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看出表情啊!古靈精怪你妹啊!

一旁的陸子幽則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挑了挑眉。還使得一手好易容術?還‘最喜歡師父了’?顯然,他也不是不信的。不過從殷天嘴裏說出這種雖然不太可能,但怎麽想卻還是讓人想要幻想一下的畫面,果然……還是很不爽啊。

被捏了臉的的主人則側眸瞪了他一眼。

被狠狠瞪了一眼的人非但沒有收斂,還将特別不要臉的将臉貼過去蹭了蹭,與此同時卻眯起眼,眸中危險的氣息滑過。

最喜歡……了麽?

陸子幽懶洋洋的在她臉旁蹭了蹭,輕聲呢喃着問:“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小小打算怎麽處置這個‘師父’呢?”

蕭曉筱疑惑的擡眸。

“要殺了麽?”歪着腦袋的蛇精病笑顏如花。

“……”抖了一抖的蕭曉筱忙不疊摁住他蠢蠢欲動的爪子:“……冷靜,不是還要問真相麽?”

“唔,對啊。”陸子幽想了想,同意的點點頭,然後繼續沖她一笑:“那問完了再殺好了。”

“……”腫麽怎麽着都還是要殺啊!?這是腫麽回事啊?之前不還好好的麽?頂多就是不想看扭頭就走而已啊,怎麽到這就變成不想看直接殺了喂豬啊!?……哦,好像沒要喂豬,不過感覺莊主那口氣也差不多了啊啊啊?

說完,陸子幽便扭頭,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收起,面無表情,眼底冰冷和危險蔓延,口氣卻是輕描淡寫:“你聽到了吧?所以說吧,十二年前的真相。說完……”他半垂着眼望着他,眼中危險愈發濃郁,深不見底:“就殺了你哦。”

身旁施不言和莫雨菲齊刷刷的縮到了秦不語的腳邊。

……QAQ秦不語不好了!主子(幽哥哥)又犯病啦!

------題外話------

PS:存稿快沒了,如果在存稿完之前能完結大概就不會斷更,不然的話感覺會斷更的樣子0—0唔,反正沒剩下多少了,就這樣吧,我就素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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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捅一刀

殷天聽了他的話,臉上仍舊波瀾不驚,只是緩慢擡起了手,手指在他臉上那條駭人的疤痕上摸了摸,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笑了起來。

笑的眼前的陸子幽眯起眼蠢蠢欲動,就差沒沖上去給他一掌把他拍在那了。

唇角揚起,他越笑越大聲,最後,終于停了下來的時候,卻還是笑着緩慢擡起了頭,不過眼底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和漠然,眸中精光閃過:“你以為……我會怕?”

驟然平靜的聲音讓人的心一涼,那一閃而過惹的危險氣息卻惹得眼前的幾人齊刷刷的皺眉看他,像是錯覺。

氣氛一瞬間凝固,沒人再開口,連陸子幽也只是冷冷望着他。

“噗嗤——”

一聲笑聲突然打破了這份寂靜,連帶殷天和蕭曉筱幾人都側頭看去,就瞧見莫雨菲捂着嘴忍着笑一副憋得快哭了的樣子……看着殷天的方向。察覺到幾人看她,莫雨菲頓時撐不住了,險些沒笑出眼淚:“不……不怪我啊,是他自己先笑的嘛,而且他那個牙……”

不說還沒人注意,這麽一說,幾人齊刷刷朝殷天看去,目光落在了他唇角微揚露出的笑容上,準确露出的一排牙齒上……一個黑乎乎的洞挂在那,看上去簡直不能再滑稽。

“噗——”緊接而來的是施不言的憋笑。

……

蕭曉筱頓時低頭,她沒笑,因為她心虛,那個洞……是她幹的。

她覺得灰常愧疚,被笑了的本人卻滿不在乎的擡手摸了摸自己那顆之前被蕭曉筱磕掉的牙齒,像是想起了這顆牙是怎麽掉的似的,無奈的笑了笑。

蕭曉筱正巧擡頭看他,瞧見他這抹笑,先前因為莊主幾人的出現,他們之前那股相對的氣息倒是淡了不少,似乎又回到了幾人沒進來前,這人面對她時的那股從容和随意。

她頓了頓,抿唇側頭看陸子幽:“莊主……”

陸子幽側眸瞧她。

蕭曉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再給我點時間吧,我有些事,想單獨問問他。”

陸子幽沉默了一瞬,垂眸瞧着蕭曉筱仰着頭目光堅定望着他的模樣,眼神坦蕩蕩,陸子幽這才一側頭,允了她:“可以,不過……”

陸子幽看向殷天,殷天收起臉上表情眯起眼看他,帶着幾分警惕。陸子幽突然眼角朝着角落的秦不語一瞄,殷天立刻側頭警惕的看向秦不語的方向。

唰——

身體卻突然一麻,身子往後倒去,順着牆緩緩滑下去的時候,餘光瞧見陸子幽從容收回的手指以及他波瀾不驚的面容。

他面色無異:“還是這般安全些。”

殷天:“……”所以他才寧願一直被不痛不癢的綁着!

不過只是點了穴道陸子幽似乎還不太滿意,居上臨下的瞄着殷天的手腳,眼神露出危險的氣息,似乎還想再打斷手腳一般。吓得身後的蕭曉筱忙不疊上前按住:“好歹留口氣。”她頓了頓,解釋道:“留口回答的氣。”

陸子幽這才戀戀不舍的收起爪子,不痛不癢的回頭捏了捏她的下巴,輕輕往上一帶:“一炷香。”

蕭曉筱想了想,點點頭。

陸子幽這才擡頭看向角落的三人,三人知趣的起身,齊刷刷的排排站往外走。陸子幽則松開爪子,也往外走去,只是在出門的時候頓了頓,微微斂下的眸內,眼神晦暗不清。

待幾人都離開,殷天這才擡眸看她:“你想問的,應當是之前你問過的吧?關于前莊主的事?”

蕭曉筱看了他一眼,立刻回頭去看門口,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不過還是上前好好的把牢門合上,這才放心的轉頭。

看見這個畫面,殷天卻挑了挑眉:“什麽表情你那是?怕什麽?還怕他們偷偷回頭偷聽不成?”

……沒錯,倒不是怕他們聽到什麽不該聽的,只是她想在徹底弄清楚真相前,盡量不讓莊主知曉。

“好歹也算是無塵山莊現任莊主,哪裏會這麽詭計多端,這麽不光明磊落?”殷天看着蕭曉筱的反應,倒也覺得有幾分有趣。

蕭曉筱心情沉重的看向他,搖搖頭:“……”你不懂,莊主他是啊!他就是的啊!

不過想了想,蕭曉筱還是沒真的出門去看,只是扭頭看向殷天,朝着他走了幾步,在他面前就地盤坐了下來,這才道:“你之前說的那個事情,是真的?”

“你是我徒弟,我為何要騙你?”殷天笑,仍舊是那副溫和仁慈的虛僞模樣。

蕭曉筱仍舊是覺得有些不敢置信。

“還是你覺得……蠱蟲沒有厲害到這種地步?這麽跟你說吧。東有封國,西有大蕭,大蕭的教主便是一手蠱毒之術獨霸武林。”說着說着,坐在那動彈不得殷天突然擡起的一只手,托住了自己的腮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突然動彈了一下卻讓蕭曉筱往後蹭了些許,擰着眉看着他。

看見蕭曉筱這個反應,殷天甚是無辜的眨眨眼,這才擡起腦袋,松開爪子一攤開,無辜道:“只是沖了一只手的穴道而已,沒必要那麽大驚小怪吧。”

“……”蕭曉筱頓了頓,很快便反應過來,看來莊主的防備不無道理,這人确實……挺厲害的。不過……這人對自己倒卻仍舊一點兒也不防備,所以蕭曉筱倒放心了幾分,又抿着唇坐了回去。

殷天笑笑:“蠱蟲本就可以寄居人的體內,憑施蠱者操縱,而十二年前……我不過是将那七只蠱蟲從那七位長老體內又取了回來罷了,也不知怎的就傳成開腸破肚了,我也挺奇怪的。”

見殷天心平氣和的道出這番話,蕭曉筱又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不過仍舊還是硬着頭皮開了口:“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前陸莊主……也是這樣?”

……

殷天未動,笑着應了聲:“嗯,陸莊主……亦是如此。”

他擡起眸,平靜的望着蕭曉筱,眸中卻沒了先前的那副溫和:“且……陸盟主也是知曉的。”

而蕭曉筱卻低下頭,錯開了他的眼神。

所以,這才是真相。

……并不是什麽蛇精病,十二年前莊主的父親,殺妻弑子……并非是因為蛇精病發作,而是因為被蠱蟲所控。這一連串的真相讓她有些遲疑,她不知道下次是不是又會發掘出一個新的真相什麽的,但比起那個……

莊主苦苦追尋了那麽久,終究還是有兇手可尋的,知道這個真相,他會高興麽?

可她……卻高興不起來。

蕭曉筱緊緊抿起唇,擡眸,再次詢問出聲:“那……施蠱之人,是你……”

詢問的話語還未道出口,就被殷天硬生生截斷道:“想看麽?”

“什麽?”蕭曉筱愣了愣。

“蠱蟲。”殷天将另一只手從懷裏擡起,反手攤開,拇指大的白玉小瓶,看上去精致且好藏。

蕭曉筱瞳孔一縮,那白玉小瓶已經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頓了頓,擡起手,抵住了那只握着小瓶靠近的手,遲疑了一瞬,開口:“不必……”

就在開口的那一瞬,抵在她掌心的力道陡然加大,殷天平靜的伸手一推。猝不及防的蕭曉筱整個人便往後仰倒了下去,手臂一收往地上撐着正準備起身,捏着白玉小瓶的手卻輕巧的打開了瓶子,摁着瓶子在她唇上一按。

……

瓶中的液體便順着她未合上的口淌了進去。

蕭曉筱一驚,猛地起身,擡手一拳便朝着對方的腹部襲去。豈料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接下,抓着她的拳頭一揚,松開的同時在她胸口再輕拍一記。又倒了下去的蕭曉筱這次連口中的那液體也順着一口咽了下去。

蕭曉筱:“……”

殷天淡定的收回白玉小瓶,揣入懷裏,平靜的垂眸,居上臨下表情淡漠的開口:“先前那個小姑娘和那個黑皮小子不是說了麽?‘……弑妻’,所以……你已經成了那小子的妻子……但你可是我徒弟。”他緩緩擡眸,面容平靜:“我可沒允許。”

……那不是玩笑話麽?你就是因為這個!

蕭曉筱瞪圓了眼睛望着他,瞳孔滿滿的不敢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這個原因被這個人突然變臉給坑了。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怪他突然下手?還是怪施不言和二娃那個玩笑?所以蕭曉筱只能無言相望。

就在此刻……

“所以……”身後,陰冷的聲音傳來,冷的刺骨:“你就對她下了蠱。”

兩人同時看過去,被踹開的牢門處站着的人,一身玄衣,精致的輪廓和面容上冰冷危險的表情與氣息蔓延,咬着牙開口:“就像對我爹一樣。”

蕭曉筱無力的擡了擡爪子,朝着身後的莊主伸去,無奈狀。

……果然還是偷聽了啊!

原地的殷天見狀,不滿的伸出手,将蕭曉筱朝着那邊伸過去的爪子一手拎了回來。奈何剛伸出手,玄色的衣袂微微浮動,身旁地上躺着的人便不見了蹤影,自己停在空中的手背被打紅了一小塊。

殷天看了看陸子幽将蕭曉筱往後一拉,臉色陰沉的模樣,欲言又止。

“爹……”他低下頭,又像是想起什麽,嘴裏琢磨着這個字。看着手背上的痕跡,若有所思的模樣:“你果然是他的孩子……怪不得……”這人一直在門口,但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先前分明聽到了幾人離去的聲音,是那人的孩子……怪不得功力這麽高。

陸子幽扣着蕭曉筱脈門探了半天,卻終究還是無疾而終,只能側頭冷冷看向殷天:“拿出來的方法……”

殷天笑,卻不開口。

陸子幽眯起眼,殺意彌漫:“新賬舊賬一起算,我殺了你也不為過。”

“你這是威脅我麽?你以為有用?”殷天聞言卻笑了,但眸光卻仍舊停留在他身後的蕭曉筱身上,眸光流轉,輕笑:“小孩子麽?重要的人死了,便讓對方陪葬什麽的……”

“陪葬?”陸子幽唇角揚起冷笑:“你還不配。”

陸子幽轉頭将蕭曉筱扶至牢門,這才再度開口:“且不說我不會讓她死,更別說讓一個我非常看不順眼的你再度出現在她面前。”

殷天卻歪頭:“真是過分啊……”他笑着望着陸子幽:“啊,不過挺好的,反正……”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陸子幽:“我也挺看你不順眼的。”這句話,他的聲音極輕,滲透着平靜的冷意,但陸子幽卻聽得清楚,因為下一刻,便有殺意出現,來襲并非來自前方,而是身後!

陸子幽一愣,便覺得身後一麻,劇痛在麻意後襲來,他緩慢的回頭,抵着他身後将匕首紮入他背後的女子,緩緩的擡眸,雙目麻木,整個人呆呆的,宛若一副傀儡。

他垂眸,陰沉的臉色上表情變了變,最後……側着身子擡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身後的殷天微微一愣,便瞧見陸子幽像是渾然不在意的輕笑呢喃:“都失去意識了……下手的地方還選在背後,是因為……怕我見血麽?”

------題外話------

……我不幹別的,就捅一刀,尊的。我會虐什麽?我是會虐的人嘛?……以防莊主傷好了把我吊起來打,我還是格外惜命的好麽!

☆、【077】踹

地牢裏很安靜,只有幾人的呼吸聲,蕭曉筱的一如既往的平靜,陸子幽的呼吸倒顯得有幾分急促,不知是痛的還是怎的。

聽到陸子幽的話,身後殷天揚了揚眉:“……不是因為身後好偷襲麽?”

陸子幽對他的話視若無睹,只是仍舊側着身子摸着蕭曉筱的腦袋,動作輕柔,臉上仍舊帶着點點笑意,也不掙紮,亦不阻止。摸了摸她的頭,手指又順手滑到了她的後頸,輕輕揉捏着,似乎像是等待着什麽。

過了一會兒,蕭曉筱那雙木然的雙眸突然動了動,逐漸恢複光彩。

陸子幽臉上的笑意,這才逐漸加深。

蕭曉筱先是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側身抵着她的莊主。

什麽情況?

一頭霧水的蕭曉筱正準備擡手将他推開一點距離,手剛剛動彈便聽到耳邊一聲悶哼。她一頓,疑惑的低頭,順着自己的手看去,兩只手握着刀柄,那把熟悉的短刀的另一端卻紮在眼前人的身體內,血順着玄色的衣衫蔓延,深深的顏色讓她的瞳孔猛地一縮,像是被燙了一下般立刻松開了手。

血……

蕭曉筱立刻擡頭,只見陸子幽垂着眸,額頭薄汗點點滲出,不過卻轉過了身子,這才正面對向了蕭曉筱,手臂收攏的動作也自在了不少。

蕭曉筱被他束在懷裏沒敢動彈,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又立刻手忙腳亂的抱住他,摁住他身後的傷口,她仰頭望他,張了張口:“我……”

陸子幽似乎也被吓到了,他愣了一下,看着她那張臉上從未見過的慌亂,無措,睜大的瞳孔猛縮着,望着他。很快,他便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低下頭蹭了蹭她的臉頰,笑着搖搖頭,示意她沒事,收緊的雙手無聲息的安撫她,直到她的氣息逐漸平穩,這才扭頭冷眼看向身後的殷天:“還要繼續動手麽?”

蕭曉筱愣愣的扭頭朝着殷天的方向看去,只見低着頭的殷天發絲遮住了他的眼,一邊唇角上揚的弧度看上去透着一股漫不經心的氣息,聽見了陸子幽的話後,這才緩慢直起身子,踱步朝着這邊走來。

發絲順着他的走動而晃動,露出了他的眼,那雙先前明亮卻也溫和的眼裏,褪去了随意和漫不經心,讓他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同了,分明是一個人,但卻截然不同。

一個看過一眼便望,邋遢随意的不想再看。

一個只需一眼,便足以讓人怔在原地,再不敢挪開視線。

分明是同樣深色的瞳孔,一個卻如日光般明亮,一個……卻如黑夜般寧靜。

蕭曉筱突然明白了那個看上去雖貳卻溫和的殷天是如何将殺了七位長老說的那般雲淡風輕,此刻她卻明白了,因為他本身就是那樣的人。

就是眼前這個人,擁有這黑夜般寧靜的雙眸,渾身上下散發着視人命如草芥般的氣息,像是無論是殺人還是什麽在他眼裏什麽都算不上。

他從容不迫的走了過來,任憑陸子幽冷冷的視線與蕭曉筱冷聲的目光打量,他微微歪了歪頭,望着陸子幽背上的那把短刀,以及摁在那傷口上止血的兩只小手。他的眸光微動,平靜的伸出手,握住了那把短刀……與此同時也開了口:“可惜了,本來應當再進三分的。”

說着,便将那把匕首在陸子幽虛弱的臉色和冷冷的視線中直接往外拔,沒有處理傷口的東西就這麽拔了,那還不得失血過多致死?

這個,誰也都明白。

陸子幽冷着臉面無表情,還未來得及出手,卻就在殷天剛剛動手的下一瞬,那把剛剛被拔出一段距離的短刀就被人一下子攥住,當即殷天的動作便停住了,短刀那頭的力道讓他無法再往外拔出。

殷天漠然的臉上恍惚了一瞬。

攥着短刀的那只手還沾着血,剛握上去之後,就看見那紅紅的血液嘩啦啦的順着那掌心往下滴,滴落在地上落成了花瓣般的血紅。

原本還面無表情的陸子幽臉色瞬間大變,直接擡起一掌斷然的朝着殷天的手臂拍去,愣愣的殷天絲毫沒反應過來還手,竟然正當被一掌拍的松開了手,甚至于退後了一步。

蕭曉筱見狀,這才小心翼翼的松開自己的爪子,低頭看了看陸子幽的傷口,确定無恙這才側頭一看,只見先前被捅了一刀眉頭都沒皺一下的莊主此刻卻鐵沉着臉望着她的傷口,迅速的出手點了穴道止血。

蕭曉筱張口欲言準備道‘沒事’,就只見不遠處被一掌拍後去的殷天臉上的表情更甚于陸子幽的慌亂,一改先前的淡定,緊盯着蕭曉筱的手。臉上的危險和漠然一瞬間散去,急忙忙的便準備伸手去摸她手上的傷口。

蕭曉筱便立刻将準備道出的話先吞回了肚子,看着一頭撞過來的殷天,反射性的在那人伸過兩只爪子朝着自己的手摸來的同時,小手一揚,擡腳——踹!

一連串的動作一點兒也不帶含糊,幹脆利落流暢至極,就連殷天都沒反應過來,便只覺得腹部一疼。

砰——

蕭曉筱瞥了一眼被踹到地上的殷天,這才平靜的收回視線,擡起另一只手在自己衣擺上‘刺啦’一聲扯下布條,自立自強的默默包紮了傷口,最後擡起手,用牙齒咬着一扯,幹脆利落的打了個結。

連貫的動作簡直不要太冷靜。

蕭曉筱踹的雖然兇猛,但力道沒有多重,殷天坐在地上,像是未料到這種情況般,呆呆的望着蕭曉筱,似乎萬萬沒想到他可人兒的徒弟竟然會如此對待他,他撐着地準備起來,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表情愣愣的看着她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臉,良久後,才緩緩閉了閉眼,抿起了唇,坐了回去。

一旁的陸子幽似乎也驚到了,不過他只是愣了一瞬,便看見自家保镖自給自足的給自己處理好傷口後,扭頭看向自己,扶住了自己。

……

一瞬間,所有的脾氣莫名的就被她如此嚴肅平靜的舉動給輕而易舉的消散了去。

看着她抿着唇擰着眉嚴肅的小模樣,還有那只負了傷的手,他莫名就想起了很久之前……小狗來無塵山莊的那次,她也是這樣抓住了那把匕首,護住了自己。

他恍然明白了些什麽,這個人,并不是會因為別人的态度而改變的人,這個人從未變過。

并不是因為自己的态度變了,這個人便也要跟着變,好好的呆在自己的羽翼下。這個人,仍舊沒有變過,無論發生過那樣多的事情,她卻還是如同當初一般……毫不猶豫的護着他。

也如同當初那般,用那樣平靜的态度,像是理所當然的模樣,也是理所當然般……讓他那麽心動。

砰——

蕭曉筱抱着陸子幽,摁住了他的傷口,疑惑的歪了歪頭,看着突然低頭一頭壓在了她肩膀上的莊主,忙不疊緊張的問道:“還……還是傷着了?”

幹淨的氣息再度讓他平靜,陸子幽輕嗅着,在她脖頸上輕輕搖了搖頭,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先前殷天所說的話給他帶來的感覺,此刻一點兒也無法幹擾他了。他從未如此平靜過,不自覺的……竟笑出了聲。

蕭曉筱抱緊他,側着頭去他身後的傷口,臉上卻更加嚴肅緊張了。

……莊主這是被捅傻了?怎麽還笑起來了!?!?

笑了一會兒,陸子幽這才緩慢直起身子,臉上的臉色雖然更慘白了,不過不知為何看上去竟然一點兒也不虛弱,像是一點兒也無法影響他的氣場般。陸子幽略微轉眸,看向地上的殷天,平靜的開口:“還要繼續動手麽?殷天師。”

殷天不說話,但卻擡起眸,看向他。

陸子幽任憑蕭曉筱抱着他,擡起手,輕輕搭在了她的後頸處,一如先前的意外絲毫沒有讓他起半點警惕與防備般:“控制應當只能一次吧?只能控制那麽短的時間你應該也挺無奈的吧?沒辦法,誰讓這家夥就是這麽無情呢?”

他的控制只是先前緊盯着對方的眼睛,趁着對方被迷惑的一瞬控制罷了,只要意志足夠堅定,足夠冷靜無情,便不會再被得逞。

不過……

無情……?

誰?

蕭曉筱啊……

是啊,如果不是無情……無論是那般靠近的莫雨菲,還是全然無害的陸小虎,都無法在她心裏驚起半點波瀾,不是無情是什麽?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無情的她,會那樣護着他。從開始的‘責任與任務’,到現在的本能……只有他,也只是他。

似乎被說了的本人擡眸看了看他,陸子幽卻淡定的在她的後頸上捏了捏,笑意正濃。看着那張迷人的笑顏,她便又低回了頭,耳根子紅紅的淡定平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陸子幽喘了口氣,又再度看回了殷天:“所以再來一次是不可能了,想殺我的話,現在親自動手倒可以繼續……我仍舊重傷,若你想殺我易如反掌,小小也攔不住,連偷襲也不需要,不是麽?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

何止是沒有了,錯過了這次,下次再重傷的,可就絕對不會是他了。

按照陸子幽那眦睚必報的性子,殷天他的下場是如何,誰也都知道。

可殷天仍舊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麽,良久,他終于輕聲開了口:“不必了。”極輕的三個字,不知是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的。

陸子幽也不意外,低頭揉了揉蕭曉筱的腦袋,揚起唇角:“若是不殺,那我們可就走了……”

殷天閉上了眼,就那樣坐在那,深深吐了一口氣,氣息逐漸淡下去,像是恢複了先前那個無害的邋遢大叔的模樣。

陸子幽帶着蕭曉筱轉身準備離開,只是抵達門口的時候頓了頓,像是給他一個預告般:“放心,我還會來的……”

再來,必然是真正算賬的時候,無論是剛剛的賬,還是十二年前的。

------題外話------

帥大叔被胳膊肘往外拐的可人兒徒弟傷透了心,拔涼拔涼的放棄了治療,就是這樣。

另:真的沒存稿了,救命啊啊啊啊啊

☆、【078】李長老

蕭曉筱扶着一臉虛弱的莊主出去的時候,門口窩着的幾只齊刷刷的驚了一下,首先上前的便是秦不語,他立刻上前查看了一下陸子幽的傷口,随後瞥了一眼蕭曉筱手上她自己包紮好明顯也是受了傷的。

他頓了頓,皺起眉看了看地牢的入口,似乎有些驚訝,忍不住道出了口:“……殷天師竟如此厲害?”

若是主子真和殷天打起來了,兩敗俱傷他倒不奇怪,只是這小小怎會也受了傷?難道是主子為了護她而受的傷?這不太可能。不說蕭曉筱定然不會在主子的時候拖後腿,就算護着對方受傷,那麽那個人也應當是蕭曉筱才是。

這麽一想秦不語倒有些明白了,自然以為是殷天偷襲,蕭曉筱出爪阻擋,但沒攔住,莊主還是受了傷這樣一個畫……

“……莊主的傷,是我捅的。”秦不語這還沒說完呢,眼前的人便老老實實交代了出來。

話音一落,遠處湊過來的施不言與莫雨菲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裏明擺的看到了與自己同樣的眼神,那燃燒着八卦之魂的‘虐戀情深’四個大字,簡直不要太激動。

秦不語則是側頭看向陸子幽,似乎想去看他的反應。

早就知道自家保镖老實,但沒想到除了對自己,對其他人也這麽老實,所以陸子幽沉默了一瞬,冷冷的掃了眼遠處的兩只,讓那兩只乖乖窩回去之後,這才平靜的收回視線看向秦不語:“蠱。”

一個字,就足以解釋。

秦不語臉色微變,似乎明白了,側頭瞧了眼蕭曉筱,眼神裏并沒有忌憚和警惕,反而是真實的擔心。蕭曉筱與他對視了一眼,冷靜的點點頭,他這才放心收回視線,對着自家主子問:“需要請出幾位長老麽?”

陸子幽微微蹙眉思量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秦不語立刻扭頭,看向身後的施不言,後者立刻甩甩手,褪去了先前八卦的模樣,換上了可靠的架勢與表情,點點頭,扭頭就往長老居住的地方奔去,一邊走一邊興奮的嘀咕着:“廚房估摸又要少一瓶辣椒粉了。”

蕭曉筱:“……”

秦不語則扭頭看向身後的兩人,上下端量了一會兒,看着自家主子仍舊靠在小小身上後,直接看向蕭曉筱,開了口:“随我來。”

蕭曉筱立刻扶住莊主跟上:“去哪?”

秦不語頭也不回:“浴池。”

身後原本也打算跟上的莫雨菲腳步一頓,望着前方背脊一僵的小小姐,以及最前方秦大哥偉岸的背影,頓時覺得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陡然又高大了幾分。

……有虐戀情深最佳的解決方法就是增進感情,互相體諒,了解,接觸……而最好的接觸方法就是坦誠相待,幹得漂亮啊秦大哥!嗚,好感動,一想到小小姐能和幽哥哥化解誤會走向美好的未來,莫雨菲就越覺得自己應該去親眼見證。

尤其是小小姐的……莫雨菲忙不疊捂住小鼻子,腳步突然頓住,突然想到……幽哥哥也在。

于是,僵了僵的蕭曉筱還沒頓幾秒,便看到身後二娃從自己身側捂着鼻子飛奔而去的身影,以及她激動的聲音:“我我我去幫施大哥請長老,小小姐你自己好好照顧幽哥哥啊債見!”

蕭曉筱:“……”

……好好照顧?

……她自己?

秦不語帶着幾人抵達的地方是一個冒着熱氣的小水潭,莫雨菲去拿衣服和新的繃帶了。秦不語彎腰在水裏試了試,最後從懷裏掏出幾瓶藥全都倒了進去,轉頭一看,發現蕭曉筱還扶着莊主站在不遠處,他猶豫了半響:“只褪外衣罷。”

蕭曉筱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她也要下去?

秦不語點點頭,從她身上扶過自家莊主,讓她有空去褪下外袍。在蕭曉筱出現前,陸子幽的生活起居本就是秦不語負責的,所以秦不語頗為鎮定的看了眼自家主子抿着唇垂着眸面色蒼白的模樣,開口:“主子,手……”

他擡起手,朝着陸子幽的外袍伸出手,陸子幽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聞言将眼睛睜開一條縫,側眸望着他,不過卻也擡起了一只手。

秦不語淡定的順着他的動作抓住他的衣領正準備緩慢褪下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一聲低咳。

他的動作一頓,擡眸,正對上了自家主子似笑非笑的漆黑瞳眸,他的動作一頓。

就這樣,他看着他,他看着他,相互對視了好幾秒,秦不語沉默了幾秒,停了下動作,明白了似的,側頭去看身側。

褪下外袍身着裏衣的蕭曉筱剛一回頭便看到了這一幕,秦不語抓着自家莊主的衣領一副像是要揍他的模樣,而莊主的胳膊搭在秦不語的肩膀上,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放在他的脖頸旁的手蠢蠢欲動。

冷着臉的秦不語驚起了一身的冷汗,默默扭頭看向蕭曉筱,啓唇:“……莊主身上有傷,好久未曾照料莊主,我怕不知輕重牽扯了傷口,還是小小你來罷。”

說着,蕭曉筱便看着秦不語将似若無骨的莊主軟軟的推到了她的身上,扭過頭,一言不發一大步退後,站的筆直,一臉正義凜然不關我事的俠士模樣。

蕭曉筱看了一眼秦不語,又轉眸看向自己肩膀上的某只莊主。

陸大莊主擡起了擡手,沖着眼前的人漾起溫和迷人的淺笑:“勞煩小小了。”

後者抿唇低下頭,手腳利索但卻也小心翼翼的解開他的外衫。盡管動作已經盡量輕柔,但還是讓他的臉白了幾分,閉上眼,削薄的唇微微抿起,耳邊只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虛弱的像是下一秒便會消失。

蕭曉筱覺得心頭莫名有些酸澀的疼痛感,不遠處秦不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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