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一章

林冉話音剛落,景炀端着水推門進來,他把水遞給段恒,看着段恒手裏的自己的手機問道:“喝點水吧,誰啊?”

段恒自然接過水杯,對景炀道:“林冉。”

景炀伸出手,段恒把手機放在他的手心。景炀對林冉道:“找我幹嘛?”

林冉冷笑一聲:“你說我找你幹什麽?公司年會啊大哥,結果你呢,一聲不吭去和段恒睡,你不是說你不彎嗎?”

景炀道:“我啥時候和段恒睡了?”

林冉道:“你沒和他睡?你們昨天晚上不是躺在一張床上?”

景炀道:“我昨天晚上的确和他睡一張床,但是我們什麽都沒幹啊?”他們倆就是接了個純情到不能再純情的吻,然後就沒了。

段恒端着水下床,對景炀道:“你們聊,我去客廳。”

景炀連忙拉着段恒,“你剛才不是還頭疼嗎?瞎跑什麽呀,你好好睡吧,我去客廳。”

景炀拿着手機去了客廳。

林冉都快瘋了,“你們昨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麽?”

景炀道:“我真的什麽也沒幹,他昨天喝得整個人神智不清,我能對他幹什麽?”

林冉道:“神智不清的時候不是更好幹什麽?”

景炀道:“你思想能不能不要那麽龌龊?聽你這意思,我沒和段恒真槍實彈,你挺遺憾是吧?”

林冉道:“昨天你送段恒回去的時候沒有狗仔跟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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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炀呵呵了一聲,“我娛樂圈一百八十線小明星,哪個狗仔沒事跟蹤我?跟蹤我的價值是?”

景炀的自嘲是實話,雖然他今年上了幾個熱搜,有了一點點關注,但是在流量輩出的娛樂圈中還是無人在意。

林冉道:“反正你自己注意點,千萬別和段恒一起私下被拍到,千萬別假戲真做!”

天天說來說去就這兩句話,景炀都聽煩了,“知道了。”

林冉現在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讓你接這個的劇了,又不能上星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審,好好一個直男演着演着都快彎了。本來就是想讓這個劇給你做跳板,沒想到還差點把你給賠進去了。”

景炀聽到這話就有點不高興:“你這話說的,這個戲怎麽了?我覺得這個戲挺好的,劇本也好,導演也好,演員也好,既然你那麽看不上這個戲,當初為什麽又勸我接?”

林冉道:“反正在你心裏段恒最好是吧?這種戲就是上不了臺面啊,就是打擦邊球啊,你接這個戲的時候是為了藝術嗎?是為了诠釋人間真摯的愛情嗎?你不也為了紅嗎?”

景炀道:“是,我的确為了紅,但是我不會一邊拍這個戲一邊看不起這個戲。我仔細鑽研原著,盡我全力诠釋寧淵這個人物,我覺得我對得起我的工資我的職業,我也沒覺得演這個戲有什麽見不得人。”

林冉道:“是,你坦坦蕩蕩,但是人家管你坦不坦蕩,人家就是要嘲你賣腐的,就是要罵你,再來一句帶壞小孩舉報,你到時候就哭去吧!”

景炀道:“舉報就舉報,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歪。”

林冉道:“你先從段恒床上爬起來再說身正不怕影子歪吧?你敢說你對段恒沒有一點點動心嗎?”

景炀道:“我的确有一點喜歡他,不管是和角色共情也好還是我對段恒的私人感情也好,這沒什麽不能承認的。但是他心裏有人了,不管我動不動心我都沒機會了。”

林冉道:“怎麽,你要有機會你還真打算和段恒談戀愛啊?你現在要敢出櫃,這輩子都沒戲演了。你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打水漂,你自己考慮清楚!”

林冉說完把手機挂了,景炀走到廚房準備下點面吃,結果發現段恒家的冰箱比他的臉還幹淨,于是只好點外賣。

外賣到了後,景炀把段恒叫起來一起吃飯。

吃完飯後,段恒精神看起來好點了。他問景炀道:“你等下是要回家打包行李嗎?機票訂了嗎?”

景炀道:“我這倆天還回不去,要去參加公司年會。不過也不算什麽正經工作,就是一幫人圍在一起吃吃飯,聽老板吹吹牛逼,畫大餅。”

段恒道:“等下我送你回去吧?”

景炀道,“不用,我自己搭地鐵就行了。”

他去衛生間打理了一下自己:“我回去了。”

段恒道:“路上注意安全。”

景炀往門那邊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段恒一眼,突然有些期待。他期待段恒對他說些什麽。可是段恒什麽也沒說,只是看了他一眼。

景炀推開門走進一月的寒風裏,突然想到他和段恒大概會有半個多月的時間見不到面。這幾個月來他們每天都是飾演相愛,也許是雙方都太投入,景炀真的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戲中的段恒還是戲外的段恒。

到公司的時候是第二天下午,林冉在門口碰見他,以一種探究的方式打量他。在林冉第三十二次往景炀脖子上瞟的時候,景炀忍不住了,“你看什麽?我脖子上什麽也沒有!”

林冉道:“你們兩個孤男寡男同處一室,我能不擔心嗎?我昨天忐忑了一天,幸好沒什麽跟拍照流出來。”

景炀道:“我現在糊成這個德行,鬼來拍我?”

景炀他們公司的老板叫趙敏敏,以前是某大花的經紀人,和大花解約後出來單幹,手底下的藝人基本上都是演員。

趙敏敏在微博上比她手下的藝人還要紅還要有話題度,江湖人稱“營銷天後”,手握八百營銷號,據說她想讓誰上熱搜誰就能上熱搜。其無孔不入的營銷方式,收獲路人一衆惡評,“趙敏敏沒有心”曾被刷上熱搜第一。

景炀出道那年簽的是另一個愛豆公司,後來覺得國內愛豆公司沒什麽前途,要想紅還是要靠演戲,就和原公司解約,簽了趙敏敏一手建立的“星耀”。

解約金是景炀自己付的,他當時不算紅,幹滿三年之後交了五十萬走人。明星這種職業看着光鮮,但是那得分人,大明星當然錦衣華服,寶馬香車,可景炀不是大明星,這五十萬基本上就是他那時時全部的積蓄,交完解約金後他窮得每天吃挂面,泡面都吃不起。

景炀那會兒本來就過氣了,經過解約之後更是把一波舞臺死忠粉也給氣走了,他徹徹底底地糊了。景炀有點傷心但是不後悔,他以為簽了“星耀”,自己就能開始好好地演戲,不說大紅大紫,起碼也能一個蘿蔔一個坑地混出一點資歷來。後來他才明白自己的天真。

簽約的時候趙敏敏和他保證得很好,說一年起碼有五部戲,一開始可能是小一點的角色,但是之後會慢慢給他戲份重的角色。

景炀第一部 戲是男十幾號,臺詞三行,三十一個字,基本上就比龍套多了兩句話。

景炀以為自己下一個角色能多點戲份,多幾句臺詞,他也确實多了,但就多了兩句話。景炀走期待下一個角色,但是下一個角色更加令他失望,只是一個男十號,臺詞還是三行。

之後他基本上就是男八|九|十|號打轉,如果說是大制作,正劇的男八/九/十號那也很好,就算沒戲份他起碼能看看有資歷有實力的老演員是怎麽演的,他能學點東西。但是他在星耀自制的狗血腦殘都市愛情劇能都學到什麽呢?

男一女一都是當紅流量,卻連個臺詞都說不明白。景炀可以自信地說自己演技吊打這幫人,可是那有什麽用,他在這幫人之中連個鑲邊的都算不上。

景炀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但是他已經沒錢折騰了。才出虎穴又入狼窩,景炀什麽都不能說,還得給人賠笑,他在趙敏敏手下不算紅,也不算有資歷,在公司沒有什麽地位,合照都只能站在最邊邊上。

年會快結束的時候,景炀端着酒杯站在角落裏,這一刻他很想回家。可是他一想,他回去幹什麽呢?他在北京家裏還不是空空蕩蕩,除了自己誰也沒有。

景炀從小到大基本上沒有真心實意的喜歡過什麽人,充其量就是對某個女孩有過好感,然後這點好感轉瞬即逝。

他那個前女友也是這樣,他和那個女孩在一起是因為朋友起哄,年紀小,想幹點叛逆的事,并非是他真的有多麽喜歡那個女孩。

以前他覺得自己這樣很好,他的職業有一定的特殊性。藝人如果想在事業上有一定建樹,情感上就要壓抑一下自己。情感需求是人之為人的基本需求,被壓抑了就會很痛苦。但是景炀他沒有需求,所以他就不痛苦,他不壓抑。他甚至想過如果遇不到一個非他不可的人,他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不太戀愛。

這并非是情感潔癖,而是因為這樣省事。

可是現在,他內心突然有了一種渴望,他希望有個人能給他留一盞燈,下一碗面,晚上等着他回家。

景炀腦海中浮現出段恒的樣子。

人家有喜歡的人了,你沒機會了,景炀在心裏那麽告訴自己。

這時一個當紅女明星不小心撞了一下景炀,她的酒杯全潑在景炀的西裝上。

“對不起。”女明星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她說是道歉,但是行為語言态度上并沒有什麽愧疚的意思。

“沒關系。”景炀風度翩翩道,女明星纡尊降貴對他點了一下頭,提着裙角飄然而去。

景炀心裏不高興,但是也不能表現出來,他拿着餐巾紙低頭擦衣服上的水漬,他擦了好一會兒,擡起頭時,才發現趙敏敏不知什麽時候,端着酒杯走到他身邊。

景炀心裏立刻防備起來,他真的被這個女人騙怕了。女人就是會騙人,和漂不漂亮無關!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忘記改時間了,以後都下午六點。

新寫了篇虐文《從終》高冷厭世攻x玩世不恭受。受追攻,現實向虐文。非典型渣攻賤受。

陳飛:無論我們之間是從沒發生過什麽,還是發生過什麽,只要我一看見他,我就會無可自拔的愛上他。

1、短篇不要錢,所以能看就看,不能看不看,別罵人。

2、看這篇文之前,我們需要達成的共識是物種是多樣的,愛情是複雜的。

3、雷點很多,我覺得标雷點等于劇透,我不喜歡,所以沒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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