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墨憐生!”

連幽若轉身見身後手持面具的人,眼裏淚光閃閃笑着撲進他的懷裏,她人雖豐盈了些,氣色也比從前好了許多,但眸中的傷痛他卻看得清楚。

墨憐生心疼的抱緊懷中的人,分離了一個月他想她險些癡狂,無論是昏睡着還是醒着腦中想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一臉淡漠的說要殺了她的模樣。

“我回來了,如今你可還要說那些話,将我和你隔的遠遠的。”

她輕搖頭緊緊圈住他消瘦了許多的腰身,見她如此墨憐生總算是松了口氣,掌心不斷輕揉她的烏發,兩人就那樣相擁着安靜站立在樹下。

本來吹動的微風和周遭的蟲鳴一下消失不見,仿佛都想着偷聽這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互訴衷腸的情話。兩人心裏都在慶幸當時若不是絕塵大師及時趕到,他們的小命怕是就交代了,墨憐生的身份怕是也會暴露。

“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你的身份。”

想起墨憐生以淩楚的身份戲耍她這些年,連幽若心裏就憋悶的不舒服,許是感覺到懷中人有些耿耿于懷,墨憐生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答應過師父不可在外人面前顯露我會武功,就算是至親之人也不可,所以這些年姐姐也不知道,而你是第一個知道,姐姐也是前幾日師父瞞不下才告訴她的。”

“那你倒是隐藏的深,這些年在我面前裝膽小怕事,轉個身就是另外一副模樣。”

“淩楚是我想活成的樣子,灑脫不羁可以無拘無束,而墨憐生是我不得不活成的樣子,在沒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是墨憐生,規規矩矩一個人待在自己院裏哪裏也去不得,也不知有哪可以去得。你來了,我的一切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再像過往那樣枯燥無味。我一直好奇陳二姑娘喜歡哪個我,淩楚還是墨憐生。”

連幽若起身瞧見他笑的一臉意味深長的模樣,擡手用力捏住他的臉頰,墨憐生有些不明所以她這什麽意思,臉上雖疼但沒哼出聲,只瞪着眼瞧着她一臉嚴肅。

“不管你是普渡寺的墨憐生,還是天天喊着行俠仗義的淩楚,還是羅國的太子墨煜,我連幽若喜歡的是你這個人,無論将來你變成何種模樣。”

“我也是。”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笑的眉眼彎彎低頭吻上讓他想念了許久的紅唇,嘴裏深情呢喃着她的名字。

兩人這相思之苦是解了,可苦了躺在榻上裝作連幽若的元楚陽,他是瞌睡的要命卻又不能合眼,心裏只期盼着正主快些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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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連幽若回來床上的人早就睡得雷打不動,喊了許久都不醒她只能動腳踹了,元楚陽算是迷迷糊糊被叫醒,然後晃晃悠悠的翻回了自己院子,嘴裏嘟囔着下次絕不再管這事。

婚賜下了便是挑選吉日,因為陳長歌是長女所以出嫁日子要比連幽若早些,外頭人聽說這事都一肚子狐疑為何仆射府的二姑娘姓連不姓陳。

陳文禮聽到這些閑言碎語只是不在乎的一笑,他如今只求幽若能過的開心自在,那日陳長風的話深烙在他心上,他把連幽若叫進書房詢問了許久,見她對嫁給煜質子,是真的沒有任何不願。

但心裏總是不落忍,叫陳長歌也去問了多次,問的連幽若有些無可奈何,直接就挑明了話。

“我嫁,不是為了陳府的任何一人,只是因為我願意嫁他。四年前他在死人堆裏救了我,我被絕塵大師收留一直住在普渡寺的後山,這些年他對我照顧有加。說到這裏你可明白,我沒你們想的那麽大義淩然,若嫁的不是他我會毫不猶豫的逃婚,所以你們大可不必如此,我成全了你們,你們也成全了我,雙贏而已。”

聽完這話陳長歌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雖然從母親言語間聽出當年的事是父親的過錯,可如今他們也是一片真心為了她好,她卻不是很上心全然沒把他們當做家人來看待。但也确如她所說這是雙贏。

陳長歌回來把這話一字不落的說給了父親聽,陳文禮聽完這話在書房裏坐了大半個時辰後急急的坐車趕往普渡寺見了絕塵大師,等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出來的時候臉上雖然還帶着憂愁心裏卻也舒坦了許多。

絕塵陪着他驅車去給連漪的墳前上了香,墳前幹幹淨淨沒有一絲雜草,倒是開了許多紫色的花,他記得那是紫蘭花,連漪最喜歡的。

“幽若隔段時間就會來此打掃,她說母親最喜歡這花,那孩子很孝順。”

絕塵看的出,幽若的心并不像她外表看的那樣冷漠不近人情,她怕是從心底早已将這個女人當做了自己的母親。如若不是,她也不會如此費時費力,省吃儉用也要買新鮮的貢品擺在這。

“是我對不住她們母女兩,連漪我來給你認錯,我來給你忏悔。”

陳文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沒了往日的英氣威嚴,有的只是兩鬓霜染的銀發和痛哭流涕的忏悔。絕塵負手沉聲站在一旁,眉眼間帶着無奈的哀愁,冥冥之中這緣分早已注定了,就算所有人都霍亂,最後該是你的還會回到你身邊,他與心瑤便是有緣無分。

陳長歌和穆子書的婚事辦的事隆重盛大,眼瞅着是比着穆雲琛的,朝堂上便開始人心浮動了。因為大婚穆天倒是解了他的禁足,穆子書雖心有不悅但來日方長,父皇的疑心可不是你安分守己個一年半載就可消除的。

長女的婚事是辦的順當,所有人都以為這二姑娘的婚禮肯定也是順當辦完,畢竟連幽若還頂着一個長清郡主的頭銜,可盛雲的皇後就偏要惡心她一把,硬是塞了個側妃給墨憐生同連幽若一同進門。

美其名說是煜質子在普渡寺潛心祈福修佛多年,勞苦功高要好好安撫,氣的連幽若在車裏險些扯了喜帕跳車不嫁了,好在墨清瑤及時給勸住了,在車裏費勁嘴皮子好說歹說。

她就知道盛雲皇後覺不會就這麽好心放過他們姐弟兩,墨憐生心裏知道這事也是惱怒不已,這盛雲皇後真是将的一局好軍。

等婚禮結束他回了洞房自知是逃不過幽若一頓冷言冷語了,可等他進了門掀了蓋頭,榻上的人不但沒有發火,還開始利索的開始扒他衣服,一旁的丫鬟婆子全都驚的目瞪口呆,這陳府的二姑娘也太大膽些了吧!

跟着連幽若陪嫁來的丫頭倒是淡定的帶頭走了出去。她伺候二姑娘也快三個月了,二姑娘的性子直爽,她很是喜歡,她心裏頂煩的就是三姑娘那樣拖拖拉拉的樣子。大姑娘雖然做事也幹淨利落,但總覺的太過柔順。

“幽....幽若,今日的事你不生氣嗎?”

“生氣?我為何要生氣?”

嘴裏說這話,連幽若手上的動作可沒停,墨憐生心裏一陣苦笑初見她就是被扒衣服,怎麽如今還是這樣,他是這輩子都逃不開被她扒衣服了嗎?

“那個側妃,你說過你不喜同別人分自己的夫君...。”

“我說過怎麽了?難道你希望西苑那位過來同我分夫君,還是說你此時想去她哪?”

連幽若停下手中的動作,挑眉冷眼瞧着他,墨憐生低頭瞧見她垂手不知從哪掏出了匕首,刀尖抵在他兩腿間。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怎樣的人你知道的啊!”

“我自然知道,你是一個嘴巴不老實喜歡到處輕薄姑娘的登徒子,這些年你可沒少打着淩楚的身份調戲我。”

“我...我冤枉,我想輕薄的只是你,別的女子我根本就不曾想。”

“花言巧語!你既然心都在我這,不會惦記其他女人我為何要生氣,那女人嫁過來就算了,畢竟是盛雲皇後安排的,我知道你不好拂了面子,姐姐都同我講了。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皇後的心思也相信你對我的情意,所以西苑的我只當質子府養了個白吃飯的便成了。”

連幽若邊說邊收回匕首,見他被吓得臉色一陣青紫,不斷吞咽口水,忍不住掩嘴一笑,這算是她對他小小的懲戒,誰讓這呆子當初氣她來着,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見她笑了,墨憐生倒在榻上長呼一口氣,擡頭瞧着她試探的問道。

“方才你是才戲耍我不成?”

“話是戲耍你,可匕首卻不是在戲耍你,怎麽?夫君想在試一試不成?”

聽到她喊他夫君,墨憐生眼神溢滿柔情看着她一笑,擡手快速解開帳鈎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兩人相視一笑,床幔墜落遮住床榻上的春光,也遮住窗外想要虧得一絲缱绻的月光,屋內時不時響起低聲的輕語呢喃,聽到讓人臉紅心跳。

穆子書只飲了幾杯酒就回了齊王府,他的心裏郁結難解,這種為別人做嫁衣,還親手将心裏所愛之人推出去的感覺,快要讓他窒息而死。

他在想這一切是不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懲罰他貪得無厭的什麽都想得到,明明有長歌在身邊心裏卻對幽若萬般割舍不下。她此刻在那人身邊定是很開心的吧,他這輩子注定是走不進她的心。

穆子書想起她醒來時,他第一次去仆射府見到她,本想先開口詢問她身體恢複的可好,可也不知怎麽竟鬼使神差的說了最不該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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