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楊暹最終答應了她, 但似乎又還?有下文,将說未說。

回了家,先給兩只貓放糧, 大半年沒見, 端午和糊糊纏人得緊,祁一桐就陪它們多玩了一會兒。

洗漱完才十?點多, 她想了想, 決定去?書房把年前買了拼到一半的拼圖拼完。

她和楊暹雖分手了這?麽久,他家裏屬于她的東西卻是一樣沒少, 像是所有的一切連同他,都在?等她回來一般。

剛坐下沒多久,楊暹敲開門, 送進來一杯溫蜂蜜水,“喝了酒,睡前潤潤胃。”

“你喝了嗎?”

“嗯, 喝過了。”

他邊說, 邊靠在?桌邊看她的拼圖, 祁一桐借着仰頭?喝水的動作偷瞧他。

楊暹穿着墨色的真絲睡衣,貼膚的布料讓他骨架更加明顯,薄肌起伏,鎖骨精巧,露出的肌膚白得像過曝,有種禁欲的人夫感。

他剛洗完澡,額發前端有些濕潤, 祁一桐想摸一摸, 奈何他太高了,她都伸直了手還?有半臂距離。

楊暹看出她的意圖, 雖然不解,還?是調整了姿勢,在?她座前蹲跪下來。

這?下祁一桐比較高了,她五指自他額前插入發間,碎發都長過了她的指縫。

“頭?發長長了。”

楊暹随意扒了扒,“長得太快了,剛剪過。”

祁一桐揉撚着他的發絲,粗黑柔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總覺得比長發時硬一些。

“那?就別?剪了吧,像以前那?樣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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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暹擡起眼,眼尾微翹,像一道小勾子,和着他沉靜的眼神,有股不媚人的撩意。

“你喜歡?”

祁一桐腼腆笑笑,沒答,散下一頭?的烏發放到他手裏,“我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護理頭?發的法子都是跟你學的。”

她的頭?發也養得很好,順滑濃密,發間尤帶一點潮氣。

想起去?年演出時她幫他挽發,動作駕輕就熟,楊暹輕笑起來:“還?偷學了什麽?”

他薄唇微啓,因?為笑開,唇下透出健康的肉粉色,祁一桐鬼使神差地湊過去?,在?他唇瓣上輕咬了一下,很快退開。

“學了這?個。”

楊暹眼神暗下去?,手順着發絲攬在?她脖後,“這?不算偷學。”

吻上之前,他鼻尖蹭着她的,聲音低啞,“這?是我堂堂正正教的。”

祁一桐只覺下巴被人輕輕一捏,口中?先是感到一陣涼意,而後便?被溫熱傾襲。

她剛喝過蜂蜜,唇齒間沁着若有似無的甜。

楊暹并不着急,力道輕柔地舔過她貝齒,好像在?等着什麽,祁一桐嘗試着碰了碰他,像一條小魚撞上捕獵的巨鯊,楊暹喉間沉沉地笑了一聲,下一刻便?輕易将她捕獲。

舌面?相貼,細微的旁觸直入腦髓,酥麻,柔嫩,伴着攪弄時令人臉紅心跳的水聲,慢慢地,她又開始呼吸失調。

她推了推楊暹,他退開來,唇瓣間拉出細細的透明絲線,最後化為他洇紅唇縫上一縷水光,色氣非常。

祁一桐更覺難以呼吸了。

兩人的距離早就失控,腰後的掌心火熱,隐隐有向她睡衣下延伸的趨勢,叫她不自覺地挺直了背想躲。

楊暹也在?調整呼吸,祁一桐視線順着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向下,随即難堪的移開視線,口幹舌燥。

楊暹側着身站了起來,拿過被她喝空的杯子,摸了摸她的頭?,“早點休息。”

祁一桐手指蜷縮,在?他擦身而過前抓住了他的衣角,目光閃爍的開口:“我,幫你吧。”

楊暹沉默地凝視着她,片刻後,聲音晦澀:“你想怎麽幫?”

都走到這?一步了,便?沒有退後的道理。

祁一桐咬咬牙,把他手裏的杯子放下,拉着他回了房。

關上房門,把楊暹推到床邊,讓他靠坐在?床頭?,全程他都睜着一雙滾燙的眼,一言不發的配合。

直到她顫着的手搭上他的腿,他才制住她,不讓她再動作。

明明害怕得要死,還?要逞能?。

楊暹暗嘆,無奈道:“別?鬧了。”

可他的女孩似乎不願放棄,眼裏又怯又勇。

楊暹輕吸一口氣,喉結不穩。

她從未做過這?事,空有理論知?識,實際不得章法。

但又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她可随意操縱楊暹的悲歡,這?個曾經在?她眼裏屬于天際的人,如今她只是動動指尖,就能?得到他最誠實的反應。

楊暹靠着床,雙眼輕阖,眉心低壓,像一尊動了凡心的神。

然而神算不上得趣,他的子民在?愉悅他這?方面?,實在?笨拙。

楊暹嘆了口氣,再次妥協,親自教授。

祁一桐明明是施予的那?個,不知?為何也得到了快意。

結束後,他拿過床頭?的濕巾,無言地擦拭她的指尖,然後才清理自己。

祁一桐心口的激蕩還?未平複,耳邊響起胡棠的話:“你就不讒?”

突然湊近他,吐氣如蘭:“楊暹,家裏有準備嗎?”

楊暹錯愕地擡眼,眼中?休眠的火山正在?震動。

轉瞬,他明了,誠心反省,“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只顧着自己,沒想到她亦然愛他,也會情動。

他猶豫着,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小盒,祁一桐瞄到上面?的字,面?紅耳赤。

火熱的氛圍在?房內彌漫,兩唇再次相貼,只是這?一次,楊暹變得更加溫柔,以取悅她為先。

眼前漸漸蒙上迷離的白霧,所有的熱意蒸騰上腦,快要分不清哪裏是自己,哪裏是他。

楊暹的瑩白的上身在?夜裏泛着光,他體脂率低,平時穿着衣服修長高挑,實際上肌肉流暢,線條優美,腰間八塊腹肌碼得整整齊齊,宛若雕塑。

他把她親的飄飄然,帶着她的手撫上自己左肩,輕聲喚她。

“16年跳《山河》時,這?裏的韌帶斷了,現在?還?釘着兩顆釘子。”

一大一小兩只手向下,蜻蜓點水般落到他的膝骨。

“半月板有過撕裂,也做過積液手術。”

“還?有就是你知?道的跟腱手術,以及多個關節的慢性磨損。”

祁一桐眼神緩緩清醒,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麽。

“我不知?道還?能?在?一線跳多少年,也無法保證不會再負傷,這?些傷會伴随我度過餘生,未來也許會成為我的負累。”

“就算這?樣,你也願意接受我嗎?”

在?這?特殊的時刻,在?她正式把自己交給他前,他給了她反悔的機會。

他靜默地等待她的答案,哪怕此刻箭在?弦上,只要祁一桐說不,他就會停下。

祁一桐看着楊暹,她從不知?這?雙天湖裏的冷石也能?這?樣深情,她擡手,輕輕撫摸它們,心裏柔軟一片。

“楊暹,我愛你,包括你的榮耀,包括你的傷痛。”

這?一句仿若誓言,連通了她和楊暹的心。

她望着那?雙令她癡迷了多年的眼,接受楊暹給予的疼痛,也接受他最虔誠的吻。

在?他掌下,她變成了一把打落的花瓣,從一株白茶沁出豔麗的粉,連骨頭?都是軟的。

而楊暹又變成了那?燒得熾熱金燦的樹脂,叫她融化。

之後的事,她就不知?曉了。

再醒過來是在?半夜。

楊暹給她清理過了,身上沒有太多不适,只有隐隐的酸乏提醒她她的變化。

楊暹擁着她,呼吸綿長,睡得很沉。

中?途昏過去?睡了好一會兒,此刻她沒有睡意,翻了個身面?向他。

屋裏沒開燈,漆黑一片。

她摸黑撫上他的臉,輕輕觸碰,沒有反應。

她便?放下心來,用指做筆,沿着他的額骨眉心向下,途經深陷的眼窩,筆挺的直鼻,最後落到他溫熱的唇。

她當然知?道他是真的。

只是藏區的事還?歷歷在?目,她直到現在?才有重新同他在?一起的實感。

她又嗅嗅他,兩人身上有着相同的氣味,源自他們共同使用的沐浴露。

做這?些,他都沒有反應,可見一宿折騰,他也累着了。

祁一桐好像從這?個幼稚的游戲中?嘗到了甜頭?,又去?玩他的肌肉,很硬,摁下去?鉻指頭?,流連地摸了兩把,她伸向他的手。

這?雙手一晚上在?她身上作祟,把她搓揉捏圓,留下的指印要好幾天才能?消,她要小作懲戒。

然而她只是觸到他的手背,便?被整個攥住,牢牢地握在?他手中?。

祁一桐一驚,以為自己吵醒了他,亦或是他在?裝睡,等了一會兒,卻不見他有其?他動作,好似只是睡夢中?抓住了她的手。

她試了試,無法輕易掙開,而楊暹也沒有醒。

她眨了眨眼,心裏突然湧上一陣酸楚。

冰天雪地裏,那?未知?她生死的數個小時帶給楊暹的陰影,一定遠比他表現出的深。

否則不會在?深度睡眠中?,身體依然保留着抓住她的本能?。

有一天,她也會成為他的本能?,祁一桐心嘆。

困意上湧,她窩回楊暹懷裏,同他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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