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2)
”
說完,巴克從身邊掏出了一把火力十足的激光槍,槍口正對于伊坎的腦門。
“嘿,你還真是一個卑鄙的家夥!”奎首先激動了起來,他也沖到了伊坎的身邊,指着巴克吼道,“想當然地給我們按上一切可以按上的罪狀,結果最後還要一副施舍态度來滅口,我艹,你們可真是夠惡心的!”
“卑鄙?惡心?你他媽在開玩笑嗎?那你們讓基爾頓出來啊!只要他出來,我就相信你們是無辜的!”巴克舉着激光槍往前走了兩步,他搖着頭,一副得意,“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我可不會像基爾頓一樣連死都沒有消息!看看我的右手吧,我已經給下了足夠多的學費了!當局還指望我能同你們友好洽淡,都讓他媽-的見鬼去吧!”
“康威!”巴克喊了一聲,“你退下!我要殺了他們!我想大概也不想無辜受傷,老家夥,走開!”
“巴克,你忘記我們為什麽到這裏來嗎?你這是公然違抗命令!”康威剛說完就被巴克給一腳踹開了。
“命令!現在,我就是命令!我取消所有非武力手段,對付他們這樣的混蛋,除了武力鎮壓,我不認為還有任何方式有效!”
瞬間,巴克舉槍的手一擡,他帶來的十多個大兵全部掏出了武器并且直接開火!
轟——
所有猙獰的畫面,在開火的一瞬間就被封閉的類似鋼化玻璃的東西給封住了。四四方方的‘玻璃’将巴克等人完全圍住,驚呼之下,他們不停地發動攻擊但都被這‘玻璃’隔斷了。如同牢籠一般。
“這是什麽?”本來阿戰正準備交手,可還沒有等到他出手,一切似乎就被解決了。
“這就是女皇的C級保全。”傑克笑嘻嘻地來到阿戰的身邊,“要知道,基爾頓來得時候女皇都沒有提高等級,可見這位巴克将軍的确厲害。”
……阿戰歪過頭看了看笑得詭異的傑克,還是決定轉向伊坎。
“就像那位将軍說得一樣,只有一條路可走了,非武力不行。”伊坎拍了拍阿戰的肩膀,獨自來到‘玻璃罩’前,“我很抱歉,康威先生,你是我的老朋友,但,事情到這一步,我想你也應該理解我。”
“不不不,伊坎,請你明白,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們認識已經十多年了,我相信你了解我的為人。我是一個和平愛好者,沒錯,請相信我,我以主的名義起誓。巴克将軍的所有意圖都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只是來同你打聲招呼而已,你知道的,每只到冰川的船只我都必須檢查的。”康威開始試圖說服伊坎,并且解釋自己的來意。
伊坎沒有回應,只是抱着雙臂站着。
Advertisement
“夠了,老家夥!閉嘴!”第一時間受不了的是巴克,他一伸手就把旁邊的康威給扯到了面前,“別他媽再裝可憐求饒了!軍人可以死,可以失敗,但不可以茍活!”
吼完,巴克就把康威給甩開了,上了年紀的康威立刻癱軟在地,不停地發出咳嗽聲,半天沒有起來。
“殺了我!你殺了我!就像殺了基爾頓一樣!只要我一死,你,你們,”巴克用槍指着伊坎身邊所有的人,“你們都将給我殉葬!”
啪啪啪——
突然,伊坎給了巴克掌聲,他笑着贊賞道,“巴克将軍的要求非常有意思,我想,我願意滿足你。”
一瞬間,巴克的臉就僵住了。
“既然都要死了,那就多說點吧。”伊坎昂着頭,像一個國王高傲而狂妄,“沒錯,基爾頓是我幹掉的,誰讓費德蒙選擇站在他那邊呢?我不喜歡左右搖擺的人,相比于兩難,我很樂意替他們做一個決定。”
“費德蒙是一個軍人,他當然應該聽從命令!你就因為這個就了他們,最後還幹掉了基爾頓!你,你真是一個惡魔!”巴克兇狠地反駁道。
“對于那些執着向前哪怕前路一片黑暗的人,我不認為有必要勸說他們,因為,沒有人是瞎子。如果這樣的行為在你們看來是惡魔的話,那我不予否認。”
說着,伊坎擡起了手,那是一個心照不宣的手勢。
“不,不不——”終于意識到了伊坎.安能伯格的膽大妄為了,巴克終于露出了真實的情緒,他撲倒‘玻璃罩’上,兇猛地敲打着,“不,你不能殺我!伊坎.安能伯格,我是巴克.伯恩,我是伯恩家族——”
如果一直堅持得像個英雄,大概還會得到一些贊美吧。結果呢,伊坎只是厭惡地看了一眼,随後發出了手勢。瞬間,‘玻璃罩’中出現了等面積的‘網’,密密麻麻的小格子組成的‘網’從上而下,經過之處,安靜非常。直到‘網’落到地上消失不見,才聽見噼噼啪啪的聲音,無數的肉塊從每一具完整的身體上落到了地上,且一點血不見
……
“嘔——”猝不及防的阿戰直接吐了。
在場的其他人除了見識過女皇保全措施的以外都受到了影響,面色難看極了。倒是伊坎依舊笑容挂在臉上,他走到阿戰的身邊,掏出紙巾,拉起阿戰,然後極其溫柔地替阿戰擦幹淨了嘴巴。
“別,別碰我。”阿戰實在心理難受,直接推開了伊坎。
被推開的伊坎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他轉向其他人,“你們先下去。”
“是,父神。”衆人退下。
待人離開,伊坎就一把将阿戰給抱在懷裏,不容他掙脫,“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擋在我身前的樣子。”
瞬間,阿戰停止了動作,他繼續聆聽。
伊坎摸着阿戰的頭發,來回地撫摸,他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吻了吻阿戰的頭頂,“還有,永遠別推開我,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難受。上一刻在天堂,下一刻就被你送進了深淵。”
或許是這樣的伊坎太溫柔了,阿戰微微點點頭,“我很抱歉。”
“不,我們之間永遠不要說抱歉。”伊坎擡起阿戰的臉,親了親他的嘴角,“我能吻你嗎?”
“你已經吻了。”
“不,還沒有。”
男性的荷爾蒙瞬間化身成了實體的感覺,強烈的味道在一瞬間覆蓋到了阿戰的身上。他被緊緊擁抱,口腔裏每一處都被強勢舔-弄,但似乎還不夠,他的下巴又遭到兇狠地禁锢,不能反抗,只能大張着嘴任身上的男人肆意玩弄。對于阿戰而言,這一次的親吻實在是太久了,久到空氣都已經變得稀薄,呼吸都快成了難題。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推開身上的男人時,伊坎總算放開了他。嘴巴徹底麻了,連嘴角一扯都有些疼,阿戰伸手摸了摸嘴角,嘶了一聲。
“我瞧瞧。”伊坎擡起了阿戰的下巴,仔細看了看,看完了直接伸出舌頭舔了兩下,“消了毒了。”
之前糟糕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暧昧,阿戰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嘴角,剛想說點什麽,就再次被吞了。
“嘿,你就不能先讓我說話嗎?”阿戰推開不停行兇甚至打算得寸進尺的男人,他心裏疑問不少,以前是不想問,現在有點想了,“他們,他們來抓你是因為那艘飛船對嗎?”
正埋着頭親吻阿戰脖頸的伊坎瞬間愣了楞,但很快他就恢複到了正常,他沒有擡頭,只是很輕地點了點,“嗯。”
“那我——”
“阿戰,”伊坎用力抱緊阿戰,“我不會騙你,但如果我選擇沉默,你也相信我,好嗎?”
……
“好。”
☆、真正危機
巴克和康威的死在每個人的心裏都留下了不一樣的感觸,而傑克她表現得比直接吐了的阿戰要好得多。到了中午的午飯時間,她已經開始安慰起了阿戰,“年輕的男孩,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會死。但是,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去死,這取決你自己。你強,你就可以選擇。不過總而言之,死亡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公正的。過程并不重要,因為結果都是一樣。想想吧,人們追求了數億時光的公正在這一刻終于實現了,其實更該舉杯慶祝不是嗎?”
“慶祝?”阿戰聽得一頭霧水,半點沒明白。
“當然了,來,幹杯!”傑克舉着酒杯碰了下阿戰的果汁,然後一口幹掉了。見着阿戰一副懵懂的表情,傑克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用手肘碰了碰阿戰的胳膊,“父神在床上表現得是不是和他……嗯,看上去一樣?”
擠眉弄眼間,傑克整個人看上去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這種事怎麽可以用來談論?阿戰低下頭,不予回答。
“嘿,害羞了嗎?小家夥。真是不可思議,這個世界還有一談性就臉紅的男人!”傑克實在是不像個女人,說話大聲且口不擇言,“真想和父神來一炮試試!”
“……”阿戰已經無力回答了。
“沒人能拒絕,你懂得,他看上去和冰塊一樣,真想把他給融化了。”傑克說着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好不淫-蕩,“父神在之前是《zo》永遠第一的大衆情人。噢,對了,你看了那些雜志了嗎?父神從貝利那裏拿走的。”
貝利?阿戰想起了,被分屍卻只找到頭顱的家夥。
“還沒有兇手的線索嗎?”阿戰早上起來的時候倒是發現了桌子上的雜志,但他沒有多加在意。現在提起,也只想到貝利的死。
傑克搖頭,“一點線索的都沒有,簡直像個會隐形的怪物。女皇的攝像頭裏沒有發現任何人影,這根本不合理。”
“聽上去糟糕極了。”阿戰是幫不上忙了,盡管有了無與倫比的力量,他的知識和經驗都實在是太缺乏了。
“放心吧,事情一定會解決的。”傑克看着阿戰,這個年輕的男孩心裏湧動起難得的柔情,她拍了拍阿戰,“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保護?阿戰愣住了。
“馬上就要到冰川了,會發生什麽事,誰也不知道。小家夥,你的工作就是好好保護自己,我相信,這點你應該沒問題。還有,記住,任何人都不要相信,除了父神。”突然,傑克變得異常嚴肅,“明白嗎?”
這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滿懷好意的囑咐,阿戰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得了傑克一個臉頰吻後,阿戰忍不住拉住了她,有些擔心,“事情很糟糕嗎?”
“放心吧。”再次親了親阿戰的臉頰,傑克起身離開了飯廳。
今天,伊坎和奎都沒有出現在飯廳,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異常。現在,傑克一離開,桌子上只剩下了阿戰一人,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阿戰,他們試圖從這個年輕的貴族男孩身上得到一些消息。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他們想要探知一二。他們每個人都各不相同,有得像小醜一樣搖擺不定,有得像野獸一樣貪婪不絕。或是聰明、或是愚笨,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但不可否認,此刻他們都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攻克唯一的一個‘看上去最弱’的男孩。
第一個動作的是一個高高胖胖,皮膚黝黑的男人,他是跟着奎來到艦艇的,正值壯年,弓起的脊背有着某種動物的特征。這是一個充滿了野獸氣息的男人。他的目光盯着阿戰不放,一步步靠近。他讓阿戰想起了剛進入地獄深淵時在旅館裏面遇到的大力狂埃爾斯,那個被阿戰直接爆頭的男人。
這種壓迫感總是讓人不舒服,阿戰停止了進餐,他站起來對向來人。
“哎,聽說你來自奧澤裏家族?”來人扭了扭脖子,居高臨下地看着阿戰。在他眼裏,這個緊緊到他胸膛的瘦弱小男孩,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擰斷他可愛的脖子。
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同阿戰說話了,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上一世發生過這樣的事。他看着來人,慢慢地、慢慢地扯開了嘴角,整齊又雪白的牙齒一點點露出,原本隐藏起來的牙齒似乎有了變化,隐隐泛着冷光。這樣的神情沒來由地讓大個人感覺不妙。他歪過頭看向旁邊看熱鬧的人,握了握拳頭,再次開口,“嘿小家夥,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剛才他們口裏的基爾頓将軍是怎麽回事?”
死了一個将軍和一個站長,事情已經夠糟糕了。如果前面還發生了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那麽這個禍亂到底有多嚴重,他們必須有所領悟。假如事态太過了,他們或許應該同帕彭一起離開才行。雖然對父神懷有崇拜之情,但是他們都還很年輕,他們對這個世界還心懷憧憬。
“他死了。”阿戰回答得很平靜。
“這個我們知道。”
“被我殺了。”阿戰說着看向旁邊的人,“你們還想知道什麽?”
被問得這樣直接,所有人都噎了一下。他們互相張望,都指望大個能再接再厲。只是還沒有等他們繼續,突然之間,整艘艦艇發生了激烈如山搖地動般的晃動。轟轟轟連番巨響之後,艦艇似乎直接被撞退了‘幾步’。根本來不及逃跑的人們開始發出各種刺耳的慘叫,所有的照明也失去了功效,瞬間,艦艇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這邊,這邊,出口在這邊,快跑——”
已經有人掏出了蓄能棒在黑暗中發出了一點光亮,不知是誰找到了飯廳出口正在引導大家。只是很快,随着一陣陣的轟鳴聲和沉悶異常的聲音之後,‘霍啦’——黑水沖進了艦艇。這比任何的武器都更加殘忍,猶如硫酸般的黑水帶着它本身的腐蝕性能開始了虐殺。流過之處,無一幸免,甚至連一點反抗都沒有留下。
路西安.卡龍是整艘艦艇的廚師,他在事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躲進了一米寬且高一米八的烤箱裏面。而他的鹦鹉波波因為有翅膀,躲過了只有六十厘米高的黑水。路西安把烤箱門關得死死的,不留一點縫隙。但這堅持不了多久,他需要氧氣。艦艇一直在劇烈搖晃,這顯然是遭到猛烈攻擊了,路西安看着頭頂,他可以破開烤箱的頂層,不過,他得注意,不能破得太深,萬一艦艇上一層也有黑水呢?!從後腰處拿出自己的吃飯的家夥,路西安開始用菜刀揮向烤箱的頂層。
另一邊,因為駕駛艙的保全措施,船長尤金.紀博只是格外緊張地站在女皇主機的旁邊,嘴裏不停地祈禱上帝。
青灰色的瞳孔裏面清晰地反映着此時此刻飯廳裏的景象,艦艇還在搖擺,轟轟的巨響震耳欲聾。阿戰看着那些只顧着逃亡沒有防備的家夥直接讓黑水變成‘黑’骨的樣子,大多都堆積在飯廳的進出口。這比任何的殺戮都還要令人頭皮發麻。阿戰從沒有意識到這流動地‘水’會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殺人兇器之一。
除了阿戰飯廳裏還有五個幸存者,他們因為各種原因避開了黑水,現在,正各自找到了高處保全自己。此刻周圍一片漆黑,他們看不見站在黑水之中毫發無損的阿戰,只是拼命通過通訊器請求奎和父神的幫助。阿戰扭過頭看向發出求救的人,他能清楚地看見他們,恐懼在他們的臉上展露無遺。這讓阿戰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往前一步又一步,阿戰停到了發出求救訊號的人面前,他的聲音還帶着難掩的稚氣,“需要幫忙嗎?”
“誰——”直接被阿戰給吓得差點掉到黑水裏面的男人發出了驚呼,他喘着粗氣,急忙掏出蓄能棒,這才令所有人看清了眼前的情況,“上帝!這是黑水!”
他們看着漫到阿戰大腿根處的黑水,一臉不敢相信,“你沒事!天啊!你居然沒事!”
“需要幫忙嗎?”阿戰沒有表情,他再次開口。
“當然,當然。”阿戰面前的男人急忙點頭,迫不及待地告訴阿戰,“我們不能碰到這玩意兒,現在,我們得離開這裏,我們需要防護服。”
其實對他們而言,防護服也不是萬能的,時間一長黑水甚至可以腐蝕防護服。但是現在他們的首要目的是離開飯廳,飯廳是艦艇的第一層,他們想着只要往高層去,找到父神,應該就安全了。
“防護服在哪裏?”阿戰繼續問。
“在停車場,噢,不——”男人剛說完就意識到飯廳已經淪陷了,那停車場肯定更加糟糕,他捂着額頭,“不能去停車場,對了,去研究室,研究室裏面應該有。”
“你确定?”阿戰注意到了他說得應該有。
“我确定。”男人不自覺地握緊拳頭,誰也不能保證黑水不會慢慢加深,他們躲在這些桌子上并不算安全。一旦時間過長了,他們會更加危險。
阿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說完,阿戰去飯廳旁邊的吧臺取下了疊在一起的圓形凳子遞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如果一旦黑水漫過了桌子,他們還可以站到凳子上。
“謝謝。”此刻,在場的人對阿戰都充滿了謝意。
阿戰擺擺手,沉默着離開了飯廳。他沒有去尋找伊坎,在他看來,這場事故的責任人恐怕就是午飯時間沒有出現的伊坎了。伴随着轟轟轟的炮轟聲,艦艇也時不時劇烈晃動一下。阿戰感覺行走實在困難,直接就化成了第二形态往研究室去了。研究室裏一片漆黑,阿戰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找到了防護服。可是不管進出都需要密碼才能開啓的閥門在此刻難住了阿戰,阿戰化為人形,将防護服一件件疊好放到一個箱子裏面,然後鼓足力氣一拳砸向了閥門上的厚玻璃。
“!”瞬間,玻璃裂了個縫。阿戰再來了兩三下,玻璃徹底被損壞了,外面的黑水立刻‘蜂擁而入’。阿戰沒有多加在意,他将箱子透過玻璃扔出去後就化為綠油蹿出去,接着,再次化為人形舉着箱子往飯廳去。
來回花了不到十分鐘,飯廳裏的無名幸存者就等到了阿戰的救援。阿戰将一件件防護服遞給了他們,在防護服的夾層裏面存有氧氣,但這些氧氣只能支持十分鐘左右。他們的時間實在是太緊了。穿戴好後,阿戰就接過其中一人的蓄能棒走在了最前面,這是他一生中從未做過的行為。
“通訊器沒有回答,真不知道父神那邊情況怎麽樣了?”任在場的人發出多少次的求救,通訊器的另一邊都沒有任何回應,這讓所有人的心裏都沒來由地發慌發緊。
“我們往上走。”阿戰舉着蓄能棒,面無表情一步步往前。
所有人都沒有意見,在此刻,他們已經将阿戰當做了領導者,身心都決定服從。而在他們一步步脫困重獲新生的同時,廚師路西安卻發現廚房裏面的黑水有些不對勁了。咕嚕咕嚕……有東西在黑水裏面!路西安他敢肯定,肯定有東西在裏面!汗水開始不停地往下滴,他雙手緊握着菜刀,在黑暗中等待着。
“砰——”
一聲巨響,路西安所在的烤箱被襲擊了,路西安被撞得頭暈眼花。他看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撞他,他只能閉着眼睛拼命祈禱,上帝啊,救救他吧。這時,廚房裏面發出了一聲啾啾聲,路西安知道這是波波的聲音。随即,波波發出一聲慘叫,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緊跟着,路西安發現,剛才襲擊他的家夥似乎已經離開了。
☆、真正危機
波波死了嗎?路西安不知道。他根本不敢離開烤箱半步,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輪到了他。他想起了最初來到艦神號的時候,他可以有一百種選擇,但是他最後還是決定到這個地方來做廚師。他想要被認同,這就是他的方向。強壯又黝黑的路西安有着一顆善良柔軟的心,他愛護小動物,喜歡助人為樂,但那些高人一等的異能者總是不停地找他麻煩,讓他一次次地看見那些‘醜陋’。他總是被黑皮皺得跟老鼠一樣的奶奶教導,‘路西安,別總幻想了,人要活得腳踏實地才能走得更遠。’
什麽是腳踏實地?年輕的路西安不知道。他的母親是異能者的情人之一,因為有一手手藝,路西安比其他普通人還活得輕松許多。盡管這樣,他依舊不開心。他的內心與旁人不同,他不想墨守成規,卻又每每被奶奶改之一旦他突破那些不同,他就被視為怪胎,被所有人孤立。這簡直不像任何一個黑皮膚男孩該有的胸懷,路西安表現得太不正常了,随着年歲漸長,他發現有問題的不是他,有問題的是這個世界。而這個世界的問題越來越多,越來越令人厭惡,路西安對力量的憧憬也越來越強烈。
他摒棄了原有的束縛,來到了傳說中的上帝之子的身邊。他現在是害怕的,是恐懼的,是緊張的,卻不是後悔的。他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一開始就知道。握着菜刀,路西安開始吟唱了起來:
“我問我自己,為何降生于世,為何雲層流動,天空下雨;
在這世上,別為期盼什麽,我想飛上雲際,但沒有翅膀;
……
不要熄滅,我的星星,請等我;
……
不要熄滅,我的星星,請等我。”
指引前方的明燈,世界的開篇,星星照亮黑夜。阿戰正如那一顆最閃亮的星星,他走在前方,薄弱的後背随着身體擺動。跟在他身後的是狄洛,一個有着白鯨改造者的男人。仿佛得了白化病一樣,全身呈現着不平常的白。他的雙眼緊緊地盯着前方高舉光亮的男孩,金色的頭發,纖細的手腕,不到一手臂長的窄腰,在這樣詭異的時刻,無一不吸引着狄洛所有的目光。他甚至已經隔絕不到了防護服的隔斷,一切似乎近在咫尺。
“嘿,狄洛。”跟在狄洛身後的同伴意識到了不對勁,推了推狄洛。
一場美妙絕倫的夢被驚醒,狄洛惡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随後甩過頭繼續往前走。這樣的插曲無疑讓狄洛的同伴感覺奇怪,但他沒有繼續發聲,現在,沒有什麽比往前走更加重要了。
突然,阿戰舉起了右手,他示意所有人停下,“有東西。”
這一句話剛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慌亂了。他們拼命的用蓄能棒在腳下晃動,企圖在漆黑中發現不明生物的蹤影。直到,走在最後一人發出尖銳的慘叫“啊——”
“威爾!”馬爾克走在威爾的前面,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去抓威爾,但還是來不及,只是衆人一眼之間,威爾就被抓着沉到了黑水之中。在場的人都沒有武器,他們只有雙手。馬爾克可不敢上前了,他回頭看向其他人,“威爾被抓了!他被抓了!”
因為防護服的原因,威爾整個人都膨脹了許多,這使得他很好辨認。馬爾克的話音剛落,阿戰就如閃電般竄到了威爾的身邊。一連串的水花四濺,所有人都沒有看清襲擊威爾的到底是什麽,很快,阿戰就抓過威爾将他甩向了馬爾克。
“它逃走了。”阿戰站在水中,一身都是黑水,彎腰從水中撿起自己的蓄能棒,他看向馬爾克,“他怎麽樣了?”
所有人是驚魂未定,但是因為阿戰這一出手,又安定了下來。馬爾克趕緊察看威爾,這一察看便發現了威爾的情況非常不好。他防護服的小腿處被咬破了,黑水溜進了夾層,威爾的氧氣出現了問題。幾秒之後,威爾就捏着脖子全身痛苦地抽搐了起來,他像是吸入了毒氣一樣,拼命地咳嗽,痛苦之間,他跪倒在了黑水中。衆人只能看着他痛苦卻是毫無辦法,直到威爾的肩膀沒有了動作,馬爾克才伸手拍了拍他,霍地,威爾已經七竅流血的臉露了出來。轉眼,他就倒下了。
“……啊,啊,啊——”被威爾的死給驚吓到的馬爾克突然發出了一連串的驚叫聲。
“夠了,閉嘴,馬爾克!”首先出聲的阿古,這個有着黃皮膚的古代亞洲種一手抓過馬爾克,“你還想把那東西招回來嗎?”
終于意識到了什麽,馬爾克抓着阿古的手臂,“上帝,那是什麽?剛才那是什麽?”
所有人看向阿戰,阿戰全身都已經濕了,整個人很不舒服,他皺着眉頭回答,“看上去像一條魚,但是又不像。我不知道。”
“肯定是鯊魚!只有那些該死的鯊魚才能一口咬破防護服!對,沒錯,也許還是變異種!”馬爾克有些失控,“上帝,它們是怎麽進入艦艇的?這是神艦號!這是父神的艦艇……我們完了,我們完了!帕彭說得沒錯,他說的沒錯,父神都沒有辦法了!我們死定了!我們死定了!”
“夠了,馬爾克!”阿古再次試圖使馬爾克安靜下來。
“不——我們玩完了!”馬爾克推開了阿古,他指着所有人,“這是上帝的懲罰,這是上帝的懲罰!人類要滅亡了,上帝要人類絕種了!不,不,不,我該同帕彭一起離開的,該死的,我該同他們一起走的!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終于忍耐不住了,阿古直接給了馬爾克一拳,“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讓你去見上帝!”
或許是阿古的震懾有了作用,馬爾克安靜了下來,但是他再也不要走到最後了,他湊到阿戰的身邊,緊緊貼着阿戰行走。一行人包括阿戰在內只有五人了,剛才打破狄洛美夢的名叫卡松選擇跟狄洛并排走,阿古留在了最後。艦艇的電力系統都似乎遭到了破壞,他們只能走樓梯,但樓梯已經被黑水給灌滿了。但別無他法,他們只能任由黑水漫過全身,如同潛水一樣不停往前游。厚重的防護服拖累了他們的腳步,爬上第二層的時候,每個人的情況都糟糕極了。
氧氣供給出現了緊張,阿戰看着他們,只是閉着嘴,再次往前。他從不是一個領導者,他不知道該怎麽做,除了往前走,往上走,阿戰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這時,艦艇再次受到了猛烈的撞擊,走在最後的阿古被撞回到了樓梯道。阿戰一見,就撲了過去,他及時抓住了阿古的手。沒有言語,阿戰一用力就把阿古給抓了上來。
“謝謝。”阿古看着阿戰道了謝。
阿戰點點頭,便沒有其他了。他再次回到隊伍的前方,這一次,他想他知道了,他要去駕駛艙。他相信,那裏有女皇,應該還沒有淪陷才是。
“去駕駛艙嗎?”阿戰回頭看向衆人。
“你決定。”阿古是第一個回答的。
跟在阿戰身邊的馬爾克緊接着接道,“我會跟着您的。”
狄洛和卡松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情況已經岌岌可危了,他們根本無從另選。只是在黑水中行走實在是令人心驚膽戰,馬爾克已經貼到了阿戰身上在行走,控制不住地喃喃自語,“主啊,我不尊他神,孝敬父母,不可偷竊,不可貪戀財物……”
聖主十誡,馬爾克顯然沒有遵從,此刻也是挑撿着在禱告,實在令人嗤笑。
大概是禱告起了作用了吧,阿戰等人到達駕駛艙外的時候發現駕駛艙居然透着光亮,這意味着駕駛艙抵擋住了黑水,裏面是安全的!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一點了。他們迫不及待地奔向開門顯示器,瘋狂戳着,“開門!開門!快開門!”
旁邊的卡松和阿古也在不停地捶打着封閉得一絲不漏的閥門。
“該死的!快開門!尤金!尤金!”馬爾克的氧氣已經警告出紅燈了。
這時,閥門上的顯示器出現了尤金.紀博,一個挂着銀邊眼鏡看上去格外溫和的青年,“是誰?”
“我是馬爾克!該死的!尤金,快開門,我的氧氣不夠了!”馬爾克已經爆出了青筋,這是因為缺氧的情況還在躁動引起的。
“尤金,我是狄洛。我們氧氣已經不足了,請求你的支援。”狄洛的态度要比馬爾克要得多,他推開馬爾克,看向尤金,“我們要求支援,尤金,時間來不及了。”
尤金的眼睛在鏡片之後,但不怎麽地,阿戰似乎看見了一點晦暗不明的東西。他不能确定,在他的記憶裏,傑克曾經評價過這位新艦長,一個安靜內向又容易害羞的男人,是和前艦長大塊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我不能。”尤金搖頭拒絕了,“我一旦開啓閥門,黑水就會湧入駕駛艙,到時候誰都活不了。”
“該死的狗娘養的!”馬爾克直接一拳砸向了顯示器旁,瞬間破壞了顯示器的按鍵盤,“我要殺了你!尤金.紀博,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該死的膽小鬼!孬種!垃圾!啊啊啊——”
怒吼着,馬爾克拼命地擊打着顯示器,伴随着‘茲茲’的聲音後,顯示器徹底壞了,什麽畫面都沒有了。而馬爾克則因為徹底失氧了,他整張臉都扭曲了,雙手握抓着脖子,眼睛瞪得如同乒乓球一樣,臨死前,他一直盯着阿戰,直到眼皮一閉,如同一灘爛肉倒向了黑水之中。
阿戰一直盯着馬爾克,他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卡松和阿古拼命敲打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意識。他看着剩下的三個人,突然從腳底蹿起一股怒氣直到頭頂,他走到被馬爾克砸爛的顯示器旁,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力量,絕對力量。在場的人都因為防護服也使得力量有所減弱,但阿戰不一樣。本來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