好好瞧瞧呢。”
施父點頭,他對森冉其實也比較好奇。
森冉出名,又是自己兒子白手起家的,他當老子的,也驕傲不是?
兩人一拍即合,施母立馬寶貝似的拎着保溫盒,又往森冉趕。
好在兩個公司還是有點距離的,秘書趕緊給施文去了電話,她就怕施文沒看到自己的短信,到時候露餡兒了,一切就都完了。
施文手機響的時候,衛斯跟熊孩子正在屋裏打沙袋,他當了回老師,給兩人指點迷津。
沙袋也是剛剛才買回來的,先前衛斯跟熊孩子随手買回的玩意兒雖然也可以,但施文又給出了點專業意見,什麽沙袋的材質得怎麽怎麽樣,重量得怎麽怎麽樣,一堆堆衛斯跟熊孩子也不是怎麽懂,只是施文不但是商城大亨,又當了那麽幾年老師,口若懸河起來句句有理還帶論點,直把父子二人說得就差頂禮膜拜了。
但事實上施文也不過是想找個理由,重新給衛斯買一個沙袋,聊表自己當時沒有及時在人需要的時候提供幫助的歉意而已。
看到是秘書的來信,施文就知道怕是事情不好。
他這次來也倉促,後路沒有安排好,這不是他的作風,但事到如今,也沒有餘力去悔不當初。
火速給K姐去了個電話後,施文就直接了當關了機。
Chapter108K姐應二老
施母跟施父到了森冉,受到的待遇跟自家公司比起來,那叫一個天壤之別。
先是門口的保安非得要檢查身份證,完了還得說明來意。
施父施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被人這麽扼着脖子在大門口詢問,其實是有點惱的。但一方面這是自己兒子的公司,二方面,他們也知道森冉最近發生的糟心事兒,三方面,娛樂公司未免混進一些狗仔,保安用心,也是合理的。
這麽一想,二老也就釋然了。
再說了,同幾個保安計較,不也掉身份麽?
過了保安這一關還不成,前臺還得“審”,首先兩人沒預約,前臺就說什麽不讓上BOSS樓層,其次施父施母直接說是施文的二老,前臺也不能茫然的信,便讓兩人給施文去個電話。
二老一拍額,心道這電話早就該打了,哪裏用得着這麽麻煩?這點小特權難不成他們還不能用了?
二人滿懷信心打了電話過去,卻被電話裏冰冷的對不起給打了臉。
施文這會兒還關着機呢,哪能接到電話。
兩人這下臉是徹底黑了。
施文也沒做得那麽絕,不然也不會給K姐打電話。
K姐正巧在公司裏,尋了個适當的時機出來。
“怎麽回事?”她渾身自帶領事的霸氣,施父閱人無數,自是一眼就看出K姐在森冉地位定然不低,便直接說明來意。
他态度也還算好,畢竟是在自己兒子公司:“我是施文的父親。”
他下文還沒說,K姐一雙淩厲的眼睛就将他全身上下掃了個遍。
K姐混娛樂圈的,比起施父更是八面玲珑不說,應付人手段更是高明。先是一個淩厲的眼神施威,旋即禮貌道:“煩請二位跟我來。”
兩人自是樂得去,也沒問要去哪裏。
K姐将兩人帶到休息間,好茶好水招待着,見兩人有些着急了,這才不緊不慢道。
“二位可能不知道,公司裏大多數人并不知道施先生就是老總。”她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一方面為剛剛為難二人的保安前臺開脫,以免二人回頭真找施文要個說法,遷怒認真辦事的人。另一方面又似乎在埋怨二人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往裏面闖,也不想想在關鍵時期會不會給自己兒子添麻煩。
兒子都還沒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呢,你兩人就趕着投胎似的把兒子的皮剝開往外擺着,當猴似的給人看。
K姐一句話直讓施父臉上燒了下,幸得他是個老油條,也不至于被個小輩就唬住。
輕咳兩聲,施父掩飾住尴尬,也沒擺架子,只問:“不知道施文現在在哪裏。”
低頭作勢看了眼手機,K姐才一臉為難道:“恐怕這會兒已經到機場了。”
施母一驚,就沒憋住話:“他又想往哪裏跑!”
這反應,若是讓施文看到了,恐怕也要為自己明智地沒有立馬跟二老攤牌而慶幸。單是知道他到個飛機場,施母就激動成這樣子,要知道他去找了衛斯,還不得氣死?
K姐倒是不知道施母反應這麽大,臉上登時就漫出幾絲不解。
施父将她臉上的不解看得分明,下意識先入為主,覺得施文肯定只是辦正事,不然眼前這位就是共犯,表情不可能這般。
施父拽了施母一把,示意她稍安勿躁,轉而将視線移到K姐身上,語氣頗好:“不知道姑娘姓什麽。”
K姐回過神,禮貌道:“伯父不妨叫我小K,公司裏的人都叫我K姐。”
施父眼睛一亮,忍不住帶了贊嘆的意味兒:“沒想到這位就是娛樂圈出了名的火眼晶晶K姐。”
兩人打了會兒太極,K姐應付得小心,只道是知道施文的真實身份,又因為施父是個商場的名人,常常出現在各大媒體期刊上,所以她才認出來。
但施文具體去了哪裏,她卻不肯多說了,只道是處于娛樂圈的規矩。狗仔處處有,不得不防,更何況是關鍵時期。
但也透露,說是談合同去了,非得老總出馬的那種,不然也用不着施文親自出馬。
K姐說話有技巧,施父不得不信。
施母拎着一盒雞湯,心裏涼蹭蹭的,忍不住就在K姐面前感嘆了一句:“哎,早知道我就該給他提前打個電話問問。”
“伯母也不必自責,生意人麽,哪能天天待在一方片地裏就能屹立不倒?伯母的心意施總自是明白的。”
施母聽K姐這麽一說,心裏好受了些。
一是為自己的湯雖然白熬了,但好歹施文也是個孝順的,就是沒有這湯,他們母子的關系也必定不會淺。
二是出了楊小蝶的事情後,她還是頭一次跟一個女人聊得這麽歡實。
再一看K姐這面相,雖然一看就是個女強人類型,但自己兒子也不弱。加上這K姐顏值也不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