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醉心事業
那所謂的接應的人，是十幾個身着武器看起來打手一般的人物。這樣的陣仗看起來更像是押送囚犯。同時他頭一次對季雙行的身份起了好奇的心思。
季雙行到底沒有忍住，問了一個領頭似的人物：“他為什麽不一起回京城？”
“主子還要和明公子在江南游玩一陣子，安排我先将送您回京。”
“你……你們主子是做什麽的？”
領頭人怔楞了一下，似乎對季雙行的問題感到很驚訝，但他什麽也沒有說。季雙行看他沒有回答也就不再問了，将車簾放下來、在馬車裏倒頭就睡。
可能因為也不是很趕的事情，他們的車隊走的挺慢的，這一次跟上一次進京的情況不同，沒有什麽要讓季雙行操心的事情，也沒有趕車的小厮向他介紹路上的風土人情，那些所謂的護送他的人除非他開口問、否則是不會主動跟他說什麽話的，就是他開口問了有些事情也是得不到答案的，所以這一路上他基本上就是吃吃睡睡發發呆。
走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到京城，當季雙行從馬車上下來、看到眼前府邸上的那塊牌匾——睿王府時，站在那裏愣愣的看着那塊牌匾。自己惹上的竟然是當朝皇帝唯一的胞弟睿王蕭暮雨？季雙行心裏的烏雲更重了，連旁邊的老管家喊了他好幾聲都沒聽到。
“公子，季公子。”
“嗯，嗯？”
“王爺來過書信，府裏已經都替您安排好了，我先帶您去看看房間。”
老管家帶着季雙行七拐八拐的，看的出目的地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走過一座小橋後，出現在季雙行面前的是一個獨立的院落，因為偏僻也非常的清靜，進去以後也看的出并不是什麽荒廢的院子，而是常年有人在精心打理的。
“季公子覺的這裏怎麽樣？”
“嗯？挺好的。”季雙行沒想過關于住處自己還能夠有發言權。
“王爺說了讓安排個舒适點的住處給您，也沒有提具體的要求，您要是有什麽需求可以說出來。我會盡快給您安排好。”
“勞煩您了，這裏很好、我挺喜歡的。”
“您滿意就好，還有青桐、碧玉這兩個丫頭是專門照顧您的起居的，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安排她們去做。”
“您一路上京想必也挺累的，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明日休整一天，後天我再帶您去藥石居。”
“藥石居？”季雙行一直覺的他被迫來京是要做蕭暮雨的專屬藥師，甚至于可能是那種秘密替他制毒、解毒的人。剛才知曉蕭暮雨的身份後，他也想過是不是想讓他入太醫院或者是進入醫藥大會。上次為了大哥中毒的事情、他查探過很多關于醫藥大會的資料、卻不知道有這麽一個藥石居的存在。
“藥石居主要就是研究藥性、藥理，裏面彙集了在藥石方面都極具天賦的人才、天才、鬼才。”
“哦，多謝您的提點，可否明天就帶我去？”
“當然可以，本來也是想讓您多休整一天，如果您想早點投入研究的話，明天就讓人帶您過去。”
第二天，季雙行在藥石居見到了一位故人，這位故人便是當初醫藥大會上奪的魁首的那位。
“前一陣子就聽說藥石居要再來一位新人，沒想到會是你。”
“我也沒有想到能在這裏再見到你。”
“之前在醫藥大會上你沒有進入三甲，我一直都覺的挺遺憾的。沒想到還能有機會一起共事。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多多指教。”兩人作揖相對，均是一副棋逢對手的欣賞之意。
褚明玉比季雙行早兩個月到藥石居，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熟悉了，難得兩個人又非常談的來，所以帶季雙行熟悉藥石居的事情，褚明玉就主動攬在了他的身上。
藥石居其實就是京郊一所大宅子，門上也沒有什麽牌匾就是大家随便叫的。不過看起來更像是宅子建在了一個大花園裏，因為這套宅子中有四分之三的面積都種着各式各樣的草藥奇珍，只有少的可憐的兩院屋子，還有一小半被用來存放藥材了。只剩下了五間屋子，一間放着各種各樣的研究工具，一間放着各種各樣的相關書籍、還有一間面對面一字排開擺了五套桌椅，總計是十套，這間屋子裏也有少量的書籍和研究工具。至于剩下的兩間屋子，這裏資格最老的兩位前輩，一人住了一間。
“你不住在這裏嗎？”
“這裏的房子很早之前就不夠用了，這裏現在加上你總共有六個人了，我和另外兩個人都不住在這裏。他們來的早、在城裏各有居所，我暫時住在驿站，每日來來回回的挺繁瑣的，不過好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在藥石居旁邊建造新的宅子了。等造好了我們都會搬過來住，到時候就方便了。”
“這個藥石居主要都做些什麽？”
“這裏都是興趣相同的人，所有的材料和成果大家都共享。每個人都在研究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偶爾也會有課題讓我們研究，但基本上在這裏就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遇到難題可以互相讨教也可以自己摸索，沒有什麽規矩、像我最近就在研究青冥散，當初帶我的那個人在研究什麽假死真死，其他幾個人每天都在做什麽我也不知道。尤其那兩位前輩，一個從我來就見過一次，一個到現在我連見都沒見過，據說這位前輩個性怪癖、基本上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到處獵奇，即使偶爾回來一次也不跟其他人有什麽交流。”
“聽起來就像是有着最好藥石資源的放養場，愛怎麽樣怎麽樣。”
“是的，不過如果要離開京城很久的話，還是要支會一聲。”
這一整天季褚二人都聊的非常愉快，褚明玉将院子裏的大半藥材都一一介紹給季雙行，季雙行在藥商之家長大，他本人對藥石又非常的感興趣，經常自己做研究，饒是如此這園子裏都還有許多的草藥是他沒有見過的，甚至還有一些他都不曾聽說過。
這個藥石居簡直就是所有醉心藥石之人的天堂，這個地方激起了季雙行對醫藥所有的熱情，頭開始的幾日要麽坐在書房裏翻看那些珍惜的藥書，要麽就是在院子裏研究那些草藥，一刻都不肯停。如果不是有褚明玉，估計他連吃飯都忘了。每日都要日頭西落、在褚明玉的幾番催促之下才肯離開。
有一日因為讀到一個難處，褚明玉幾番催促提醒、季雙行都沒有動，直到将那個難點徹底的吃透，他才舍得從書房出來，此時早已月上梢頭。而褚明玉還在書房外的回廊上等他。
“把那本書研究透了？”褚明玉問他，臉上帶着淡雅的笑意。
“嗯，辛苦你等我了。”中途褚明玉來喊他時，因為知道那個難點不是好研究透徹的，他曾提過讓對方先走，他以為對方早已經走了，沒想到還在這裏等他。季雙行的心裏有點抱歉、又有點溫暖的感動。
“你最近太狂熱了，我一直想找機會開導開導你，今天這個機會就挺好的。”
“嗯？”季雙行有點疑惑。
“我剛來藥石居的那幾日也是這樣的，比你還誇張，當時看了幾本這裏的藥書之後，感覺我在藥學上的知識居然還這麽淺薄，恨不得一下子把這裏所有的知識都吃透，日日在這裏研究，有時候看書到興致上，直接通宵熬着、第二天還接着看，吃飯也是胡亂的吃。這樣沒有多久身子就垮了，直接躺床上歇着了。這下前面熬夜賺的那點看書時間，床上一躺全都回來了，還一下子翻了好幾番。”
季雙行雖然剛剛研究透了一本書，正處于興奮頭上，可是他盤腿在地上坐了那麽久、而且下午的飯也沒有吃，這會身體上的不适還是感覺的到的，被褚明玉這麽一說猶如醒醐灌頂。他這幾日的确是過于狂熱了。
“還是褚兄看的透徹，這裏的書籍這麽多，哪裏又是一時半會能學完的。多謝褚兄好意提醒。”季雙行頗為感激的對褚明玉做了一個揖。
“我這可不是透徹，純粹是床上躺了十幾日才總結出來的血淚教訓。雙行你也別總褚兄褚兄的喊我了，我們相處了這幾日也已逐漸熟悉了，我也只比你虛長兩歲。你就直接喚我明玉罷了，不要那麽生分。”
“明玉，那往後可就多有得罪了。”
兩人說笑着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褚明玉才想起來說：“你瞧等你太久，我都忘記說了。王府裏擔心你的安危早早的就安排了人來接你。不過被我擋住了，我跟他們說今天別打擾你，我保證以後你一定能按時歸府。你可不能讓我成了言而無信的人。”
“明玉放心，往後我就每日和你結伴按時回府。”
出了藥石居的大門，夜色中果然有一輛馬車在那裏候着，季雙行和褚明玉一同上了馬車，那駕車的小厮待他們都坐好之後說了句：“公子，管家讓我跟您說一聲，王爺已經回府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季雙行有點難以消化，當場愣住。
作者有話要說：
總是寫不好開頭，總是對自己的開頭不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