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淩楚是誰?”

墨憐生笑臉盈盈看着眼前一臉驚訝的人,連幽若看到面具後的臉,杏眼圓睜驚的說不出話。不敢相信的圍着他看了好幾圈,除了聲音,此時墨憐生的裝扮簡直和淩楚如出一轍。

“呆子,你這是?”

“二師兄非要把我扮成這樣出來,怎麽?很難看?”

“勉強可入眼,只是....。”

連幽若臉色微紅,昧着良心小聲嘟囔了句,可一想到他剛才帶面具的樣子,她忍不住拿過他手中的面具,踮着腳将面具輕輕蓋在他臉上,看着那雙再熟悉不過的眼,腦中一片混沌。

為何會這般像,方才那一瞬間她真的錯把他當做了淩楚,可是呆子他明明一點武功都不會。見她皺眉凝思,墨憐生拉下她頭上的面具,遮住她天生麗質的臉龐。

“你還沒告訴我淩楚是誰?”

“只是一個認識的人,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算了不提這個,這面具是帶着還是不帶着?

“方才是需要帶的,此時不需要了。”

見他一直盯着自己不在說話,連幽若顯得顯得有些不自在,感覺頭頂的眼神快要将她融化了般,眼神左顧右盼不敢與他對視,若換了以前她還可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和他說,在看就挖了你的眼睛,可此刻卻怎麽也說不出那樣的話。

“你看着我做什麽,真是呆子就會傻笑。”

“那我不笑,只看着你,走!我帶你去祈福的地方。”

墨憐生很自然的拉住她的手,穿過人群一路向前快步走,連幽若看着與她交握的手,臉頰忍住又泛起紅暈,他的手掌寬厚暖人,不似她的一年四季總是冷冰冰的。

若可以,她希望可以這麽一路走下去,可惜這是個美好的夢,看到墨憐生回頭對她淡淡一笑,連幽若也莞爾一笑握緊他的手心裏默念,佛祖!我願用餘生換長夢不醒。

雲頂樓上,風夙站在窗前俯瞰着街道上車水馬龍,花神節年年都這麽熱鬧,他卻年年找不到自己心儀的姑娘,尤其是今年!街上未許人家的姑娘越來越少了,氣的他一把扔掉手裏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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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扔了這面具作何?”

穆子書撿起地上的面具,悠閑的晃到他身邊,也朝樓下瞧了瞧,嘴裏啧啧啧的也感嘆。

“今年花神節還帶着面具的姑娘,要比去年少了一大半,風夙你可要快些了。”

說完穆子書調侃一笑,花神節是男女祈求姻緣的節日,這天只要未婚配的男男女女出門都要帶着面具,不戴面具的自然是已經許了人家或已成婚的。

風夙本想在繼續抱怨,卻被人群中一抹紅色的身影吸引,他瞪大眼看着那個笑的一臉開心的人,莫不是他眼花了,他方才好像看到幽若了。

“殿....殿下,你來瞧瞧是不是我眼花了,樓下那個紅衣女子是幽若嗎?我記得她的臉上不是....。”

風夙話還沒說,穆子書就快速折了回來,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一襲紅衣巧笑倩兮的人,果然是她!他還是第一次見她裝扮的樣子,要比上次更讓他驚豔,尤其是她嘴邊上揚的笑,只是她身邊的人是墨煜那個落魄質子。

“不必如此驚訝,這些事我都知道,她不和你們說,我也不便插嘴多說,你只當今日沒見着就行。”

“殿下,還有煜太子,煜太子竟在她身邊,我就說他們關系匪淺。平時見她總是不茍言笑,以為她不會笑,方才我見她笑只覺得活見鬼了。”

啪的一聲,穆子書有些惱火得将面具砸在不停聒噪人的頭上,風夙疼的哎呦一聲,不明所以看着走到桌邊,臉色有些陰沉悶頭倒茶的人。

“殿下,您下手也太黑了,這煜太子怎麽這般自由,可以在這靖安城內随意走動,要是被陛下知道了,監管他的人就不怕被按個渎職之罪。”

“監管他的是絕塵大師,你說父皇會不會治他的罪,再說一個扶不上牆的弱質子,沒什麽必要勞心費神緊盯着的,退一萬步講即便他有反叛的心,如今的羅國也做不了他的後盾。”

殿下說的在理,如今的羅國不過是驚弓之鳥,煜太子想做什麽也要掂量着自己的命,和羅國一城百姓的命。

“啧啧啧,平時看不出幽若還有如此小女子的模樣,不過看着兩人還卻是般配,殿下你說他們都沒帶着面具是不是已經私定終生了。”

聽到風夙的話,穆子書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心裏突然竄出一股無名火,他氣的直接将手中茶杯砸向風夙,只想讓這家夥趕緊閉嘴。

“你何時變得這樣多嘴!”

風夙聽到身後嗖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快速朝他飛來,警覺的快速側身躲過攻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殿下這是生氣了嗎?可他方才什麽也沒說啊。

直到聽到樓下瓷器摔碎的聲音和叫罵聲兩個人才回過神,風夙探出頭,确認沒人受傷才放心的擦掉額上的冷汗,在睜眼時看到連幽若正擡頭看向他這邊,臉上換上了往日的淡漠,他不免感慨她變得還真快。

連幽若看了眼風夙,又看向他身邊負手而立一身玄衣的穆子書,穆子書只當沒看見又走回了桌邊,風夙對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也跟着退了回去。

見殿下臉色更沉,他也不敢在開腔,只安靜的坐在一旁時不時偷瞄,心裏卻在暗暗祈求長歌你快來吧。穆子書坐在桌前沉默不語,只轉動着手上的茶杯,盯着它有些出神。

他見墨煜拉着她的手腕,心裏的莫名火越燒越旺,他是覺得她很有趣,心裏也卻有一絲喜歡她,但他卻不喜這種感覺,如此輕易動搖他本來冷靜睿智的心性。

“幽若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不是慢了會很擠,走吧!”

墨憐生瞧見她剛才望向雲頂樓了,也擡頭看了看,卻未看到任何人,連幽若先他一步向前走去,他大步緊跟而上,兩人一路說笑着前行,直到到了雲隐山的山頂。

連幽若才到山頂,就被眼前可以算是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驚到了,她只粗略的看了下,這棵樹最細的樹幹都比她的腰身粗,這要多少年頭才會長的如此,她看到樹枝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紅色的絲帶和錦囊,黑夜中随風飛舞,像一群火紅的精靈歡快跳躍着,與天上的繁星遙相對應,讓本來枯燥的黑夜也變得格外光彩奪目。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漂亮的夜景,墨憐生看到她雙眼閃着喜悅的光,嘴邊的笑滿是激動開心,幽若自從來到普渡寺還未這樣笑的無拘無束。

“好看嗎?”

“嗯!”

見她看的癡迷不肯移開眼半刻,墨憐生好笑的搖搖頭,将手中的錦囊放在她手上,瞧了瞧火鳳樹對她努努嘴。

“要挂上去?”

“對,你去挑個自己喜歡的位置,我同你一起挂上。”

他執着她的手,仔細的将絲帶和錦囊牢牢的綁在樹上,兩人相視一笑,連幽若也應景的閉眼祈福,以前她總覺得做這種事的都是閑着發慌沒事幹的人,今日自己做起來才體會到那份擁有期盼的心情有多美好。

“幽若!”

“嗯?”

墨憐生伸手指尖輕觸錦囊,喜笑顏開目光柔和的注視着身旁的人,連幽若也盯着随風晃動的錦囊舒心一笑。

“你可願每年都來此陪我祈福,來此挂這錦囊?”

“嗯,這又不是什麽難事。”

“那你與我定下盟約不可反悔。”

本來連幽若一心只看着眼前彩帶錦囊飛舞的美好畫面,突然看到墨憐生伸過來的手指,連幽若吓了一跳,這呆子今日真是特別奇怪,見他這樣她是又好氣又好笑,這麽幼稚的行為她怎麽會走。

心裏想着她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卻還是沒控制住自己擡起的手,與他勾手做了約定。穆子書與陳長歌挂完錦囊看到兩人相勾做約定的手,心裏有些煩躁的偏開頭。

過了花神節,墨清瑤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盛雲也算是盡心盡力忙裏忙外,雖不及自國公主出嫁風光,但也其它貴胄大家的嫡女要隆重許多。

盛雲忙的昏天暗地,羅國卻一片安靜,沒人提及此事,更沒人張羅着給自家長公主準備嫁妝。因為沒人敢多嘴插手這事,自從平陽府老侯爺死後,淩家就被削了爵位,淩筱更是被廢除了後位,自此淩家一蹶不振徹底倒臺。

孰是孰非每個人心裏都明鏡似,可陛下想除去淩家的心如此昭然若揭了,誰又敢不要命湊上前,言多必失,此時緘口不言才是最好的對策。

浮生殿內空蕩凄涼一片,幽暗的燭火微弱的跳動,将這一殿的破敗不堪,倒映在斑駁的牆上,雖然現在已入夏,可這滿殿的凄涼依舊能讓人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大殿黑暗的角落裏,一個單薄的身影緊緊蜷縮着,蛛網在她身上結了一層又一層。嘎吱一聲,陳舊布滿灰塵殿門被人推開,劃破這死一般的寂靜。

腐朽的味道夾雜着厚重的灰塵撲面而來,季映雪忙掏出錦帕皺着眉頭,捂住口鼻,妙雲趕緊上前揮動手帕揮散空中的塵土。

蹲在角落裏的人動了下,微微擡頭,透過打結幹枯的亂發,看清走進殿門的人,淩筱嘴角帶起一絲嘲諷,沙啞着嗓音冷聲問道。

“你這次又想和我耀武揚威什麽。”

“怎麽能叫耀武揚威呢?我的好姐姐你被皇上廢了後位,可和妹妹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容易輕信別人,還有就是淩家功高震主還不自知。”

見灰塵散落的差不多,季映雪才收起帕子得意的撫了撫鳳冠,邁着蓮步緩緩走到她身邊,看着她滿身的狼藉,像灘爛泥一樣無力的縮在牆角。

終于輪到自己揚眉吐氣了,她終于讓那個孤傲不可一世的女人,跪在她腳下搖尾乞憐,羅國的國母之位終于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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