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在日光與黑暗的界限中,夜幕悄然降臨。人們放下手頭的工作,擁抱這純淨的時刻。

——《我的旅途和回憶錄》

魔杖是很精妙的東西,制作魔杖也是一脈相傳,由專門的家族負責比如奧利班德,他們與魔杖之間甚至有着特殊感應,而除了他們一般再也沒人能夠知曉更深層的奧秘。甚至是伏地魔對于老魔杖的追求也是去逼問奧利班德。

說起兩人能共用一根魔杖的這件事确實并不多見,正如奧利班德會對每個首次去買魔杖的小巫師一本正經又神秘兮兮說:“是魔杖在選擇巫師。”通常一個巫師一生也只會使用一根魔杖,因為魔杖的屬性和人的性格是一樣的,它不但只忠于自己的主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還會标注出主人的性格缺陷:山梨啰嗦,栗木懶,白蠟固執,榛木嬌。接骨木的魔杖,永不興旺。更甚還有個關于魔杖的古老迷信:他的魔杖是橡木,她的是冬青,兩相結合必定不幸。

哈利聽完斯內普的敘述頓時覺得自己即使在魔法界活了這麽多年可以依舊不能了解魔法和與魔法有關之類的事物,這種“神奇”的存在。

“可是,為什麽你要我來調查?我掌握的情況遠不如你,或者我根本沒掌握任何情況除了你剛說的,這又要我從哪裏調查呢?。”

哈利困惑的說,再說了就憑他被施加了改良的追蹤咒還一直不自知這點,他也沒有能力去調查這個能力顯然在他之上的女巫啊。

“我只是從平時的細節形成了一個初步的猜測,我需要你找機會幫我驗證。你只要配合我或者我們偶爾會需要用到複方湯劑。正如你剛才檢測的結果,有些咒語是我不能獨立完成的,我需要你用魔法去試探她,就是你剛檢測我的那樣,施咒語查看她目前的魔力。”斯內普快速的解釋,同時他拉過一側的窗簾像外張望了一下。外面已經被夜幕的黑暗完全包裹了,很遠的地方亮起了路燈,但窗戶附近所能看見範圍內的幾盞路燈都沒有亮起來,看來是之前被斯內普全弄滅了。

“你懷疑她的魔力也出現了問題?因為她之前給我用的改良追蹤咒?”

就剛才的三言兩語,給他的印象顯然是她的魔力應該和斯內普正常的時候不相上下,同樣是強大的巫師,尤其她這一手斯內普都稱贊的改良追蹤咒,這要是他倆都又在增長魔力,她難道要和伏地魔比肩了?!

哈利開始緊張的來回揉着手裏的杯子,他雖然經常也被人認可魔力強大,但就從眼前這兩人的關系來看一定都是屬于魔力充沛兼魔法施用和控制技巧強大的類型,他雖然也經歷了戰争和傲羅訓練,但這事可比任何一次考驗都讓他覺得深不可測,直接“送命暴露不及格”。但接着斯內普的話讓他大跌眼鏡。

“我能确定我倆的魔力最近都在變化,但我更偏向她在減弱而且最好的結果是魔力完全消失。”

最好的結果是完全消失?還有比這更壞的?只是對于損失魔力就已經感覺像斷手斷腳了,哈利握着杯子不知道該怎麽想了。

“所以,我需要你用咒語确定。剩下的我有機會再給你慢慢解釋。就我所知明天她要去帕羅山谷寫生,得到結果之後去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找我。這個,念完後燒毀。”說完斯內普就迅速站起來,把一個巴掌大小的紙條塞進了哈利的手裏,還沒等哈利反應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等哈利回神爬在窗戶上看的時候,斯內普已經走出了黑暗,在路燈下逐漸拉長了身影。

哈利一下坐進了椅子裏,他展開那張紙片,上面是一條如尼文的咒語,細長的字跡應該來自斯內普,他六年級看了半學期這種字體當然是來自混血王子的筆記。這個咒語的作用如同哈利第一次去格裏莫廣場12號穆迪給他看的那種,只不過這個稍微簡單一點,因為如果直接解開利塞爾的追蹤咒對方就會知道。哈利默默念完然後用魔杖一點,紙片就自動燃燒起來連同灰燼一起消散在了空中。看着自己的魔杖,他是不是可以假定他現在又出現了新的職業,就是麻瓜小說中的私家偵探?而且他已經被授權雇傭了?但最頭疼的就是他要怎麽去用咒語。

斯內普趁着夜幕低垂“溜”回家,雖說是溜,但他可不會這麽稱呼自己的行為是偷偷摸摸,尤其在看到利塞爾的畫室還亮着燈。他大大方方而且大搖大擺的“翻過”圍欄繞到後院,一擡手把投射在屋裏的他的影子幻化掉,替換以他本人,就好像他一直坐在這裏看書從未離開過一般。

半晌他又聽見利塞爾在潑畫或者是在用松節油“洗畫”,他嘆了口氣,自從他用監聽咒探測以來這幾天已經出現過好幾次了,利塞爾以前作畫很少出現畫完又全部洗掉的情況,即使不滿意也不會大面積的毀掉。而且更不會連續一周拿不出一副作品構架來找他“品評”。而她畫廊合夥人來信好幾天沒出現在他們的餐桌上了。他合上裝樣子的書,站起來走向屋裏。

“利塞爾,我記得有人曾提醒我說咱們有盆絲蘭最近晚上要開花了,讓我不要錯過好一起欣賞。如今這美景是要我獨占了嗎?”

他先象征性的在門上敲了一下,然後就推開了利塞爾在家裏的畫室。利塞爾正背對着門口站在畫布前,被潑過的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風景,半粘稠的油彩在重力的作用下緩緩的下滲。地上也零星的散落着畫筆和顏料板,四周則是好幾副不成形的畫作。斯內普的心停跳了一拍,不是因為他的“藝術美人”或者這種難得淩亂的氣氛,而是利塞爾的背影,那種散發着無助又失落的背影,他無聲的嘆了口氣走過去,希望這只是自己一瞬間的錯覺。

利塞爾聽見斯內普向她走了過來,下手中的畫作,轉身的一瞬間已經整理好了情緒,眼裏只剩下如同往日一樣的平靜,甚至在對上斯內普的黑眸時只是溫溫淡淡,還有對他要獨占美景的不滿。

“當然不!那盆絲蘭可是我‘侍候’的成果,再說了我可知道你就是多半為了絲蘭蛾才會說要一起觀賞呢。全世界都知道你就是個沒有情趣的遲鈍男,一心只會愛魔藥和魔藥材料。”

斯內普不可置否,只是像想到什麽一樣,嘴角噙起一抹消不去的笑容。等着她換掉布滿顏料的衣服,然後順勢幫她把作畫時帶的綁頭發的發帶也取了下來。她那打着卷的秀發輕輕繞過他的手掌,瞬間在手指間散落展開,然後帶着留戀從他指縫溜出。他緩緩的開口道:

“就目前來,你本人則确确實實給我當過魔藥和魔藥材料。那麽現在,可否請你指導我這個遲鈍男去開發一下賞花的新情趣。在這美妙的夜幕中,在我們可愛的花園裏。”斯內普盯着她的眼睛,一邊俯身靠近她的耳朵,一邊從她的頭發裏抽出自己的手指,然後讓它們緩緩向下,用拇指擦拭她臉頰一側殘留的一滴淡淡的色彩。

頓時,緋紅色被利塞爾染上了臉頰,染透了耳尖。斯內普偶爾的過于溫柔和那根本不算調情的情話總是別樣的溫情和讓人羞澀,尤其那句陳述事實卻一語雙關的話語:她是他的魔藥。利塞爾什麽也顧不上說,只來得及點點頭就被斯內普牽着手拉走了。

那株他倆談論的中心主角絲蘭,在園中已經靜靜的舒展盛開。劍一般的葉叢中孤傲的獨立着一支花莖,花莖上挂着一串串潔白鈴铛般的花朵,好像只要有風刮過它們便會一起叮當作響。斯內普和利塞爾并肩而坐,花間香氣徐徐萦繞。這讓斯內普想起那年他差點死掉時被利塞爾“撿”回來的夜晚。那時他以食死徒的身份在逃避追捕,受了重傷根本不知道自己幻影移行到了哪裏,雖然記憶裏畫面模糊,但仍讓他保留着她心跳的聲音還有那種混合着淡淡花香的顏料味,那是他前半生第一次嘗到安全的滋味。

綻放的絲蘭花中慢慢破繭而出幾只小小的絲蘭蛾,晃晃悠悠的爬在花蕊之間,花香正濃。

“絲蘭花,風兒帶不起它那粘粘的花粉,蜜蜂也對它的芳蕊沒有興趣,只有特定的絲蘭蛾才能幫它傳粉。而絲蘭蛾也産生于絲蘭花中,沒有別的寄主,只食絲蘭的種子,否則寧願餓死。絲蘭開花供養絲蘭蛾,絲蘭蛾幫它傳粉再次進入生命的循環,相依相存,年複一年,周而複始。”斯內普開口平淡的就像講課,他今晚好像是說話最多的那個。

利塞爾卻對此沒有說話,她知道斯內普想說的、想問的并不是簡單的表面問題,如斯內普這般敏感的人,又怎能沒看出她繪畫的問題并不是沒有創作靈感或單純不滿意,而是魔力輸出的斷澀,讓她連線條的連貫感都開始無法掌控。但她一點都不能透露,只能緊握着斯內普的手,傳遞着相同的心跳。正是那多年以前利塞爾對斯內普性命的救助,讓他倆現在的情況在某種程度上确實如同這絲蘭和它的絲蘭蛾般“共生”,但如今卻可能并不能如它們一樣長久了,即使這也是利塞爾不願看到的情況,但她從未後悔。

“你的新顏料我已經幫你調好了,我記得你好久沒有去帕羅山谷了,今天那裏下了一場大雨。你曾稱那地方是你的缪斯女神居住地,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走走。”斯內普看着她,她眼裏的堅韌一如當年,卻更讓他近迫不起來。很早他就知道他倆本是一類人,下定決心背負的再痛苦也不讓對方知道。而他只能借這絲蘭花的故事告訴她,他們能夠一直這樣相依相存。即使她不說他也會找到自己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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