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年頭煉蠱也不再拘泥于各種各樣的毒蟲了,而是連帶着植物也給加了進去,說來也是,雖然毒蟲毒性厲害,但自然界中也有許多植物劇毒無比的。

被葉小樓挖出來的皮形狀是一片楓葉,鮮紅的顏色,還能勉強看到葉子的紋路,但明眼人都知道不是葉子,哪裏有葉子還能蠕動的,看上去倒是像一塊染紅了的動物皮,至于是什麽皮,暫時沒有人敢下定論。

這屬于蠱的一種,一般蠱無非是控制、毒、轉運、借運等作用,而這個皮蠱的作用就很明顯了,是毒,但短時間內又不會置人于死地,若是這蠱被人控制着,那就還會有後招。一般蠱只有施蠱的人才能解,因為煉蠱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傳之秘,別人不知道蠱的由來,以及施蠱的法子、蠱的作用等等,自然也就不知道解的法子。

苗疆蠱術、苗疆巫術,合稱苗疆巫蠱,全天下聞名,幾乎一提起蠱這個字來,大部分人都會想到苗疆。

不過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就像葉小樓這些修道的,還有阿滿那些妖怪,第一條要遵守的規矩就是不能打攪普通人類,這是世界法則之一,苗疆巫蠱手段詭秘,同樣需要跟普通人分開,但因為苗族許多人都掌握了一兩種蠱術,而且一些年輕的姑娘還會自己養情蠱,等成親的時候給愛人種蠱,這就能讓愛人全心全意的愛着自己,并且永遠不會變心,所以對于他們來說,巫蠱之術雖然離普通人非常遙遠,但又不會特別遠。

“新品種,看樣子還不夠完美,有破綻。”葉小樓用剔骨刀尖戳着他挖出來的那塊皮,輕輕割開一道縫,裏面流出鮮紅的血液,然後一張火符派過去,那塊皮發出尖銳的叫聲被燒的灰飛煙滅。

這種活兒普通人也能做,只要有葉小樓提供的符箓。于是廚房裏的廚師們傾巢出動,一個個都拿着剔骨刀,等客人灌下符水,就快準狠的挖出紅色的皮,切開再拍一張火符了解。這樣的工作可比玩雕花難度小多了,雖然是面對活生生的人,但廚師們心理素質都非常過硬,很快就解決了每一個人。

最後只剩下桌子上最在菜湯裏發現的皮,葉小樓這回沒拍火符,而是用了一個碗裝起來,他在上面放了一張封印符,這就準備帶走了。

後續事情自然有jc解決,不過見識到葉小樓符箓的厲害,都想求一張帶在身上。只是葉小樓賣符箓是有規矩的,無緣者千金不賣,有緣者則可商量着來。再說,葉小樓要是想走,又有誰能攔得住他。

至于後面的事情,無非是魚館賠一些錢,要是還有客人想要鬧大,記者來了也不過是說食物中毒之類的話,真相是絕對不會爆出來的,這是修道者跟普通人的領導默契的約定,當然修道者也會适當的給出賠償,例如将來發生普通人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可以求助他們,這也算是游離在規則外面,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嗷!!!”狗蛋剛回到店裏就嗷了一嗓子,然後快步跑向洗手間,要去噓噓。喝太多奶的結果就是這樣,噓噓的次數太多,偏偏狗蛋寧願噓噓也不願意少喝奶。

等狗蛋噓噓完,板着一張臉爬到沙發上坐着,捏太歲玩的時候,葉小樓端着碗過來,給他和葉籽藤解釋裏面的皮。“這種蠱雖然看上去詭異,但原理其實很簡單,這就是靠邪氣和毒氣、或者是煞氣、陰氣等等陰暗面的東西生存的,一種被人為的創造出來的物種。只有經常被主人用精血喂養才能跟主人産生聯系,從而被主人控制,所以我們只要順着這個聯系就可以找到對方。”

“哪怕是對方隐藏的再深,只要有蛛絲馬跡就能順藤摸瓜。”葉小樓說着在碗裏到了一些清水,他取出一張符紋不時閃爍,其中似乎蘊含着一絲生命氣息的特殊符箓,燃燒後變成一滴鮮血滴到水裏,那蠱頓時貪婪的吸收掉。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鮮血,而是跟替身符差不多,是葉小樓截取天地間的一絲精華封印在符箓中,是比鮮血更加重要的存在。

“吃了我給的東西,但又跟我沒有關系的東西,這蠱就不可能反噬,但我可以通過控制這一絲精華來控制蠱,就好比強制讓他認我為主。”這個也很好理解,不過要搭配符箓使用,也只有葉小樓這樣的才能輕描淡寫的說出來,要是別人有這一絲天地精華,絕對會貼身藏着,留着以防萬一好保命用。

順利的反控制這個奇特的蠱,葉小樓就端着碗出去了,葉籽藤和狗蛋還有阿滿都跟在後面看熱鬧。大家路過冰激淩廣告牆的時候,狗蛋盯着廣告牆看了一會兒說:“不好吃,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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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個奇特的蠱,狗蛋連帶着對冰激淩廣告也不喜歡了。

……真是耿直的狗蛋。

大家就跟着碗裏蠱的指示走,又來到市中心,不過這回去的不是飯館,而是一家臺球俱樂部。外面一排豪車,進門需要出示會員卡,葉小樓別說沒有會員卡了,他這還是第一次來,并且帶着兩個半大小子,還有個年紀更小的狗蛋,後者還坐在一輛玩具車上,恐怕就是有會員卡也不一定能進去。

不過葉小樓也有法子,幾個隐身符拍下去,就這麽大搖大擺的穿過大門,還在前臺小帥哥前面晃了晃這才進去。真不愧是豪華俱樂部,大樓構造就跟迷宮似的,葉小樓轉了好幾圈,走了好幾個死胡同,最後也不知道走到哪裏,但碗裏的蠱卻有了反應,他立刻一直到,要找的人找到了。

前面是兩扇很豪華的門,還一左一右站着兩位保镖,葉小樓這下想隐身過去也不成了,因為總得推開門,這樣動靜就隐藏不住了。好在軟的不行還可以來硬的,打暈兩個保镖還是沒有絲毫難度的,阿滿一個人就能做到。

推開門進去,又轉過一扇屏風,葉小樓這才看到一個臺球桌,兩個人正在打球,旁邊的吧臺上放着啤酒、紅酒等等,還有小點心。打球的人十分專注,并沒有注意到葉小樓幾個人的靠近,大概也是他對這裏的安全太信任了,壓根就沒想到會有陌生人能進來。

“我聽下面的人說,那邊根本沒鬧出什麽動靜就解決了?若是能出幾條人命,恐怕那小子就是想逃也逃不了。”說話的是個穿西裝,腆着啤酒肚的胖男人,他打了一個球,有些郁悶的說,“我那工地位置那般偏僻,當初大師說絕對萬無一失,怎麽就出了事呢?”

“凡是都不是必然的,總會有意外發生,聖人都說過七七四十九,大道五十,遁去的一就是變數,不管是吉還是兇,都是變數,天機難測。”一身休閑裝,要不是聽他說話,這人看上去完全跟修道者沒有任何關系,不過他究竟是什麽人,還得看說的什麽,“師叔說這次算那小子僥幸,不過蠱還在,你盡管放心,不出兩天時間就能有好消息。”

“那我就等着。”

“哼,不過是個有些法寶的小屁孩,要是沒有那堪稱寶物的法器,他屁都不是。”

坐在小車上,悄無聲息的看着這邊的狗蛋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他把太歲放在口袋裏,手指飛快的變長,一縷鬼氣甩出來,卷着那嚣張的男子魂魄就往後拖,魂魄瞬間離體,狗蛋伸手抓住對方的脖子,一雙眼睛變得孔洞,黑漆漆的模樣極為駭人。

見狗蛋動了怒,葉小樓趕忙過去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腦袋,讓他放手。

這段時間或許是因為徹底消化了饕餮肉身的精華,又在雞伯伯的幫助下身體得以持續長大,狗蛋對鬼氣的控制也更加自如,已經到了想釋放就釋放的程度。

碗裏的蠱忽然飛起來,直奔葉小樓的面門。狗蛋迅速扭頭,放開那魂魄,鬼氣收回來變成一個巴掌對着那蠱扇過去。黑色的霧氣纏着紅色的皮,沒一會兒皮掉到地上,抽搐幾下流出一些黑色的血液不動了。

“噗!”吐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的看着狗蛋,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進身體藏魂做替身!”葉小樓扭頭就看到先前說話的人,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張生的師兄,這會兒因為蠱徹底死了,遭受到嚴重的反噬,吐血了。剛才被狗蛋抓出來的魂魄則是對方藏在身體裏的另外一條命,這是一種邪術,因為必須找到命格相似,生辰八字差不多的人,先培養感情,再讓對方無條件簽訂協議,最後生抽魂魄放置于自己的身體,等遇到生死大劫的時候,這個魂魄就會飛出來擋劫。

上次跟葉小樓對決,張生這位師兄應該是沒來得及使出來,不過他保命的招數倒是挺多,但這種邪術向來都被正派人士所不齒。

拿出金算盤,葉小樓看着張生的師兄道:“這蠱竟然是你的,那麽你那位師叔還使了什麽手段?現在說出來我便饒你一命,否則我便立刻替天行道,除掉你這個敗類!相信龍虎山自诩名門正派,斷然不會讓人你這等傷風敗俗,沾染上邪術的弟子!狗蛋、籽藤、阿滿靠邊站,随時幫我掠陣!”

“嗷!”狗蛋嗷了一嗓子,轉着小車的方向盤挪到一旁,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張生的師兄。

其實保命的魂魄也只有一個,現在被狗蛋抓出來,那再讓狗蛋出手就是他本人的魂魄了,這讓他有些毛骨悚然,聽到‘龍虎山’三個字後瞳孔縮了縮,有些懼怕的樣子,這些都沒有逃過葉小樓的眼睛。

“前些日子我之所以對你們師兄弟網開一面,不過是看在龍虎山的面子上,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葉小樓冷笑道,“不知道張道長最近可好,看來我得抽空去看看他老人家,可別人老眼花,連門下弟子是雞還是狗都看不清楚了!”

“你血口噴人!”張生的師兄惱羞成怒道,他這次沒了保命的青鶴符箓,但雙袖一甩,竟然放出兩條像蛇不是蛇,像蚯蚓不是蚯蚓的蠱,速度極快,一條本着葉小樓過來,一條則是撲向狗蛋那邊。

葉小樓瞬間在自己的兩條胳膊上拍了兩張禦風符,一個大鵬展翅,一股狂風憑空而起,不但掀起地盤和牆皮,還連帶着臺球桌都被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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