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岳棋看了眼連幽若,不同意的搖搖頭,然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心裏嘲笑這姑娘竟這樣不知天高地厚,怕是個傻子。

“鬥獸場的規矩,只有滿十四歲的才能參加鬥獸,況且你也沒有十四,況且還是個女的,姑娘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雖說這鬥獸場是可一夜暴富,但也危險重重,只要踏錯一步就會丢了小命,我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看到這人絮叨的樣子,她突然想起了墨憐生,她現在這樣能靜心聽岳棋一直念叨,真是要多虧了那家夥每日對她的“穿耳魔音”。

“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今年十四了,你想幹嘛?”

岳棋剛說完自己的年齡,連幽若就慢慢逼近他,擡手從他的頭頂滑向自己的頭頂,他們居然一樣高。

“我今年十二,你十四為何和我一樣高?你為何個子這麽矮?”

她這一出口直接戳了岳棋的痛處,岳棋被問得一下子憋紅臉,擡手氣急敗壞的指着連幽若,嘴裏一直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最後氣的幹脆轉身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彈了,他有什麽辦法,爹和娘都不高。

連幽若看出他對這個問題很敏感,可她沒說錯,墨憐生也十四,他比自己就高出許多,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她才堪堪到他肩頭。

“我并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不解問問而已,因為我認識的一個人他和你同歲,但比你要高出許多。”

岳棋坐在地上越聽越氣,轉頭看着她生氣的大喊。

“你這姑娘說話好生讓人氣憤。”

“我怎麽了?我只是在勸你而已。”

勸?岳棋氣的從地上站起:“你這哪是勸,你這是火上澆油。”

連幽若被她吼得耐心全無,直接冷着臉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向前拖,看來她只适合動手,不适合開口勸人。

“既然這樣,我不勸就是,鬥獸場我今日是一定要進,話我挑明了和你說,我跟你進去簽契約,但鬥獸我來,鬥獸場的規矩我也打聽了些,鬥獸的人都是帶着面具的,我們兩個體型差不多,所以不會被人輕易發現,贏得銀錢五五開,我也會幫你查你哥哥的下落,如果你是男人就幹脆些,別在這和我說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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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棋被她一路拖拽,衣服險些四分五裂,急的他大喊大叫。

“你這姑娘怎麽這樣不知修,光天化日之下和陌生男子拉拉扯扯,你就不怕毀了名聲以後嫁不出去。”

“那是我的事情,岳公子無需操心,只需回答我,行還是不行。”

見她一直緊攥着他的衣領不松手,他一路被拖行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岳棋認輸的大喊道。

“行!行!行!你快些松手,我的衣賞快破掉了,我就這麽一身能見人的衣服,剛才鬥獸場裏的危險我可都同你說明了,若你進去出了事可與我無關。”

“出了任何事都與你無關,岳公子可放心了。”

岳棋看着她嘟囔下嘴理了理松散的衣服,心不甘情不願的向鬥獸場的方向走去,連幽若看他那樣就知道,又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傻小子。

“你就不怕我和剛才那些人是一夥的,诓你簽了契約,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到時候你就只能上場喂了野獸。”

“那....那你是嗎?”

看到岳棋小心翼翼的盯着她求證,連幽若搖頭輕笑,原來墨憐生不是最傻的。

“我若是同那些人一夥的,就不會說剛才那番話,拖到你簽了契約再說豈不是更好。”

神武街上熱鬧非凡,商鋪小攤上都擠滿人,鬥獸場門口卻是門可羅雀,不是這裏不景氣,而是大多數人都不敢靠近這裏。

街道上馬車轱辘的滾動聲不斷傳來,一輛古樸的馬車緩緩駛來,遠處看着馬車木質做工雖不錯,但裝飾卻太過單調,除了竹簾便再無其他,外人看來只會覺得,這只不過是稍微殷實人家的馬車。

守門的兩個護院,見馬車居然在鬥獸場正門緩緩停下,疑惑的面面相觑。兩人謹慎的上前細細打量着馬車,可看了半天不見車內的人露面,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他們就更不敢輕易出手轟趕。

穆子書坐在車內,看着坐在一旁一直垂頭喪氣的風夙,風夙擡眼小心的瞄了眼身側的人,見穆子書正看着自己,吓得他趕緊又垂下頭

“風夙你這些日子是過太舒坦了,這樣一個地方你都進不去。”

風夙委屈的癟下嘴,眼神哀怨,一臉有苦無處說的樣子。

“殿下,您這可冤枉我了,這裏背後的主子是誰,您知道,人家是世子,我就是一個小侍衛,哪敢硬闖,且這裏的主事李洛又能說會道,我嘴笨您是知道。”

“聽你這樣說,倒是我的錯,是我難為你了。”

“不不不,千錯萬錯都是屬下的錯,這話您日後千萬別再說,要是被我爹聽去了,我回去又免不得一頓揍。”

穆子書看到風夙吓得搖頭擺手,氣不打一處來的瞪了眼風夙,怎麽說這小子也是修羅閣的副閣主,怎麽一提老子就吓成這樣。

他轉頭伸手微微掀開簾角,看到外面不停張望的兩人,沉着嗓音說道。

“你二人不用看了,叫李洛出來,五息之內他若不現身,鬥獸場今夜就會從靖安城徹底消失。”

說罷穆子書閉眼,手指無意的輕敲着身旁的矮桌,車外的兩人聽到這話,片刻不敢耽擱趕緊跑向大門,只是手還沒碰到門環,大門突然打開了,李洛快步走出,直奔馬車。

緊跟在他身後的随從,見到站在門口發愣的兩人,氣的出口小聲訓斥。

“瞎了你們的狗眼,齊王殿下的馬車竟不識。”

兩個護院滿腹委屈,他們就是平頭老百姓,認知裏皇子的馬車都該是富麗堂皇的,前幾日太子殿下和婉玲公主的馬車就是如此,極盡奢華。

“阮爺我們也沒想到,齊王殿下的馬車會這樣.....這樣節儉。”

“混賬東西,馬車你們認不出,車頂那亮眼的明黃都看不見嗎?這是只有皇族才可用的顏色,一個個全都是草包,等着主事怎麽收拾你們。”

李洛走到車前,規矩的躬身施禮,穆子書聽到車外的聲音,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李洛怕是早就知道他會來,是以才會出現的如此及時。

“李洛見過齊王殿下,齊王殿下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還望殿下多海涵,我們這些鄉野村夫不懂禮數。”

風夙掀開車簾,穆子書探身而出,馬車旁衆人看到車上,身材欣長面若冠玉的男子,紛紛恭敬的跪地行禮。穆子書,盛雲的八皇子,當今陛下親賜的一字親王,深得陛下器重,

但朝中人都知,陛下雖器重齊王殿下,心卻更偏向懷德太子,器重齊王只不過是想着将來等太子登基,齊王能一心輔佐。明面上看着齊王殿下的确是幫太子做了不少事,但內裏的暗潮洶湧誰人能看清。

“李主事這一張嘴還真是能說會道,若你是鄉村野夫,那我盛雲的禮部豈不都是一群目不識丁的莽夫。”

“殿下說笑了,禮部人才濟濟,自是小人不可比的。殿下今日來鬥獸場,不知是為公還是為私?”

穆子書踩着腳踏下了馬車,雙眼帶笑的審視着李洛,李洛也看似謙卑有禮的垂着頭。

“為公又如何?為私又如何?肅樊晟這鬥獸場本王是來不得?竟要再此被你一個小小主事像犯人一樣盤問,誰給你的膽子!肅樊晟?還是南郡王府!”

“殿下息怒!是小人逾越了。”

李洛聽到穆子書的說話聲陡然升起,趕緊誠惶誠恐跪地稽首行禮,周圍的幾人見狀也紛紛跟着行禮,風夙看到李洛沒了方才對付他是高傲的氣勢,心裏別提有多解恨。

“小人并沒有盤問殿下的意思,只是想問仔細些,好囑咐下人們,定要事無巨細的好好配合殿下”

穆子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他雖看不見李洛臉上的表情,但他斷定,李洛臉上絕不是惶恐不安。能在肅樊晟,這樣多疑做事狠辣的人身邊,坐穩一把手多年,可不是等閑人能做到的。

“帶本王去梅園,即刻!”

“殿下稍安勿躁,未防梅園內有不長眼的擾了殿下雅興,容小人先去遣散閑雜之人,準備好一切,在恭迎殿下入梅園。”

“遣散閑雜之人?李洛,你當知,本王若想封了這裏,能找出千百個由頭,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即刻帶本王去梅園,若是遲了,本王要找的人不在了,鬥獸場就是包庇窩藏重犯,不知到時候南郡王世子有怎樣通天的本事,洗脫這罪名。都說李主事為人不僅巧言善辯,還足智多謀,此時可為你主子想好推脫的借口。”

李洛聽到穆子書的話,只能認輸的直起身,雙手疊并拱手行禮,不再糾纏的說道。

“是小人愚笨了,殿下請!”

穆子書冷眼瞧了眼地上跪着的一行人,邁步上了臺階走進大門,李洛看着他走進的身影,心裏的不安快速堆積成山,早知這樣他就不該放那人進來。

風夙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知事情不妙,可他萬沒想到穆子書來的如此之快,幾乎就是前後腳的功夫,他根本來不及通知那人速速撤離。

阮竣看到身旁表情約見凝重的李洛,擔憂的開口詢問道。

“可要去叫世子來?”

“就算世子來,也攔不住齊王。都說進門是客,可也要選對人和時候,為了一個殺人犯吃罪齊王得不償失,只希望他真的只是來抓人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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